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牙》004 鰣魚
大頭為了擺曉彤媽的懷疑,連忙指著我手里的錦盒說“本來我們三個是去抓知了猴的,結果在山上撿到了這個錦盒。”
聽大頭這麼說,我心里那個氣啊。
明明是冰山人送我的禮,大頭這麼一說,按照見者有份的慣例,錦盒就是三個人的了。
曉彤媽問我是不是和曉彤還有大頭在一起,又說大頭要對曉彤做了什麼,讓我一定告訴。
當初我剛到鄉下的時候,第一個來找我玩的就是大頭,他是我人生中第一個玩伴,這時我氣雖然氣,但是也不能把他賣了。
沒辦法,我只好說我們仨始終在一起,大頭說的是真話。
曉彤媽放了心,不追究了。
兩家的大人也都松了一口氣,好奇心都轉移到錦盒上了。
許大愣突然從我手里,一把把錦盒搶了過去,用手指甲挖開封口的蠟,一下就打開了錦盒。
大家都長脖子看,就連我也以為里面肯定是什麼寶貝。
結果讓在場的人都失了。
錦盒里沒有什麼金銀財寶,而是一個長條的冰塊,冰塊里有條半尺多長的魚,魚鱗亮晶晶的。
大家說這正是暑期,大熱天的山上怎麼會有冰塊,而且冰塊裝在華麗的錦盒里,里面怎麼還有條魚,紛紛議論這是什麼魚。
許大愣在那里笑著不說話。
許大愣是個廚師,方圓幾十里有紅白喜事,都是他去掌勺,做出來的飯菜,味道非常不錯。
爺爺曾經對我說,許大愣的廚藝是師從名家,他是不想去城里拘束,這才在鄉下混飯吃。
大家都說許大廚師,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這是什麼魚。
許大愣果然厲害,竟然看出了這條魚的來歷,他告訴大家,這條魚鰣魚,來歷很不一般。
原來鰣魚是長江中下游的特產,味道極為鮮,在明清兩朝,鰣魚是皇家最的食材之一。
不過鰣魚出水即死,所以要在捕撈之后,就立即放潑了豬油的冰塊里,陸路馬不停蹄,水路船不歇槳,日夜兼程飛速傳遞,一路狂奔直送皇宮。
許大愣說完舉著冰塊讓大家聞聞,是不是有豬油的味道。
大家聞了聞,果然有豬油的味道,曉彤媽說許大愣你凈騙人,咱們這又不是進京的必經之路,而且現在皇帝都沒了,這山上怎麼會有進貢的鰣魚。
許大愣說這個我也不明白,不過我不會認錯的,這確實是一條鰣魚,而且這豬油冰塊封存的方法,就是古時候進貢的方式。
我腦子里靈一閃,那個冰山人,上的古裝不像是清朝的打扮,說不定是明朝的公主。
或許冰山人在明朝那會,不知怎麼到了我們這邊,突然暴病死了,被埋在了山上,吸收天地靈氣日月華,這才復活了。
而這條封存在錦盒里的鰣魚,估計就是的陪葬品之一。
肯定是的,的人死了,現在都能復活,一條魚在冰塊里封存幾百年,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想到這我還有點小激,我不在乎價值連城的陪葬品,但是覬覦沉魚落雁的貌啊,要是能跟談,那該有多爽。
以后要是跟了,兩個人再生下一個有古代皇家緣的小寶寶,看誰還敢說我是臟東西!
