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手札》第三章 荒墳蛇蹤(6)
小孩子帶點兒胎記,原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魏哥這塊兒胎記,偏偏長得酷似一個蛇頭。
在黃泉村,自古就有『蛇妖』的傳說,相傳黃泉村外有條黃泉河,黃泉河中有一個大蛇窟,裏面住著一條了的大蟒以及它的子子孫孫。
這條大蟒道行高深,興風作浪,村民們苦不堪言。
後來一個道士雲遊路過這兒,將那蛇妖給鎮住了。只不過這大蛇雖然鎮住,小蛇卻還在,時不時村子裏就有許多怪事兒發生,因此但凡跟蛇妖沾上關係,都是相當倒霉晦氣的事。
村裏窮,沒什麼娛樂,關了燈就上床,上了床就懷孕生孩子,什麼計劃生育、優生優育,對於這些窮山里的人來說,那都是扯淡。
魏哥生下來之後,因為蛇頭胎記的原因,直接就被扔了,沒把他丟池塘淹死,那都算是積德。
村子裏的人生的多,不像外面獨生子,珍而重之,在這裏,丟個小孩兒,當娘的哭兩天,當爹的嘆口氣,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魏哥被扔了之後,原本是只能等死的,但村裏有個坡腳駝背的兒,想弄個孩子養老,就把魏哥給收留了。坡腳駝背的兒,是這個村裏人人都可以欺負的對象,一個妖胎外加一個老兒,過的是什麼日子,自然可想而知。
很快,兩人就被排的在村裏住不下去了。
村子裏的村長,好歹見過世面,讀過書,沒那麼封建,見二人可憐,便讓爺倆來看墳。
之前說過,這村子裏經常發生怪事兒,其中一件怪事兒,就是這墳地里,總是鬧『山』。
屬,按照老年間的說法,墳地里飛,會衝撞先人,讓逝者不安。
自打墳地里開始『鬧山』后,村裏的人就頻頻夢見自家先人來訴苦,有些乾脆做起了噩夢,夢裏面死去的親人,一個個變得青面獠牙,盆大口,嚇的人流一冷汗。
村裏人趕山,趕了就走,走了又來,噩夢也做的越來越多,不勝其煩之下,這才找了魏哥爺倆去看墳地。
錢很,一年給一次,但好在不排了,自己種的東西,也不會無緣無故被人拔出來了,雖然住在墳邊兒,但這日子,卻比在村裏人歧視要好過太多。
所以有時候,活人遠比死人可怕。
爺倆在墳地邊安營紮寨,魏哥白天就在墳地里巡視,遇見山就去驅趕,時不時的還能捉到些山,開開葷。
跛腳駝背的魏兒,則在自己的地里幹活兒種些東西,日子勉強過的去,比以前舒坦。
在魏哥十四歲那年,他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魏兒,幾乎每隔三五天,就會在院子外的一個竹簸里放三捧米,一開始他沒注意,後來留意到了,便問魏兒放這米幹什麼。
魏老兒當時看了他一眼,呵斥他不要問那麼多。
其實,他和魏老兒並沒有太多的,老兒收養他的目地很明確,就是為了有人養老送終。
現在我養你,將來你養我,如此而已。
要說多餘的,那是沒有的。
二人平日裏也鮮有上的流,都是沉默寡言的格,一老一,看上去都里氣,更是不討人喜歡。
被魏老呵斥后,魏哥就沒有再問了,但卻不由自主的留意起來。
打那以後,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當晚放在簸箕里的米,第二天早上,一準沒了,而魏老,也毫不在意。
魏哥覺得奇怪,這山裏林,地勢起伏不定,耕地不容易,種莊稼更不容易,白米飯也不是頓頓吃,魏老兒怎麼捨得把米這麼白白的糟蹋了?
他有規律的在門外放米,很顯然是在餵養什麼東西。
首先,不可能是院子裏的鴨,鴨認圈,養了之後白天放出去覓食,快天黑的時候自己就回來了;其次,也不可能去喂野鳥一類的,一是沒理由,二是那米簸箕是被蓋起來的,野鳥想吃也吃不著。
那麼,魏老兒究竟在餵養什麼東西?
那個東西很顯然隔三天就會過來一次,應當都是夜間來的,畢竟山裏人起的早,一般凌晨的五六點鐘就醒了。魏哥記住了這事兒,便暗暗好奇,打算看看那個東西的真面目。
當天時間到了,魏老兒照舊往簸箕里捧了三捧米,用東西蓋好,便趕著魏哥睡了。魏哥哪裏睡得著,滿心好奇,一直都迷迷糊糊的聽著外面的靜。
一直到凌晨大約兩三點的時候,伴隨著魏老兒睡的鼾聲,魏哥猛地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陣極其細微的響聲,嘎吱嘎吱的,像是腳步聲,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上爬的聲音。
那個聲音一路到了院子外面,便停止了。
很顯然,是魏老兒餵養的那個東西來了。
魏哥立刻從床上小心翼翼的爬了起來,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在山裏長大的人,習慣了山中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因此夜視能力比我們要強一些。
當時雖然沒有點煤油燈,但魏哥還是模模糊糊的能看見一些廓,他輕輕的將木門打開了一條,睜大眼往放米簸箕的方向看。
這一看,魏哥竟然看到了一個人影!
那人似乎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正蹲在米簸箕前,不知幹些什麼。
魏哥一看心頭火氣,心說怎麼是個小賊?我們自己都吃不飽飯了,居然還來我們的米!當即,便大喊一聲:「幹什麼!」那人到驚嚇,在黑暗中猛地轉過了頭。
由於天太黑,那人長什麼模樣是看不清的,因此魏哥也只能看到一個廓,但就是對方這一轉頭,卻將魏哥嚇的不輕,因為那張臉的廓,明顯的異於常人,顯然是個倒三角形!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麼那張臉的廓,酷似一個三角形的蛇頭!
魏哥猛然看到這個,頓時驚的大一聲,猛地關上了門,而這時,魏老兒被驚醒了,跳下床點起了煤油燈,一把推開魏哥奔向外間,而外面那個詭異的人影,卻已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魏老兒一看那簸箕里的米還在,頓時一拍大,對魏哥說:「你要害死我了!我怎麼這麼想不通,養你這個討債鬼幹什麼!」說完,憤怒的將煤油燈往地上一甩。
煤油灑出,地面燃起一堆烈焰,魏老兒在這火中,轉奔向了林深,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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