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兩人走出餐廳。

站在餐廳外檐紅的燈下，高幸幸揮了揮手上的文件夾：“陸先生，謝謝您。”

看不出他臉上的表，高幸幸著頭皮把角笑容拉開：“再見。”

“我送你。”

我的乖乖，真不用送！

高幸幸笑呵呵拒絕，理由和來時一樣：“不用，我很近......”

“我送你！”

高幸幸覺陸則言在著緒說話。

禮貌笑了一下：“那麻煩你了。”

反正回去的路程也就大概十來分鐘。

兩人并肩走在街頭，昏暗的路燈把人的影子拉長，再逐漸短，會到下一個長長的影子上。

八月是真的熱。

高幸幸走了一會兒就開始出汗，特別是齊肩的短發，著脖子的里層已經浸。

把它們別在耳后，出細長的脖頸，還有小巧的耳垂，耳垂上面扎了一個銀耳釘，繁字“發”。

有些奇怪。

但是陸則言覺得好看。

高幸幸把文件抱在前，目不斜視。

其實更像一種防備的姿態。

能覺陸則言就在左側很近的位置。偶爾經過被共單車占道的地方，的手臂甚至能微微到他的袖。

陸則言送人就真的只是送人，一句話都沒有。

高幸幸正努力在腦袋里搜索一個適合的話題打破尷尬。

忽然，面前冒出一個人影。

高幸幸驚得往后一，手上的文件夾應聲落地。

背后的溫熱那麼真實，在炎熱的夜晚如巖漿一般灼燒的后背。

而面前的人正瞪大眼睛，視線在臉上轉了轉，又在陸則言臉上轉了轉，臉部笑容逐漸擴大。

“真是你們。”胡淼一臉不可置信，發出嘆詞，“我勒個去！”

高幸幸反應過來立馬往邊上挪了一步，完全刻意忽略剛才那個炙熱的膛，偏了偏頭：“胡淼？”

胡淼幾乎和高中時一模一樣，連高都沒什麼變化。

高幸幸覺得太巧了！

多年未想起的人，今早無意間想起了一瞬，結果晚上就到了。

他的依舊甜，配合著較為夸張的表：“學姐，我們好幾年沒見了吧，你可越來越漂亮了。”

“你意思是我高中不漂亮？”

“沒有沒有，一直漂亮。”胡淼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隨即看著陸則言，“你們......”

看他表，高幸幸有不好的預。

果然，胡淼下一句就是：“你們真在一起了？”

這個“在一起”，傻子都知道什麼意思。

偏偏，胡淼還未發現有什麼不對，手叉腰，一副看穿天地的模樣：“我早就看出來，你喜歡陸學長了。”

臥槽！

高幸幸只覺頭上一個響雷，把劈的外焦里。

那些刻意的疏離，展示的“不”，在此刻顯得格外稽。

高幸幸不敢轉頭看陸則言什麼表，急得握住拳頭，踮了踮腳，反駁：“你瞎說什麼呢？我和陸...學長談公事呢。”

胡淼戰后仰，審視地盯著，眼里是四個大字“我不相信”。

高幸幸補充：“我公司和學長公司有合作！”

下一秒，陸則言輕飄飄的話鉆耳。

“今天沒談公事。”

“......”高幸幸石化，隨即轉頭瞪著陸則言。

陸則言眉心了一下，輕聲道：“我才回國，敘舊吃飯而已。”

高幸幸這才滿意，蹙著眉看胡淼，那表似乎在說“看吧，他才剛回來，我們真沒那個關系”。

胡淼了然的點頭：“明白了。”

高幸幸松了口氣，彎腰去撿地上的文件，出潔的細腰。

胡淼：“你們這會兒去哪兒約會呀？”

高幸幸作一頓，撿起文件就往胡淼上敲，一點也不客氣。

胡淼繞過路邊障礙樁，往陸則言后靠。

高幸幸咬著牙，手都舉到一半了，看見陸則言那張矜貴的臉又放棄，還往后退了一步。

抿著，把頭往左偏了一下，氣鼓鼓的咬著牙。

陸則言看見另一邊耳釘，在路燈下折出溫和的，繁字“財”。

“發”，“財”。哦，發財。

胡淼似乎有事，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學姐，你是在臨閬市上班嗎？”

高幸幸語氣不太好：“不是，來出差。”

“那真可惜，我現在要回院里，下次回淮午再聚。”

高幸幸這才語氣緩和：“好。”

胡淼走后，氣氛變得比剛才更尷尬。

高幸幸拉開話題：“胡淼現在可厲害了，他現在在臨閬市中農院搞研究，平常在朋友圈發一些學看都看不懂。”

陸則言卻問：“你和胡淼幾年沒見了？”

“......”高幸幸轉了轉眼珠，“五年吧。”

“我也就只比他多一年而已。”

“哈？”

“為什麼只和我生疏？”

