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葉九卿時間長了，我會最深的就是，能和你在臺面寸土不讓談錢的人絕對可以值得深，談錢或許很俗套，可比起那些藏著掖著暗地裡算計的人來說，像田這樣把話說到明面上的人要簡單的多。

這類人心裡對錢有一種無法抑制的慾，可卻毫不掩飾和瞞，所以和田結，只需要把錢談好，其他的你本不用去擔心，這也是我喜歡田的原因，他會爲了錢和你分毫不讓，但是卻能和你同舟共濟，關鍵的是，在危急的關頭，你可以放心大膽的把後背給他。

宮爵開始還擔心我向一個認識不到半天的人說出隨侯珠的事，可我一點也不擔心，葉九卿教過我，越是有原則的人越是明，就如同葉九卿那樣，他總是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和這類人結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相互信任。

只不過田對錢的慾有些過了頭，他甚至已經不介意我們他田，畢竟在隨侯珠的面前，你他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大家悉以後田告訴我們他的經歷，他是家中單傳，田家尚武可他父親卻他日後能金榜題名耀門楣，所以取名田，意思就是見龍在田，必大。

可事與願違田從小對金榜題名沒有丁點興趣，反而是十八般武藝倒是樣樣通，爲了在家裡人面前證明自己，居然參軍伍，因爲一過本事，進了偵察連，七九年對越反擊戰他隨軍參戰，原本指帶著軍功錦還鄉，誰知一次偵查任務中負傷被轉移到後方。

再接著就復員轉業回到地方，田覺沒臉就這麼回去，總想著折騰點啥證明自己，可差錯居然了盜墓這行，沒技但一用不完的力氣，當挖墓的下苦絕對是一把好手。

聽田說完，我和宮爵這才明白，被那麼多人圍著他還能臨危不懼，田解開鈕釦出左肩頭的槍傷傷疤，距離心臟也就幾寸的距離，田一臉輕描淡寫的說，早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輩子也沒什麼能讓他害怕的事。

不過我也終於明白田爲什麼會這麼喜歡錢，倒不是他貪財，像他這樣簡單的人，也總會把解決問題的辦法想的簡單，在田心目中，錢是衡量一個人價值最直接的方式，他是想用錢在家人面前證明自己。

葉九卿說過，盜墓就是玩命，邊一定得有信得過的人，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比田這樣簡單的人更合適。

從田口中我和宮爵得知，天哥劉天，是陳文的子，這半個月來田也沒見過陳文，也沒見過金主，一直是由劉天帶著在北邙山探墓，這幫人完全沒有底線，北邙山都快被這幫來人挖篩子。

不過到現在田也不知道在找什麼，他只負責打探鏟，提上了的探鏟有人專門分析土質結構，據田說這次搭夥探墓的說也有四十多人，這麼大規模的探墓連我都有些驚訝。

越是這樣我越是好奇，金主居然能在北邙山包坑尋一墓地，這麼大手筆實在是罕見，我也想知道這個金主在找到到底是什麼墓。

田帶我們去買了探墓的工，第二天晚上在指定的地點匯合，劉天再次看見田表很不自然，生怕田舊事重提，儘量躲的遠遠，然後讓前來的盜墓賊，各自在山頭四散開，天亮前不管有沒有發現都必須趕回來匯合。

一來到這裡我心裡就約有些擔心，我原以爲是對整個北邙山探墓，實際上從劉天標示的位置看，探墓的區域僅限於北邙山的北邊。

而要探尋的西漢古墓是貝墓，這在北邙山相當罕見，因爲厚葬之風始於漢代，而且葬制、規模和隨葬品都超出歷朝歷代。

西漢時期已經開始採用磚石結構的墓地修建，而貝墓也隨之消亡，所謂貝墓，就是用海蠣、海螺等貝殼爲主要材料建的墓室，最開始出現在春秋時期。

貝在古時候是財富寶的意思，用貝建造墓地不是一般人能的規格，墓主的份一定非同小可，文史記載中宋文公便是用的貝葬，而且貝殼築墓，因爲貝殼堅不朽，又防溼，能保護不易腐壞，因此只有份極其尊貴的人才能用貝墓。

