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卒》第二十一章 孫永楓

羊車在南華坊的大門前停下了,齊玄素下來羊車,步南華坊中。

雖然玉京效仿古代的坊市格局,但是并不實行坊市制度,所以坊與坊之間都是暢通無阻,沒有宵一說,也不曾在坊門設下關卡守衛。

齊玄素進了南華坊,沿路打聽,很快便來到了孫永楓的居

南華坊作為上八坊之一,尺土寸地,與金同價,想要在此地擁有一座獨棟院子,最起碼也得是三品道士,至于幾進的府邸,那是真人才有的資格。

孫永楓只是一位四品祭酒道士,所以他的居是一座臨街的二層小樓,客廳的兩扇大門挨著坊中街道,臥室位于二樓。

齊玄素從懷中出一塊七娘原價轉讓給他的二手懷表,打開表蓋,看了眼時辰。

已經是申時一刻,這位主事應該從天罡堂回來了。

齊玄素收起懷表,走上門前的三級臺階,拉連接著銅鈴的細繩。

片刻后,門從里面開了一扇,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出現在齊玄素的面前,用審視的目上下打量著齊玄素,問道:“閣下是?”

齊玄素雙手奉上自己的名刺,說道:“在下齊玄素,前來拜見孫法師,不知能否代為通稟?”

四品祭酒道士的敬稱是“法師”,就如二品太乙道士的敬稱是“真人”。

丫鬟看了眼名刺,只是普通的槐木材質,便沒有挪腳步。

齊玄素心領神會,又取出一枚小圓,送到丫鬟的手中。

“請稍等。”丫鬟這才拿著名刺前去通稟。

片刻后,丫鬟去而復返,把兩扇門都打開了,側著子說道:“法師請你進來。”

齊玄素走進了這座二層小樓,丫鬟又將門關上,然后領著齊玄素穿過玄關,進到客廳之中。

畢竟是一位四品道士的居,客廳還是不小,北墻上方隔著一張鑲大理石面的紫檀木茶幾,兩旁各擺著一把紫檀木雕花圈椅,東西兩向一溜各擺著四把配著茶幾的紫檀木座椅。最難得的是地面,一的大理石,每塊上面還鑲著云石碎星。

與此同時,一名著常服的男子正沿著樓梯從二樓下來。

這位天罡堂主事因為長年養尊優的緣故,看上去只有四十歲左右,手中拿著一把合攏的折扇。

道門中人的服飾當然有著嚴格的要求,主要現在冠、、履三個方面。

以鶴氅樣式的道袍為主。古時的鶴氅又名神仙道士,以鶴羽制。如今的鶴氅演變廣袖、對襟系帶的寬大外,不再以鶴羽制,改為各種常用料,在春秋冬三季,用來寒,這也是有地位的士紳偏著。

因為鶴氅至腳踝位置,故而云履的鞋尖向上翹起,為翹頭,托起擺,以免絆倒。男子鞋履的翹頭為方頭,子鞋履的翹頭為圓頭。

最關鍵的還是頭冠,道門中興之后,取消了以前的各種傳統,形明文規矩。

全真道大真人佩戴魚尾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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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大真人佩戴芙蓉冠,太平道大真人佩戴如意冠。

其余大真人、真人佩戴蓮花冠,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

三品道士佩戴五岳冠岳冠,又名五岳靈圖冠,覆斗形,上刻“五岳真形圖”。

除此之外,四品道士戴純巾,五品道士戴混元巾,六品道士戴南華巾,七品道士戴逍遙巾,八品道士戴浩然巾,九品道士戴太極巾,道戴包巾。

不過因為并非正式場合,無論是孫永楓,還是齊玄素,都沒有穿鶴氅、戴冠巾,甚至齊玄素還穿了一雙平頭的靴子。

“后學末進齊玄素,見過法師。”齊玄素打了個稽首。

在古代,稽首是九拜中最為隆重的跪拜禮,不過在道門之中,稽首只是一種普通禮節,既不隆重,也不必跪拜。

孫永楓微微點頭,走到客廳,在正中左邊的椅子上一坐,明知故問道:“你想要進天罡堂?”

“是。”齊玄素站著回答道。

孫永楓靠在椅背上,緩緩展開手中折扇,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的況,我已經知道了,如今在一個要命的年齡,以后能走到哪一步,就全看這兩年了。”

齊玄素歷經大變,幾經起伏,早已學會了能屈能,此時收斂所有鋒芒,說道:“法師所言極是,晚輩過去愚鈍,把時間都耽誤了。”

孫永楓輕搖折扇:“道門一向是重視年輕人的,如果你過了三十歲還是個七品道士,九堂不會要你,你只能在地方道府謀個差事,和你同期的人都在祖庭紅得發紫,你卻還在地方道府青不溜秋地混著,你能甘心嗎?”