我腦子里夢連連,思緒飛到天上,忍不住又流了口水。
許大愣還以為我饞那條鰣魚,說黃山你別急,我馬上把這條魚煮了,咱大家一起打打牙祭。
大頭看曉彤媽轉移了注意力,危機過了,對曉彤的眨眼,曉彤沒有回應他,而是告訴大家,說我們在山上遇到了山。
曉彤媽聽了,說鰣魚肯定是山的東西,咱們可不能得罪山,這條魚,咱們堅決不能吃。
曉彤媽平常做事很利索,曉彤那一大家子人都聽曉彤媽的,也覺這條魚來的蹊蹺,說什麼也不能吃,他們很快都回家了。
最后許大愣本家的人也散了,就剩下許大愣爺倆還有我。
許大愣作為廚師,很遇到可口的菜,這次鐵了心要吃鰣魚,就趁爺爺不在家,把冰塊拿到爺爺家里化掉,魚竟然還活著。
最后那條鰣魚經過許大愣的烹飪,香味傳遍了整個村子。
許大愣媳婦聞到香味過來了,著許大愣和大頭的耳朵,說你們爺倆為了吃都不要命了嘛,就這樣把他們爺倆都給揪走了。
我樂壞了,該是我的東西,到底還是被我一個人用了。
我心里有數,這條魚不是山的,吃了也得罪不了山。
我就著涼饅頭,把一條魚吃了個,不愧是供品,確實好吃,唯一的缺點就是刺有點多。
我吃完剛抹抹,大頭就小聲的來敲門了,原來他惦記著吃魚,趁他媽睡著了這才過來,不過他來晚了,只能喝點魚湯了。
我說你不怕山找麻煩啊。
大頭說別人怕,我不怕,之前在山上,我是想的有點多了才害怕的,現在想想,山不就是個小不點嘛,我抬腳就能給踩死。
大頭喝了魚湯,把湯盆的干干凈凈,這才回去睡覺。
我在家里翻箱倒柜,最后從一個大箱子里,翻出來一個金鑲玉的戒指,悄悄把箱子恢復原樣,又把戒指藏到自己枕頭底下。
冰山人送我禮,正所謂有來有往,我當然要回禮了。
一般的東西拿不出手,只能把這個戒指送給了,反正爺爺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想就算爺爺回家知道了,也不會生氣。
我躺下一會就睡著了,夢里抱著冰山人,各種的纏綿。
一夜都是在夢里,我換著花樣的翻騰,撕破了被子咬開了枕頭,結果一醒來我就傻眼了。
我覺口中空落落的,一張還風,我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滿口的牙齒現在一顆不剩,回頭一看,床頭的地上都是牙。
完了,我著了別人的道了!
什麼明朝公主什麼皇家緣,都是我一廂愿的黃粱一夢。
冰山人送我鰣魚,就是為了讓我吃下去,不知道在那條鰣魚上用了什麼法,吃下鰣魚之后,就讓我的牙齒都落了。
無論如何,我相信自己的牙,確實有我不知道的神通。
說不定冰山人就是想殺我,不過忌憚我里的牙,所以才想著法子去掉我滿的牙,這樣后面對我就能為所為了。
這麼一想,我覺到了深深的恐懼,后背都起了白汗。
我都這麼大了,里沒牙看上去就像個妖怪,一天都沒敢出門,把自己鎖在家里,大頭砸門我出去玩,我都沒有吭一聲。
其實我心里,還有個心結。
就是覺冰山人算計我,結果我上了的當,還傻傻的做了一夜夢,這簡直就有了一種,被人耍了還替人數錢的挫敗。
因為這個我一天沒吃飯,當然,牙沒了,想吃也沒法吃。
天黑之后,我怕冰山人來找麻煩,就把自己掉了的牙,全部鉆了孔,用結實的線穿在一起,做一個手串套在手腕上。大風小說
我從小經歷了不波折,又了父母的溺,比那些生慣養的同齡人堅韌多了,很快就沒了恐懼,大馬金刀坐在堂屋門口,等著冰山人上門。
我心說只要你敢來,小爺最低也要跟你拼一個同歸于盡。
一直到午夜,冰山人也沒有來,熬到下半夜,我眼都睜不開了,最后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等我睡了一覺,早上醒來之后,又是大吃一驚,我夜里還空的里,竟然又長出了整整齊齊的兩排白牙,照著鏡子,我覺就像在做夢一樣。
這次我又覺得,有必要再去山上,見見那個冰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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