而西漢貝墓幾乎消失，即便有也只存在於遼南地區，在當時來說，在北邙要建一座貝墓是極其奢華的事，除非是皇室，否則本不可能有這樣的財力。

但是北邙山風水最佳的地方都在南面，有名的大墓也都分佈在那邊，北面本沒有什麼大墓。

“重明環中的線索提及隨侯珠藏於北邙山玄武掛印之地，探墓你在行，玄武掛印是什麼意思？”宮爵見四下無人低聲音問。

“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玄武主北，和北邙山北面不謀而合。”我看看周圍憂心忡忡的回答。“不知道這個金主要找的和我們是不是同一樣東西。”

一路往北，本不用田打探，地上的探集的快要連城一片，這地方想必已經被探過很多次。

“你們說的玄武掛印到底是啥玩意？”田在旁邊好奇的問。

“玄武是四象之一，在道家中是遠古的北方神，玄武又玄冥，主生死，又因爲玄武是蛇合的靈，長壽，因此玄武又是長生不老的象徵。”宮爵一邊走一邊在旁邊解釋。

“這不是扯淡嘛，這北邙山埋的全是死人，人都死了咋長生不老。”田一臉單純的著我和宮爵。

我不慌不忙的告訴他們兩人，玄武掛印在風水堪輿中是墓葬風水格局之一，風水講究藏風聚氣，青龍降服，白虎護佑，靠山奇雄，明堂開闊便是上佳風水寶地。

可若是明堂遇山所阻，連綿委蛇，而左右雙峰勢弱所連形如爬，那這樣的地方便被稱之爲玄武格局，玄武主死，因此此格局爲大兇之局。

而在玄武最中心的地方，便是玄武掛印之地，玄武是主死的北方神，印是指權利，意思是玄武死神鎮守之地，若是把人埋葬在此地，上面被玄武鎮著，死後也不得安寧，永世沉淪無法轉世。

“不是都講究土爲安，誰會埋在這種地方？”田雖然不懂風水堪輿，聽我這麼一說，估計也能明白一二。

“這麼說起來，重明環中的線索怕是真有依據。”宮爵看我一眼冷靜的說。“既然玄武掛印之地是大兇格局，絕對不會有人把墓葬修建在此。”

“也是，前些天我跟著其他人探墓，這北邙山上的墓還真是多，好多都是墓下還有墓。”田點點頭。

北邙山頭無閒土，這裡歷來是墓葬的上好之地，所以很多墓地就建在原先的古墓之上也不知曉，這便是所謂的棺上加棺。

“選在玄武掛印之地安葬，或許有不想被人發現的原因，但我看來未必全然如此。”我搖搖頭回答。

“還有什麼原因？”宮爵問。

關於風水堪輿的東西我大多是從那本地眼的書中學得，但完全不敢稱通，頂多也就窺其一二，據書中所說，玄武掛印雖是大兇之地，但風水格局卻必須藉助天時地利方能發。

絕非是一般的墓葬風水局，能看出這樣風水局的絕對是造詣非凡的大師，後世之人怕是沒幾個會懂得這個風水局。

如果真有人埋在玄武掛印之地，要麼就是指點風水墓的人和墓主有深仇大恨，有意想讓墓主永世不得安寧，要麼就是墓主刻意選在這個大兇之地，至於原因我實在是想不出來。

我們一路往北到了北邙的北峰，當地人這裡臥牛山，古人描述北邙山，但見冢壘壘,無地栽松樹，因爲北邙歷來是風水極佳的喪葬之地，所以稱之爲北邙無臥牛之地。

而北峰的臥牛山剛好與衆不同，這裡石嶙峋土質堅，加之北峰是一座獨山，風水堪輿中最忌諱的便是葬在孤山，因此這裡基本上看不見有墓葬的痕跡，那些集的探到這裡也完全消失。

尋常人家都不會在這裡建墓，更不用說是大墓，走上臥牛山我們站在一平坦的巖石上，按照提示隨侯珠藏匿的位置在玄武掛印之地，這裡是北邙極北的地方，按照四象的方位差不多也應該是這裡。

