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人》第二十四章 活人死相

我趴著看了幾眼,見這群人中,大概有十來個人三三兩兩的分布在外圍,看似隨意,但從上方看下去,卻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些人正好控制住了這個地方的所有出口。在中心位置,搭著一個帳篷,約約可以看到有人在里頭。

瞧這些人的裝束,可跟我們村那些人完全不一樣,要洋氣得多,有可能是大地方來的。我正看得神,突然聽到后傳來一陣響

我豁然起,隨手撈起地上一塊石頭,躲旁的兩塊巖石中間。在這種荒郊野外,最容易上一些狼野,這是從小就被我三叔培養起來的防衛本能。

只見一個人影從那塊大黃牛后頭轉出,是個男孩子,看著跟我差不多年紀。模樣長得不錯,紅齒白,腰桿得筆直,口一起一伏,顯然得厲害。

“你是誰?”這人看到我,似乎有些驚訝。

“你又是誰?”我掄著石頭上上下下打量他。如果單論長相,這人也就跟我差不齊的水準,只是人家這一穿著打扮,再加上那子從而外的書卷氣,與其一比,他媽我就活一鄉下土包子。

“我顧思寒。”那人微笑著沖我點點頭,“請問你是?”

這人說起話來倒是謙和的,讓人聽了舒服。我就說我陸景,把手里的石頭丟了,坐到巖石上,掃了他幾眼,心想這人名字聽著娘娘腔的,思寒思寒,難道是他老爹思念老人?

那顧思寒走上幾步,指指我旁邊的石頭,笑道:“不介意我也坐這兒吧?”

我說沒事盡管坐,這石頭又不是我家的。顧思寒沖我道了聲謝,然后爬上來在我旁邊坐下,扇了扇風,說剛才可真累死了。

我看了他幾眼,見他額頭出汗,得厲害,就問:“你是從下面爬上來的?”

顧思寒說:“是啊,差點就上不來。陸兄弟,你也是爬上來的吧?”

我說是。顧思寒眼睛亮了亮,說:“你爬了多久?”

我估著大約說了個時間,顧思寒指指我爬上來的那個方位:“是從那邊嗎?”見我點頭,開心地道,“實在太厲害了!”

我起先對這人的印象不怎麼樣,主要是因為這人吧,穿著打扮,氣質談吐什麼的,都跟我有些格格不。不過幾句話說下來,倒也不由有些改觀,覺著也還行,能流下去。

我倒是有些奇怪,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出生在大城市里,而且還是那種教養極好的富貴家庭,居然能徒手從這片石坡爬上來,這也是讓我佩服的。

他說他從小就跟了一位師父,這種攀爬功夫是基本功,所以并不生疏。又問起我,我說我是跟著我三叔學的,屬于家傳手藝。他就一臉好奇,問我家是做什麼的,什麼行業要用到這種攀巖的技巧。

我就把家里是干什麼的跟他說了,心想還不把你個小公子哥嚇得屁滾尿流。小時候由于家里干這一行的緣故,我早已習慣了做個沒人搭理的怪胎,所以這種事見得多了。

沒想這人倒是個奇葩,不但不忌諱,反而一臉興地問我:“這一行是不是很有意思?是不是要經常接?”

我說對啊,我這雙手從小就是著尸長大的,還把手過去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抓過我的手仔細看,不一會兒就驚嘆:“你的手比我的還修長勻稱,怎麼練出來的?給尸化妝需要特別的手法嗎?”

這人還真是個問題寶寶,我把手回來,瞥了他那雙手一眼,果然也是極為修長,指甲修理得干干凈凈,手形很好看。他說是從小彈鋼琴練出來的。

鋼琴這種東西,我只限于在書上讀到過,不過聽田老師吹起來,彈鋼琴似乎是一件十分文藝高雅的事。聽說這人會彈琴,我還是有點小小佩服的。

這麼些年來,我在村里就是個沒人理的孤僻小孩,除了林丫頭能跟我說上幾句話外,本就沒有同齡的玩伴。難得遇到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而且還不避諱我的,兩個人不由聊得興發,渾然忘了時間。

我撕了一塊干牛遞給他:“吃吃看,味道還不錯。”

顧思寒接過就放進里嚼,說:“是好吃啊,味道很正宗!”

我見他吃得高興,就問:“看你這樣子,不是本地人吧?到這里來干什麼?”

我這話一出口,見他的臉就是一變,神黯然,嘆了口氣說道:“是為了我妹妹,我妹妹

了怪病。”

我想到峽谷地下那群人,想必就是他家人,就問:“你妹妹,出什麼事了?”

