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守局》第四章 怪人
從他邁進院長室的那一刻起,那扇門就如同被黑暗鯨吞了一般,從這間屋子里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門外站著的霍胖子也在這時慌了神。
“人呢?!”
霍胖子一下子沖到了門口,毫不猶豫的用強手電往里照去,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這間辦公室究竟有多詭異。
任何都會被它吸走,或是說被它吞噬。
手電照過去的時候,就像是照在一面會反的黑墻壁上。
除了黑還是黑,什麼都看不見。
“這是怎麼搞的”
霍胖子皺了眉,完沒想到事會發展現在這樣,這里面到底是什麼況?
平心而論,霍胖子不是那種沒見識的調查員,他在為小領導之前,見識過數不清的詭異案件,什麼樣的妖魔邪厄沒見過?
但這一次,他算是開了眼。
院長的辦公室就像與這個現實世界撕裂開了,變了獨立存在的空間,霍胖子也壯著膽把手往里了幾下,非常奇怪。
好像手掌不是在空氣里,而是在一灘冰冷粘稠的水里,那種粘稠膩卻又冷刺骨的覺,讓霍胖子心里越來越沒底了。
靈真的有能力做到這一步?
還是說這本就不是靈作祟?
“小陳!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霍胖子顧不上這里況危險,沖辦公室里大喊了幾聲,臉上的表愈發張。
“小陳你沒事吧!小陳!”
與霍胖子的驚慌失措不同,當陳閑發現院長室大門消失后,表現得異常冷靜。
陳閑似乎對這種況已經司空見慣了,只是往回走了幾步,仔細找了找,確定找不到大門的位置,眼里這才閃過一明悟。
怪不得門外的走廊干凈如新,找不到半點火災后的痕跡,原來是這樣
“沒想到這里的靈還厲害,竟然搞出來這麼厲害的域。”陳閑左右打量著,忍不住嘖嘖稱奇。
在過去老舊的傳說里,常有一種鬼打墻的說法,說的是有不干凈的東西迷人眼,導致人失去方向,在原地不停的打轉,走不出那個被鬼打墻鎖住的地方。
事實證明,這種況確實是存在的,不過在現代,應該被稱之為“域”。
最初級的域,既是傳說中常見的鬼打墻,會讓人失去方向,但并不是絕對完的,也有能夠走出去的辦法。
至于高級的域例如現在這種。
其實從一開始陳閑他們就走進了這個靈制造的域里,外面那條找不到火燒痕跡的走廊,就是域中的一部分。
簡而言之,“域”并不一定是虛構的畫面。
靈越厲害,道行越高,它們能制造出來的“域”就越真實,甚至能夠達到構造另外一種現實的效果。
“覆蓋面積很廣啊”陳閑心里估算著之前那條走廊的面積,忍不住嘖嘖稱奇,這麼大規模的域,他也是第一次遇見。
慨之余,陳閑也將目移開,向前方看去。
那個坐在辦公桌前寫字的“生”,很像是人,而且是活著的那種,腔會隨著呼吸起伏,干枯的皮下約還能看見脈搏的跳。
不過它再怎麼像是人,陳閑也能聞出來它上的那死氣。
它絕對是靈,但與以往見過的靈相比好像又多了一些活?
沒錯,就像是一個還活著的人,那種覺很難用語言描述出來。
著那個枯瘦干癟的影,陳閑默不作聲地思索一會,便抬起腳慢慢走了過去,臉上表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對這種畫面已經司空見慣了。
在此之前,陳閑跟霍胖子說的那些話,并不是胡扯敷衍,他確實不是宗教類修行者,本不通那些所謂的法。
所以說在遇見這種況時,陳閑只有一個破掉“域”的辦法。
除掉制造域的靈,再真實的域也會灰飛煙滅。
“能聽見我說話嗎?”
陳閑走至那個怪人旁,出手在它面前晃了晃,作隨意輕松,似乎并不害怕它會一口咬上來。
“沙沙”
怪人沒有任何反應,對于陳閑的聲音以及肢作,都表示不為所,依舊低著干癟凹陷的頭顱,拿著筆瘋狂地在記錄本上寫著什麼。
對于這種況,陳閑還是有點頭疼,畢竟他并不是很喜歡跟靈手,能夠用語言通解決的事,沒必要搞得那麼復雜,但現在看來好像通的可能不大啊!