臥牛山是獨山，雖不及主峰翠雲封巍峨拔，但地方還真不小，田拿出鏟隨便選了地打下去，我們只聽見噹的一聲，田的手都從鏟上震開，下面全是巖石，在這裡本修建不了陵墓。

田不甘心還想再試試，被我阻止，宮爵說既然重明環中有指引的線索，玄武掛印是風水局，藏匿隨侯珠的地方應該在風水纔對。

他們兩人都看向我，說到探墓，這裡能指上的也只有我，我站在山上仔細查看了一遍，玄武掛印雖是大兇格局，但卻極其妙罕見，我也僅僅是在那本地眼中看見有所提及。

“我們可能找錯了地方，這裡應該沒有玄武掛印的風水局。”我回頭很確定的搖頭。

“沒有？”兩人都失的看著我。

要此局，必須蛇合一，風水是以山水地形自然形，絕非人力可爲，玄武掛印之所以罕見，就是前面明堂必須有斷山連綿如同盤蛇，左右案山相連形如巨，這已經超出傳統風水講究藏風聚氣的範疇。

“從這裡前一馬平川無山無峰，難蛇形，左右山勢平緩參差不齊，全無厚重難勢，蛇不盤何來玄武。”我撓撓頭，書到用時方恨，現在才後悔當初沒好好研究那本地眼中的東西。

“那會不會玄武掛印是暗示其他的意思，並非是風水格局？”宮爵問。

“玄武掛印是地眼中記載的十大兇局之一，鮮爲人知，書中提及此局必須和伏羲八卦相互印證，兩者缺一不可，但不管怎麼說，都應該和風水格局有關。”我確定的說。

“八卦……”旁邊的田走過來，像是想起什麼。“我剛來的時候，聽那幫盜墓的說，騎牛的老子也來過這裡，據說在北邙山用太極八卦爐，以八卦方位，調天地五行靈煉過丹，說是揭爐的時候，轟的一聲，只見萬道金四，直竄雲霄，老子自嘗一粒，瞬間面紫氣，了凡骨。”

“你一個挖墓的，連這些都相信，居然還能活到現在，我也是算是服……”我剛想奚落田，話說到一半突然靈一閃。

我站在原地慢慢轉一圈，八卦剛好也能定方位，我很快就在腦海裡用八卦標示出這裡的方位，裡細細重複田之前那句，直竄雲霄……

我緩緩擡起頭，今夜雲淡風輕，夜空繁星點點，四象代表方位，而玄武在道家是北方七宿星君，星象中玄武是由北方七宿組，我很快便在夜空中一一找到七宿。

鬥宿爲頭，壁宿爲尾，七宿相連在一起遠猶如一條遊弋在夜空的盤蛇。

玄武是蛇盤，也被稱爲蛇臺，如果夜空中的北方七宿是蛇形，那勢就應該在其下面，聽我說到這裡，宮爵和田兩人連忙低下頭。

登阜遠，伊二川之勝，盡收眼底，山下萬家燈火，如同繁星璀璨，邙山晚眺素來都有八大景之一的稱，隨著燈火勾畫出整個城的廓，宮爵有些激和興的擡起手，指著山下說，城地勢遠眺正好是一隻巨，一直向北邙山延續，如今我們站立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是拱起的背。

玄武掛印果然是極其妙的風水局，本不是侷限於一山一水，而是奪天地造化，以天時地利爲局，難怪雖然是大兇之局，卻在地眼中被譽爲天下奇局。

玄武掛印的關鍵就在掛印上面，找到玄武也無濟於事，掛印就是這個風水局的位所在，風水堪輿中有，三年尋龍十年點之說，找風水寶地其實不是難事，風水堪輿的華便在這點上。

我這點風水本事大多都是從地眼中學的，跟著封承，也沒學得髓，充其量只算半吊子，能找到玄武完全是巧合，讓我點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四象生八卦，既然玄武掛印需要和伏羲八卦相互印證，點的關鍵也應該在八卦之中，四象中玄武是太，分解爲太之的艮和太之的坤。”田在原地轉了一圈後若有所思的說。“玄武主北，和八卦之中的坤卦所指示的方位一樣，從這方面下手看看能不能有突破。”

