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果真沒有好好的看書，自打第一天早上翻著書本的時候在桌子邊上睡著了之后，猛然間就對書本有了一種可懼的敬畏之。

果真十年前不是學霸，現在也一樣不會是學霸。

宋棠看到一半的時候依舊沒有理解原文大意，最先被不太悉的語法規則好的有點頭昏，接著就是并不悉的單詞。

所以當開始玩手上的鋼筆，桌子上的香薰，服的針扣的時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自然合理。

畢竟宋棠自小以來，都是“每當學習的時候，原本不好玩的東西就會變得格外的好玩，并且能玩很久很久……”的學渣型人類。

唯一的專注釋放給了漫畫，并且只留給了漫畫。

宋棠連自己什麼時候混到了顧宴開完會回來都不知道。

宋棠表面上非常淡定的把書合起來，心說：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可惜事與愿違，當宋棠和他吃完了晚餐。

甚至還去逛完了公園。

就連宋棠都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了，顧先生的確是大學教授，但是并不意味著他回了家還要免費當私人答疑來盯著自己學習，不是嗎？

于是放飛自我的宋棠，還邀請顧宴去陪自己挑香水。

香水店是一比一的調香設計。

讓宋棠自己喜歡的香味，然后剩下的給配方師。

當宋棠接過兩個包裝相似的香水瓶的時候，還問老板：“嗯？兩瓶嗎？”

“不——”他接過手里的兩瓶香水，在桌子上微微的一組合，就是一個新的形狀。

“款。”他道，“我它——林中向日葵。”

宋棠接過的時候，也按照老板的提示，輕輕地噴了一點在棉布上試香。

“哇哦——”宋棠抬頭看向顧宴，“像是你上的香味。”

“我上？”顧宴一愣。

“對呀，”宋棠點頭，“就是這個味道，很好聞。”

調香師點頭：“沒錯——但是上的香味可能只是來源于柜或者香氛……只不過是嘗試放貸了一下這個氣味。”

一種介之于青松和檀木之間的味道，很像是杜松子的氣息，當它和顧宴融為一的時候，沾染的都是顧宴的氣韻。

“真的一不差，”宋棠并不吝嗇自己的夸贊：“您真厲害！”

“那是因為調香師都要有超乎他人的嗅覺，”調香師微笑，“歡迎您的下次臨。”

宋棠對這樣一瓶香水很是欣喜，所以特地將他們裝在一塊兒，回去的時候宋棠那一瓶柑橘與金烏木都是杜松子的氣息。

這樣放飛自我的后果，就是當顧先生坐在床頭看著撥弄明日的鬧鐘，看著宋棠翻著手里的小說的時候，突然間問了一句。

“今天的故事看到哪里了？”

宋棠一卡殼：“啊、啊！？”

眼睛在眼眶里轉的就像個陀螺，腦子里已經從“外星人突然來把我的小說搶走了”、“外星人突然間給我換了一個腦子”，以及“外星人突然間給這本書換了一個容”……七八糟的理由想了個遍，然后一臉誠摯的轉頭看向顧宴。

“該書氣勢恢宏、人塑造深刻獨到，極其的發人深省……”

這下換顧宴撥弄著鬧鐘的手一頓：“嗯？”

然后看向眼睛眨呀眨呀眨的宋棠，緩慢的問：“你是怎麼從散文里看出人格的？”

啊！？

宋棠不可思議，心里直說是自己失策了。

看著顧宴的笑臉，宋棠只覺得背后的汗，一陣一陣的往外冒，然后終于忍不住說了實話。

“對，沒錯，我沒有看！”宋棠道，“本來是打算好好看的，可是我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聲音越到后面越低，宋棠忍不住有點心虛，的瞥了一眼他。

然后就被他抓到了這個小作。

“那還看嗎？”顧宴問道。

看肯定是得看的，但是宋棠一定要先克服自己的“見書昏睡癥”。

于是，宋棠點頭：“我會看！”

“行，”顧宴點點頭，“那我們就從第一頁開始。”

“嗯？！”宋棠表示自己到了驚嚇。

“現在嗎？”

“對！”

