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橫槊立于長空之上，背后披風燃著熊熊烈火，好似他奔騰流逝的生命。

“人類，見過天的人類。”波塞冬蒼白的眼睛看著空中的江橫槊，“你的命，不久了。”

江橫槊橫杖長槊，臨茫茫滄海，回頭看那深深眷的土地：“至能拖到揚州鼎的輝漫過大夏的海岸線。”

江至晚問岳濤：“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岳濤搖了搖頭：“前線傳來的消息是——這是江老的最后一戰，請你銘記于心。”

江至晚心往下沉，心想：這老天非要那麼扯淡麼？給我一顆糖，再我三掌？

茫茫滄海邊，海浪更怒了，火山灰里的生靈不再頭，大夏鐵軍在不歸人的布置下快速后撤。

數千里滄海，這世界最大的舞臺，留給波塞冬與江橫槊。

王見王的戰斗，眾生連看一眼，仿佛都是罪過！

“大夏九鼎也只能守住一時！”波塞冬嗤笑一聲，揚手萬里水墻，向江橫槊來。

“長槊臨江！”江橫槊長嘯一聲，揮馬槊一舞，斬開萬頃波濤。

然后，背后披風的火焰更加沸騰，他剎那間近波塞冬。

哪怕他看起來只有波塞冬指甲蓋大小，此刻的波塞冬卻也沒有剛才那般輕視人類的表，他雙手撐起三叉戟一擋。

江橫槊在空中如一道虹彩，繞著波塞冬不斷上下翻飛。

他們兩個站住了，誰都不能向前一步，誰也不肯后退！

波塞冬咬牙切齒，他遠比江橫槊更加強大，但是他不敢攻。

江橫槊每一招都不帶任何守的作，長槊大開大合，攪海天一片混沌！

他就是用以命換命的打法，迫波塞冬防。

整整十五分鐘，直到披風后的火焰漸漸熄滅，江橫槊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

“你撐不住了。”波塞冬盯著江橫槊，他終于等到江橫槊氣勢用盡的時刻，該到他反擊了！

江橫槊反倒笑了：“你，沒有波塞冬的魂靈！”

波塞冬的作微微一滯。

“你，像是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產品，時時刻刻保持著理智，出招收招永遠不犯錯，卻也永遠沒有拼死一搏的勇氣！”江橫槊抬起武，指著波塞冬的眼睛，“我開天門那一刻就覺到了，所有神靈的氣息一模一樣，像是一個個擁有著不同屬的復刻品！”

聽見這句話的江至晚心中一震，爺爺說的觀點，像極了雅典娜對他說的——諸神被走了神格！

“當年，我們也曾被人類的不屈所，對弱者的敬佩和泛濫的七六，引發了造主的震怒。”雅典娜在江至晚的腦海中輕聲說，“造主構筑了極其森嚴的等級制度，高維生對低維生應該是碾的，低維生見高維生應該下跪恩，哪怕被屠戮也該恩。”

“這算是個什麼道理？”江至晚心中憤懣。

“就像是人吃鴨的時候，還會宣傳鴨在山林里放養的時候是多麼自由，盡管在人們心中，鴨生來就是為了被吃的。”雅典娜說。

江至晚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反駁。

而大海上的波塞冬，似乎被按了什麼開關一般，雙目白芒愈發閃耀。

“那是造主的恩賜，低維生不得評判高維生！”波塞冬抬起三叉戟，指向江橫槊。

那一剎那，本來已經行將就木的江橫槊眼中盛放，忽然高高躍起，踩在三叉戟之上！

波塞冬下意識一抖三叉戟，他手腕一，整片天空的暴雨剎那間停在空中，然后化為漫天水霧。

那一剎那，江橫槊借著這力道，如驚虹穿過雨夜，居然直直撞火山灰中。

背后的披風燃盡了，火焰蔓延到了江橫槊的盔甲之上，燃遍江橫槊全。

沒火山灰之前，他一聲長嘯：“不歸人聽令，全回大夏！”

“你們是大夏的旌旗！”

“我為你們開路！”

說罷，進那山岳般的火山灰后片刻，一陣刺眼的芒撕破濃濃的灰燼。

東海之上，一朵蘑菇云盛放開來！

“送江老！”海島邊緣，不歸人齊齊站定，敬禮。

“江老千古！”呼喊聲震天鑠地，那一個個七尺之軀的戰士們，咬牙鋼牙，看著遠方的蘑菇云。

江至晚咬著牙，攥著拳。

“江老，將自己的生命，極盡盛放了……”岳濤在江至晚的后輕聲說，“大夏，總是被一些英勇而高尚的人保護著……”

江至晚的眼里，還是那朵盛放的蘑菇云，他知道，這是他最后一次看見親人，從此孑然一。

“你面對許德拉的時候，你也這樣想的吧？”江至晚忽然問。

岳濤想了想，在背后點了點頭：“所有戍邊人，都是這樣想的。”

“你們給大夏立了碑。”江至晚死死盯著屏幕上波塞冬的影，“我爹媽拼來了人族反攻的希，我爺爺給大夏留存了火種，接下來，該我了！”

“我不向你們要其他特權，我只向你們要最嚴苛的訓練和最好的實戰機會！”

“明年清明上墳的時候，我要告訴他們。”

“江至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