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秀順勢就收起刀子，退了回來。

發辮男更是癱在那里，連聲說：“謝爺爺饒命，謝饒命！”

“今天晚上很重要，沒有什麼事就別上來了，把樓里照看好，不許出任何差錯！”錢婆厲聲吩咐。

文秀臉肅然地應了，帶著我從頂樓下來，神歉然地問我：“那人是你朋友？”

“我早就想打折了他一條。”我笑說。

“哦，那就好！看來是你敵人。”文秀長松了一口氣笑道。

回到房中準備就緒，我們就順著樓梯下到底樓，悄然進了地下室。

“妹妹，嘿嘿，又吃飯飯了？”大傻哥一見到文秀，就傻笑著要從地上爬起，激得鐵鏈叮當直響。

文秀拎著籃子進去，給他端了飯菜出來，趁他吃飯的功夫，又給他攏了攏糟糟的頭發。

我見他出來的那張臉，看著四十來歲，五頗為周正，甚至可以說得上英俊，然而臉上那些縱橫錯的傷疤卻是破壞了這一切。

我記得文秀說，當初遇到這大傻哥的時候，他重傷，而且臉上也被利劃了許多傷口，如今雖然痊愈了，但還是留下了淺淺的疤痕，視之目驚心。

“哥，你先吃飯，我有點事先忙，好不好？”文秀溫地著大傻哥額頭說。

“好，妹妹忙。”大傻哥嘿嘿說著，大口地吃著飯。

文秀起，我之前已經把陣法推演完畢，在紙上記下了收掉寶鈔的順序，現在只要依次將其揭下來就行。

當然，要揭寶鈔，也不是那麼容易，首先你得能接得住，不然直接被揭下的一道寶鈔給死了，那還何談后續？

“我來揭第一道。”文秀長吁了一口氣，屏氣凝神，“阿公阿婆比我厲害多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接住”

回頭看著我，神滿是張，叮嚀道：“萬一我接不住，你就什麼也別管，趕走。不管結果如何，這次都多謝你啦。”

“等出去了，你是該好好謝謝我。”我笑說，“不過這第一道，還是我來接吧。”

“不行！”文秀斷然否決，“我在包子鋪那見你用過一門奇怪的法，可以把寶鈔定住，但那是我的，而且當時并沒有出全力！阿公阿婆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你接不住的！”

“你要不放心，等會咱們一起出手。”我提議。

文秀“唉”了一聲：“你這人就是倔！萬一咱們都接不住，你也會死在里面的，你知不知道？”

我笑道：“反正有陪著，死了也不冤。”

文秀呸了一聲：“胡說八道，我哪是什麼了？”不過說歸說，臉上還是出了喜。

果然人都是喜歡別人夸好看的。

“你這人還好的，要是今晚能逃出去，我認你當朋友。”文秀微微紅了眼圈說。

“好。”我也不多說，從符囊里取了一張冥鈔出來。

“這不是我的麼，你拿這個干什麼？”文秀詫異地問。

這張寶鈔是在包子鋪那晚被我收過來的，我托在掌心，說：“我先試一下手。”

說著，按照通幽寶鈔的法訣竅起咒結法。

文秀失笑道：“你才學了幾天，怎麼可能學會，我練了三年才練，阿婆都已經夸我天賦不錯，你……不是，你怎麼做到的？”

我掌心的那張寶鈔，此時已經輕飄飄地飛到了半空，隨著咒法起，寶鈔倏忽朝著文秀當頭下。

文秀手掌往上一托，將寶鈔托住，腳下微微踉蹌了一步。

“你……你這力道比我也已經差不了多，你到底怎麼做到的？”文秀杏眼圓睜，詫異萬分地盯著我。

“我平常符咒研究的多，所以比普通人要快點，正常的。”我將那道寶鈔取回，又發了幾次，隨口說道。

這通幽寶鈔，說到底也是一種符箓，只是比較另類罷了。

“這哪里正常了？”文秀死死盯著我，“我本來以為我學法的天賦已經高的了，你這人……你這人……”

我沒有接的話，一晃就進了房間，腳尖一點，縱躍起，揭下一道寶鈔。

一重赫然砸下，我早已起了六道護咒，在半空使一個鎖樁，手結玉環寶印，砰的一聲落在地上，塵土飛揚。

文秀“啊”的驚呼了一聲，人影一晃就搶進了屋中，抓住我胳膊。

“你怎麼樣？”聲音急促地問。

我微微提一口氣，將手中的寶鈔對折，收起，笑道：“還行。”

文秀臉雪白，一臉張，見我真的沒事，這才長長松了口氣，口起伏不定，怒道：“你這人真是……嚇死我了！”

我笑道：“這不沒事麼？”

文秀心有余悸，瞪了我一眼，“還好沒事，你剛才是怎麼接住的？”

我說了幾個法的名字，文秀似懂非懂，“還能這樣子的麼，原來還有專門護的法？”

我見一副法小白的樣子，笑道：“以后好好跟你說，寶鈔還是我來揭吧，你在旁邊護法。”

“那你小心，吃不消別勉強。”文秀點了點頭，退到一邊。

我按照早先推演好的次序，將寶鈔一道道揭下，這陣法中的寶鈔，威之重，比包子鋪那晚文秀施展的要重了數倍。

我起護咒，半空又用鎖樁消減力道，再以天師道的護法咒玉環印接，其實無形中已經消去了大半的力道。

但是陣中的寶鈔實在太多，一道一道接下來，也是極損力。

我中途休息了一陣，總算趕在午夜前，將所有寶鈔一一清除。

文秀強忍著激，用早已準備好的鑰匙，將大傻哥上的鎖鏈打開。

“哥，你忍一忍，不要出聲，好不好？”文秀聲說。

“好，不出聲，不出聲。”大傻哥傻呵呵地點頭。

文秀咬了咬牙，和我一起把鐵鏈從大傻哥肩膀上拔出。

這對任何人來說，都無異是一種酷刑，大傻哥臉刷的一下變了，面容扭曲，連連搖頭，卻是捂住了一聲不吭。

一切總算順利，文秀扶起大傻哥，從房間中邁出，我們三人輕手輕腳回到地面，聽了聽樓上的靜，悄然出了公寓，繞到公寓后方的一條巷子。

文秀早在那里備了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