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芊芊一個激靈，不敢看向顧振的眼睛，顧璽的子，很大程度上像極了顧振。

霸道囂張，可是又重承諾。

對顧振的回應，芊芊只是揚起手中的勺子喂到顧振的面前。

他頗為費勁地想要起，芊芊見此，忙放下碗去扶他，被顧振的手勢一擺。

“不用了，我還沒這麼不中用。碗拿來，我自己能吃，又不是沒手。”

顧振不是那些氣的老人，就不人家不就來喂他的那一套，凡事還是要自己手才有意思。

喝完湯，肚子填飽了三分，力氣也恢復了不，便拿枕頭靠著后背，順口問了一句顧璽。

芊芊支支吾吾不知道，顧夫人很隨意地說公司突然有事需要他理，估計不需要多久就回來了。

沒多久，顧璽來了。

見都晚上八點多了，大家都還守在醫院伺候他一個人，顧振心煩意，看到這麼多人在眼前晃就難。

他朝著大家擺擺手：“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去吧，這邊請一個看護就行了。也不用一整天守在病房里，明天飯點的時候給我送飯就行，這麼多人聚在一個病房，空氣都不流通。”

顧夫人聞言，立馬反駁道：“爸，這怎麼能行？看護照顧，怎麼比得上我們自己來？再說了，我也沒什麼事。芊芊明天回去上班吧，這邊就給我。”

在公司，已經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典范了，芊芊忙點點頭。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顧振知道，大家都累了，季暖是個不大不小的打擊，其中最累贅煩最厭惡的，非顧夫人莫屬，關于他們留夜的想法，他是堅決反對的。

“那你明天過來，晚上讓看護看著就行了。好了別這麼多說，又不是真的沒命了，怎麼這麼多唧唧歪歪？”顧振說著說著，有些不耐煩了。

一家人面面相覷，只好聽從顧振的話。

找了一個靠得住的看護，這才回去。

*****

季暖的病房。

晚餐沒有胃口，飯沒吃，藥卻沒有停下，把醫生開的五六的藥全都吃了，空余滿的苦。

等了近乎一天，終于等來賀銘的消息。

賀銘僅是拿著兩頁紙走近來，季暖出虛弱的笑，艱難地坐起。

“給我……”對賀銘說。

賀銘滿心不是滋味地看著手中的紙張，上面對那個男人本的記錄幾乎沒有，全都是他犯下的大大小小的罪行。

“不要讓我再說一遍，給還是不給？”季暖拉下臉，冷冷地問。

賀銘只好將那張紙遞了過去。

第一眼看到男人的名字，曹大運，可是他的運氣卻不像跟名字一樣。

季暖的視線慢慢地往下移，竊，搶劫，搶劫，殺人放火，這些事，這個男人無一例外地都做過。

看到后面，拿著紙張的手都在發抖，原本慘白的臉，幾乎又上了一個檔次。

“別氣，不管他怎麼樣，最重要的是你的健康。”賀銘站出來安季暖。

季暖冷笑著搖頭。

怎麼會不管他？那顆作惡十足的心臟，要裝到的上去，怎麼會不管，怎麼會沒有覺？

越是犯過某種錯誤的人，便越排斥與他同類的人，季暖放過火，幾乎就是殺過人，在某種程度上，和曹大運是一樣的。

捂著自己的口，覺心臟略為緩慢地跳，沒有一般人的強壯有力。

換上一顆死刑犯的心臟，然后一輩子都被別人異樣的目環繞麼？

季暖把兩頁紙還給賀銘，眼睛都沒有眨，平靜地說：“不用手了，我不會換的。”

往往發脾氣的時候不可怕，可這樣的安靜，才是最可怕的。

賀銘握著的手，好聲安：“別說氣話，這顆心臟來之不易，還是璽幫你找的。若是沒有它，你會沒命的。心臟換上了，沒人會說你的閑話，這件事沒有別的人知道。”

季暖側目盯著賀銘，他臉上的關切一表無疑。

他沒有顧璽的英俊，但也是個男人，在自己邊守了七八年，明知道被人玷污過，也不離不棄。

若眼前的這個人，是顧璽，多好啊？

人類是一種很奇怪的，尤其在的理上面，更是如此。

喜歡一個人，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依然會心心念念，甚至不擇手段，只為了不讓對方落在別人的手上。

可是對于別人喜歡的自己，卻一面著對方對自己的照顧，一面又把他推拒出去，若真的這個人有一天不到自己邊獻殷勤了，心底又開始不舒服了。

季暖便是奇怪中，最奇葩的典型。

對賀銘，有，卻沒有，一面著賀銘對自己的照顧與護。

另一面，卻在心底鄙視他的小心翼翼。

在喜歡的季暖面前，他只能事事討好，其實現在兩個人的況，跟季暖與顧璽之間，又何其相似？

季暖垂下眸子，心底突然有一種認知，到現在為止，賀銘是唯一一個對自己不離不棄的人，要把這個人留住，否則，會孤獨無依。

一陣輕笑，反常地握住了賀銘的手，搖著頭對他說：“賀銘，你不懂的，你不懂我對這種人的介意，你也不懂我跟顧璽之間的復雜，更不懂，為何他的母親這麼恨我。”

賀銘猛然地抬起頭看季暖的臉，上面帶著嘲諷與悲哀，季暖此刻的樣子，就像一朵已經八分枯萎的玫瑰，再過不久，就要完全凋謝了，在最好的年代。

他反握著季暖的手，急切地說：“是的，我不懂，但是你可以告訴我，我不會用任何有眼看你。”

直視著他的眼睛，賀銘的眼睛一片清亮，眼底帶著懇切。

“告訴你？那你知不知道，我跟顧璽其實是青梅竹馬？可是我在他家放火，把他的妹妹以及爸爸，活活燒死了。顧夫人恨我，顧璽也討厭我。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時候被怒氣迷了眼，我恨我爸，恨他丟下妻子兒，找別的人。我也恨我媽，一味地沉浸在悲痛之中，對我不管不顧，直到去世，我爸不要我，我了孤兒。

你不懂這樣的傷痛，那時候我快要瘋了，每天漫無目的地在街頭行走，比乞丐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