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

這混蛋整個一半文盲，好意思提這兩個字，打著保風水的名號，壞了鄉里多好事？

“放干凈點！”這時馮大牛趕了上來，抓起一塊石頭狠狠朝我砸過來。

我不及防被砸中膀子，摔在地上，幾個馮家漢子立刻撲上來搶我手里的殺豬刀。

我力反抗，刀把子卻被人抓住了，還摁住了一條胳膊。

馮大牛見此，幾步上前一拳砸在我臉上，罵道：“有膽子哈，敢拿刀砍我！”

說完又砸了我一拳，我頓時眼冒金星，手一松殺豬刀被馮家人搶走了。

馮大牛見此，手掐著我的下顎，惡狠狠道：“有種再罵一個我聽聽，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呸！”我怒急，一口唾沫就糊在馮大牛臉上。

“你特麼找死！”馮大牛眼睛一下就紅了，站起來對我拳打腳踢，拳重雨點般落在我上。

不遠的三叔見我被毆打，頓時急了，“馮大牛給我住手，你下這麼重的手把人打死了，你得坐牢！”

可馮大牛本無于衷，還越打越狠，三叔又沖我喊：“磊子你快求饒啊，傻孩子別扛，老叔就你這一苗了！”

馮大牛一聽，冷笑起來：“對呀，快點求饒，求饒我就放了你！”說著話打的更兇了。

我恨的牙咬碎，又反抗不了，扭頭一口咬在一個馮家后生胳膊上，往死了用力。

“啊！！”

那馮家后生慘，死命的推我卻推不，道：“哥，他咬我，快救我，啊！”

馮大牛臉大變，立刻蹲下來掰我的下，怒道：“松，再不松我弄死你！”

我恨的眼珠子發紅那里啃松，今天一命抵一塊，非得把這塊撕下來不可。

“老子宰了你！”馮大牛恨極，道：“拿刀來！”

馮家人立刻把殺豬刀遞給馮大牛，他發狠了，照著我的大就了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咚”的一聲，忽然一條穿人字拖的狠狠的踢在馮大牛下。

馮大牛的眼睛頓時就凸了出來，刀一丟捂著下倒在地上，里發出“嗬嗬嗬”的雜音，像羊癲瘋發作一樣，渾都在搐。

我一看，頓時眼淚都快下來了。

是黃！

曹楠也來了，托著一把鳥銃沖著馮家人怒道：“都給老子后退，否則我開銃了，不怕死的來！”

馮家人橫，但面對黑的銃口也犯怵了，急忙后退，放開了我。

我疼的渾冒冷汗，強忍著疼痛爬起來，抓起地上的刀就朝馮大牛走去。

爺爺的墳被鏟，得有人償命！

馮家人頓時起來，馮犟頭更是嚇的臉發白，驚懼的大喊：“攔他，快攔他！”

但任憑他喊，馮家人也沒人敢上前。

倒是馮大牛有幾分骨氣，盡管疼的面容扭曲，但還是惡狠狠的盯著我，一言不發。

“磊子別沖！”黃忽然后面一把抱住我。

“別拉我，今天必須有人償命！”我一把將黃甩開，腦子里就一個念頭，用馮家人的來祭奠我爺爺。

“這刀砍下去你就得坐牢，到時候誰來保護你爺爺的墳，醒醒！”黃又撲上來抱住我。

曹楠也沖我道：“磊子別沖，公安來了。”

我微微一驚，扭頭看向后面，果然有四五個公安過來了，帶頭的是一個兩杠兩星的警，小平頭，方臉大眼，看起來很干；祁建也在。

“你們這是干嘛呢，刀和銃都使上了，膽子不小啊！”平頭警走進步上前，皺眉看著一片狼藉的墳地喝問。

“是馮家人先挖我爺爺的墳！”我不爽的說道，然后跑到三叔邊，把他上的繩子解開了。

三叔名孟滿倉，四十多歲，臉上有淤青，上還沾了不泥土，顯然也挨了打。

“沒事三叔？”我心疼的問，心里恨的牙，馮家人實在太過分了，挖我爺爺墳，還把三叔打了。

“我沒事，你咋樣，有沒有傷到哪？”三叔一點都沒顧自己，反而不停我上查看，怕我傷著。

我著頭皮說沒事，其實上哪都疼，馮大牛那個王八蛋，真夠狠的，哪里疼就往哪里招呼。

“小磊剛才太魯莽了，萬一有個好歹，你讓叔怎麼和你爺爺代，他老人家臨終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照看好你。”三叔心有余悸道。

