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紀》第十五章 怪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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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咎正自著風的妙趣,忽被古離出聲打斷。
不過瞬間,前后左右沙塵四起,沙沙聲急切不休,隨即一道道灰的影線從沙塵中激而出,直奔正在趕路的五人襲來。其勢迅猛,且突然,霎時萬千灰影如箭,儼如天羅地網呼嘯而至。
古離失聲大喊:“沙蛇,不得耽擱,沖過去——”
他喊聲未落,揚手扔出一張皮符箓。
符箓轟然炸開,竟是化作一團白的芒將他與無咎罩在其中。霎時芒震,“砰砰”聲疾如驟雨。萬千灰影便如撞在了墻壁之上,紛紛從一丈之外跌落回去。而相隔如此之近看得清楚,那灰影四五尺長,兒臂細,通灰褐鱗甲,果然是一條條毒蛇的模樣!
無咎跟在古離的旁,隨其繼續往前,驚駭之余,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暗暗慶幸。
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憑借自己的本事,想要順利抵達靈霞山,無異于癡人說夢。便是這黃天,說不定就了自己的葬之地。看來祁散人沒有說瞎話,那老頭是個實在人!
天晴萬里,驕似火。而大漠上卻是升騰起團團沙塵,像是平地驟起的旋風。旋風之中,則是強行突圍的五道人影。
古離帶著無咎沖在最前頭,他所祭出的芒擋住了沙蛇的狂襲,并穿層層的圍堵,不顧一切往前飛奔。木申落下了幾丈遠,外同樣閃爍著護的芒。陶子與紅隨后跟,彼此協力共進。
無咎始終被古離帶著同行,一點力氣都不用著,初始還有些心驚膽戰,見到自安危無虞,也就慢慢變得自如起來,卻依然不忘留意四周的形。
那符箓的芒甚為奇異,看似無形,又微微耀眼,留神去看,反而無從辨別。就像是星月之的倒影,來自天地,融于虛無,輕飄飄不著凡塵,卻能抵擋住邪門歪道的侵。
回頭去看,竟然什麼都看不見。四周盡是灰蒙蒙一片,不知道隨后三人的形如何,但愿木申那家伙被沙蛇吃掉……
直至兩個時辰之后,那肆不休的沙蛇忽而消失無蹤。又過了片刻,幾道疲力盡的人影跌落在一片沙丘之上。
無咎正自饒有興趣地會著符箓的神奇,冷不防被古離扔了出去,猛地摔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急忙吐出里的沙子翻爬了起來。
兩丈之外,古離仰面朝天躺著,額頭鬢角汗津津的,還大口著氣,顯然是累得不輕。不遠趴著木申,沒有的面頰多了一層鐵青,同樣是口起伏而狼狽不堪。再遠則是陶子與紅,兩人相互攙扶,氣吁吁,患難與共的樣子。
一行五人之中,只有無咎毫無疲憊,便是之前的輕創也已盡數痊愈,只管帶著一臉輕松的神沖著四下張。
天上日頭偏斜,已是午后時分。
那黃的沙海依然如舊,蒸騰的熱浪在緩緩氤氳不休。給人恍惚覺著,置于一片被忘的天地之中,與世隔絕,了無生機,唯有死亡的沉寂在漫無邊際中吞噬著所有……
無咎不及慨,回頭一瞥,暗暗稱快,不由得手向懷中。
嘿嘿,木申也是嗆了一沙子。不過,那家伙倒是神戒備。
無咎哼了聲,俯撿起包裹走向古離。
懷中短劍乃是辟邪護主的寶,卻不知該如何使用。若非不然,眼下正是教訓那個木申的好時候!
“常言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得慌。古兄修為高強,卻不妨吃個饅頭夾牛養養神,再來個桃子解解……”
無咎走到古離的旁,就地坐下,隨手從包裹中出兩個饅頭與一個桃子。饅頭變得有些干,桃子則是有些蔫。這是他漂泊在外所養的嗜好,還有個說法,作邊有糧,心中不慌。
古離坐了起來,又狠狠了口氣,沖著無咎的手上瞥了眼,遲疑了下,不再客氣,手抓過饅頭、桃子吃了起來。他雖然為修士,且常常辟谷,終究沒到餐霞飲的境界,再加上接連驅使法力,疲憊之下,腹中也是在所難免。
木申與陶子、紅相繼起,慢慢聚攏過來。
無咎忙道:“諸位,我已傾囊所有……”他是怕有人問他索要吃食,這才講話說在前頭,又坦道:“我這人有恩必償、有仇必報,木申道友應該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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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申哼了聲不予理會,在不遠搖晃著坐下,竟是從行囊中出一個酒壺來輕啜慢飲,而眼不時瞥過無咎,神中盡是揶揄意味。餿饅頭、爛桃子也能拿來報恩,怎麼好意思說出口。不過,一個記賬先生,惱怒之下,竟然將如意坊給一把火燒了,倒也夠狠!其言外之意,莫非是在挑釁?