田這話一出口，我直愣愣看了他好半天，我沒想過他居然會懂這些，田多半是猜到我在想什麼，攤著手一臉簡單的說，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混在一幫盜墓賊中間，這些多都能聽到一些。

“田這話還提醒了我，坤卦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的第二卦，坤爲地，爲，卦象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原意是說秉承天道諸事大吉。”宮爵點點頭像是到啓發。“坤卦用在這裡，剛好是指喪葬，是指此地承載萬，葬於此可謀事如願。”

“你對八卦比我，你不是學機關的嗎，怎麼會懂八卦？”我好奇的問。

“機關包羅萬象，開把鎖破一個鑰那不算什麼機關，真正的機關博大深，最難的就是從八卦衍生出來的機關，變化無窮深不可測。”宮爵不以爲然的回答。“諸葛武候當年用幾個石頭設下八陣圖困了陸遜十萬兵，這也屬於機關，其威力可想而知。”

“別，別在顯擺了，知道你厲害。”我聽著頭脹，之前封承教我這些，太繁瑣而且枯燥無味，每一次都昏昏睡。“既然你懂，就把掛印的地方給找出來。”

“坤卦的原文是，先迷後得主，利西南得朋。”宮爵有竹想了想說。“意思是說，君子遠行迷路，往西南方向能得到朋友。”

“我們是來挖墓探寶的，怎麼會和朋友扯上關係。”田不解的問。

“不對，這裡不是指人，朋在古時候也有朋貝之說，最開始的錢幣是用貝殼，貝十枚一串爲朋。”我立馬認真起來。

利西南得朋，是暗示我們以此地往西南方向可以找到貝墓。

我們連忙往西南方向探尋，宮爵一邊走一邊解讀坤卦，前面雖然依舊怪石嶙峋，但卻平坦開闊，和卦象不謀而合，沒走多久看見一片樹林，在手電的燈下，這片樹林黃的樹葉在夜風中搖曳。

宮爵停下來，我看見他慢慢上翹的角，他擡手指著樹林興高采烈的說，坤卦六五爻辭：黃裳，元吉。

是說黃的，大吉大利。

而這片樹林中隨風飄舞的樹葉像極了黃的裳，我們三人欣喜的對視一眼，這裡的地勢居然和卦象不謀而合，走進樹林裡，我們藉助手電四仔細探查。

一不留神被地上的石頭絆倒，宮爵和田把我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宮爵表有些激的盯著我腳下的石頭，他都沒管我有沒有摔傷，蹲在地上撥開草叢出一塊藍黃相間的石頭。

龍戰於野，其玄黃！

宮爵一邊作快速的清理石頭上的野草，一邊興的對我和田說，這是坤卦上六的卦辭，意思是說龍在大地上爭鬥，流遍野，卦象是暗指走到絕境。

宮爵說完已經清理出一半地上的石頭，大約有三米多寬，因爲長時間被野草所覆蓋，加之這裡石本來就多，本不會被人留意，石頭的印證了玄黃，等我們完全清理乾淨，那是一塊大致四四方方石頭。

在手電的燈下，我的慢慢張開，聲音有些抖的問旁邊兩人：“你們看著石頭像什麼？”

田偏著頭看了半天一臉茫然：“你說像什麼？”

“印璽！”宮爵深吸一口氣著激回答。

玄武掛印，最重要的就是掛印，這石頭四四方方，如果從上往下看，正好像一塊印璽，這裡就是重明環中提及的玄武掛印之地。

“剛纔宮爵不是說，這是暗指走到絕境嘛。”田看看四周還是沒想明白。

我和宮爵同時白了他一眼，這裡當然是絕境，到這裡已經無路可循，因爲隨侯珠就藏在這掛印之地的下面。

我圍著石頭走了一圈，這石頭奇異，雖然久經風雨但上面藍黃相間的彩別一格，我跟著葉九卿學探墓，什麼地方該有什麼樣的土質和山石早已爛於心，可以肯定這絕不會是在北邙山自然形。

