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第 117 章 第 117 章
其實今日崔行舟原本是要陪著眠棠和姐姐一起去上香的,只是兵司里突然出了些狀況,他才晚來了一會。
原本是想著等們上完了香,再在山下接了們回去,可沒想到還沒等到山下,遠遠就看到了山頂冒起了黑煙。
崔行舟頓時發急,策馬狂奔,來到了忘風寺山下。正好看見了眠棠們下來。
現在聽眠棠這麼一說,崔行舟只讓護衛趕送姐姐回府,同時派人找京城里的名醫去王府診治。
崔芙此時臉已經發白,疼得不行。這一胎養得不好。當初發現懷孕時,反應就大,后來到了京城,卻發現自家府上多出個貴妾,更是心里憋氣窩火,后來到了弟弟這里,雖然心舒暢了些,可到底是想要跟夫君和離,心里能不糾結難過嗎?
這一切都讓有孕之人氣難平,而今日被慶國公夫人指著鼻子罵,所有的委屈痛苦全都一腦兒涌上來了。
等人到了王府時,下已經淋漓地見紅出了。
王府請來三個郎中都連連搖頭,說是胎兒保不住了。他們能做的就是盡量將孕婦的子調養好,免得留下不孕的后癥。
崔芙知道胎兒不保的消息,也不說話,只是表復雜,默默流著眼淚。
錦兒看著母親被抬回來,臉兒也嚇得白白的。等郎中診治完了,只小團躺在母親的邊,哪里也不肯去。
眠棠看著一陣心痛,自己跑到走廊里悄悄抹眼淚。崔行舟安頓好了姐姐,走出來時,正看見眠棠哭的樣子,趕走過去道:“方才還勸姐姐流淚傷,怎麼這會兒自己卻哭起來了?”
眠棠用手背略顯魯地蹭了蹭眼睛,然后恨恨道:“都怪我,早點讓人放火就好了,何苦來讓姐姐這樣的罪……”
崔行舟已經知道了忘風寺下發生的一起,眼睛里的都是冷意道:“這如何能怪你?若不是你想折子嚇退了那群該死的人,只怕姐姐現在不是胎,連命都堪憂。不過有人覺得我淮王府的人好欺負,那就要敢作敢當,債償!”
就在方才郎中給姐姐診治的功夫,彈劾蕓妃車隊罔顧百姓,撞傷多人的奏折已經直達天庭。既然是皇帝的人,那就請皇帝自己好好管一管,反正人證,他已經保留俱全,那些傷的百姓診治后,都被他派人送到了京城府尹的邸門前跪著,只寫著無錢繼續買藥,請老爺做主討要寫藥錢。
邸在那等京城繁華之地,保管不到半日就傳遍整個京城。
至于慶國公府,他也要細細跟他們算一算帳了!
就在第二天,淮王領著一百家丁,徑直去慶國公府踹門去了。府宅新上了朱漆的大門被淮王領人踹得變了形。
烏的人沖進去就是一通玩命砸摔。
慶國公府的人哪里見過這等子陣仗?自然連聲呼喊有話好好說。
可惜淮王已經懶得跟慶國公府的人說話,只搬了把椅子,坐在廳堂上,人提了郭奕來簽和離文書。
郭奕初時還很氣憤,只說淮王是仗勢人。
崔行舟慢慢起坐了過去,抬手就給了郭奕兩記響亮的耳道:“原本該是打你那愚狠的母親,但是個子,我不好親自手,你這個兒子便替你母親著吧!我姐姐已經被你母親磋磨得流產了,這筆帳我得細細給你們郭家算!”
忘風寺的山火一事,靜鬧得甚大,據說后來有人驗看過,說是山火燒禿了一小片山坡,那燒出來的痕跡,怎麼看都像是個盤坐的觀音。
同去的貴婦們當時可是看的分明,都議論,說是不是慶國公夫人苛責有孕的兒媳,所以被惹惱了送子觀音,這才顯出靈跡,又收了原本賜給慶國公府的子嗣。
反正這事兒,慶國公夫人做得并不地道,那等子外省說話的刻薄勁兒真人大開眼界。只兩日的功夫,京城里都在議論著慶國公府惹怒觀音降下山火的事。
郭奕也聽說了母親做的事,又氣又急,只覺得母親是拿了京城當他們原先的一畝三分地了。
如此落人口實的事,豈不是讓淮王府正抓著把柄?
只是慶國公府里的人誰也沒有想到崔芙回去就流產了。
郭奕一聽也傻眼了,畢竟是多年的夫妻,小兒的雖淡了,可親總是有的,這一聽,便急著想去看看崔芙。
可是崔行舟卻沉著臉道:“我們崔家的大門,不歡迎你家的人,今日來這,就是了斷了你們的一樁孽緣,既然你母親不喜我姐姐,還請快些簽了和離婚書,就此兩不相干!”大風小說
郭奕急了:“這……這不過是婆媳的口角如何便要和離?”
