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益梁仿佛看懂了他的疑，突然嚴肅的問:“兒子，你現在能說出你這輩子想要的是什麼嗎？你到底在追求什麼？”

“爸爸在你這個年紀得時候，想要的就是一個安穩的家，好好過日子，好好養孩子，不讓別人笑話。不管你媽媽不我。但晚上總會回家，為了你能吃飽，去賣，為了你能讀好學校，去給從前得老師家里做了半年的保姆。”

南益梁突然出自己的兩只手來，滿眼心疼:“兒子，你媽媽年輕的時候手特別，特別好看。可你看現在，全是裂口，一到冬天就疼。”

“所以你媽媽只是不我而已，但沒有不你。”

“你從前總讓爸爸離婚，可爸看著那麼你，只是不善言辭，不喜歡用什麼方式去你，我跟離婚，怎麼辦？不會做家事，如果帶著你，會死的。不帶著你，想你都會想到發瘋。我從沒有覺得你媽媽背叛過爸爸，不喜歡我是真的，到現在也不喜歡我，那樣好，不喜歡我才是對的，但盡全力做到了該做的一切。”

“兒子，你可不可以試著原諒一下你媽媽的不善言辭啊？”

南振久久的沒有說話。

抿了一口白酒的南益梁深呼吸一口氣，回憶著:“我記得當年你媽媽穿著白子，帶領子的那種，然后穿著一雙黑的皮鞋。頭發特別長，全都梳了起來。那會兒我們廠里是最漂亮的，個子高，皮白，一笑起來特別好看。”

“爸爸看見你媽媽的第一眼……”南益梁比劃出一手指:“爸爸就喜歡。”

“但追的人太多了，爸爸就是村里的，其他人都是縣城的，還有城里的。包括當時我們廠長的小兒子，都在追你媽媽。”

南振笑了，“那怎麼就讓你娶到了呢？”

其實他也得承認他母親很漂亮，年輕的時候的照片他也見過，與如今的程罪都可以平分春的那種。

南益梁可能是喝醉了，一拍大:“因為那時候你那個不是人的外婆，把你媽媽明碼標價的往外賣。說誰能給夠幾萬塊就把你媽媽嫁給誰。”

“你媽媽的確漂亮，但那些有份的人家里還是希找一個有正兒八經工作的兒媳婦。所以那些什麼廠子兒子，城里的人啊，都放棄了。”

南益梁一點都沒猶豫:“那可是七幾年的時候啊，爸爸把你爺爺留下的所有家底都拿了出來，總共四萬六千多，我全給你外婆了。那時候買一塊糖才幾分錢啊。”

“那些錢都算是祖上的基業了。”南益梁自嘲的笑了笑。

南振心震著。

那時候的萬元戶都很見，更別說有幾萬塊的了。

“后來生了你，你總是生病，家里沒錢，你還吃不飽。”

南益梁說到這里聲音哽咽:“你媽媽就去賣給你買，那時候我每天賺的錢最多夠給你打針吃藥的。”

“知道為什麼你媽媽從來不解釋嗎？因為你媽媽面子，一個縣城里的姑娘嫁到農村里，打心眼里不想讓別人知道連孩子都養不起，都至于窮到去賣養孩子。”

那個年代的苦，是南振無法同的。

但這一刻，他突然覺到心尖刺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