像葉九卿那樣眼睛毒的人，若是讓他瞅一眼立馬能看出端倪，我看石頭四周陷土層契合完好，沒有被人過的痕跡，這麼長時間沒被發現，全要歸功於這裡的地勢，誰也不會在一堆石裡探墓，有一種大於市的覺，不得不佩服藏東西在這裡人的心智。

我確定好地方讓田打探鏟，田按照我代，順著石壁慢慢往下打，開始的時候還遇到土層裡的碎石，清理乾淨後漸漸田手裡的探鏟開始得心應手。

我在旁邊藉助手電的亮查看每一次帶上來的土樣，打到三米左右的時候，我從探鏟上取下土，剛幾下突然停住，田和宮爵看我這反應，都圍過來問怎麼了，我把土樣放在手心，撥去泥土後，在燈下一塊殘破的米白碎片出現在我手心。

“貝殼！”田埋下頭認出碎片上的紋路。

“再打深點。”我面凝重對田說。

探鏟打的越深，帶上來的土樣中貝殼殘片越多，宮爵看我一眼：“原本想著隨侯珠就藏在這石頭下面，沒想到……玄武掛印之地居然有貝墓！”

這些貝殼是用來修建墓地的，貝殼防水而且堅，在春秋時期是修建陵墓極其奢華的材料，這說明隨侯珠很可能隨同墓主一起埋葬，但讓我真正擔心的是，在北邙支鍋包坑的金主委託陳文找尋的也是一貝墓。

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個金主和我們找尋的極有可能是同一地方，我們破解了重明環才得知這個線索，如果那個金主想要找尋的也是這裡，我實在想不通金主是怎麼知道的。

當!

我的思緒被探鏟傳來的撞擊聲打斷，田回頭說土層下面有東西，問我還要不要繼續挖，這裡和之前葉九卿教我探的墓完全不一樣，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符合常理，至沒人會把自己埋在被玄武鎮的地方。

我接過田手裡的探鏟，先看看帶上來的土樣，應該是快探到墓壁，跟著將軍也挖過不墓，但貝墓還是第一次見，而且還是風水大兇之地的墓葬，難免有些好奇，重新打下探鏟用力捅了幾下，覺下面阻擋的東西有些鬆。

再一用力，手裡的探鏟直接穿進去，突然覺腳下的土層在塌陷，頓時一驚，心想這下壞了，我不瞭解貝墓的結構，估計直接捅穿墓壁導致上面土層陷落。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腳下的土轟然掉落，我隨同一起落了下去，結結實實摔在漆黑的地底，好在這裡還不是很深，不然就算不要命，指不定也會斷條。

這下摔的著實不輕，好半天都沒撐起來，擡頭看見宮爵和田一臉著急的看著我，估說也有五六米深，我讓田把手電扔下來，燈下我看見一條通往地底深的通道。

被我挖通的應該是墓道，而且這墓道還不短，單憑這墓道就不難看出這古墓規格不低，從墓道的結構來看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但墓道磚石的紋路和圖案卻是西漢的。

看了半天我都有些迷糊，墓主應該是西漢時期的人，死後卻用了春秋戰國時期的葬制，這讓我想起都城東，最開始被宮爵刨開的古墓，連葉九卿都認爲是戰國墓，可葉知秋回來卻說是西漢時期下葬的。

這兩個墓都詭異的很，一時間我也搞不明白這兩個墓有什麼聯繫，手電的燈下長長的墓道終止在一道厚厚的墓門前。

目測這墓門說也有幾噸，就我們這三人，估計沒十天半月別想打開，而且工也不夠，反正地方已經找到，其他的事都可以從長計議。

時間已經不早，我找樹枝掩藏好被挖開的口，上面重新鋪上土，這墓比我想象中要大，就靠我們三人不了事，這得通知葉九卿幫忙才。

距離匯合的時間差不多，得及時趕回去，免得招人懷疑。

我們趕到匯合地點的時候剛好是凌晨四點，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無功而返，等人到齊了我纔看見劉天和幾個人在前面說什麼，看穿著不像是和我們探墓的。

