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出左手想捂住的，卻被張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張氏盯著他左手上的髒兮兮的一團黑灰，不可置信道：“老爺，你瘋了吧？你竟然用這麽髒的手你頭上的傷口……”

“……”

戚博舟覺得自己確實瘋了，都是被他們一群人折磨瘋的。

“珍娘，你住口！”戚博舟忍著牽扯傷口的疼痛，皺著眉頭厲聲喝道，“你若是想讓我死，就隻管嚷嚷，把要害我的人都引進來！”

張氏嚇得脖子，噤了聲。

戚博舟麵這才好些，想到自己的計劃，若讓張氏參與進來，似乎也有些用，於是說道：“珍娘，我知道你現在向著挽春們，但你不妨想想，若是讓我被們害死了，你一個姨娘，還能有什麽活路？”

妾通買賣，戚博舟若死，張氏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會好。

可是……

張氏蒼白著一張臉，問道：“大郎怎麽會害您至死？”

“怎麽不會？”戚博舟開始一本正經的瞎編故事，“你以為大郎為什麽這麽恨我？還不是因為娘……我和娘不好，整日吵架，花天酒地，把娘氣病了，誰知道那時候娘正有孕，流了胎，子也落下病，沒治好就走了。大郎一氣之下去了外祖家，今年年初才回到我邊來。就是沒想到，這麽恨我，竟然想要我死……”

戚博舟說著說著，就潸然淚下了。

張氏聽著這個版本的故事，跟挽春說的完全不一樣，不犯了迷糊，不知道該信誰了。

猶豫片刻，問道：“那老爺為什麽不報？世上哪有這樣為人子的？”

戚博舟搖搖頭：“對我趕盡殺絕，不仁不孝，我卻不舍得傷一毫，若真報了，是要被下大獄，千夫所指的。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你讓我怎麽忍心？”

張氏聽他說的真誠，不也有所容，腦子一熱就把挽春跟說的話都代了：“可挽春姑娘說，大郎是因為發現你通敵叛國，怕你牽連到整個戚家，才，才……”

戚博舟倏地睜大眼，臉上因氣氛漲得通紅，左手使勁拍打床榻：“這逆子！怎麽敢這般汙我清名？我，我……”

張氏連忙手輕他的口，為他順氣，心疼道：“老爺莫要生氣了，都是妾不好，聽信了挽春那丫頭的鬼話，您可千萬要養好子。”

戚博舟大口氣，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張氏想起戚博舟剛剛往自己傷口上抹髒灰的行為，問道：“老爺是有什麽打算嗎？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妾。”

戚博舟盯著沉片刻，緩緩點了點頭：“你且附耳過來。”

……

戚綿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祁崇歸寢殿寬敞的床榻上，再一轉頭，看見祁崇歸一手撐著頭，側躺在的邊，神平靜地凝視。

戚綿一驚，心裏嘀咕一句他不用上朝的嗎，迅速起下床，手忙腳地穿上烏黑皂靴，理理上的服，乖乖地站在一邊：“殿下，臣該回家了。”

經過一夜，祁崇歸上的酒氣散得幹幹淨淨，連帶著戾氣都消散了。

他想起昨夜的事，便有些沉默地點點頭。

戚綿鬆了口氣，正準備退出去，又聽見祁崇歸喚：“戚綿。”

的步子便頓住了。

“昨日演武場上，你是與我開玩笑的，對麽？”

戚綿不意他又問一遍，此時心中倒也沒有不被信任的惱怒了，反而湧上一酸楚。

昨夜他之所以緒失控，都是因為被的舉影響了吧？

戚綿點點頭：“殿下，臣從未想過要傷您。”

祁崇歸邊勾了抹淡淡笑意：“嗯，回去吧。”

戚綿不再停留，拱手告退。

一邊往外走一邊整理著襟上的褶皺，合睡了一夜，服都了。

祁崇歸倒是沒有對再做什麽，隻是親了親，也算是與挑明了他的心思，還是抱著睡了一夜。

大約還是有酒的作用吧……

昨夜的祁崇歸上帶著一邪氣，也有些嚇人，冷靜了一夜，今晨看起來就好多了。

戚綿心裏暗自琢磨，瞧他剛剛的態度，昨日那事兒，應該算是不再計較了吧？

戚綿低著頭走出殿外，迎麵正上端著洗漱用的白霜與含桃，二人看見都嚇了一跳，臉上出一微妙的神。

“戚大人。”二人齊齊屈膝，戚綿連忙還禮，含桃端著水盆經過，輕輕道了一句：“您的頭發還著。”

戚綿：“……”

出來的太急，忘了重新梳頭了。

戚綿連忙找了一個角落，把頭上的發冠重新戴了一下，等收拾好走出來，看見昌進急急忙忙地從眼前走過，便喚了一聲。

昌進回頭看見是，竟轉直接朝走過來了：“戚兄！我就是來找你的！”

“找我？”戚綿奇怪道，“什麽事？”

“你快回家看看吧！令尊的傷怕是又嚴重了，你們家派了人來找你，偏偏進不來，這才托我進來告訴你一聲。”

戚綿麵一變：“多謝昌兄，我這就回家去。”

昌進連連點頭，還不忘叮囑：“萬一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派人去安侯府遞信也。”

戚綿笑著謝過他的好意，加快步子出宮去。

這事有些蹊蹺。

戚博舟已經失去了自理能力，吃穿都需要人伺候，他不但沒有聯係莫毅的能力，也沒有謀害的本事。

為免引人疑心，戚綿本沒有再對他下手，這傷怎麽就又嚴重了？

想不通，還是回府看看再說。

另一邊，昌進目送著戚綿遠去，心中不由有些擔憂家裏的況，剛轉過頭，看見李化走了過來。

“昌大人，殿下召您過去。”

