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心理出的人最是懂得察言觀，想要抓住一個人的肋，控制他的緒，讓他釋放真實的面孔，實在是太過簡單，不過不能急流猛進，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可這個過程最能考驗人的煎熬。

“蕭總，一切為了病人，我不得不再提醒您一句，這個世上，萬事皆有可能，唯獨，人死不能復生。有些事，您，可要想清楚了。”

陸醫生的話就像是魔咒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他似乎徹底忘了溫良予做手的事，出了診療室，直接去了奚沉卿的住宅。

剛剛回到家的奚沉卿正準備換服，微驚的瞳孔中便倒映出他猛然推門而、眸難言的模樣。

連忙穿好服，似乎想要掩蓋什麼。

眼疾手快的蕭照夜頓時有所察覺，“你在藏什麼？”

“我沒有。”

他明明看到的另一只胳膊上全青紫的淤青，他二話不說，不管奚沉卿的掙扎，瘋了一般上前去扯的服。

“蕭照夜，你干什麼？趕給我放手！”

因為太過暴力，袖子直接被他扯下來，就在這一瞬間，仿佛空氣都停止了流，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他大腦隨著“嗡”的一聲只剩下一片空白，直接呆愣在原地，角都帶上幾分輕。

呈現在眼前的那是一只怎樣的胳膊，數不清的淤傷將整個人胳膊都爬滿，新舊替，就像一朵只會盛開在地獄的花，所看到的一切無不在清楚地告訴他，冷靜理智面孔下奚沉卿對自己的瘋狂。

此刻的他連呼吸都覺得是疼痛的，那仿佛全痙攣的疼痛一下一下拉扯著他的皮，他無法直視，只覺得眼睛都快被爛。

眼見他抬手用溫熱的指腹輕輕過那些淤青，奚沉卿立馬拿一旁的服裹上。

“這些，是怎麼傷的？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奚沉卿深吸了一口氣，“你先出去，我要換服。”

“你先告訴我。”

比蕭照夜更決然，見他不走，不想與他啰嗦，直接上手直接用力將他推出門外，他也不敢真的紋不站在那。

門被嘭的關上，震得他耳朵嗡嗡嗡的，卻又覺好像砸在了自己心上。

蕭照夜靠在墻上，低著頭，用拇指和食指著眉心。

明明只是一扇門相隔的距離，卻仿佛隔了萬水千山，始終不過這條阻攔的洪流，或許從那天起，這條阻礙便會永遠橫在他們中間。

他在這頭無法平復難以訴說的緒，在那頭，永遠地將自己困在了那里，再也出不去。

奚沉卿打開門，徑直略過他，將換下來的服塞進洗機里。

這中間柳嫂想要上前幫忙，卻被不聲避開，自從柳嫂來了以后，其實很多事奚沉卿從未借的手，而是自己手。

蕭照夜看著在客廳里來回穿梭的影，干凈利索，即便是五個月的肚子也毫沒有影響的行，他只覺得心中難得很。

他手攔住進門的奚沉卿。

“這些事為什麼不讓柳嫂來做？我讓來，就是讓來照顧你的。”

冷睨一眼，“柳嫂沒來之前，我一個人過得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