口氣。

廚房很快就送上來備好的午飯，戚綿與挽春一同坐在房中吃著。

在寺院裏吃的齋飯還沒過多久，並不是很，因此隻是用筷子著碟中小菜，凝神沉思著。

一早就知道，莫毅給布置的這個任務，並不是因為他真的需要殺掉季明涵，而是為了試探是否還聽話。

季家固然重要，但此舉除了對太子不利之外，對晉國也沒什麽好，季家就算不效忠太子，轉而投向慎王，那也隻是楚國部勢力的轉換，跟晉國沒什麽關係啊。

莫毅想要的，一直是楚國政的報，而不是祁崇歸的倒臺。就算拉下一個太子，不說慎王與其他皇子，還有皇帝呢。皇帝正值壯年，楚國就不了。

既然是為了試探而下達的任務，莫毅就一定留有監視的人。戚綿不敢肯定這人是不是戚博舟，但剛剛與戚博舟一番對話，他的反應，明明白白的告訴，他知道說的任務是什麽。

既然是讓戚博舟盯著，那就好辦了啊。

戚綿看著一旁吃飯的挽春，微微笑道：“張氏可以派上用場了。”

第21章眉黛

祁崇歸回到宮中，季明澈前來求見。

為丹城軍統領，季明澈查了幾日，也沒查出那個當日給他遞字條的子是什麽份，隻得把自己從小口中問到的東西一一說出。

“隻知道是個穿著襦，頭佩絹花，丫鬟打扮的妙齡子，那子為了指使小傳信，給了他這個。”季明澈把一顆碧綠的翡翠珠子呈上，“也就是顆普通的珠子，查不出主人份，想必……想必是千樓裏的丫鬟吧。”

祁崇歸接過珠子，在手裏打量片刻，嗯了一聲。

“查不出便作罷。”

興許隻是個千樓中遭迫害的子之一，怕被報複才往外遞消息，他也不必非抓著不放，一定要查出的份。

*

戚綿回東宮銷假這日，正好下了一場暴雨，氣溫驟轉直下，突然就涼了起來。

在心裏盤算了下日子，七月末了，是到秋天了。

房簷上還滴著雨，落在地上激出水花。於戚綿而言，這天氣剛剛好，不冷不熱，涼風吹過，甚至有些舒爽。

但在外麵沒站多久，還是被祁崇歸了進去。

殿氣氛安謐，燃著凝神用的香，戚綿看著殿中潔亮的大理石地麵，沾滿泥濘的腳了幾，躊躇著不敢上前。

“請您吩咐。”戚綿在屏風站定，躬作禮。

祁崇歸看見這副拘謹見外的模樣心裏就有些燥，微蹙了眉：“怎麽不上前來？”

“臣從外麵過來，鞋子太髒，怕汙了地麵。”

髒了再人收拾便是，這有什麽好怕的？祁崇歸看著道：“過來。”

行吧。

戚綿心疼一下麗正殿的小宮，邁著步子挪過去，果然在地上踩了一串髒腳印。

“過幾日父皇會帶著文武百去蘭山圍獵，曆時十天，你隨我一同過去。”

祁崇歸起繞過書案，走到的麵前，溫聲說道。

戚綿想起來上一世秋獵也是這個時候，便應了聲是。

祁崇歸垂目看，突然眉目一凝：“你的眉……”

戚綿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到祁崇歸的指尖，再一次上了的額，不同的是，這次他指尖微微用力，在的眉上撚了幾下。

戚綿突然意識到什麽，臉一變。

祁崇歸收回手，著指尖那一團黛青，眸中閃過一意味不明的笑意：“想不到戚卿堂堂男兒，也學那閨中子，描眉畫黛。”

戚綿：“……”

的眉太細了，難免有些和，顯得相了。為了看起來朗一點，才畫眉的。

大概是外麵太了，臉上不慎沾了雨水，才會讓他看出來。

戚綿覺得祁崇歸一定又是有心在揭的短，非著份暴不可。

他明明心裏什麽都清楚，卻偏偏上不說，行上還時不時地想自曝一下，實在是壞了。

戚綿心裏哼哼，麵上卻沒有被嘲笑的惱，一派自然道：“之心人皆有之，又不單是臣。殿下豈不知慎王，膏澤脂香，早暮遞進。臣不過是畫個眉，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祁崇歸微訝，似笑非笑道：“伶牙俐齒，還會拿孤的皇弟說事了。”

戚綿連忙低下頭去：“臣不敢。”

祁崇歸向出手去，指尖上還有那黑乎乎的一團，戚綿一愣。

“帕子。”祁崇歸道。

戚綿：“……”

不是很願地從懷中掏出自己的月白繡帕，遞給了他。

祁崇歸接過去，了下修長的指，盯著那帕上一角的“綿”字刺繡看了片刻，然後將那一方繡帕隨手扔到後的書案上。

戚綿怔了怔：“這……”

“孤讓人洗淨了再還你。”祁崇歸看著笑，那是微微勾著的，眸中微有星，溫和而明亮。

“……”戚綿抬目看他一眼，又連忙垂下眸子。想說不用了，話到邊卻咽下，緩了幾息，想起秋獵的事來，一個想法漸漸在心中形，定了定神，說道，“那臣可不可以向殿下求個恩典？”

祁崇歸微一揚眉：“你說。”