齊玄素道:“自然是不甘心的,我以前也想過在祖庭謀個差事,可惜都是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

孫永楓“啪”的一聲將手中折扇合攏,淡笑道:“沒頭的蒼蠅到撞,能撞出個什麼結果?要有關鍵的人在關鍵的時候,替你說上關鍵的話。否則,你就算扛著一整頭豬,也還是邁不過祖庭的門檻。”

齊玄素心知正戲來了,趕忙從袖袋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兩張票,上前一步,放在孫永楓旁邊的鑲大理石面的紫檀木茶幾上。

然后齊玄素輕聲說道:“所以晚輩才來拜見您這位真神。”

孫永楓用眼角余瞥了眼桌上的兩張票,微微點頭,臉上浮現笑意,手一指自己下首的位置:“好,年輕人,請坐吧。”

一直站著的齊玄素這才在左邊上首的椅子上坐下了。

孫永楓用折扇輕輕拍打著掌心,不疾不徐地說道:“年輕人,我不敢說自己是關鍵之人,可如果我說話都不能解決問題,那麼你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齊玄素附和道:“是,是。”

孫永楓接著說道:“這次天罡堂新增了一個副堂主,與之相對應的,便要增加兩位主事、六位執事以及其他一干人等。副堂主的人選,由大真人親自決定;主事的人選,由掌堂真人決定;執事的人選,由副堂主決定;再往下,便可以由主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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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這對你是一個機會,先把位置占住了,做什麼,是務還是外務,不要計較,以后再慢慢調整。”

齊玄素抱拳道:“那就全拜托孫法師了。”

“既然你來求我,我能關照你的,自然會關照你,可是我也不能給你打包票,能否過副堂主那一關,還要看你自己。”孫永楓話不說絕,直直地著齊玄素。

齊玄素故意裝出誠惶誠恐的樣子,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孫永楓從袖中取出一個信封遞給齊玄素,說道:“這是你的憑證,八月十六的辰時,你持此憑證去天罡堂報道。”

齊玄素雙手接過信封,點頭應是。

便在這時,丫鬟輕步走到茶幾后擺設茶,然后提著一把锃亮的銅壺,揭開蓋碗,銅壺一傾,一條騰著熱氣的水線注進了蓋碗里。

碧綠的芽尖慢慢浮上了蓋碗水面,都豎著浮在那里。

孫永楓放下手中的折扇,端起了蓋碗,卻不喝。

端茶送客。

齊玄素起告辭道:“那就有勞孫法師,晚輩先行告退。”

孫永楓坐在椅子上沒有起,只是微微點頭。

這些不文的規矩,齊玄素當然不是無師自通,都是七娘教給他的,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但的確是大有用,讓齊玄素不至于壁。

齊玄素離開了孫永楓的居,打開信封,從里面出一張紙,上面寫著齊玄素的名字和相關資料,顯然這位孫主事也是早有準備。

有些人未必能夠幫你事,但壞你的事卻很容易,所以這二百太平錢,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又何嘗想把自己拿著命拼殺出來的汗錢給這等人?

不過七娘說的對,現在的他是逆不如順,再怎麼看不過眼,也只能忍著。

再有就是,這次的關鍵不在于齊玄素,而在于清平會。對于一名七品道士而言,二百太平錢并不是一個無法承的大數目,可問題是怎麼能讓一位四品主事心安理得地收下這二百太平錢,并且收錢辦事,這就是清平會的作用了。

清平會敲開了廟門,齊玄素這才有了進廟燒香拜神的機會。從這一點上來說,第二個獎勵的確遠勝那把附帶二十發刻繪符箓定裝彈的“神龍手銃”。

由小見大,清平會的勢力又是何等龐大。

齊玄素固然想要離清平會,可也不得不承認,清平會的確起到了靠山的作用,讓他比普通的七品道士更有底氣。

現在,齊玄素又要思考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那就是現在距離八月十六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到乘坐飛舟的昂貴價格,他不能離開玉京,可玉京城的花銷同樣極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玉京的客棧是一天一個太平錢,這僅僅是住,還有其他開銷,若是在客棧住上一個月,對于只剩下不到二百太平錢的齊玄素來說,還是有些過于昂貴了。

齊玄素站在路邊沉思了許久,終于下定決心,去海蟾坊,他曾經住過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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