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那盞燈籠樣式很老，表皮灰撲撲的，看著并不是紙糊的，也不是油紙，倒像是某種皮革，燈籠的上下邊緣，還繪了一些子嬉戲的圖案。

在火苗的映照下，忽閃忽閃的。

拎著燈籠的是一雙干枯蒼老的手，給我們開門的，是個瘦的老頭，灰白的頭發胡子糟糟的，長相卻是丑陋，在夜里看來森無比。

王若與和朱曉梅兩個的忍不住后退了幾步，低呼一聲，臉上閃過驚懼之。

實話實說，老大爺這形象的確是瘆人的，尤其是在這夜深人靜的地方，再提個破燈籠，想不嚇人都難。

“哪位是王小姐？”老頭抬了抬燈籠問。

“我……我是。”王若與有些驚魂未定地說。

老頭“哦”了一聲，引著我們進門。

聽他自我介紹，說他姓孫，大家伙都他老孫頭，無兒無的，已經在這里給王家看了很多年老宅了。ωＷＷ.166xs.cc

這老宅從外頭看頗為破敗，不過里面的幾個房間倒是被收拾得相當干凈。

老孫頭說床上的都是新換的被子，讓我們不要嫌臟。

朱曉梅問他，之前是不是也有人在這里住過。

老孫頭說有啊，每逢初一十五的，有個年輕小伙子會過來，有時候會在屋里休息一下。

朱曉梅一聽就激了，忙讓他細說。

老孫頭指了指院子里，說每次那小伙子來，都還會帶著幾個人，他們把院里的地挖開，然后那小伙子就跳進坑里，把自己埋下去半截，一埋就是一個晚上，也不知是要干什麼。

朱曉梅忍不住掉下眼淚，讓老孫頭帶去看看是埋在哪個地方。

老孫頭提了燈籠，把我們帶到院子的一角，往地上照了照，說就是這里，每次埋完人之后，都會把土填回去。

我剛才大致看過這老宅的格局，如果擴展到整個院子來看，這地方也可以算作是風水中的“五鬼位”。

抓起一把泥土了，泥漆黑十分潤。

我問老孫頭，這個月那小伙子有沒有來過這里。

老孫頭點點頭說：“有啊，就下午才來過。”

朱曉梅和王若與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你說我哥……就那小伙子下午來過？”朱曉梅雙眼圓睜問。

老孫頭說：“沒錯啊，他們下午就過來了，在院子里挖坑。我還奇怪呢，以前都是要晚上才來的。”

我見朱曉梅和王若與兩個的吃驚得目瞪口呆，就問：“老爺子，你親眼看到那個小伙子了？”

老孫頭搖搖頭：“那倒沒有，不過每次那小伙子都是一起來的。我喜歡白天睡覺，見他們在院里挖坑，就回屋去了，等我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

王若與疑地說：“他們在這里挖坑干什麼，明明朱……”

說到這里，看了一眼朱曉梅，沒有往下說，但意思卻很明顯了，朱守文都已經死了，他們還到這里挖什麼？

朱曉梅咬了咬，問老孫頭有沒有鐵鍬鋤頭，打算把這里挖開看看。

王若與也起了好奇心，躍躍試的。

我打住們說：“都這麼晚了，明天再說吧。”

之后就讓老孫頭先回屋歇息，說我們三個自己來就行。

等老孫頭走后，王若與急不可耐地質問我：“你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干嘛要等到明天？”

我點頭說：“是奇怪，所以現在不能挖。”

“為什麼？”朱曉梅疑問。

“因為……”我看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忍，“里面十有八九埋著你哥。”

兩個的同時驚呼了一聲。

“你說什麼鬼話？朱守文明明都已經火化了！”王若與生氣地說。

朱曉梅卻是一臉張，“我哥真被埋在里面？”

我指了指院子那個角落說：“來之前我只是猜測，不過到這里之后，基本就能肯定了。”

“王家之所以急匆匆地把你哥的從春山居領走，并非是把他火化了，而是運到了這里。”

“老孫頭說看到他們下午在這里挖坑，他以為又是跟以前一樣，只不過他沒想到，這次他們來，是為了挖坑把你哥的埋進去。”

“簡直荒謬！”王若與怒氣沖沖，“我們家把朱守文埋來這里干什麼？”

我笑笑說：“還能干什麼，當然是為了招財。你們家前幾年生意不景氣，債務纏，那個姓吳的胖子就給你們家出了個主意。”

“這才有了后來你們王家招上門婿的事。嫂子你想想看，是不是你和守文哥結婚后，王家突然就轉運翻了？”

“這幾年你們王家財運高照，風生水起，可是萬萬沒料到守文哥突然亡故，這就等于把你們王家的氣運給破了。”

“所以那姓吳的胖子立馬又想了個補救的主意，把守文哥的埋你們王家老宅的五鬼位，這樣就可以繼續維持財運不破。”

王若與聽完之后，卻是連聲冷笑，“來裝神弄鬼！世上哪有這種事，我們王家的錢都是自己賺來的，怎麼可能靠我結個婚就能生財？”

我也不和爭辯，朱曉梅卻是十分相信我的話，急急慌慌地就要去找工挖人。

“現在太晚了，得等明天太出來才能土。”我把攔了下來。

朱曉梅心急如焚，問為什麼不能。

“已經過了九點，氣太重，你哥哥的尸有可能會出意外。”我解釋說。

朱曉梅被我說得一愣，王若與卻是譏諷道，“盡是滿鬼話，能出什麼意外？”

我沒接的茬，看看天說：“要不先回去？”

朱曉梅卻是不肯走，怕王家人會過來挖了哥哥的，所以想留下來守夜。

王若與聽得大怒：“你們把我王家當什麼人，我就不信朱守文會埋在下面！”狠狠瞪了我一眼，“明天有你小子好看！”

于是也決定留下來，等明天一早就挖地打我臉。

我倒是住哪都無所謂，正好這邊有現的兩間房，王若與和朱曉梅兩個的住了一間，我在隔壁住了一間。

這房間是那種很老式的設計，很有年代，靠墻擺著一張木床，另外還有張茶幾，幾個板凳。

我打了個哈欠，只覺疲倦的很，就在床上躺著瞇了一會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被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給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