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師傅在煙。

在廠里干了這麼多年，他頭一次得這麼厲害。

然后就被劉主管逮著了。

接著就是一通訓斥。

“老蔣，說了多次了，別在廠里煙，怎麼就是不聽。”

“劉主管，我也不想，只是……我有些嚇著了啊。”蔣師傅掐滅煙，然后指著一個方向，一臉茫然的看著劉主管：“咱們多久沒見過這種來實習的學生了？！”

劉主管順著蔣師傅指的看去，然后，他愣住了。

只見孑練的將一塊尚在淌的詭掛在了倒鉤上，接著唰唰三刀，詭斷了四塊，下手干凈利落，毫沒有一點畏懼嫌棄的意思。

劉主管忽然就有一種回到三十年前的覺。

然后他轉頭看著蔣師傅道：“那這也不是你在廠里煙的理由。”

蔣師傅：“……”

詭，該怎麼形容呢，手按在上面黏糊糊的，莫名有一種要陷進去的錯覺，而且這也十分腥臭，大概有些人聞過一次后，以后想起來都會忍不住想吐。

某種意義上，這是一款生化武。

但孑覺得還行。

反正他習慣的快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孑還發現，這詭尸有驚喜啊。

尸里蘊含些微的能量，那些能量影子可以吞噬，但如果只是一塊詭的，那影子估計都不會想去吃一口。

但這屠宰場每天都有大量的詭尸運進來，對影子來說，這就是個量大管飽的飯店。

于是，影崽子揮舞著小刀叉，啪啪啪的沖上去開吃了。

然后就有微弱的力量洗滌孑全。

結果就是孑越砍越起勁，影崽子越吃越開心。

蔣師傅半天的工作量，他兩個小時不到就全部搞定了，然后回頭一臉暢快的看著蔣師傅道：“還有嗎，再來十頭！”

蔣師傅夾煙的手抖了抖，立馬拉住孑，急忙道：“老大，老大，你先歇會兒。”

“歇啥歇，我又不累。”孑有些奇怪的看著蔣師傅。

蔣師傅則趕解釋道：“不是，我知道你不累，但是詭尸上有特殊力量，會對人有侵蝕，時間短還好，但時間長了人容易做噩夢，產生幻覺。”

“過去甚至有人因為這個傷人，所以廠里有規定，做滿一個小時必須休息20分鐘，剛才你切得太快，我一時給忘了。”

孑哦了一聲。

雖說他并沒有被什麼東西侵蝕的覺，但還是選擇去休息。畢竟是廠里的規定，沒辦法，當然，這也是因為暫時沒有詭尸了。

看著孑的背影，蔣師傅忍不住咂了咂。

這淡定。

這氣質。

這就是天生的屠夫啊。

要是每個來兼職學習的學生都像這年輕人似的……臥槽，那我飯碗得丟！

……

涪城外。

一條偏僻的山道。

大貨車停在路邊，司機在車前靜靜的煙，車尾，幾個穿著防護服的男人正齊心協力將幾頭詭尸往貨車里搬。

他們是私賣詭的。

整個大貨車都被賽得滿滿當當的。

又搬了幾頭，確定大貨車徹底塞不下后，幾人才停手。

其中一人拿著個小本本，走到車頭，看著司機道：“貨裝好了，一共12頭，700多斤。要是短了我們該得的錢，你知道后果。

司機咧笑了笑，手接過本子，對著這人說道：“放心吧老廖，咱們合作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嘛。”

“了解，我可太了解你了，我連你家在哪兒我都知道。”老廖冷冷開口，話語里威脅之意明顯。

司機的臉當即就變了，指著老廖厲荏的說道：“你什麼意思，現在可是法制社會。”

“沒什麼意思，只是上次丟了四頭，有點多了。”

司機的臉一陣變換，半晌后，他勉強出一個笑容，拍了拍老廖的肩膀，作出一副親昵的模樣：“都說了那是意外嘛，放心哈老廖，以后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咱們還跟以前一樣。”

“最好這樣。”

拍開司機的手，老廖轉離開。

司機站在原地，神有些難堪，半晌后，他坐上車，開車走了。

老廖等人目送著司機離開，靜靜的一言不發。

半晌后，有人開口，“老大，這白癡會不會把我們甩開啊？”

“不會。”老廖半瞇著眼中，淡淡的說道：“他夠貪心，也夠自私，這種賺錢的生意他不會放手的。”

大貨車上，司機神猙獰，想起老廖的態度，忍不住一陣暴怒。

不就是私吞了他四頭詭的價錢嗎，至于這麼威脅他嘛，居然還用家人來威脅他，這也太過分了。

司機憤憤的想著，很想去公安局舉報老廖他們。

但，一來他自己也不干凈，二來，這生意實在是太掙錢了，他舍不得啊，沒了這生意他怎麼養活一家老小，怎麼養活上個禮拜新包養的大學生。

“草特麼的，總有一天弄死這群人。”

司機咬牙切齒，好似發泄一般，踩了一腳油門。

車速猛地提升，過一道減速帶時劇烈的震了一下。

司機被震了一下，臉更了，但也不再自言自語，繼續向前行駛。

后方，被塞得滿滿當當的貨車箱因為這一震略微又了些松，隨著車輛前行、搖晃，這些詭尸間的間隙又松了些。

在尸堆的頂端，一只兩米多長的巨大詭靜靜趟著，已經死，它的腹部隆起，其中好似藏在一個孩子。

刺啦一聲。

詭的肚皮被劃破。

一只黑的利爪了出來，它拍開視線的遮擋，出了一雙，兇狠厲的眼睛。

……

兩個小時，孑悉了屠宰工的工作流程。

然后休息到了中午。

按照蔣師傅的話，孑把他今天上午的工作量都切完了，下午的得過一會兒，運輸車送過來了再說。

聞言，孑沒轍。

這就只能等著了。

但孑也沒在廠里傻等著，和蔣師傅說了一聲，就開始在廠里四逛了起來。

這個屠宰場大可以分為四塊：切割區、分宰區、理區、應用區。

詭尸被運到這里，先要進行分揀，大型尸進切割區初步分解后，和眾多小型詭一起運到分宰區，分宰區的師傅們會將尸分解合適的大小，然后這些塊會進理區，被里面的工作人員拉去用各種藥劑理塊上的毒質和詭異力量，最后，這些理好的塊會進應用區，被制作合格的飼料或著料。

當然，實在理不了的會送到廠子的最后方，那里有一個大型焚燒池。

廠子的分工很明確，工作起來有條不紊的，很有效率。

孑四逛著，不知不覺來到了理區，詭塊集中的地方。

孑雙眼明亮，盡量挑監控的地方走，下的影子悄然出擊，將一塊又一塊的詭塊的能量吞噬。

然后，讓人驚異的事發生了。

理區的好些師傅們覺自己都得了健忘癥，剛下過藥理好的塊，一個轉頭就忘了這回事了。

孑很滿意，師傅們很懵，劉主管的桌子上多了好些請假條，理由是被詭力量影響，出現了間歇失憶的癥狀。

就在這一片和諧歡樂加懵的景中，一輛大貨車載著一車詭尸來到了屠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