昌進連忙跟著李化殿，祁崇歸剛了臉，正由宮人們服侍著穿，見他進來，問道：“剛剛你與戚綿說了什麽？”

昌進微怔，暗道太子怎麽盯戚綿盯得那麽，口中卻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說了：“戚府來了人，說是朝議郎傷加重了，所以來請戚綿回去，卻被宮門守衛堵在外頭，臣剛好見，就幫著傳了話。”

“朝議郎？”祁崇歸眉頭微蹙，同樣不解，“不是說傷已經好轉麽，又加重了？”

這話昌進怎麽回答的了。

祁崇歸不再吭聲，昌進默默退出去。這邊祁崇歸收拾好，來李化：“去太醫署個太醫，再去戚府看看。”

李化應下，正要下去吩咐，祁崇歸又住他：“孤也一同過去。”

李化：“……”

昨日那戚侍衛還拿箭指著您呢，您忘了？

腹誹歸腹誹，李化當然不會忤逆太子，太子要出宮，他便吩咐下去，好生準備。

……

戚綿步出宮門，一眼看見郭韋。

郭韋正在馬車前焦急地走來走去，時不時看看宮門的方向，這一瞧見戚綿，眼睛都亮了。

“爺！您可算出來了。”郭韋迎上去，忙不迭把往馬車那兒引，“老爺從昨夜開始頭上發熱，挽春姑娘看過了，說是額頭上的傷口染了，開了藥吃下去，卻直到今晨也沒見好轉。張姨娘不信挽春姑娘的醫，鬧著要去醫館請郎中，我從府裏出來的時候，兩人還在僵持著，也不知現在請到郎中沒有。”

戚綿聽得不由皺了眉，沒說什麽，隻麻利地上了馬車，“郭叔，快回去吧。”

“哎！您坐好了！”郭韋高高揚起馬鞭，響亮地甩在馬屁上，車便了。

戚綿坐在車裏沉思，剛剛郭韋那一番話裏的描述，聽著倒像是挽春有問題似的。可了解挽春，沒有與商量，挽春斷斷不可能擅作主張，延誤戚博舟的醫治的。

那麽……到底是怎麽回事？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戚綿回到府中，徑直去了正院，院中彌漫著一苦的藥味兒，戚綿走屋，看見戚博舟雙目閉，躺在床上，而張氏正坐在床邊，拿著帕子低頭抹淚。

挽春站在屋中一角，瞧見戚綿，說道：“藥已經服下去了，按理說應該起作用了，但不知怎麽回事，燒沒退，人也還沒醒過來。”

“郎中呢？”

“已經派人去請了，應是正在來的路上。”挽春神有些不太好，總覺得自己的醫被質疑。

戚綿點點頭，近前去看了戚博舟一眼，沒看出什麽來。

又不會醫，也起不到什麽作用。那還是等郎中來吧。

卻沒想到，那郎中竟是與祁崇歸一行人一同到的。

祁崇歸帶了太醫過來，便用不上郎中了，劉管家給那郎中掏了一小塊碎銀，當作辛苦錢，就好生把他送走了。

戚綿得知祁崇歸又過來，忍不住角搐。

他到底是有多關心這個便宜爹啊？

戚綿讓出地方，讓太醫上前診治，太醫號了脈，看看戚博舟額上的傷口，捋著胡子道：“應是傷口染所引起的發熱。不過，如今天氣也不熱，怎麽會染？可是平日沒有及時換藥？”

張氏忙道：“換的，府裏的挽春姑娘懂醫，妾都是在挽春姑娘的指點下為老爺換藥的。”

張氏說著，指了指站在一邊的挽春。

那太醫便朝挽春看了一眼。

張氏又道：“老爺是從昨天夜裏開始發熱的，那時候城裏都宵了，沒找郎中，就麻煩挽春姑娘給老爺看病開藥，藥也吃了，卻不見好轉……”

太醫問：“開的什麽藥？我能看看嗎？”

“藥渣還沒倒，您等著，我這就去給您端過來！”

張氏快步走了。

戚綿與挽春對視一眼，愈發覺得怪異，卻說不出這種怪異從何而來。

張氏很快就抱著一個陶瓷藥壺過來了，裏麵是熬完藥剩下的藥渣，張氏把它遞到太醫麵前，太醫手在裏麵撥了撥，又出一部分放在鼻尖輕嗅。

半晌，他搖了搖頭。

張氏茫然道：“太醫，這是有什麽問題嗎？”

“倒也是消炎退熱的藥，隻是劑量不對。”太醫掏出帕子了手，說道，“同一味藥，劑量不同，效果便失之千裏。”

他看向挽春，歎了口氣：“這位姑娘的醫，還是要多加研習……”

挽春臉變得很難看。

最拿手的東西，怎麽能容人這般質疑詆毀？

挽春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張氏前，一把奪過藥壺，同樣手抓了一把藥渣，凝神辨認，片刻後，怒道：“這不是我開的方子！”

屋眾人一懵。

挽春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如果這時候，還發現不出來張氏有問題，就傻了。

挽春知道自己闖了禍，看眼戚綿，咬牙道，“是我不該心，把藥熬上就不管了，我隻是代了張姨娘要熬多久，熬幾遍，便懶沒管，才致使張姨娘從中做了手腳，把湯藥給換了。但我敢對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