“可是已經很晚了。”宋棠看著他，企圖搖一下他的決定，“我覺得明天比較合適，你覺得呢，我親的先生？”

“我覺得現在就合適，”顧宴笑，“開始吧，一會兒問你幾個小問題。”

宋棠低下頭不可思議：“這算什麼？脅迫你的妻子做閱讀理解？”

“不，”顧宴道，“這監督學習，并且附加課后答疑。”

要是這句話被顧宴學校里的學生聽到，說不定會的熱淚盈眶。

為誰不知道顧大教授的課后答疑每一年都要在網上提前預約，還非常有可能由于手速就預約不上。

功預約得到半個小時的同學，能收貨長達一個學期所有學生的敬佩目。

說句毫不客氣的，可能在學校里都能橫著走。

但是宋棠現在表示：“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當顧宴一本正經的坐在的邊，和的距離僅隔著半個枕頭那麼遠，鏡片之后的目仿佛都有了實質。

就像是中小學時候的宋棠，由于作業沒有做完，被老師留堂。

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顧宴你不是個大學教授嗎？

你為什麼會散發著一中小學班主任的氣質？

但是宋棠表示真的很害怕中小學班主任，捧著書跟讀論文似的，特別嚴肅的看完了前兩章。

看完了書的宋棠簡直像是失去了夢想的咸魚，眼里頭都是希渺茫。

接著，顧宴說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會有一個比較簡短的閉幕式，你想參加嗎？”

宋棠猛然間回神：“閉幕式？我要參加！”

顧宴研討會的開幕式什麼都不知道，等顧宴回來的時候，就只是看見他一極其嚴肅的正裝，戴著金眼鏡，卸去了研討會上的冷靜自持，仿佛一個斯文敗類。

之后幾天的會議，顧先生不再作大會的代表發言，小組匯報就顯得稍微單調了那麼一點，則矣，可是送糖還是很傷心，自己錯過了第一天觀賞顧宴的機會。

有一說一這樣的顧先生也很好看，但是宋棠就是想瞧瞧他站在聚燈之下，冠楚楚舉手投足盡顯優雅的風范，看看他顛倒眾生，禍眾人，最后這個人居然屬于的模樣。

于是宋棠以火速卷了被子，上床睡覺。

作一氣呵，行云流水，半點不帶磨蹭。

就是顧宴，都看得一愣。

第二天一早，顧宴遵循兩個人的約定，宋棠起床，這個時間剛好夠宋棠穿打扮，甚至還能化個淡妝。

是昨夜夢回中小學的宋棠都睜不開眼睛，咪咪萌萌的看了一會兒顧宴，道：“我要睡覺……起不來……太早了……”

顧宴點頭，表示知道了，心里覺得這樣的事也不是非去不可。

開幕式也就罷了，可是閉幕式大家都會有伴。

最多就是和大家解釋一下，他的新婚妻子真的很賴床。

哦，不可以說賴床，只不過是倒時差的時間比較久而已。

于是，收拾整理完一切的顧宴臨走之前，像往常一樣過來，對說：“我要出門了。”

宋棠毫無所知，點頭：“知道了……先生再見。”

“嗯，再見。”

走吧走吧，宋棠迷迷糊糊的想，班主任最好再也不見。

就在門合上的那一刻，宋棠突然間，從迷迷蒙蒙的狀態清醒過來。

不對勁，我都多大了，哪里來的班主任？

然后記憶瞬間回籠，宋棠迅速把腦子里所有的東西過了一遍。

“等等我——”宋棠手忙腳的從床上爬起來，“先生，你等等我呀，你為什麼不多我一聲？”

顧宴我就顧著他人，都不準備禍一下我嗎？

你還想去禍誰？

于是宋棠僅從柜里找出最像是服的服，手忙腳的把所有東西打理好，邁著狂放到親媽都不想認的步伐，一路飛撲進了電梯。

終于趕在了會廳關門的前一刻，走了進去。

顧宴別人還在迎接來自于同學和曾經的同事打趣：“顧，知道你是新婚，但是你應該諒你的妻子。”

