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第二十四章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安靜的屋子中,只有我和小文兩個人,此刻昏迷不醒,也無人與我說話,因此,我的耳邊只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和自己走路時,子的響,心裡免不得生出一淡淡的孤寂來。
我將該準備的東西,全部都放在茶幾,坐在了沙發旁的凳子上,考慮著接下來該如何做,當年老爺子給春秀姑姑“治病”之時,用的就是生機蟲,不過,那時的春秀姑姑,和現在的小文完全不同。
春秀姑姑當初是被煞氣,清除起來,十分容易,而小文是生機已弱,需要用生機蟲來加強的生魂,所以,不能像春秀姑姑那般簡單,需要將生機蟲置周五行,也就是心肝脾肺腎,相應的位置。
可如果這樣做的話,就得掉小文的服,我不由得有些犯難了。
此刻思來,老爺子在電話裡問我小文是不是對我很重要,可能也有這層的顧慮吧。只是當時我對此並未多想,也沒有提前去做這方面的準備,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太了一些,對師的手段和一些忌諱沒有一個整的瞭解,做不到老爺子那種信手拈來的境界。
思來想去,我決定還是問一問蘇旺的意思,畢竟,我和小文細說起來,還不算是正真意義上認識,若是自作主張,讓人誤會了什麼,便不好了。
撥通了蘇旺的電話,那邊傳來了汽車鳴笛和發機的聲響,應該還在路上走著。
“班長啊,啥事?我正往回趕呢。”
“阿姨已經安頓好了吧?”
“我媽那邊沒事,已經安頓住下了,班長,你有急事嗎?沒有的話,我回去再說吧,就快到了。”
我想了想,這件事,電話裡,也說不清楚,等蘇旺回來再說也好,便答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點燃一支菸,靜靜地著,我發現,這幾天我的煙癮好像變大了,即便現在嗓子不舒服,卻還是想幾口,似乎,唯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心安靜一些。
一支菸完,沒過多久,蘇旺在外面敲門,喊著讓我開門。把門打開,讓蘇旺進來,遞了一支菸給他,兩人著煙,我將況和他細說了一遍。
蘇旺聽完,臉變得有些怪異起來,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對了。
我瞅著這小子的臉,不由得有些急了,將菸頭一丟,猛地站起:“旺子,你他媽什麼眼神?是不是覺得老子是趁機佔小文的便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不管了,你另請高明吧。”
“哎哎!”蘇旺也忙站了起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揪住了我的胳膊,“班長,別急啊,我又沒說什麼,你看你,我還不信你嘛,再說,你是那樣的人嘛……”
聽他如此說,我的緒平靜了些,不過,看著這小子的眼神,總覺得他好似心裡在想“你就是那樣的人”,這讓我很不痛快。
“況,我已經和你說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又掏出一支菸,點燃了一口。
蘇旺的臉也認真了起來,面上出沉思之,對於這樣的決定,換做是誰,估計都不好痛快地回答出來,蘇旺外表雖然曠,心卻與外表不同,所以,他現在的表現,倒是與我預想的
一樣。
隔了良久,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屋中不開燈,已經有些看不真切了。我的眉頭蹙起:“你小子到底決定了沒有,再耽擱下去,就誤事了。”
“好了,班長,啥也不說了,我就把我妹妹給你了。你要好好對……”蘇旺站了起來,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我又想開罵,卻見這小子毫沒有開玩笑的模樣,這罵人的話,便又被憋了回去,不過,他這一副要將小文託付終的模樣,卻讓我覺得有些彆扭,我知道,現在天已晚,如果再耽擱,另一個“小文”出來,事就變得麻煩了,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滾出去吧,在門口守著,別讓人來打擾我,我不你,你也別進來。老子沒你想的那麼齷齪,醫者父母心,接生的大夫還有男的呢,這算個屁……”
我說著,將蘇旺趕了出去,這些話是對他說的,其實也是對我自己說的,不管如何,畢竟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做,即便那些接生的男醫生,估計第一次做這種事的時候,心裡也有些忐忑吧。
屋中再次平靜下來,蘇旺點菸的聲音,從樓道中傳了進來,讓我莫名地覺到了一心安,將煙掐滅在菸灰缸中,我來到小文上,將抱了起來。