顧思寒臉白了白,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著一種悲哀,把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原來,顧思寒是家中長子,下面還有個小他兩歲的妹妹。大概半個月前,有天深夜,突然從小姑娘房中傳來一陣陣怪聲,等家人趕過去一看,就見小姑娘在床上臉發青,抖個不停。門框上橫七豎八留著好幾道抓痕,像是被什麼東西用鋒利的爪子給劃出來的。

當時就問出了什麼事,但小姑娘像是被嚇壞了,小臉鐵青,什麼話也不說,只會在房間里抖一團。顧家上下可被嚇壞了,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就聽房里又是一聲怪,從孩子床下跑出一只大黑貓來。

“黑貓?”我奇怪地問。干我們這行的,對于黑貓尤其敏。我們行的古書上就有記載:“玄貓,辟邪之,易置于南。”玄貓,就是黑貓,是辟邪用的。不過也有很多人認為,黑貓是不祥之。因為通常邪氣比較重的地方,經常會有黑貓出現。

而從我們這行來講,黑貓既有鎮宅辟邪的作用,但也是容易招邪的。就比如家里如果有新尸剛亡,就不敢讓黑貓進屋。因為一旦黑貓到尸,就很容易引起詐尸。

所以,一般人家是很養黑貓的。

顧思寒說:“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們家為什麼會有只黑貓,它是我妹妹養的。這是只流浪的大黑貍貓,據說是我妹妹在外頭撿來的,后來就養在了家里。我妹妹在家里是最寵的,要養個寵,誰也沒轍。”

我哦了一聲,讓他繼續往下說。

顧思寒說:“那只大貓一出來就沖我們嗚嗚大,那聲又尖銳又凄厲,聽了讓人發。我父親就讓人把貓趕了出去,找了當地最好的大夫來給妹妹看病。”

但一開始,那大夫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是小孩子大概了某種刺激,導致驚嚇過度,一時忘語,只能開點養神鎮氣的藥先吃吃看。

結果當晚,又出事了。一過了深夜,房中就傳出小姑娘的凄厲的尖聲,眾人闖進去一看,可把所有人都嚇著了,這小姑娘居然兩眼翻白仰在床上,頭下腳上,一條子支離破碎,上到都是長短不一的抓痕,跡斑斑。

那只黑貍貓就站在床頭,上都是,耳朵也折了一只,一條一跛一跛的,一見眾人就嗷嗷怪,尾豎起,渾

顧父當時那個心疼,然大怒,命人趕把那貓捉住打死。那黑貍貓本就跛了,很快就被人圍起來拿繩子套住,當場就要勒死。還是顧思寒心思謹慎,說這貓是妹妹最喜的寵,萬一弄錯了,可沒法代。

經他這麼一說,那只貍貓的小命總算給保住了,不過命運卻好不到哪去。顧家這小姑娘在家中那可是掌上明珠,上上下下誰不疼?如今見小姑娘傷這樣子,一個個都拿這貍貓撒氣,拿繩子捆了個結實,扔進籠子里就不管了。

之前那大夫趕過來,只進去看了一眼就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直“見鬼了,見鬼了”,顧父大怒,拎了那大夫就進了兒房間。那大夫戰戰兢兢地指著小姑娘說:“尸……尸……”卻尸不出個所以然來。結果被顧父了一掌,那大夫才一口氣回過來,尖聲說了句:“尸……尸斑!小姐長尸斑了!”

就算是普通人也都知道,尸斑是長在死人上的,哪個活人上能長尸斑?顧父眼見兒雖然模樣詭異,但明明還有呼吸,居然被這個庸醫說是尸斑,一怒之下,直接把人給丟了出去。

顧思寒說,只可惜他師父半年前出了遠門,不知所蹤,否則還可以請他老人家前來。后來顧家有長輩說,娃可能是招邪了,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態,就把周邊有名的一些道士神都請了來。

結果有說是丟魂的,有說是被貓妖附的,有的直接說那只貍貓就是禍害妹妹的兇手,要求直接斬貓,眾說紛紜,各有各的理。

結果一通法事做下來,小姑娘的病反而更嚴重了。那種極像尸斑的東西開始像全擴散,小姑娘原來漂漂亮亮一張小臉,如今簡直不人樣,臉鐵青,而且周開始腐爛。這本就不是普通的病,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說是只能等死。

之際,顧思寒突然想起他師父曾經跟他說過,他有個醫極為高超的老友住在南疆一帶。顧思寒天資聰穎,記極佳,雖然他師父當時只是無意中提了一句,卻被他給記了下來,連那人的住址都被他記得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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