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沉著臉，說讓你就，廢什麼話！我看他的表，知道事可能不簡單，也不再猶豫，三兩下就把尸外面的子除了下來。

剝下子后，里頭居然就再沒有一件，溜溜一軀。

這實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三叔盯著尸，臉更加難看了。我回過神來，注意到小姑娘雪白的上，除了脖頸有一圈針腳之外，同時在手臂齊肩位置以及大部，分別有一圈針腳。

照這麼看來，這尸的頭部還有四肢，竟然都是用針線上去的？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詭異的事。三叔讓我別盯著看了，趕把服給人家穿回去。我練地收拾好后，正想從棺中爬出，突然頭皮就是一麻。那尸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白晃晃的眼球，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連滾帶爬從棺里逃了出來，跪倒在棺材前“咚咚咚”給磕了幾個響頭。這是干我們這行的規矩，如果遇到詭異的事，有可能是不小心犯了尸，必須趕賠罪。

剛剛我還了的服，這已經是屬于大不敬。三叔張得額頭冒汗，見我再次爬進棺材把尸的雙目合上，這才低低罵了句“他娘的”，松了口氣。

經過這一遭，我們也不敢再多停留，趕把棺蓋合上。三叔正要把墨斗線也重新捆上，就聽到外頭有人“砰砰砰”的敲門，把我們給嚇了一跳。

我去開了門，原來是我們村里的林大嬸，滿臉焦急，一見我就抓著我的手問見沒見過閨。

我被抓得有點疼，吸著氣說昨天開始就沒見到過。

林大嬸家的閨名林文靜，跟我是同學。說起，跟我還有點淵源。當初田老師就是安排坐我旁邊，結果被林大嬸殺進學校，指著田老師的鼻子整整罵了一個下午。

雖說最終沒跟做同桌吧，不過這小姑娘格溫，倒是并不像其他小孩子那樣避忌我，有時候還能跟我說上幾句話。

因為小姑娘長得水靈，我還是關注的。不過從昨天開始就沒在學校見到人，還以為是跟林大嬸他們走親戚去了。林大嬸說閨昨天一早去給姨送蛋，結果到今天一問，姨就沒見到丫頭過去。

林大嬸兩口子當時就急了，火急火燎地去找人。可是村子里里外外找了個遍，都沒有閨的蹤影。接著林家所有的親戚還有村里的鄰居都發起來，幫著一起找遍了方圓十幾里，愣是沒半點消息。

實在沒辦法了才找上我們家來，問我有沒看到過家閨。

我一聽心里也著急的，在我們村，林家丫頭算是唯一能跟我講上幾句話的同齡人。三叔關了門，帶著我也跟著大家一起找。

農村里人重，基本都是守相助，不用村長發話，幾乎全村人都被發起來。一直找到后半夜，我們這些小孩子還有人都先回家休息，三叔等一批男丁則繼續在外頭找。

我回到家后把門鎖好，進去里屋爬上床，躺下很快就睡著了。干我們家這行的，平時見多了尸，家里停著一口棺材，倒也沒什麼特別的。

我跟著大人們折騰到半夜，也是累得狠了。睡了不久，耳邊模糊地聽到有“咯咯”的聲音。剛開始我睡得迷迷糊糊，只是翻了個繼續睡。后來那聲音越來越響，像是直接鉆進我骨子里。

我陡然被驚醒，從床上坐起來，四周黑乎乎的。我了幾聲三叔，發現沒人應，就爬下床開了燈。一看時間，已經凌晨三點多了，三叔他們去找林家丫頭的一批人還沒回來。

那“咯咯”的聲音還在，像是從堂屋傳過來的。我點

了燈過去一看，那口棺材停在兩條長凳上，“咯咯”聲原來是條凳發出的，像是被棺材得不堪重負，隨時都要垮塌。

我找了些東西給條凳加固了一下，又沖棺材拜了拜，才回到里屋繼續睡。后來就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總覺得心里不踏實。過了好一陣子，才迷迷糊糊睡去，中間還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林家丫頭。

其實也不能說就是那丫頭，只是穿的服跟很像，而且披著一頭長發，高態什麼的也差不多，遠遠地沖我跑過來。等離得近了，我發現居然是腦袋朝背后反轉了一百八十度，手腳并用倒著爬過來的。

我當時就給嚇醒了，出了一的冷汗。一看外頭，天已經蒙蒙亮了。不久就聽到開門聲，是三叔他們回來了。我下床問了一聲，三叔說沒找到。

我心里一陣難過，怏怏地回去床上。之后就再也沒睡著過，心里老想著之前做的夢，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事有了新的進展。有人在村子東頭的池塘里撈起了一娃子的尸，臉已經被魚蝦啃爛了，尸也已經泡得發脹。聽說是被塘子里的水草纏住，沉在水底沒有漂起來。

林大嬸兩口子當時就崩潰了，從人群里沖出去哭天搶地，“閨閨”的著，哭得撕心裂肺。但后來林文靜姨來看過，當場就說不對，死的不是他們家靜兒。

一是這溺死的小孩穿得服跟他們家靜兒不一樣。

二是他們家靜兒從生下來，屁上就有個指甲蓋大小的紅胎記，這娃子沒有。

林大嬸一聽，當時就撲過去把面目全非的尸里里外外翻了個遍。

最后確認果然不是他們家閨，而是隔壁村子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傻丫頭，不知怎麼的失足落水淹死在了塘子里。

村長就帶著人繼續找，尤其重點搜尋附近的塘子跟河道。三叔他們搜到凌晨的那批人，回來睡了一陣子也起來去幫忙，一直忙到晚上。我留守在家里，燒好了飯等他回來吃。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林家丫頭的事，讓我心里有了疙瘩，每次看到堂屋里停著的棺材，總覺心里發慌。就拿了兩白蠟燭，在棺材前點燃了，到棺前，又雙掌合十給棺材拜了幾拜。

正想回里屋，突然間屋子里莫名地起了一陣風，燭火被吹得明滅不定，凍得我打了個寒。然后就聽“哐當”一聲巨響，那兩條長凳塌了一條，棺材倒了下來，連帶著棺材蓋都被摔了出去。

那小姑娘的尸滾落在地上，白生生的臉在地上，頭發也被弄得一團凌。睜著雙眼，白晃晃的眼球，仿佛在盯著我看。

我頭皮一陣發麻，連說了幾聲罪過，跑過去抱起尸，往棺材里塞回去。詭異的是，尸出乎意料的重，本就不像是一個小姑娘的分量。我用上了吃的力氣，才總算把抬進去。

之后又發揚我的專業神，仔細地把凌的頭發梳理好，把得有些皺的子捋捋平，給整理好儀容。

但我就是覺有些怪，心里的。后來在里屋呆呆地坐了一會兒，就想起來，剛才這尸倒在地上披頭散發的樣子，有點像夢里沖我爬過來的林家丫頭。

我等了好久，都沒見三叔他們回來，有些心緒不寧，就又回到堂屋，跪下沖著棺材磕了幾個響頭，然后又念了一些佛祖保佑，百無忌什麼的。之后就在棺前焚起了三炷香。

等香線燒過一半，我攀著棺壁爬進棺里，小心地把尸翻轉過來，讓背過去。

然后掀開了的子。

我想知道，屁上有沒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