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倉庫時蘇甄還有些舍不得，拿走了一個絨玩，這是和姜旭東一起去游樂場打槍中的，記得以前很喜歡，可后來裝修搬家，這東西就沒在意了。

看看曾以為珍惜的東西，也會在歲月中忘。人大概也能吧。

看蘇甄磨磨蹭蹭抱著娃娃上車，方酌好笑，“大姐，都到這地步了，你還睹思人呢，真是長。”

“要你管？你個花花公子沒資格評論別人。”

“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我這不是找話題平復你心嗎，要知道普天之下只有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彷徨。我也是被人騙了的好嗎？”

“你那是男自尊心不甘，和我怎麼比？”

“好好，你說什麼是什麼。回去好好休息，估計明天陳立就要找你了。”

“找我干嘛？”

方酌翻了個白眼，“線索啊線索，繼續查的線索。”

“還有什麼線索啊，都是假的。”

“你的工作。”

“我都說了和我工作沒什麼關系，你不會要告訴陳立吧。”陳警年輕刑警想象力特富，蘇甄害怕打自己的工作，畢竟自己剛進了保項目組。

“別。”

想著這麼說不好，“你這只是猜測。”

“走投無路的時候任何猜測都可能破局。”

方酌心倒很輕松，說送上樓，蘇甄拒絕了，現在也沒必要和他演出雙對的戲碼了，蘇甄抱著大玩偶往小區走，才覺得有點害怕，不知為何小區里的路燈了好些個，走出很遠才能看到一個亮，可是在幽暗的世界里，更加滲人。

電梯正要關上，突然一個拐杖擋住，嚇了蘇甄一跳，是那個七層傷的男人，頭臉上的紗布傷痕，這樣的燈下有些害人。

“沒嚇到你吧。”對方嗓子很沙啞。

“沒。”

蘇甄只想著電梯快一點，那男人盯著手里的臟玩偶，看的蘇甄發，“有事嗎？”

“沒有，我想起我兒也有一個。我兒在鄉下，我是來務工的，每次回去都吵著讓我給買絨玩。”

蘇甄放松了幾分，想著都是鄰居，禮貌的回答，“小孩子都喜歡，我小時候也喜歡，不止小時候，都大了還想買呢。”

“等我有機會想把兒接來，自己一個人在鄉下和我父母一起。”

“您人呢？”

“嫌我窮和人跑了，后來遇人不淑，被人騙了。”

蘇甄沒想到這樣的回答，和陌生人說什麼話，可這人大概是殘疾了還是如何，說話語氣很慢，讓人放松警惕，此時卻尷尬的。

那人咳嗽著，“不好意思啊蘇小姐。”

“你認識我？”

“業群里。”

那人停頓，蘇甄立馬明白了，苦笑道，“人生啊，什麼事都能遇到。”

“是啊。”

“那你妻子被騙了以后回來找過你嗎？”

“沒有，還想著那個人，明知被騙。”

明知被騙也繼續著，中了蘇甄的心，強忍住淚水，好在那個人很快下了電梯，蘇甄只覺得心里發酸。

回到家卻沒想到方瓊已經在了，“你怎麼這麼晚回來？又和鉆石王老五約會了？”

蘇甄有點煩，又不敢和方瓊說，陳警和方酌那邊都讓保，“你別造謠。”

“還造謠，我剛才在窗口都看到他的車了。”

蘇甄無力解釋，方瓊卻一屁坐沙發上，“我是來幫你收拾東西的，明天搬我那去。”

本來蘇甄想說不用了，可想到回來時壞了的路燈，周圍人的議論，也就同意了，方瓊看還抱著那個玩偶，“臟死了，趕扔了吧。”

蘇甄不舍得，和爭搶，可能那玩偶太舊了，這一扯，撕拉一下出里面的棉絮，方瓊張張，“對不起啊。”

蘇甄卻是注意到了玩偶肚子里有個什麼東西出個角，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張發黃的紙。

“你哪弄來的玩偶啊，二手市場買的？那你發達了，聽說有人在二手市場淘舊東西發現金條啥的藏里面，你這是什麼啊。地契？看起來的好多年了吧。”方瓊拿過來對著燈。

紙張已經泛黃，可仍然能看到蓋章。

只上面的很多字有所磨損，看不清賣方的名字，只能看到買方名字一半，買主姓徐，右邊是個耳刀，好在地址勉強能看清，“大興鎮小嶺村。”

這地名怎麼那麼悉呢。

方瓊皺眉。蘇甄卻腦子轉的很快，這個東西在只有和姜旭東才知道的玩偶里，不是的，自然就是姜旭東的，這個假姜旭東到是干什麼的，這名字會不會是他的真名？

蘇甄詳細的看那張紙，很大一片模糊了，大興鎮小嶺村這樣的字樣應該不多吧。蘇甄趕打開電腦查閱。

可惜了，網上有大興鎮，有小嶺村，全國很多，卻沒有大興鎮的小嶺村。

可這是蓋章了的，大興鎮的章。

“我想起來了。”

方瓊突然一拍腦門，“你記不記得你名下那份保險。當時備注聯系電話除了你家姜旭東，你的，還有一個。上次警方就說那是個作廢好幾年的號碼，以前就是什麼小嶺村。”

蘇甄一下站起來，“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想到此，打給了陳立，后者聽說大興鎮小嶺村非常詫異。

蘇甄在電話里抖，半晌陳立疑的，“你怎麼對這個地方這麼興趣？我們查了，電話號碼是個作廢的號，是小嶺村，不過不是你說的大興鎮，而是水周的地方，在云南一帶，號碼以前是個小賣部，廢棄很多年了，本查不到什麼而且通過份軌跡判斷，姜旭東從未去過云南。”

“還什麼份軌跡啊，他份都是假的，他本人肯定去過。”

蘇甄摔了電話，第一反應就是告訴方酌，覺得和陳立沒法通，那個警察說話讓腦仁疼，可打了三遍方酌電話卻沒打通，蘇甄奇怪的，這家伙可是夜貓子，還有不接電話的時候？

然而第二天，蘇甄才知道，是頭天晚上方酌送完回家，沒看到路上的釘子車胎扎了，接著撞到了垃圾桶跌進了還沒填上的里。

蘇甄看著病床上手腳都打上石膏的方酌，第一反應是想笑，后者氣的，“你家那什麼破小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