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第二章 我和啞在後山
兒時的我格比較鬧,總是一副無法無天的樣子,唯有聽爺爺講那些怪異之事的時候,纔會安靜一會兒。尤其是剛上初中的那年,我爸被調到省城一中當教師,剛到那邊家裡條件差,便將我留在鎮上跟著爺爺,無人約束下,我對此更是到了癡迷的程度,總是喜歡給邊的人看相,研究別人家祖墳風水之類的事。爲此,還被人冠以“小神”的名頭。
其實現在想想,那時爺爺並沒有教我什麼實質的東西,倒是自己有些拿著當令箭了。以爲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可以一個人拯救世界的模樣。
記得那個時候,班裡有個同學張麗,生的十分俊俏,卻是個啞,那時我也初步地學了一些爺爺的手段,總覺得像這樣長相的人,不該是個啞,而且,一般的啞都是因聽力有問題才學不會說話,而的聽力卻很正常,這讓我來了興趣,約間,我好似總能看見的腦後有一團黑氣繚繞。
我對爺爺說起,爺爺很是吃驚,卻十分嚴厲地告誡我,這件事他會理,不許我胡鬧。
沒有了父親拳頭的威脅,十幾歲的年紀,又在叛逆期,對於一向對我寵有加的爺爺所說的話,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一天傍晚,下了晚自習,我和張麗約好一起回家,途中遇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孕婦,張麗比劃著告訴我,那是的二嬸,我明顯地看到,二嬸高高隆起的腹部上,一團黑氣異常的顯眼,而且有一牽扯著後山半山腰的地方。
好奇心大起的我,當時並沒有想太多,就對張麗說,我或許能治好的啞病,或許是平日間因爲啞的關係遭到太多的取笑和白眼,亦或許我與一直走的比較近的關係,雖然天已暗,張麗有些害怕,卻還是隨我一起去了後山。
後山的山腰,是鎮上的墳地,大多人的祖墳都是在這邊的,聽爺爺說,這裡靠山水,風水是極好的,若是他以後去了,也要埋在這裡。
我一開始由著興的心,並不覺得這裡有什麼,但待著時間久了,夜越來越濃,黑氣也在夜的掩蓋下變得不再明顯,唯一的線索丟失了,盛夏的夜晚雖然不太冷,但這裡卻有著一陣陣涼風襲過,讓只穿了半袖短的我,不由得覺到背脊發涼,好像總有什麼東西跟著自己。
張麗已經嚇得不敢吱聲,只是比劃著讓我趕回去,起先出於男子漢自尊心作祟,我並未理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漸漸心生害怕,不敢再多留,可是當我們回去的時候,卻怎麼也找
不到來時的小路,怎麼走都會有一條小山擋在前,而且距離我們不遠,還多一間小屋,亮著燈,好像綁在我們上一般,距離總是那麼近。
張麗幾次提議想要去那小屋尋求幫助,但我清晰的記著,這裡是沒有房子的,所以不敢過去。
就這樣,也不知走了多久,山裡颳起了大風,捲起整整塵土,遮天蔽日,我們的視線只能看到前不足兩米的地方,在狂風的呼嘯聲中,約還能聽到陣陣“沙沙”響,起先我沒有注意這些聲音,只是抓張麗的手,按著記憶朝著山下行去,說來也怪,在能見度這般低的況下,那間亮燈的屋子,卻清晰可見。
我的心裡開始躁起來,拉起張麗沒命地跑,突然,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兩人直接摔了個“豬啃泥”,直地爬在了地上。
張麗從嗓子裡發出了一種不似人聲般的悶,好似異常驚慌,猛地跳起,朝著亮燈的小屋便跑了過去。我喊了兩句,卻渾如不覺,這時我也注意到了手掌似乎摁著了什麼東西,低頭看了一眼,瞬間便覺自己的頭髮倒豎而起。