“寫什麼呢這麼專心”
見怪人寫得這麼迷,陳閑忍不住湊過去,在那個破舊的記錄本上看了一眼。
上面麻麻的滿了字。
每個字之間都沒有空隙,看著讓人非常抑,而且滿篇的容就只有四個字。
是四個不斷在重復的字。
“出來了!”
記錄本上的字跡頗為潦草,甚至能從字里行間看出寫字人的那種恐慌,那種過字傳達出來的恐懼,是陳閑從未遇見過的。
“出來了出來了”
陳閑看著紙上不斷出現的這四個字,只覺滿頭霧水。
出來了?
是誰?
難不又是一個靈?
陳閑正想著這些,面前的怪人突然停了下來。
它不再筆,而是低著頭看著記錄本上的一行行字跡,詭異地笑了起來。
“嘻嘻嘻”
它的笑聲斷斷續續,像是癲狂到極致的神病人,聲調起伏非常大。
那種嘶啞扭曲的聲音,通過它干癟如同枯樹枝的嚨不斷傳出,也隨之抖起來,仿佛是忍不住要大笑出來一般,肩膀不停地著。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陳閑再度確定了一次,略微彎下腰,用手在它面前晃了晃。
這一次,陳閑得到了不一樣的回應。
只見干癟怪人毫無預兆地抬起了手臂,直接用之前還拿來寫字的鋼筆扎穿了陳閑的手掌。
整個過程在一瞬之間,連陳閑都反應不過來。
“嘻嘻”干癟怪人依舊笑著,枯瘦如柴地手掌握著鋼筆,扭曲凹陷的臉龐上,布滿了瘋狂的笑容。
那只鋼筆就像是碩大的釘子,死死釘在了陳閑的手掌上,傷口的皮也被帶得凹陷了下去,散發著腥味的,瞬間就從邊緣的隙里流了出來。
到這陣刺骨的疼痛,陳閑幾乎是本能般地抬起手臂,橫著一記肘擊砸在了這個干癟怪人的臉上。
嘭!!
怪人被肘擊砸中后,發出了極其凄厲的慘嚎,整個都不控制的飛了出去,但在半空中它卻突然掌握住了平衡,像是一只枯瘦的野貓,四肢著地的落在了不遠。
陳閑看了一眼對自己虎視眈眈的怪人,又低頭看了看手掌上的傷口,臉上沒有半點表。
他能覺到疼,但他卻意外的不怕疼。
那種刺骨的疼痛對普通人而言是種折磨,但在他眼里或許真的不算什麼。
握住鋼筆,猛地一拔。
陳閑面無表的將筆從手掌里拔了出去,而那些被撕扯開的皮也隨著翻了過來,狼狽不堪地搭在鋼筆留下的窟窿上,整個傷口看著模糊極其的駭人。
這時,趴在不遠的怪人已經按耐不住,發出了如同野般的嘶嚎,它并未站立起來,而是開始四肢著地的奔跑,直奔陳閑就沖了過去。
它的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影子,幾乎瞬間就跑到了陳閑前,張牙舞爪的向他撲上去,似乎是想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但它怎麼也想不到,陳閑的作比它更快。
陳閑沒有閃避的舉,反而一步上前,搶先用右手拽住怪人的胳膊,橫著一甩就賞了它一記過肩摔。
待這個干癟怪人落地,陳閑又乘勝追擊,直接用腳踩住了它的脖子。
如果說之前這個怪人的作像是野,那麼陳閑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怪人凄厲的慘聲中,陳閑緩緩張開,出了兩排明晃晃的森白皓齒,不待怪人再有反抗的作,照著它胡揮的手臂一口就咬了下去。
用眼來看,這個怪人的軀非常真實,簡直就跟活人沒什麼兩樣。
但在被陳閑撕咬后,那一團直接離了實質狀態,轉而變得像是一團綠的煙霧,一腦的讓他給吞進了肚子里。
從科學角度來說,靈是一種在異常狀態下的生命,也是一種非常規質能量的聚合,它們構造的能量中,除了百分之十的質暫時未知之外,剩余百分之九十都是氣粒子。
氣粒子對人是有害的,如果有其他異人像是陳閑這樣,直接將靈的部分軀吞腹中,那麼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輕則被氣蝕五臟六腑,重則毒攻心當場斃命。
在霍胖子他們部門的異人登記檔案里,唯有陳閑能做出食用靈這樣的壯舉。
臨時工是有編號的,也有代號,陳閑的代號也是因此而來。
食異者。
一個能夠食用異常生命的人。
“嘭!!”
