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幸這趟出差，最大的收獲就是和巡風的項目有了初步的合作意向。等最終簽訂合作，那和凌福將會有一筆不錯的項目獎金。

高幸幸這份工作工資不高，底薪不到5000塊，不過項目獎金非常優渥。

這算是自己經手的第一個項目，很大的滿足了初職場的就。

高幸幸是晚上八點多到玉和的，下車直接打車回家。

到家已經九點多，跟程亦可叨了兩句，直接進房間。

蹬掉拖鞋躺上床，覺背部有些異樣，于是往床尾轉了一圈，看見黃床鋪上有一件黑外套。

立馬坐起。

“我靠，暗紋呢？”高幸幸翻了翻服，舉過頭頂著燈也沒看見暗紋，“暗紋哪去了？”

難不拿錯服了？

高幸幸仔細檢查，金線繡的“LU”還躺在那兒，除了消失的玫瑰花暗紋，還真他媽是同一件服。

不了打擊，覺心窩子疼：“啊——”

程亦可聽見高幸幸聲，直接闖進來張四周：“怎麼了？有蟑螂嗎？”

高幸幸哭喪臉張開雙臂，現在需要安的抱抱。

程亦可便迎了上去。

高幸幸抱住程亦可干哭嚎：“我從今天起洗心革面！好好工作！我要，賺大錢！”

程亦可：“......”

高幸幸莫名其妙背上債務，而且那個債主已經微信上問兩次了，什麼時候有空。

高幸幸有一次實在良心過不去，打字【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沒發出去，刪了。

因為覺得自己作為欠債人有些無賴狂妄。

打算把巡風那個項目談下來，拿著首付去和陸則言討論分期付款。

就這樣躲了一個多星期。

老張把進辦公室，扔了份文件在面前。

老張：“陸氏投行的項目了解吧？”

高幸幸眼皮一耷拉，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老張點著桌子：“不了解，現在就好好了解。”

高幸幸蹙眉：“為啥呀？”

“項目給你。”

“我？”高幸幸瞪大雙目。

是新人，上班三個月都不到，行里這麼大的項目怎麼會給？再說了，這項目一直是組里的前輩在跟，半路奪項目是這個行業的大忌。

斷人錢財，天打五雷轟！

“老張，你沒睡醒吧？”

“別貧了，這個項目不用跟你提醒有多重要吧？”

高幸幸苦瓜臉：“為什麼是我？”

“哪里那麼多為什麼？”老張不耐煩，“怎麼？行里還得專門給你挑項目？還是說，給你分配項目要經過你同意？”

“......”

“著樂吧你，哪那麼多廢話？”

“可是......”

老張揮了揮手：“出去出去！干活兒去！”

“......”高幸幸聳了聳鼻子，站起。

“文件拿著。”老張提醒，“這個項目前面是小文在負責，你和一起。”

“文姐不會想殺了我吧？”高幸幸做了個抹脖子的作。

老張意味深長的瞅了一眼。

高幸幸拿著文件回到工位，然后有氣無力地趴在辦公桌上。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這是陸氏的項目，會不會見陸則言啊？

可在躲債呢。

高幸幸突然眼睛一亮。

這項目多值錢啊，談下來的話......

掰了掰手指，然后漸漸清晰意識到一個問題，就是打算從陸氏那邊賺點錢，然后用于還給陸氏的人。

文姐走了過來：“小高，我給你發了陸氏的相關文件，你記得看啊。”

高幸幸直起子，解釋：“文姐，這項目不是我要的，真不是我搶你項目。”

文姐噗呲一笑：“傻呢？沒這回事兒，大家都一組的，不說這些客套話。”

“啊...好...好。”

高幸幸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雖然才職不到三個月，但是可見過文姐跟別人爭項目面紅耳赤的的樣子，現在...這麼一份香餑餑...說讓就讓？

高幸幸用了幾天時間把項目整理了一下，也提不出什麼優化，有點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的覺。

陸氏那邊跟聯系的是吳書，約下午出去再談一談合作。

約在了市中心一個私人茶館。

迎客的孩兒穿著青綠古典長衫，盤著復古手推波發型。

院有潺潺流的清泉，也有裊裊升起的香煙，韻味十足。

高幸幸踏進茶館就掏出手機給老張發信息。

高幸幸：【老張，費用給報嗎？有上限嗎？】

老張：【有發票就行】

高幸幸這才松了口氣。

跟著往里走，繞過假山，假山旁邊有棵很高的泡桐樹，樹下一地白殘花。

高幸幸認得這種花，在陸則言的老宅子見過。

繼續往里走，拐過彎，然后看見了陸則言。

陸則言穿著白寬松襯，下是垂西裝，看上去清爽溫和。

可能是泡桐樹的緣故，也可能是他今天穿了白襯，讓高幸幸覺像是回到六年前的那個下午。

不過下一秒，下意識轉，想逃。

可忘不掉他們在臨閬市怎麼不歡而散的。

看著手上的文件，高幸幸泄氣，閉上眼睛，咬咬牙，臉上整理出一個禮貌微笑轉過。

走過去：“陸先生，您好。”