“這次去蘭山秋獵，能不能……把家父也帶上。”戚綿眉心帶愁地說，“家父也喜騎，往年秋獵卻從來沒能去過，臣想著……”

“準了。”祁崇歸沒等說完，就答應了。

戚綿一喜，連忙拱手謝恩。

戚博舟作為一個文散，在皇親國戚遍地走的丹城，本無足輕重，連個跟隨皇帝去秋獵的機會都沒有。

戚綿若跟著祁崇歸去蘭山耗上十日，再算上來回，期間留戚博舟一個人在丹城，難免會橫生什麽枝節。

為防萬一，幹脆把戚博舟也帶過去吧。

“那沒有別的事，臣就先告退了？”戚綿稍稍抬眼，試探道。

“你這就走？”祁崇歸又笑了，他低下頭，對上戚綿不解的目，靠近的額，聲音又低又輕，偏表是一本正經的，“可你眉了。”

“……”戚綿的表僵住了。

那還不是你害的！

一抹淡淡的紅染上戚綿的耳朵尖，抿了抿不知如何回答，麵上見地現出了一窘迫的神來。

祁崇歸間發出一聲輕笑，站直了子，跟說：“在這兒等著。”

然後出了大殿，不知對李化吩咐了什麽，才轉回來。

李化很快就拿了一盒螺黛過來，祁崇歸接過，擺擺手便又揮退他了。戚綿全程低頭，沒讓李化看見自己眉了的模樣。

“你自己來，還是讓我幫你？”祁崇歸打開盒蓋，盯著盒中那黛青的一團，饒有興致道。

戚綿哪敢讓他手，真讓他來了，就可以不用出去見人了。

戚綿出手去，想從他手中接過那盒螺黛，著頭皮說：“還是臣自己來吧。”

祁崇歸不置可否，由著將盒子從自己手中拿走，隻是在的指上盒時，他突然了下，指尖在纖細的腕子上過，激得戚綿忍不住了一下。

祁崇歸神如常，垂目笑道：“鏡子在室，你自己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戚綿：“我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

祁崇歸：“？？？”

謝謝營養~~

讀者“玉胭脂1979”,灌溉營養 1 2019-02-2410:26:19

讀者“俠月”,灌溉營養 4 2019-02-2220:4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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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傳言

許是知道戚綿實在窘，祁崇歸沒有跟著進來。

室的擺設也悉，徑直走到鏡前，花了不到半刻鍾的功夫就把自己收拾好了。

把那盒螺黛放在妝鏡前，然後轉出室，看見祁崇歸已經端坐案前，低頭翻閱著什麽了。

想來也是忙著，這次祁崇歸沒有攔著。戚綿默默行了一禮，退出殿外。

出來時戚綿臉上還有未及散盡的熱度，在外麵吹了一會兒冷風才好些。

等到傍晚，戚綿照例回後罩房收拾東西，打算下值歸家去，卻突然被迎麵撞過來的一個小宮塞進手裏一張字條。

戚綿一怔，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展開看去，竟是蘇嫵的字跡，約去宜秋宮門西側的長芳亭相見。

過了宜秋宮門就是宮了，他們這些尋常男子不得，東宮衛守的那片區域，到了宜秋宮門也是極限了。

蘇嫵跟約的這個地方，正巧是宮外朝的界，長芳亭人煙稀，四周有草木假山，可作遮掩。

戚綿收起字條，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的同僚，往長芳亭去了。

蘇嫵正在焦急的等，一看見戚綿出現，忙不迭把拉到一邊的假山後，小聲說道：“你可終於回來了！”

戚綿不清想幹什麽，遲疑地點了點頭。

蘇嫵上再沒了之前相見時那種若有似無的傲氣，好聲好氣道：“好師妹，你可幫幫我吧。”

“你怎麽了？”戚綿微微擰眉。

“你倒是與我說說，怎麽才能見著太子？我都來這裏半個月了，連他的麵都沒見上！”蘇嫵愁眉苦臉的，“人都見不到，更別說旁的了。”

戚綿：“……”

原來麵都沒見上啊。

心裏竟然有些高興。

“你都沒辦法，我還能有什麽主意？”戚綿頓了頓，“我更不擅長這些。”

蘇嫵一噎，隻當戚綿還是在因為之前自己的挑釁而惱怒，現在等著看笑話，深吸一口氣，道：“你是不是還在惱我？師父既然留了你我二人在此，就是要我們相互扶持的，如今我陷困境，你一定要幫我……”

“可我能幫你什麽呢？”戚綿淡聲問。

蘇嫵默了片刻：“他既然不見我，當初為什麽把我留下？你日日守在麗正殿，見他的次數不會，幫我打聽打聽？”

蘇嫵握住戚綿的手了：“我得知道他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又忌諱什麽，才好下手。”

戚綿若有所思，輕輕點頭。

也想知道，祁崇歸為何單單留下蘇嫵。

“還有一事……”蘇嫵正要繼續，突然聽見一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戚綿連忙給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二人往假山後麵又了，屏住呼吸，生怕被人發現。

漸漸有小宮的說話聲傳過來。

“哎，剛剛你與含桃姐姐說什麽呢？神神的。”

“也沒什麽，就是些傳言。”

“什麽呀？你快說！別吊我胃口了！”

“唉……那我說了你可不許傳出去，讓主子們聽見了，可是要殺頭的。”

“快說快說！”

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