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破陣自然十分有用，我也顧不得困乏，洗了把臉，就在那從頭到尾細細讀了一遍。

文秀讓我留在房中，自己則出去了一趟，我將整篇法訣完整地讀了一遍，之后就暫且忽略了寶鈔的煉制方法，只鉆心琢磨寶鈔的施法訣竅。

等文秀回來時，給我帶了一些吃的。

我問王大海怎麼樣了，文秀說他現在正被泡在藥缸里，等著三天之后給扔進爐子里煉藥。

之后這一段時間，我就躲在文秀的閨房里，張公錢婆一門心思都在籌備將王大海和那尸合爐煉藥的事，基本守在頂樓不下來。

如此一來，倒也風平浪靜，整棟公寓樓里，除了我們幾個活人外，其他都是不言不語的傀儡，寂靜得很。

我通讀了通幽寶鈔的法訣竅，一時間推演陣法的速度突飛猛進。

很快就過去了三天。

這天晚上，我和文秀商議過后，在屋中靜坐養神，陣法我已經推演完畢，只等著今夜手救人。

可在九點多鐘的時候，錢婆突然了我們上去，文秀有些張，生怕被老太太看出了什麼馬腳，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著頭皮帶我一起上去。

剛到樓頂走廊，就聽到一陣哀嚎聲從房中傳來。

文秀朝我看了一眼，微微呼了一口氣，我隨著進門。

只見房中爐火搖曳，張公錢婆二人圍著銅爐，專心致志地看著爐火。

旁邊一個大水缸，里面是黑褐的，大約就是文秀說的藥水，咕嘟咕嘟冒著氣泡，王大海和那尸一齊被浸在里面，雙雙只出個腦袋，看著尤為詭異。m.166xs.cc

而除了這幾人之外，屋里此時還多了一個人，手掌和雙足上各鎮了一枚黑的鐵釘，四腳朝天，將他釘在了之前王大海躺的那張長桌上，子抖一團，正在哀嚎求饒。

我看清他面貌，不由一怔。

這人居然還是個人，正是之前在國學協會大宴上過手的發辮男。

此時他頭發散，一臉驚恐，完全沒了上回的趾高氣揚。

“爺爺，，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饒命呀！”發辮男大聲哀求。

這人漢語說得極好，發音純正，但張公錢婆二人卻是理也不理。

我了下文秀，又飛快地掃了一眼發辮男，也是反應快，立即領會了我的意思，知道我可能跟對方認識，十分自然地把我擋在后。

“爺爺，饒命啊！都是那個龍婆川海，他騙我說現在你們中土都是……都是弱，我……我才來的，這老混蛋簡直是胡說八道啊！”

“只要你們放了我，我……我立馬滾回南洋去！”

發辮男的哀嚎聲一陣陣傳來，我聽得暗暗好笑。

這小子也是活該倒霉，居然撞到了這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家伙手里，這人之前在國學協會上耀武揚威，把中土玄門貶得一文不值，這回怕是連骨頭都嚇了。

銅爐中的火一轉，錢婆了，在椅子上了胳膊。

“饒命饒命，饒命！”發辮男立即大。

錢婆卻是看也沒看他，了文秀過去，讓把墻角那只麻袋拎過來。

文秀答應一聲，上前將麻袋拎過來，解開袋口，從里面倒出個東西來。

忍不住輕“噫”了一聲，滿臉詫異，我也是微微意外，原來那麻袋里倒出來的，赫然是發辮男那只古曼。

不過模樣卻是十分凄慘，原本泛著淡淡金的皮已經一片焦黑，左耳更是缺了一大截。

“是不是沒見過這東西？”錢婆嘎嘎發出一陣笑。

文秀吃驚道：“這……這是小孩子麼，怎麼長這樣？”

錢婆嘿了一聲說：“這是南洋的一種傀儡，他們做古曼，也金子，說得很是高大上，不過嘛，也就是吹的牛皮。”

文秀好奇地打量：“這也是傀儡？難道是用小孩子煉的？”

錢婆笑道：“跟咱們的路數不太一樣，這玩意兒用的是死，不過嘛，正因為如此，這小東西倒也有些奇特，我琢磨著可以拿來煉藥試試。”

說到“煉藥”兩字，干枯的手爪一抓，就把那古曼撈了起來，一把扔進了銅爐中。

這一番變化奇快，直到爐火呼地升騰起來，那發辮男才發出一聲慘呼。

我之前就聽人說過，古曼十分難煉，而且養的年頭越久，靈就越強，對于南洋士來說，隨的古曼不啻就是他的第二命。

恐怕這發辮男打死也想不到，他視若珍寶的古曼有一天會被人扔進火爐里煉藥吧？

“怎麼，不舍得？”錢婆森森地看過去一眼。

那發辮男被嚇得一哆嗦，忙求饒道：“不不不，看上了，那是我……我的福氣，煉的好，煉的好！”

這人倒是會見風使舵的很，錢婆“嗯”了一聲，“既然是福氣，那等會兒你也進去吧，我琢磨著把你們一塊煉了，說不定效果更好。”

發辮男嚇得臉煞白，大聲哀求。

我瞧得差點樂了，低著頭斂氣屏息，只聽錢婆冷颼颼地吩咐道：“文秀，你先把這人收拾干凈。”

文秀問應該怎麼收拾。

“先割了他鼻子耳朵，再掉一只眼睛，放沸水里燙一遍，暫時先這樣吧。”錢婆道。

發辮男頓時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

文秀上前一掌在他臉上，打得他當即閉。

“磨蹭什麼，趕把這人先收拾了，還有幾個小時，就要正式煉藥了，抓點！”錢婆催促道。

文秀低低應了聲是，從邊上的架子上取了柄鋒利的小刀，握在手中寒閃閃，剛剛走上前去，那發辮男就雙眼圓睜，整個人哆嗦了糠篩。

我見文秀猶豫了片刻，了手中的刀子，正要往發辮男鼻子割去，就聽那一直在給爐火扇風的老頭出聲道：“行了，這狗玩意骨頭的很，真要割了，只怕尿都能崩出來，就這樣行了，免得影響藥。”

那錢婆雖然兇狠，但對于家老頭子的話，倒是聽得很，擺了擺手道：“那就暫且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