隨著這聲悶響,陳閑被怪人冷不丁地踢了出去,不偏不倚的落在幾米外的辦公桌上。
由于這猛地一下撞擊力過大,略顯制濫造的辦公桌直接就塌了,一時木屑紛飛煙塵四起,桌上的件也散落了一地。
“大意了”
陳閑很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角有明顯的跡,但他也不在乎,抬手隨便了,然后將手掌放在右肋部,輕輕地了幾下。
肋部有明顯的凹陷,應該斷了幾肋骨,劇烈的疼痛讓他呼吸變得有些困難,可臉上的表,卻還是冷靜得可怕,仿佛傷的不是自己是別人,只是稍微深呼吸了幾下,便再次站了起來。
“你是誰?!”
就在陳閑準備上前繼續教育它的時候,那干癟怪人突然開了口,雖然說話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但能大概的聽出來容。
嗓音沙啞,像是聲帶損后的聲音,聲調起伏非常大。
“你為什麼在我的辦公室里?!”
聽見這震耳的咆哮聲,陳閑止住腳步,有些驚訝地看著它“恢復神智了?”
從它說的話,大概就能判斷出來,這個怪人就是霧山神病院的院長。
“你不是我們醫院的人你是誰!”
院長還在憤怒的質問,并且步步,開始主往陳閑邊靠攏。
但慢慢的,它就意識到了某個重點。
“我我死了?”
院長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貌似這才發現自己的變化,枯瘦如老樹皮的臉上,瞬間又多了幾道褶皺,它低著頭不斷打量著自己的,語氣越來越驚慌。
“對我想起來了出來了所有人都死了”
院長說到這里,突然抖起來,本就恐怖凹癟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種人化的表。
恐懼。
“誰出來了?”陳閑下意識地問道,對于這事他還是比較關心的。
從院長出這些簡短的信息,陳閑就能大概得知,醫院的變化包括這場大火,說不準都跟“”有關。
但究竟是誰?
“十三號病人出來了不不行!我要躲起來!”
院長已經失去了神智,跟真正的神病人一樣,被陳閑啃掉一只手后,只用僅剩的右手抱住了頭,瘋瘋癲癲的胡大著,轉就往黑暗的角落里跑去。
待陳閑反應過來追上去,院長已經消失了。
對于靈而言,穿墻并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這是它制造的“域”,在這片被鬼打墻圍困的空間里,只要它存心想逃,陳閑也不一定能攔住它。
“你好歹把話說清楚再走啊”
陳閑郁悶萬分地停住腳,隨之也察覺到了院長室的變化,四周的黑暗在漸漸消失,而之前被黑暗掩蓋的大門,也悄無聲息的恢復了過來。
“小陳!你沒事吧!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聽見后傳來的聲音,陳閑皺了皺眉,并未轉過去,而是不聲的將之前傷的右手放進口袋里,他并不想讓霍胖子發現手上的傷口。
陳閑抬手了肋部,能覺到骨骼在“活”,凹下去的肋部正在重新鼓脹起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如初。
“小陳你沒事吧?!”
霍胖子已經大步跑進了辦公室里,站在陳閑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拿著手電不斷左右掃視著,生怕這里還有潛藏的危險。
“我沒事。”
陳閑笑了笑,臉上還是那副親切十足的笑容,放在口袋里的右手一不,也站得筆直,讓人本看不見他肋部的異狀。
“剛才我遇見院長了,但它跑太快沒能抓住,抱歉啊霍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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