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宋棠有了這個想法，就陸陸續續的給顧宴講述以前那部漫畫的思路節。

不理不知道，一理發現有些時候覺得那部漫畫會有瓶頸期是一個很正常的事。

節繁雜，容狹窄……好像還真的是這部漫畫所存在的問題。

怪不著后來就連想改發展方向都無下筆。

這幾日里威爾莫特教授發來了兩張邀請函，夾在書頁里的還有一頁專門給顧宴的信封。

宋棠向來尊重他人私，但是遞給顧宴的時候他在調油蘑菇湯，沒有出手來接過去，只是道：

“你打開看看吧。”

宋棠也就真的打開了，書頁用的是手寫的德語，花字母和淡藍墨水，宋棠一目十行——沒看太懂。

所以顧宴問：“寫的什麼”的時候，撿著自己看得懂的部分翻譯：“你曾經……房間里的資料，如果還有需要……將全部在這里？”

顧宴愣了一下，才從信封里看見一個盤盒。

“很重要的東西嗎？”宋棠問他。

顧宴微微一笑：“一些紀念。”

“哦……”

“放在書房就好，”他繼續，“然后，就可以下樓來吃飯了。”

宋棠就在折上網書房的時候，遇見了宋黎回家，他的博覽會離別墅區還近，從那之后就沒有住過酒店，一直是從這里來回。

宋棠對著他代：“你先做一會兒，馬上吃飯！我先把東西放上去。”

宋棠順手把邀請函放在了桌子上，宋黎自然也看清楚了手里的盤盒。

“漫畫頒獎典禮？”宋黎問道，“你們要去嗎？”

宋棠都還沒有仔細看那兩張邀請函，先留意到的是，手里頭的件和盤。

但是這個“漫畫頒獎典禮”，屬實是吸引到了，不自的就將手里的東西放下，去拿那兩張邀請函。

于是乎信件容便仰面朝上的躺在桌子上，宋黎想不看到都難。

就是這一眼，讓面平平的宋黎微微失神：“kingdom？！”

“什麼？！”宋棠抬起頭看向他。

“kingdom——一家非常出名的數據信息研究所，曾經，我們嘗試能否和他取得合作，但是得到的是，他不在開放的消息，就連所有的聯系方式都陸續的關閉。”

宋棠不了解這一方面：“很厲害嗎？”

“對，”宋黎點頭，“我們一直希能和他達合作，這樣會發一場有利于我們的研究進展。”宋黎頓了一下，“你們能收到來自于他的信件，那麼是不是能聯系到他本人？”

宋棠眨眨眼：“要不……你看看信件容？！”

從自己能讀得懂的語言中，大概能猜到這家研究所十之八九有顧宴的參與。

可是完全沒有想到，宋黎居然能在游覽完信件大致的容之后，告訴：“kingdom的組織人，是顧宴？！”

組織人和參與者會有很大的差別，這樣的研究所沒有太正式的市，甚至可能“kingdom”臨時加上去為了方便他人稱呼的。

沒有市，那麼就意味著沒有投資，這樣就要求它的組織人備雄厚的財力和廣博的人脈，能夠為研究所提供資金和信息。

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甚至可能現在顧宴遍布整個德國的服務業務類，都是這個行業的延。

好是它的數據研究絕對客觀真實，但是壞就是非常容易于崩盤的局面。

宋黎曾經花了很多的心思查出了研究所和德國的一些產業有非常切的財務往來關系，但是完全沒有深挖到其背后的組織人究竟是誰。

數據研究分析和信息整合本就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工作，很有人在完其他行業的同時，還來進行本行業的開發與深。所以他想當然的略過了這個關鍵點。

宋棠想起了剛剛顧宴所說的“紀念”兩個字，問他：“那你知道他當時為什麼會崩盤嗎？”