突如其來的問題，像是質問。

兩人都停了步子，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看著彼此。

陸則言這問題像是在說，你對我不公平。

可是能怎麼辦？

繼續喜歡你嗎？

也不是不可以繼續喜歡，可是你有朋友了啊。

高幸幸抓住手中的文件夾，忽然視線緩緩移，然后張街對面。

陸則言順著的視線看過去，正是巡風國際酒店門口，巡風老總扶著一個人上臺階，那人大著肚子。

高幸幸定定的看著那個方向，語氣輕輕的：“陸則言，你認識巡風的梁總對不對？”

陸則言聽自己的名字，覺心臟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沒聽到回答，高幸幸抬頭看著他，像是很迫切想知道答案。

陸則言：“算不上。”

那就是認識。

高幸幸眉頭皺著，抬手指著巡風酒店門口：“梁總的老婆是不是佳？”

陸則言又看了一眼：“不是。”

高幸幸很疑，雖然在這里遇見，非常離譜，但就是遇見了。那人就是佳，不會認錯。

陸則言看了看臉：“你是說現在站在他旁邊的人嗎？”

“嗯。”

“那個不是他老婆，他老婆在國外，我見過。”

“......”高幸幸不敢置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已經走酒店的佳，“你不會告訴我，是梁總在外面的小三吧。”

說這話時很輕，不像問句。

但是陸則言聽到了，便回答：“應該是吧，三年前在M國，巡風老總就帶著。”

高幸幸呆了兩秒，扣住文件的手指泛白。

轉繼續往前走，步子比剛才快了很多。

三年前......

那時佳和祁樂還沒分手。

所以是綠了祁樂嗎？

高幸幸算是見證了他們兩人的整個經過。

特別是每次想到陸則言的時候，就會覺得，祁樂好幸福，喜歡的人和他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就在他邊。

一直為他們分手而到憾。

佳出軌，當小三，圖什麼？

為了錢？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要融，就只能是個沒名沒份見不得人，遭人唾棄的小三。

就這樣，還是有人破腦袋去，然后變別人玩弄的對象。

像佳這樣溫的孩兒，也這樣，這是高幸幸最不能接的。

是真的生氣，所以在陸則言說還未回答他的問題的時候。

只是剜了他一眼。

在到酒店門口時，陸則言又問：“你什麼時候回玉和？”

高幸幸狠狠的他名字：“陸則言！”

我什麼時候回玉和跟你有什麼關系？

有朋友的人為什麼來問這些問題。

為什麼做的事，說的話那麼引人遐想？

真的是你沒分寸，還是你故意吊我呢？

終究因為陸則言的話沒有太明確能讓高幸幸指責的地方，咬著一句話也沒說出來，轉進了酒店。

高幸幸走進電梯，狠狠點了好幾下關門按鈕。

你們那個世界怎麼玩我管不著。

但是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愿當你那個世界的玩。

高幸幸對著電梯門的反鏡，握了個拳頭：“我命由我不由天！”

電梯門緩緩拉開，酒店服務員站在電梯口，一時不知該不該進。

高幸幸角，放下拳頭拿文件遮了臉。

高幸幸回到酒店，了服沖了個澡，然后握著手機躺在床上。

想給祁樂打電話，又覺得這份關心太遲了。已經過了那麼久，也沒必要再去揭他的傷疤。

“叮——”程亦可發來微信。

程亦可：【幸幸，打游戲嗎？】

高幸幸：【打】

高幸幸上了游戲，剛進游戲房間就聽見一個男聲調侃。

于簡：“幸幸姐，我聽程亦可說你手斷了，還能打手嗎？要不選‘瑤’吧？”（PS：瑤，輔助英雄，作。）

于簡是程亦可的同事，算起來他們三一起組隊打游戲已經有小半年的時間。這小孩兒游戲水平高，格也有趣不岔生，雖然高幸幸沒見過，但對他印象很不錯。

“嘁！”高幸幸立刻選了手，“小屁孩兒，侮辱誰呢，看姐給你炫一個。”

程亦可弱弱開口：“我可沒說這話。”

“亦可，我記下了，你又到說我手斷了。”

“真沒。”

高幸幸突然想到陸則言的服，便說：“亦可，我床頭柜上面有一個洗店的收據，‘芳芳洗店’，你空了幫我去拿一下吧。”

“好。”

“真乖，回來請你吃飯哈。”

于簡：“幸幸姐，有我的份嗎？”

“沒有！”

高幸幸這局游戲打的猛，很快便鎖定了勝局。

打完游戲神清氣爽。

高幸幸起倒了杯水，等把服還給陸則言，這事就算結局了。

******

陸則言穿著寬松的睡袍，靠在沙發上，手機開著免提放在沙發扶手上。

他了眉心，回答Henry的問題：“就是很生氣。”

“這位高小姐這麼生氣，換一個吧。”

陸則言冷淡道：“掛了。”

“等等等等。”Henry住他，“要不你投其所好？”

“......”

“或者你等我過去，我親自會會這位傳說中的高小姐。”

“不需要。”說完，陸則言掛了電話。

他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手指點著沙發墊。

投其所好？

他腦海里閃過勻稱的耳廓，小巧的耳垂。

陸則言微，吐出兩個字：“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