我鼻子微微一酸，爺爺走的時候非常突然，當時我在縣城讀高二，等我接到三叔的電話趕回來爺爺已經走了，連最后一面都沒見上。

如今安息了快三年的爺爺墳頭被人給鏟了，墓碑丟在一邊，上面全是馮家人的腳印。

什麼恥辱，這就是！

我心里暗暗發誓，公安在場我沒法明著來，但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否則自己就不配姓孟，更對不起爺爺在天之靈。

挖墳掘墓驚擾先人如同殺人父母，沒有忍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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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三叔、曹楠、黃，馮犟頭、馮大牛，還有被我咬傷的馮大牛的弟弟馮二牛，以及另外幾個馮家帶頭人全被公安帶回了派出所。

馮家人雖然橫，但自古民不與斗，遇上公安他們也慫了，關鍵的是平頭警腰上別著手槍，更沒人敢來。

剩余的馮家人則被驅散，作案工被沒收。這件事在鄉里一經傳開，頓時便掀起軒然大波，說什麼的都有。

被帶回去的人全部分開一一審訊，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審訊我的公安剛好是祁建。

說是審訊，其實就是調解，派出所不是縣里的公安局，職責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調解矛盾。如果真是刑事案件，那就得送縣公安局了，派出所理不了。

祁建看著我，微微措了一下詞，說：“孟磊，你是曹楠的兄弟，那就是我的朋友，這件事我給你個底，你恐怕得吃悶虧。”

“怎麼說？”我心微微一沉。

祁建道：“第一，你爺爺的墳不算文和古跡，所以馮家構不盜墓罪，第二，你爺爺去世兩年多，已經化骨，也構不污辱尸罪；照這樣推定，馮家帶頭的馮犟頭頂多算聚眾擾治安，拘留不會超過七天，加上馮犟頭已經上了年紀，時間就更短了；按照慣例關個一兩天恐怕就得放人，輕一點直接批評教育了事。”

“那……我爺爺的墳白被挖了？”我一聽就了，這算什麼，姑息養？挖人墳墓這麼大的事就拘留個一兩天，甚至是批評教育？那我改天也去把馮家人的祖墳挖了，一報還一報！

“所以說你得吃悶虧，馮家人再怎麼樣也只是鏟了墳頭，并沒有真正把你爺爺的棺材挖出來，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小事化無。”祁建道，頓了頓又說：“反倒是黃曉吉那斷子絕孫，如果馮家堅持驗傷的話，他會有麻煩。另外你和曹楠手持刀銃，兩樣都是兇，質可輕可重，同樣不好說。”

“這……殺豬刀和鳥銃也算兇？”我不解。

“這兩樣東西不沖人招呼就不是，但如果是沖著人去的就算是了。”祁建耐心解釋，道：“一句話，事鬧大了對你們只有壞沒有好，最好就在派出所的層面解決，不要鬧到縣里的公安局去。”

我無語問蒼天，這什麼事，天理何在？

可同時我也擔心起黃來，祁建說的沒錯，他那一腳如果真把馮大牛踢的斷子絕孫，事就大了；他是來幫自己的，可不能把他推到牢里去。

“那我該怎麼辦？”我急忙問，他和曹楠關系很好，應該不至于坑我。

“接調解。”祁建道：“馮家人向你道歉，然后陪一筆修繕墳地的錢，雙方互不追究；至于馮家那邊的工作，王所已經在做了。”

我咬碎卻無可奈何，事已至此貌似也只能這樣了。馮家人挖墳掘墓缺了大德，但法律不是道德，不會接驚擾先人英靈那一套說法。

不過，這件事不會這麼就完了！

法律解決不了那我就用自己的辦法，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把黃洗出來。

想起那個平頭警，我發覺他非常陌生，金盆鄉派出所好像沒這號人，于是問：“你說的那個王所，就是今天領頭那個嗎？”

“對，王所長是剛剛從外面調過來，就在馮德亮自殺前幾天。”祁建笑道。

我微微一愣，之前就覺派出所行事有點不太對勁，怎麼新調來一個派出所所長時間上也這麼吊詭？

巧合？

之后祁建說開始筆錄，詢問了今天發生的事，我一一回答，完事后他讓我耐心等待，說王所親自出馬，馮家那邊應該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