“他沒有任何崩盤的跡象，”宋黎非常理智，“數據到多方認可，并且看模樣從不缺資金注，我曾經還大費周章找到了曾經的研究人員，然而，也只是告訴了我一句——”

“我們老板不想做了。”

數據分析研究是一項非常無聊的工作，能做到如此登峰造極的更是數。

很多人對kingdom的合作門檻是一票難求，但是他的組織人銷聲匿跡也就是一瞬間，哪怕有人一直在圈子里出高價“通緝”都毫無音訊。

宋黎就是其中一員。

“我真的很想要一家數據分析研究所的支持，”宋黎嘆氣，哪怕他現在找到了那麼多替代備用項，都沒有當年“kingdom”的數據更加完，甚至塵莫及。

宋棠大抵能猜到當年他突然停止研究所的原因了，難怪威爾莫特教授會如此的惋惜和慨嘆。

他的模樣是好像迫不及待想和顧宴展開一場談，可是顧宴的反應一直平平淡淡，飯桌上也三番五次的推回了這個話題。

宋黎只是絕對的理智又面癱，所以才被宋棠稱之為機人，但是宋黎并不是不懂得與人相往，他自然也看出來了顧宴不在這件事上多談。

宋黎有點兒失，可是他也不準備放棄，出乎意料的居然會給宋棠使眼。

宋棠一臉匪夷所思：你為什麼會覺得他會聽我的話？

那場漫畫頒獎會在第二天的晚上舉辦，租用了當地非常有名的藝廳殿堂，開幕重演了一部法國漫畫改編的舞劇，在在眾人的鼓掌聲之中，開始了本次的頒獎儀式。

宋棠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典禮，也是第一次看到了來自這麼多國家的漫畫大師齊聚一堂，他們的一些漫畫有的靈來源于歷史上的名著，也有一些靈，可能就是比較的治愈的日常畫風。

共同點就是風格極其鮮明，帶有很明顯的個人特和藝風格。

ignatzawards的頒獎人來自上一屆的冠軍，用英語和大家介紹：“我們的全球循環頒獎儀式終于進行到了第37個國家，在過去的50多年里，我們重復了很多次的意大利、法國……在這里我們將慶祝這一屆的獲獎者帶領我們進了一個嶄新的地方——”

看他們的模樣，應該是將頒獎儀式舉辦在那一年獲勝者所在的國家。

而這個獎項，第一次來到了德國。

這就意味著，這一次的講者是一位德國籍的作者，很多座位上收到邀請的漫畫家都出一份極其激的表，似乎隨時在期待有人能到他們的名字。

氣氛拉到了高，最后被到名字的居然是一位小玲瓏的德國人，的面容有一些不可思議和驚慌失措，完全就沒有想到今天獲獎的人會是自己。

獲獎作品很單調的水墨畫，雖然線條麗，可彩并不富。

“我們在里面看到了來自一個民族的獨的文化與傳說——”

“請大家永遠牢記我們這個獎項頒布的目的——”

“遠揚文明，我們堅守住每一種獨特的文化使命！”

儀式進行的按部就班，獲獎的人激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是不停的謝了家人和伙伴。

儀式結束在那個舞劇的下半幕，宋棠牽著顧宴走出了大廳。

很多人從他們邊肩而過，宋棠突然有了一種這個世界上真正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只有顧宴的覺。

夜間還有為數不多的小餐館依舊在營業，宋棠在那里要了一個三明治。

小餐館里客人很，他們所在的小閣樓也幾乎沒有人。

天空開始飄著一點小雨，打了閣樓之上的爬山虎，所有東西都在燈火的照之下發出點點碎碎的芒。

他帶著一副藝氣息非常濃厚的眼鏡，鏡上也綁了很細的一條眼鏡鏈。

目隨著一同去注視街上小跑的行人，銀的西邊框和眼睛臉在他的上也多了一份含蓄且晦的人的味道。

雨水的氣息，杜松子的香味，餐館里獨特的混雜在一起的食香氣。

風吹過街角，帶來了遠方的樹林泥土里的氣息，也帶來了他上悉的味道。

宋棠側過臉，問他：“什麼是文化？”