陸則言把所有行都看在眼里：“高小姐，你好。”

“......”尷尬！是真的尷尬！

萬一他問服怎麼辦？萬一他問為什麼不回微信怎麼辦？

人家在微信上問了兩次，都裝死沒看見，現在怎麼辦？找個什麼理由呢？

微信系統奔潰了？

這理由合理嗎？

陸則言抬手握住青瓷壺耳給倒茶：“高小姐剛才是不想見到我嗎？”

“......”高幸幸心下一抖，“不是，是太激了。”

陸則言抬眼看了一眼，明顯不信這套說辭。

高幸幸咽了一口口水，十分認真的瞎扯：“就是，尷尬。”

陸則言把茶杯推過去：“小心燙。”

高幸幸繼續解釋：“就上次...胡淼，他胡說八道，說我喜歡你......我臉皮薄，所以有點不敢面對你。”

所以沒回你微信，這理由合理吧？

“可是你以前確實說過你喜歡我。”陸則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語氣沒什麼起伏，卻讓高幸幸覺到了調侃。

高幸幸訕訕地尬笑了兩聲：“以前年紀小，不懂事，您海涵。”

陸則言沒搭話，把茶杯放在桌上，他手指扣住茶杯，輕輕轉。

高幸幸意識到剛才說的，年紀小，不懂事。這話聽上去像是“是我以前沒腦子沒眼才喜歡你”。

高幸幸看了看他臉，他臉沉得厲害。

這是得罪金主爸爸了？

那還有的聊嗎？

不管了。

高幸幸掏出電腦。

陸則言主移開桌上的茶，給騰了個位置出來。

高幸幸抿了抿，直接進主題：“陸先生，我們RS銀行會為你們投行提供證券資金集中結算，資金來往清算，融資，抵押......”

陸則言打斷：“說說別的銀行沒有的服務。”

“我們行會為你們做資金儲備，專款專用，這樣可以為你們項目節約時間本，資金本......”

高幸幸說了半個小時，期間陸則言為添了四次茶，讓覺得他沒在認真聽。

高幸幸說完，看著他：“陸先生，您的意思呢？”

“你們行愿意給的資金儲備，是多？”

高幸幸蹙眉，這個行里沒說啊。高幸幸眼珠轉了轉，表略顯夸張：“特別多。”

“......”陸則言問，“資金分水嶺是多？”

高幸幸：“......”

陸則言又問了幾個問題，高幸幸一臉懵。

還以為他沒認真聽，結果這是有備而來？

陸則言見蹙著眉，抿著，手抓過電腦：“這兒，你也得了解一下你們行里的想法。”

“嗯。”

“還有這兒，這樣的資金流計劃明顯不合理。”

“哦。”

“還有......”

十幾分鐘后，高幸幸覺自己被大佬上了一課。

收拾電腦，痛定思痛：“陸先生，多謝指教，不如...我們下次再談？”

陸則言角微微上揚：“好啊。”

他背后有斜余暉，溫得不像樣。

高幸幸愣了一下，這麼好說話？剛才提那些刁鉆的問題時態度不是的嗎？

有種錯覺，好像陸則言正在等這個結果似的。

算了，還能談，就行。

“陸先生，今天是我沒準備好，浪費了您的時間，實在抱歉，我去買單。”

“不用。”

“用的用的。”高幸幸提著東西往外走，不給陸則言機會，雙跑得飛快。

到了主廳，掏出手機：“您好，買單。”

“陸先生已經簽單了。”

“......”好吧，不用報銷了。

高幸幸抱著東西往外走，打車回到公司已經七點多，辦公室職員已經走的差不多。

隨意吃了兩塊餅干，開始改企劃書。

老張提著公文包走出來，瞥見還沒走：“怎麼還沒走？”

“......”

聯想到今下午去見投行的人，老張笑：“談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高幸幸手指敲打接盤，“那人太了。”

“大公司，是這樣的。”

“老張，大公司的項目，干嘛我負責啊？我今天被說的一愣一愣的，有點丟臉。”

老張面抱歉，把包放下，拉了個椅子過來：“哪里有問題？”

高幸幸把陸則言提出的問題全部說出來。

老張嘆了口氣，拍肩膀：“難為你了。”

隨后又安：“今天先回吧，明天組里開個小會再說。”

高幸幸沉了口氣，試探詢問：“老張，可不可以換人啊？”

“不可以！”

高幸幸：“......”

高幸幸無打采回家，路上接到謝呈的信息。

謝呈：【呈爺下個月，中秋節前回來】

謝呈：【記得來接機】

高幸幸：【怎麼突然回來？】

謝呈：【我姥不行了，沒法坐飛機來M國，我得回去看】

高幸幸：【我現在在玉和上班呢】

謝呈：【行啊，那我先來玉和玩兩天，中秋節一起回淮午？】

高幸幸：【也行】

多年不見，還真的很想念。

高幸幸：【小崽子，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