顧宴也是有口也難辨，因為完全沒有人相信他的妻子真的在睡覺這一件事。

只是睡覺，并不是過度勞累。

當然，如果讀書也算是過度勞累的話，就另當別論。

宋棠越過人群，在會廳的桌子邊功無誤的找到了顧宴，很愉悅的挽上了他的手。

顧宴一頓，突然間轉過頭來看。

“你怎麼穿的那麼？”

顧宴留意到了上的子：“不冷嗎？”

“是有一點，”宋棠點點頭，說，“但是我太忙了，來不及管那麼多。”

“你不是說不來了嗎？”

“我那時候還在做夢呢！”夢到的還是班主任著我寫作業的畫面，宋棠心有戚戚，“你應該多我一聲。”

顧宴不說話了，就在宋棠以為他是不是生氣了的時候？，他突然間把西裝外套下來，給披著，道：“我要上去代表慕尼黑學團發言了，您照顧好自己。”

宋棠點頭，心里嘆還好，自己趕上了，否則，

否則這樣盛大的畫面，豈不是還要再等不知道多久？

每次的會議主要就圍繞著一些經濟學上最新的觀點和最新的現，還涉及到了一部分數學類的知識。參加的人大多也是學界泰斗，對于世界各地的數據工作研究室和分析學家不乏有金融大亨、銀行管理參與旁聽。

會議在顧宴的德語的總結之下圓滿結束。大家伙兒都不自的站起來鼓掌，臉上都是很和藹放松的笑容。

顧宴在燈下真的像是設想的一樣，舉手投足都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聚燈打在他的頭頂，讓他站在發言的會議桌之后，從神祗臨世，芒耀眼的讓人心尖發。

容，眼，格局，氣度，哪怕最應該被他人忽視的容貌，都是為他加分的亮點。

周圍不士看的目都帶著慕與向往。

宋棠心說：還好他結婚了。

而且那個結婚的對象還是我。

我可真棒！

宋棠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刺激的差點尾都要翹上天了，再顧宴下了會議臺之后，帶著宋棠給自己曾經的同學或者同事介紹的時候，笑得都特別的自信。

突然有人湊上來問了一句：“顧，為什麼不繼續你之前的事業？”

顧宴微微的斂住了一點笑意，但是看上去還是一樣冷漠：“教育也是一份事業，而且我相信他的收獲并不于我之前所投的工作。”

“話雖這麼說——”對面的人聳聳肩，“我只是覺得，你太浪費威爾莫特教授的資源了。”

顧宴挑眉。

“他給予了你這麼優渥的教育條件，且威爾莫特教授每年的學名額都有限制，”他癟，“你沒有投相關的行業，浪費了這個名額。”

“克——”

時過已久，哪怕是克都沒有預料到他會準確無誤的出自己的名字，畢竟顧宴這個人在讀書的時候看上去和誰都不親近，神終于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這個名額哪怕不是我的，也不會是你。”顧宴毫不留的破。

面對他如此行徑，克的表有一點惱怒的急迫，突然間呵斥：“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失敗者而已，有什麼資格指責他人？”

顧宴停住了，目有些幽幽的看著。

他道：“你所做的匯報一就是在維持之前研究基礎上的更新，并沒有新的見解……可是那些東西已經很老了，大家覺得你前途無限，但是我只看到了一個走道墻角里的人！”

“你沒有資格占著這些東西！”

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后揚長而去，完全不在乎后所有的人，看它用的是什麼樣的目。

顧宴輕輕地了眉心。

宋棠卻有點兒擔心：“他……太過激了……”

“但是其實說的也沒錯。”

邊觀看完整場吵鬧的人皺皺眉：“不——顧，你的方向非常有建設意義，請不要懷疑自己！”

顧宴有禮的對他點頭致謝：“謝謝您的肯定。”

宋棠卻有一點兒沒由來的難過：“顧先生，這就是你放棄的事業嗎？”

顧宴聞言，突然間短暫的笑了一聲，這個笑容就是一旁的好友都愣了一下。

“不全然是，”顧宴的腦袋，“何況，我也不算是放棄。”

“如果糖糖能堅持的話，我也會努力的。”

“嗯？！”

“努力配上這麼優秀的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