現在正值盛夏,小文上的服並不多,外面披一張薄毯,裡面穿著一件長款繫帶睡。扶著綿綿的子,我深吸了一口氣,著繫帶輕輕一拽,睡從中打開,落兩旁,一渾上下,只有一件小的白皙顯在了我的面前,讓我這個在人方面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人,不有些心跳加快。
我儘量地讓自己不去在意這些,將小文的子平躺著放在沙發上,然後,快速地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瓷瓶,倒銀碗,用銀筷畫了幾個蟲陣,依次散落在小文的上。
白的生機蟲在到小文的瞬間,驟然散開,如滴水棉一般,快速地滲到了小文的之下,消失不見。
這一幕,只是一閃即逝,卻讓我激萬分,要知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的使用蟲,兒時看到爺爺給春秀姑姑“治病”那一幕,這麼多年來,從未忘記過,我以前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用出這麼一手來。
隨著蟲的滲到小文的,小文那蒼白的面出現了一紅暈,便如同害一般,過了一會兒,紅暈散去,恢復正常,再沒有之前的蒼白了。
我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雖然,這第一步看起來很是簡單,過程也極爲輕鬆,不過,我自己明白,方纔畫蟲陣的時候,可是用了我全部的力,如果稍有鬆懈,畫錯一點,便可能出現反效果。
我現在心裡有些激起老爺子來,在我離開村子的最後一段時間,老爺子總是沒事便讓我畫蟲陣,我一直覺得這東西太簡單了,就和寫幾個英文字母一樣,有什麼難的,直到此刻,方纔明白,英文字母是給人看的,便是偏差一些,也能被人認識,而畫蟲陣,等於是給蟲看,他們可不會猜你是畫了個什麼,若有差錯,便會出子。
我了幾口氣,拿起一旁的水瓶喝了幾口,將裝有引魂蟲的瓷瓶從木盒中拿了出來,在手中
攥了攥,老爺子這次讓我用引魂蟲,而不是引塵蟲,看來,小文的問題已經很大了。
引塵蟲和引魂蟲的名字雖然相似,但功能完全不同,引塵蟲說白了,其實是用來指路的,因爲蟲的特殊,使得它即可以給活人指路,也可以給亡靈指路,像小文這種狀況,用引塵蟲指引離的魂魄歸爲,也是一種辦法,不過,之前因爲弄不清楚的狀況,再加上小文還在醫院,我不敢貿然去做,深怕萬一弄不好,將魂指錯了方向,到時候,非但救不了人,反而會害的小文完全將魂丟掉,想要找回來,就難上加難了。
但眼下這種況,條件雖然符合,用引塵蟲也不會出現什麼危險,可小文的主魂卻被淨蟲傷過,已經無法用引塵蟲了。
至於引魂蟲,便霸道多了,說是引,實則是拘,將魂強行束縛住,從而帶回來,是屬於攻伐之蟲的別樣用法,說起來,好似這也沒什麼,但是,魂魄這種東西,想要束縛住,是極難的,必須要不風地將它控住。
而引魂蟲本也是會損傷魂魄,雖然不如淨蟲那般強勢,但控制不好分寸,離魂魄太遠,便束縛不住,離的太近,又會傷著,這就是其蟲陣難畫的原因。
老爺子明白我這點“道行”是不可能如此妙地把握引魂蟲的,所以,才讓我用蟲紋來控制蟲,在屋中讀了半天的《經》,我對這裡面的東西,也明白了許多,知道,接下來纔是真正的危險所在。
老爺子在電話裡說的並非是危言聳聽,若是一個弄不好,就可能害了小文,從而把自己也搭進去,到時候被定一個裝神弄鬼,耽誤了病人治療,從而導致病人死亡的罪名,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這些念頭,讓我的心不由得又有幾分煩躁,我急忙拋開這些想法,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再想那麼多,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將心思全部都放在如何控制引魂蟲上。
至於後果,去他的,該怎樣就怎樣吧。
我努力地讓自己變得鎮定,緩慢地把引魂蟲從瓷瓶倒出來,這次沒有放在銀碗中,而是放在了手裡。因爲,要用蟲紋來控制蟲的話,必須接才行。
引魂蟲手,手掌頓時有一種被千上萬的螞蟻噬咬的覺,讓人幾乎忍不住就將這該死的東西丟掉,還好提前有了心理準備,我是強忍了下來,隨著前蟲紋泛起一暖意,一道道黑的紋路,順著肩頭,延到了手掌之上,那種被噬咬的覺,也頓時輕了幾分。
我看著自己手臂上如同青筋暴一般的黑紋線條,緩慢地站起,來到了小文的臥室旁,按照我的推斷,昨天“小文”是在牀上不見的,今天再出現的時候,應該還是在牀上,只要等到出現的那一刻,我立刻出手,這樣便會將危險降到最低,同時,也讓自己略微輕鬆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靜靜地等著,小文還沒有出現,衛生間裡倒是突然傳來了水聲,我眉頭一蹙,疑地轉過頭,想看看衛生間的況,但是,當我剛剛轉頭,卻看到了小文的臉,只見的頭髮依舊溼漉漉的,只是整個人好似虛弱了許多,正用一雙好看的眼睛著我,輕聲問了一句:“羅大哥,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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