這個節骨眼兒和離,豈不是坐實了他慶國公府苛待兒媳的事實?到時候對他的聲譽也是莫大的影響啊。
慶國公這時也沒法子裝頭烏,躲在書齋里擺弄他那些字畫了。只能踩著一地被砸的狼藉,來跟淮王涉。
可惜淮王今日不是來跟他們講論道理的,慶國公跟他細述父輩間的舊時,淮王揮手打斷,表示不想聽那些個陳年黃歷:“我父王不在,我做兒子的,便要看護好府里的眷,你們慶國公府是怎麼對我姐姐,我以前不知,現在卻也看得了。就是看在兩府的舊日上,我才只砸了你們府上的廳堂,若是沒有這個在……”
他手將一旁侍衛的佩刀了出來,將廳堂里的一張漆木圓桌咔劈了兩半,然后等著慶國公道:“那便是債償!慶國公,你猜我敢不敢殺人?”
淮王是西北的大帥,親自上戰場打過仗的,他手上沾染的鮮不知多了,慶國公看著他的肅殺之氣,只嚇得膽兒都破了,覺得這個瘋王若是起了子,還真說不定就要在天子腳下殺人了。
兩家的姻親鬧這樣,的確是沒有走下去的必要。于是慶國公思踱了一下,便點頭讓兒子簽了和離文書。
郭奕咬著牙展開那文書一看,登時又瞪圓了眼睛,失聲道:“錦兒是我郭家的嫡子,為何要養在你崔家?”
崔行舟冷哼一聲道:“錦兒尚且年,自然跟在親母的邊比較好,我們淮王府也是講道理的,并未曾要改了錦兒的宗譜姓氏,待得他十三歲進學時,回你們郭家就是了。”
這時,匆匆趕來,一直躲在長廊外聽的慶國公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登時跳出來,厲聲道:“想離府便走,沒人留!可是錦兒是我慶國公府的嫡孫,誰也帶不走!”
崔行舟冷冷地瞪著,突然拎刀直沖而去。一旁的淮王的侍衛都過來攔著了,還沖著慶國公喊:“還不走開,我們王爺昨日在府里暴怒著要來砍,是王妃好不容易才攔下來的,再不走,你們就等著給婆子收尸吧!”
一陣拉扯間,淮王都把椅子踹到房梁上摔得碎了!那樣子可是不像是做戲!
郭奕手疾眼快,扯了母親就往外走,只讓母親躲起來,不然淮王一時激憤可真是要殺人的!
慶國公夫人平時是對府宅里的婦人們橫慣了的,卻沒見過有人拎刀追攆自己的架勢,也是嚇得魂飛魄散,踉蹌回后宅子去了。
一時間慶國公府是鬧得飛狗跳,有下人跑去京城府尹那里去搬救兵。
可是府尹正忙著理忘風寺的傷者要醫藥費的子。他如何敢去宮里要錢?只能做個懂事的地方,自討腰包先墊付了,平息民憤。
正掏銀子掏得憋氣窩火時,聽了慶國公府的報案,府尹腦子搖了撥浪鼓:“這是你們兩府的家事,你們家的主子,個個都比我大,要我如何調停?若是沒鬧出人命的話,就不歸我管,要不然……等上早朝時,讓萬歲爺公斷好了。”
如此一遭,等他們再回慶國公府時,又傻了眼,原來整個公府都被淮王的家丁包圍封府了。
淮王的意思很明白,和離婚書一個字都不能改!今日簽了便罷,不簽的話,他就派人將公府封住,連個蒼蠅都別想飛進去了。等公府的米糧吃沒了,再死幾個,錦兒了哀子哀孫,倒也好辦了,直接改了崔家母,跟公府便一錢關系都沒有了。
慶國公府真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等子不講道理的土匪王爺,出的都是缺德頂的招數。
慶國公夫人被氣得犯了頭痛病癥,可是那門口的士兵,卻連郎中都不讓進。
崔行舟更是閑閑道:“國公夫人又不是流產崩,一時也死不了,且忍一忍吧!”
慶國公也知道自己家不占理,這樣的事兒若是真鬧到皇帝那,真是丟不起那個人。
而且既然孫兒不改姓氏,養在崔家也是一樣。
于是便跟兒子商量了一番,在那和離書上簽字了解了。
只是郭奕簽字按手印時,留下了傷心的眼淚,直說要再見見崔芙。
崔行舟命人收起簽了字的文書,看都不看郭奕一眼,只吩咐人道:“撤人回府!”
土匪王爺砸爛了公府后,便帶著大隊的人馬,離開了公府長巷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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