“都靜靜，金主有幾句話要說。”劉天走過來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

我立刻擡起頭，這金主的路子還沒出來，如果和我們找的是同一樣東西，我很好奇這人到底是誰，消息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剛想到這裡，我就看見那幾個人讓開一條道，我這纔看見一輛車停在後面，搖開的後窗裡坐著一個人，線太暗看不清那人的樣子，依稀只能看見一個廓，應該是一個男人。

我很快發現這車停的位置也是心安排好的，無論從任何角度都別想看清車裡的人，這人似乎不願意讓別人記住他的模樣。

“各位披星趕月勞作一晚，辛苦了。”車裡傳來那人的聲音，緩慢而沉穩，雖然客氣卻著威嚴。

那聲音剛一傳到我耳裡，心中突然一驚，這聲音好悉，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那人在車裡輕揮了一下手，站在車前的人掏出一個袋子給劉天，打開裡面竟然是厚厚一摞錢。

“我從來不虧待幫我做事的人，找不找的到不要，只要大家能盡力就好，各位也辛苦了好些天，這些錢大家分了，當是一點補償。”車裡的人聲音低緩，像是在賞賜，完全聽不出客氣。

這金主還真是闊氣，來頭多半不小，打賞下苦一出手每人就是五百，那年月這可是一筆大數目，車裡的人好像完全沒有心痛的覺，可我注意力本沒在錢上，還在腦子裡思索那聲音到底是誰。

“我這人有兩個優點。”那人見我們都拿到錢後，沉穩的繼續說。“第一，我向來賞罰分明，只要幫我在北邙山找到西漢的貝墓，之前承諾大家地鼠一，我看各位這麼辛苦，也不能虧了大家。”

我看見那人在車裡慢慢比出兩指頭，四周一片喧譁，能到跑枝的盜墓賊油水都不多，兩金條運氣好也得幹三五年，還不說盜墓這行當，指不定就是三年不開張。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車裡的人出手這麼大方，錢能解決的事就不是事，寥寥數語已經讓我們邊的盜墓賊拳掌躍躍試。

“至於第二個優點……”那人不慌不忙繼續說，他一開口嘈雜的聲音立刻安靜下來。“我這人說一不二，那個西漢貝墓各位找不到全當是我天運未到與人無尤，該給各位的酬勞一分錢不會。”

那人的聲音停頓下來，四周一片死寂，聽他說的越多我越是肯定，這人的聲音我絕對在什麼地方聽到過，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想不起來。

“如果是各位之中有人找到了地方，打算中飽私囊瞞不說。”車裡的人聲音開始變的冷冰。“拿了我的錢沒替我做事，那就是有錯，前面說過，我賞罰分明，對於這樣的人……”

那人沒有再說下去，車裡的影中，我看見他緩緩擡起手，豎起的大拇指在脖子上劃一下，就在他擡手的時候，微弱的線中，我還是清楚的看見一個被袖口遮擋的圖案。

……

那一刻我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一般，不由自主搐一下，我終於想起這人是誰，十年前他在我父親面前做過同樣的作，那是滅口的意思，難怪他的聲音我覺這麼耳，這是被我銘刻在心裡永遠不會被磨滅的聲音，只是突然聽到完全沒想到車裡的人竟然就是殺父仇人。

當時因爲年，沒能記住他手腕上的紋圖案，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記憶，我一次又一次在心中反覆勾畫那圖案的模樣，就是怕忘記。

我跟著葉九卿學探墓最大的原因也是這個，父親極有可能也是盜墓賊，而殺他的人我猜想多半也是這行當裡的人，這十多年來我一直在四方當鋪留意每一個來出貨人的手腕。

這個紋和聲音我足足找了十多年，沒想到差錯竟然讓我在這裡遇到，我一把奪過田手中的探鏟，在四方當鋪被一羣刀口的盜墓賊養大，其他不敢說，從來沒缺過。

田和宮爵估計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已經走了出去，直直向坐在車裡的人走去，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晚就是拼了這條命也得報仇。

剛靠近就被一直站在車前的七八個人堵住了去路，估計是我一臉戾氣和手中握的探鏟讓他們警覺。

“你幹什麼？”最前面的人用手抵在我前，其他幾個人的手已經往後的腰間去。

我面無表盯著車裡的人，從影的廓看，我可以肯定那人在和我對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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