陶子則是從隨的包裹里拿出一盤致的糕點與紅分,兩人彼此相互,至于神得意的某位道友,本不予理會。
無咎自說自話,了然無趣,手中突然多了一,是個沒有見過的果子,小兒拳頭大小,著金黃的澤,并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還有人拍著他的肩頭,笑道:“哈哈!兄弟想要報恩不難,有真本事便!這個參果還你,聊作補償!”
古離已將饅頭、桃子吞下了肚子,卻隨手出一個果子來換。
無咎想說不用,卻咧苦笑了下。本想借機討好古離,誰料人家本不領,還嘲笑自己沒本事。報仇或許不易,報恩又很難嗎?
木申飲著酒笑了笑,不失時機道:“參果豈是凡,不僅止生津,還有凝氣養神之妙用,無道友真是明,這回賺到了,呵呵……”
參果,看似不錯,味道如何?
無咎舉起手中的果子稍加端詳,張口咬了下。多*味,口生津,且著香甜,看來還不錯。他將果子塞里,一邊吃著,一邊沖著古離訕訕笑著以示謝意,而眼卻在斜睨著木申,渾然一個滿不在乎的憊懶模樣。
本公子既然能在腥風雨中活下來,還有什麼忍不得。記得書本中有位圣人說得好,牢太盛防腸斷,風長宜放眼量。終有一日,愁也報的,恩也報的,當然,還要與紫煙仙子執手偕老,哼哼……
這位從來不是一個多愁善的人,哪怕是慘遭滅家之禍,再又顛沛流離,直至九死一生,他始終相信一個道理,活著,才來有日。也只有活著,才不枉曾經的苦難!
無咎吃完了果子,依然回味不盡,還想就此詢問幾句,卻見古離與木申,以及陶子、紅都在閉目歇息,只得獨自呆在原地而百無聊賴。
那果子真的好吃,下回遇上了多買幾個。可笑自己還拿著饅頭、桃子來炫耀,如同與財主比有錢,與神仙比長壽,真的好沒意思!
此外,那幾人竟然不畏酷暑而靜坐歇息,著實令人羨妒……
無咎將包裹頂在頭上,默默苦捱著日頭的暴曬。半個時辰之后,四位同伴依然不見醒轉。。他已是汗流浹背,卻也只能繼續等待下去。要知道離開了這幾個修士,必將寸步難行。若是來陣風就好了,或能涼快一些!
不知是心想事,而是偶然所致,還真的有一道淡淡的塵煙由遠而近,并帶來一兒風涼。而不過幾個息的工夫,那塵煙竟然化作四蹄奔跑的影,還有怒睜的圓目與帶著獠牙的盆大口!
無咎才有欣喜,又不一怔。那怪要干什麼?
與之同時,靜坐中的古離突然跳了起來并厲聲喝道:“麟豹……”
木申跟著驚醒,失聲道:“那并非俗,乃是靈,異常兇猛,快走……”他話音未落,人已急躥而去。
陶子與紅也是駭然變,并于瞬間離開了原地。
無咎雖然不知麟豹的來歷,卻見幾位修士如此畏懼,也嚇得站起來,轉便要逃跑,隨即又暗暗苦。本公子不會風,鐵定了要落在后面等死啊!
“古兄,且幫我一把……”
無咎轉便要求救,頓時又神絕。完了,跑不掉了!
一陣狂風急卷而來,隨之一聲嘶吼震耳聾。那兩丈多長的怪已然凌空躍起,并惡狠狠撲了下來。
木申早已帶頭跑了,陶子、紅急急隨行,原地只剩下面如土的無咎,以及落后一步的古離。而古離卻是不躲不避,口中念念有詞并抬手一指:“疾——”與之剎那,一道劍從他背后的劍鞘中霍然而出。
只聽得“砰”的一記悶響,接著有火星閃現。
那怪已被劍擊中頭顱,“嗷”的一聲倒飛了過去,竟是將沙堆砸出一個大坑,旋即又四蹄蹬而猛然翻。看其兇狠殘暴的架勢,分明還要卷土重來。
古離又是揮手一招,詭異的劍倏然回轉并閃盤旋。他卻已無心戰,祭起風轉便走。不過眨眼之間,人已遠在數十丈外。
無咎臉慘變,卻已無力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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