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況和你知道的大差不差，至于我先回來，也是丞相的意思。”

“難道他預判了我有危險？”

楊桃枝搖搖頭，神變得凝重，道:“丞相說，每次他班師回朝，對家里而言都是一次充滿變數的挑戰，有可能平安無事，也有可能萬劫不復。以前的幾次都熬過去了，如此這次沒熬過去，就讓我帶著你們逃。”

“爹太悲觀了。”

“但正是丞相的這種悲觀與謹慎，才讓這個家風雨十年都沒有倒下。”

趙澄明白楊桃枝的意思，所為風雨十年，便是當今圣上在位的時間。

靖武帝時，趙歡便嶄頭角，但因基太淺并沒到重要，靖武帝只讓他給先帝當老師。

先帝繼位后，趙歡的才能終于得到施展，南征北戰打得夜丹和南周不過氣來，甚至讓西域人都聞歡變，位也做到位極人臣。

可惜先帝英年早逝，袁修繼位后，便是趙歡排的開始。

趙澄道:“爹出征前我就和他說過，能不打就盡量不打，守好國土不讓夜丹人占便宜就行，他老人家怎麼就是說不聽，求生這麼強呢？還搞了個大獲全勝！皇帝心里能不擔心嗎？”

“皇帝想，大爺你都五十了，你就不會老的嗎？再說，你在燕川一直閑著，難道就閑不廢人嗎？”

“我堂堂大靖國被夜丹人斬了兩任主帥，結果您老一去就把人打狗了！”

“朕不防你，防誰去？”

“你還不知道丞相的？”楊桃枝起拿起水壺去倒水，邊走邊道:“他是出了名的守城將軍，沒有百分百的勝率，絕不會主出擊。但這一次……還真不怨他。”

“咋地？難不夜丹人自己往城墻上撞啊？”

楊桃枝愣了一下，回頭詫異的看向趙澄，反問道:“丞相給你看過戰報了？”

“沒……沒啊……”

“還真是！”楊桃枝道:“這個大獲全勝就是夜丹人自己送上門的！”

楊桃枝回到桌邊，喝了口水，娓娓道來:“丞相建造的防工事可謂是無懈可擊，夜丹人吃過一回虧后，足足僵持了十天都沒靜，我們都以為他們要撤兵了。可突然一天早上，他們發瘋般的沖了過來，也沒有玩出什麼新鮮花樣，就這麼不要命的送，從早送到黑，結果城下殲敵無數，可不就了大獲全勝嗎？”

“夜丹人養狼當坐騎，是有人被狼咬了，傳染了狂犬病？”趙澄猜測道:“還是……他們部出子了？”

“阿澄聰明！”楊桃枝利落的打了個響指，道:“夜丹王病危，幾兄弟和兒子們打得不可開，那些來送死的炮灰都是奪權的犧牲品。”

“讓我猜猜……”趙澄眼珠一轉，連忙道:“我爹知道他們的消息后，肯定連一晚上都沒等，就馬上下令班師回朝了？”

“對！丞相怕皇帝知道后，腦袋一熱，命他打到夜丹國去。”

“還好老頭子夠狡猾！”趙澄舒了口氣，嘆道:“好險吶！夜丹差點被滅國啊，那樣的話……老頭子的功勞就太大了……”

趙澄眼睛微瞇，道:“所以王玉峰他爹這時候被左相提拔起來，估計就是讓他去打一盤散沙的夜丹，這個時候要立功太容易了。”

“該是如此。”

“王玉峰的確前途無量，可惜折在了人上。”

趙澄嘆道:“這人吶，還是不能太好！！”

這時，門外傳來一道弱弱的聲音。

“主子，睡了嗎？”

趙澄一聽，是冬畫，忙道:“沒睡，有事嗎？”

“我……我睡不著……害怕……”

頓了一下，見趙澄沒回應，門外的冬畫又道:“主子，我能進來嗎？”

“進唄。”趙澄隨口說道。

冬畫進來后見楊桃枝也在，愣了一下，但楊桃枝馬上起，道:“我們已經聊完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說著，楊桃枝往外走去，在門口時偏了下頭，道:“這人吶，還是不能太好！”

啪！門關上。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冬畫不解的問道:“楊統領……是什麼意思啊？”

“哈哈哈說王玉峰呢！”

趙澄把冬畫拉過來，摟住的小細腰，關切的問道:“你怎麼回事？失眠嗎？”

“就是害怕。”冬畫一臉認真的說道:“我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是王玉峰死前的那張臉。”

“他在看著我，瞪著我！”

“他有時候還對我笑！！”

“太可怕了！！！”

說著說著，似乎是想到了那個畫面，冬畫用雙手捂住臉，肩膀抖起來。

唉，真是為難你這個小姑娘了。

趙澄明白，冬畫畢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舌尖藏刃這麼多年，第一次派上用場，如果是對自己也就罷了，死了什麼都不知道，但偏偏是用在了別人上，而且還將人致死。

當時那下意識的反擊作，其實就是割。

事發生時人可能已經麻了，但一旦冷靜下來，只會越想越后怕。

趙澄起，將冬畫摟進懷里，著的背，聲道:“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你要相信，時間是無敵的，它能沖淡恐懼，也會讓你變得更堅強。”

“道理我都懂……”冬畫靠在趙澄的口，目膽怯的說道:“可我就是怕，我一個人在房間，連眼睛都不敢閉！”

“一閉上，王玉峰就來了，他的樣子好嚇人！”

趙澄扶著冬畫的背，覺可能是因為張，都已經了，提議道:“要不你去找夏棋和秋書吧？你們仨一起睡，就沒那麼怕了。”

“我剛去過們房間前了，還去過春琴姐姐的院子，但我在們那里都不到安全。”

冬畫抬頭看向趙澄，睫抖了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泛著淚，聲道:“主子，我只有在你這兒才有安全。”

趙澄反應過來，問道:“你啥意思？”

“今晚讓我睡你這兒吧……”

“主子，求求你了。”

“讓我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