“為什麼這麼問？”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本事……”宋棠猶豫了一下，才道，“明明大家都是畫漫畫的，可是他們所呈現的世界和我看到的，就好像不太一樣……就……我好想沒有明白它存在的意義，只想著畫東西，然后去讓人認可……”

“這什麼？”顧宴笑了，“茅塞頓開？”

“不不……我沒有什麼頓悟……”宋棠仰躺在寬松的椅背上，“我開始覺得我畫的東西好像有問題……”

宋棠說：“我一開始的確是要去獲個什麼獎的想法，可是我突然間發現我好像真的太俗了！有些時候差著點，什麼也是正常的！”

直到很久之后，宋棠才明白這樣的緒，做惆悵，或者說是一種頓悟之前的混沌，它來的那樣恰到好，并且剛好遇到了對的人指導。

“宋棠，”顧宴很這樣連名帶姓的，“你覺得你所說的文化，究竟是什麼？”

“歷史？神話？……再或者民俗？”

宋棠第一次去思考這樣的問題，有些朦朧，燈都在后迷蒙了起來。

“其實沒有必要——”顧宴笑了一聲，“文化這種東西，就是你本。”

“我們常說海外的abc，說白了，他們就是離了文化的他者，”顧宴道，“了解你文化的人，會在認識你之后，明白你來自于哪里——這就是你上的文化。”

宋棠笑出聲來了：“所以，我去看一部新漫畫就畫我自己？”

“我們換一個思路，”顧宴搖頭，“去畫你邊所有的人。”

“如果說我去畫我邊所有的人？”宋棠問，“那他們又算多特殊？”

“不，你所求的就不應該是特殊，”顧宴說道，“你要去求共，你說中華歷史這麼久，為什麼還會有人要以史為鑒？因為有些東西永遠在共里不會改變。無論是聊齋志異或者山海經，都是會有統一的志怪——而這個統一，我們就可以稱之為文化。”

“……”宋棠下擱在爬山虎所攀附的欄桿之上，“所以我應該在這些同一的東西里去發揮我的個？”

“或許吧——”顧宴態度隨和，“我也只不過是紙上談兵，真正的實還是要你去實踐的。”

“所以我真的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宋棠語氣里又多了一惆悵，“這就是沒有文化吃的虧嗎？”

顧宴啞然失笑，最后避開了的問題：“所以回去還讀書嗎？”

“讀……讀吧？”宋棠猶豫，“說不定我還得進修一下？”

顧宴微微的轉頭，眼鏡鏈流轉出細碎的暈，他把宋棠從半邊雨水里拉了出來，樓下恰好就是一場舞廳了熱烈的弗朗明哥。

有人在那里用祖國的方式求，哪怕是路過的行人都會知道他們來自于西班牙。

有人送給了他們新鮮的花束，還是培育而出的石榴花。

傳來自于西班牙國王的公主與平民人的定之花。

“好像真的……比我想象的要浪漫……”

宋棠突然間來了一點奇妙的想法，回過頭去看顧宴。

浪漫啊……

“顧先生認為中國人的浪漫是什麼呢？”

顧宴看著雨中漫步而走的，他們抱著滿懷熱烈的花束沒遠方。

“會忠于和信念，”顧宴笑了，“就像你天天去給酒仙敬酒……”

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會被發現，宋棠只不過是隨了爸喝酒都會先敬詩仙李太白，傳說中能被他賜予三分靈氣。

雖然不過是“傳說”，可是宋棠也會去干，而且敬他老人家用的都是好酒。

可是的本意不是這個——

“那要是……”宋棠微微詞窮，居然找不到的指稱。

“龍應該藏在云里，”顧宴卻突然出聲，“而，應該沒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