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局輕輕拍著的背安。

路霄崢皺眉站起來，看了看旁邊的周察微。

為了方便照顧，兩人住在了一個雙人病房里。

安恬欣在里頭，是60床，周察微在外頭，是61床，但他到現在還沒有醒。

講真，周警要不是喝了酒，只怕也沒有這麼不顧，更多的會考慮策略，但當時，他確實是神勇無敵，大殺四方，一個人放倒了好幾個。

但現在，他后背挨了兩下，左肩也挨了一下，上的劃的好幾，整個人包的跟個木乃伊一樣，而且輕微腦震，到現在還沒醒。

安恬欣稍好些，最后胳膊上那一下，造了骨裂，上多玻璃劃傷，到粘著紗布，像打了好幾補丁。

兩人都是慘兮兮。

其實他們都看了現場的監控，這件事真的只是個意外。

當然了，那些人并不像安恬欣想像的那樣囂張，他們其實也很怕遇上警察，包括最后章平向們走過來，也并不是要打他們，而只是要威脅一下，避免出岔子。

因為他們并不敢直接鬧開，他們察覺不對之后，更想著趕。

這個時候，倘若是一個經驗富的老警，可以跟他周旋一二，多拖一點時間。

但也只不過多拖幾分鐘而已，因為對他們來說，他們本來就心虛，草木皆兵，所以不管的表如何的無懈可擊，也照樣瞞不過他們。

到那時，況只怕就是，那人留下收拾兩人，其它人逃走。

從某些方面來說，這樣的結果，后果堪憂。

所以，能留下這些人，絕對是功，是功勞，對安恬欣來說，整個表現，絕對瑕不掩瑜。

但周局等哭完，還是板著臉訓斥了幾句。

姜予以也溫言道:“犯人可以下次再抓，但是命只有一次。”

安恬欣一邊打著哭嗝，一邊乖乖的點頭。

就在這時，有個護士推開門進來，道:“61床，還沒醒？家屬過來了。”

大家都是一靜，然后門被人推開，周母走了進來。

姜予以趕過去打招呼:“您是周察微的母親吧？我是他同事，真是不好意思……”

周母撇著道:“看著傷厲害啊！”

一邊瞥了周察微一眼，“這是還沒起？這都幾點了？”

“不是，”姜予以道:“周察微剛做完手，還沒有醒，您先不要著急……”

周母打斷他:“你是他領導吧？”

姜予以道:“我是支隊的副支，您可以我小姜，這位是……”他正要給介紹周局和路霄崢，周母便繼續道:“看著厲害，這種不會變殘廢吧？”

姜予以頓了頓:“您不用擔心，上有兩骨折，都不太嚴重，好好養著，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周母嘁了一聲。

連最好脾氣的姜隊，都有些錯愕。

不是的話，而是這個態度。

看到周察微之后，那種快意本不加掩飾，就好像看到仇人傷一樣，眼里全是解恨。

尤其最后這一聲氣音，那種憾更是來的詭異，好像恨不得周察微直接死了一樣。

安恬欣都呆住了，愕然看著。

見過很多案子，見過很多夫妻、家人等反目仇，弒父殺子……可是，卻從來沒有這麼直觀而深刻的到這種緒。

姜予以的笑容也消失了:“請問您到底是誰？？”

周母不耐煩的道:“我是他媽！”

翻了個大白眼，一撇，看周察微的眼神十分嫌惡:“我要不是他媽，我能大早上的跑來管他的閑事兒？從小到大就沒人省心過，天天兒惹事惹事，我千辛萬苦的養大了這麼個東西，還不如沒養過，人家的兒子要錢有錢，要車有車……這個，屁本事也沒有！路上拾垃圾的也比他有出息！人家這麼多當警察的屁事沒有，就他沒見抓個人，倒先把自己放倒了，跟他那個沒出息的爸一個樣，早知道我就應該早把他掐死，省得天天氣我……”

姜予以打斷了兩次，都滔滔不絕，薄薄的皮嗶嗶不停，越說越臟……好像肚里時時刻刻有滿腔怨念，但凡遇上了，就一定要傾泄而出。

路霄崢喝了一句:“行了！”

周母猛的一停。

路霄崢冷冷的道:“我們沒空聽你說這些廢話！周察微是很優秀的好警察，他今天傷是因為跟執槍毒販對抗，他很有本事，很有出息！”

姜予以也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們家出過什麼事，但你為周察微的母親，說這種話是不是很不合適？”

周母又嘁了一聲。

滿臉不屑的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沒文化的鄉下老太太？嚇唬幾句就你嚇唬住了？我自己兒子我一把屎一把尿養這麼大，我想怎麼罵就怎麼罵！我天天罵他，哪一句罵錯了？得到你們外頭人來打抱不平？”

的手指幾乎指到他臉上:“不就是個小屁隊長，在我面前擺架子！我不吃這套！你不是他領導麼！好啊！他都傷這樣了，你們公家不會不賠錢吧？賠錢啊！趕賠錢啊！”

安恬欣實在忍不住:“你這算什麼媽！你進來有沒有看過你兒子半眼，你就只知道罵人和要錢！”

“關你屁事！”周母道:“一個個的，就會裝模作樣，我要我兒子的錢天經地義，他手里留這麼多錢干什麼用！？還不都是胡敗壞了？一個屁警察，一共不了幾千塊，天天還變著法的找由頭不……我不慣他這病！你是他領導是吧，我可告訴你，他不管怎麼著了，殘廢了也好死了也好，賠多錢你直接給我，別往他手里放，這事你要是給我耽誤了，我可告訴你，我跟你沒完！我上你們單位鬧去！我讓你干不下去！”

幾個人都無語極了。

周母也不過是五十多歲，可是上充斥著四五十年代沒文化潑婦的蠻不講理和污穢腐朽。

周母罵夠了，扭頭就走了，半句也沒問周察微的傷，更完全沒有打算來照顧他。

留下幾個人面面相覷。

郭白怔在那里，忽然覺得，之前對他的勸說，實在有些輕飄了，站著說話不腰疼。

攤上一個把他當仇人的親媽……這種滋味，外人真的是很難同。

室中一靜。

姜予以忽然轉回來，正道:“今天這事，都別跟周小刀說，你們就說怕他家里人擔心，沒通知他家。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