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杬仍然趴在床的邊沿，一條手臂垂下來啊的，小聲批判道:“你真的不要太荒謬了。”

怎樣都睡不著，無聊了好一會兒，突然提議:“陸見淮，我們來聊會兒天吧？”

昨天晚上的那個夢仍然歷歷在目。

有個事兒，在心里默默記住好幾年了。

過一會兒，床下傳來了很低沉地一聲“嗯”。

“就是以前……那個拉拉隊的生，你們在場上一起走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麼事？”書杬吞吞吐吐地問道。

陸見淮睜開眼，眉皺在了一起。

他聽得很不清楚，反問道:“什麼拉拉隊生？”

一點印象都沒有。

書杬用胳膊肘撐在了床上，重新解釋道:“就是之前高考完，我生日的時候，有人說你和一個拉拉隊的生一起在場上走。”

又想了一會兒，陸見淮才有些一閃而過的畫面，錯愕道:“不是，你還記得這種事？”

他了眉心，低聲回答道:“沒干什麼，說有事找我，給我送了封書，然后我拒絕了。”

回答得很清晰明了。

他是絕對不會留給書杬一可以生氣找碴兒的余地的。

想到這兒，陸見淮被自己的聰明以及先見之明所折服了，忍不住勾了勾角。

下一秒，書杬又拎起一個枕頭朝他砸來。

氣呼呼地質問:“你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人家長得漂亮，這麼多年都忘不掉吧！”

陸見淮:“……”

得，失策，竟然更生氣了。

“我睡了！”書杬翻了個說道，故意把聲音弄得很大。

但仍然睡不著，眼睛眨眨地數小羊。

也聽不見床底下有什麼呼吸聲，試探地問了一句:“陸見淮，你睡著了嗎？”

沒有聲音回答。

“要不你也上床上來睡？長凳子是不是太硌了。”書杬很細聲地補充道。

不過那人已經睡了，說了也等于沒說。

結果時間過去不過十秒鐘，直接被人給推到了床的里面，然后另一半床上微微下陷。

陸見淮裹了裹被子，“算你還有點良心。”

他有點得寸進尺，出手臂拽了一點書杬上蓋的羽絨被，“分我點呢。”

本來還覺得有些的書杬，在聽完這麼一句不要臉的話之后，的恥心然無存。

也跟著手把自己的被子給拽了回來，“你明明就有，一人蓋一條，搶我的做什麼呀？”

“這破毯還進風呢。”陸見淮再次搶。

書杬也一點都不妥協，還抬腳踹他，“你還是睡地上去吧！”

倆人都快搶了十分鐘的被子，也沒搶出個結果來。

陸見淮不爽地“嘖”了一聲，臉故意繃著，淡淡地威脅道:“你別老子對你用強的啊。”

“你用啊用啊！”書杬才不害怕，有恃無恐地回道。

然而下一秒鐘就追悔莫及了。

這廝真的用招，竟然撓！

書杬又想笑又想哭，躲又躲不開，快要被撓得崩潰了，聲音也斷斷續續的:“別撓…你了…你別…我錯了……”

陸見淮并沒有收手，反而變本加厲地坐了起來，把書杬在下撓。

他哼唧了一聲，不以為意地說道:“我什麼？”

“哈哈哈哈…陸…見…不對…陸哥哥……”

“大點兒聲，聽不見。”

“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書杬拉長了脖子，嗓音因為尖銳而反而有些撒的意味，“我錯了，我不要了。”

木床抖得很厲害，還“咯吱咯吱”地響著。

清冷的月照進屋子，人卻不清白。

陸見淮看下去的角度，稍稍一低眼，小姑娘領口下的風格就能游覽得一覽無余。

他咽了咽口水，也意識到了這個舉不妥。

畢竟不是七八歲什麼事兒都不懂的頭小子了。

“好了，快點睡覺吧。”陸見淮兇地喊道。

轉過，他朝著窗戶的一面，一都不。

書杬也累了，閉上眼睛之后沒有一會兒就進了香甜的夢鄉里。

而此刻外面的窗臺下，仍然窩著兩道暗中觀察的影。

吳媽打了個哈欠，看著右邊仍然神抖擻的老太太時，有點哭無淚了。

老人家還笑得很燦爛，轉頭在耳邊說道:“你明天早點起來，去菜市場買點新鮮的海參、鮑魚什麼的給這兩孩子補補。”

說完，又搖搖頭，“算了算了，我也跟著一起去買！”

*

翌日清晨，是個微風不燥的好天。

院子里的樹枝葉舒展，在愈發明麗的線里，屋檐廓都漸漸清晰了起來，烏木橫梁上站著一對喜鵲，音婉轉。

書杬睡到自然醒，習慣地了下懶腰，旁邊一片冰涼。

收回手，睜開了眼睛。

陸見淮已經穿戴整齊地站在了床邊，水里拿著個杯子，和好牙膏的牙刷，一副老媽子的模樣:“快點換服然后出來刷牙洗臉，在等你吃早餐了。”

奇怪的是，老太太平常一個對時間觀念無比嚴格的人，八點多鐘的時候聽到書杬還在睡都沒有生氣。

還特地囑咐他讓這小姑娘好好休息，別累著。

來這兒干什麼了就累，要說累也是昨天開了一整夜車，燒了一下午飯的他吧！

真這個陸家的贅婿了。

書杬慢慢地點了點頭，才發現服都被陸見淮拿過來了，正架在火爐上烤暖。

很快穿完，走到外面的樹下去洗漱。

陸見淮給端著刷牙杯子，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你沒睡好嗎？”書杬刷著牙，含糊不清地問道。

男人淡淡地掃了一眼，回答道:“你睡覺安穩點，我也不至于連著兩次被你踹到床下了。”

今早起來一看，后背皮上都青了好多。

“你胡說八道。”書杬皺了皺眉頭。

倏地，后老太太的聲音傳來，“刷完牙就趕來吃早餐吧，都要涼了。”

書杬加快了速度，走進餐廳之后，都張得合不攏了。

炭烤牡蠣、清蒸海參、蔥油鮑魚、澇生蠔、還有一大碗黑乎乎的中藥湯等等。

這里兒也不臨海啊。

怎麼一頓早飯堪比年夜飯了！

老太太滿臉笑意，很是憐地看著拖開椅子，讓書杬坐下的陸見淮，笑著問道:“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啊？”

坐下之后，陸見淮才抬起眼，回答道:“不太好。”

他拿起筷子，語氣疲憊:“了一晚上。”

書杬:？？？

這是在說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