眼前,麻麻地蟑螂、蜘蛛,各蟲子從旁爬過,有得還順著想要爬上來,我現在終於明白張麗爲何會那般害怕,原來風中的“沙沙”聲響,就是它們爬的聲音,我也是忍不住怪一聲,跟著張麗追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小屋,我的心差點都從裡蹦出來,順手關屋門,蟲子的聲音,似乎被擋在了外面,但小屋的玻璃上,卻爬滿了蟲子,張麗嚇得鑽到了屋中僅有的一張桌子下面,我強作鎮定,大概地看了一眼屋中的形,只見眼前的小屋並不大,四四方方,大約十平米左右,在屋子的正南面,掛著一個銅製的十字架,十字架下面,是一張長桌,桌上放著兩座燭臺,上面的燭照亮了周圍,桌子下面,便是瑟瑟發抖的張麗。
周圍窗戶的玻璃上,蟲子越聚越多,任憑外面狂風大作,它們依舊爬得十分穩固,好似想要鑽進來一般。
我一切已經完全地超出了我的認知,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雖然如此,但我也大概的明白,這裡不可久留,便拉起張麗,想要離開,可是進來時很容易推開的屋門,這個時候,卻怎麼也打不開了。
我使勁地踹門,門卻毫不,張麗在一旁用那種刺耳的聲音在尖,我覺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就在這時,爺爺的聲音突然傳了我的耳中,好似他在喊我的名字,我急切的想要回應,
外面的風卻突然更加猛烈起來,蟲子被一隻只捲起,使勁地撞擊著玻璃,發出如同冰雹敲擊在鐵板上的聲音,我拼命地張口喊著:“爺爺!”同時抱張麗,俯下去,什麼都不敢看,心裡只求爺爺能夠快些來救我。
忽然“嘩啦!”一聲巨響,所有的玻璃盡數碎裂,碎玻璃和蟲子被風捲著,灑落的到都是,我都覺到蟲子要鑽自己的鼻孔耳朵,好像渾上下都有蟲子在爬一般,那種骨悚然的覺,至今難忘,就在我以爲自己這次一定要死在這裡之時,一聲大喝傳來,正是爺爺的聲音,隨著爺爺這聲斷喝,蟲子和碎玻璃好像突然害怕了一般,被風捲起朝著那十字架而去,靠近那裡之後,驟然消失,屋門也隨之打開,我和張麗直接跌落了出去。
張麗此刻已經暈倒,爺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用盡全的力氣嘶吼出聲,很快,一個蒼老的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我擡頭看清楚爺爺臉後,一顆心纔算是落回了肚子裡。
爺爺見到我們兩個,臉有些怪異,但沒有責備,也沒有生氣,只是抓起我的手,又蘸了一些口水,在張麗的額頭輕輕拍了拍,將弄醒之後,說了句:“回家吧,以後莫要再來了。”
待我們回到村裡,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周圍的小路清晰起來,張麗家人的呼喊聲也在耳畔響起。
最後,我們分別被帶回了家,但這件事並不算完結,我說的話,沒有人相信,村子裡反而逐漸地開始傳出各種流言蜚語,說什麼羅家的小子把張家的啞騙到山上做了那種事,連時間地點都十分明確,甚至還傳言張麗懷了孕,由父親帶著悄悄墮了胎。
不管傳言有沒有證據,反正我和張麗算是出了名,得知這件事的父親,直接趕回了村裡,將我帶到省城,甚至還把爺爺數落了一頓。
爺爺沒有解釋,我也沒有反抗,不單是怕父親的拳頭,更重要的是,這件事讓我也心生寒意,對祖上的手藝多了幾分畏懼,了幾分好奇,也不敢再留在村裡。
之後,我一直在省城讀書,再沒有回去過,雖然爺爺也會偶爾來城裡看我,卻已不會再提及祖上手藝之事。大學畢業後,我又去當了兵,學習和經歷,使得我對兒時的事也逐漸淡忘,原本偶爾能夠看到人上一黑氣的況,也已消失。
我一度以爲,我這一生,便會在部隊度過,再不會與祖上的手藝有半點瓜葛,卻沒想到一場突來的重病,不單讓我提前轉業,甚至又將我牽扯了進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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