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第17節
哥哥,老實本分,種了半輩子莊稼,詩家亮;有一個姐姐,招了門婿,詩家月;還有一個妹妹,待字閨中,詩家玉。四家人住在一起,左右前後有三幢房子,是大戶人家。
祁白嚴到的時候,有個眼生的姑娘正在屋旁邊的果林裏摘李子,看見來人,也不怕生,刺溜下了樹,瞅著他好奇道:“祁先生?”
祁白嚴笑笑,“你爸爸在家嗎?”
“在的。”小姑娘將還帶著白霜的李子塞給祁白嚴,祁白嚴接過握在手中,小姑娘好奇道,“您知道我是誰?”
“你爸爸經常講你。”
“哦。”小姑娘胡點點頭,又問道,“你們來,是不是保護我們的文化?”
祁白嚴之前來過一次,聽詩家明講了一些這個兒的一些事,聞言隻是道:“我們尊重一切文化。”
“也尊重我們?”
“嗯。”
兩個人說著往裏走,小姑娘問道:“我詩雪瑩,我爸爸說過我的名字嗎?”
“嗯,說過。”
“但我隻知道您姓祁。”詩雪瑩看著他,“您什麽名字?”
“祁白嚴。”
“您是c大的教授?”
“嗯。”
“我還想讀書的時候,很想去c大,沒考上,就沒讀了。”
“現在不想讀書了?”
“不想!”詩雪瑩搖頭,“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祁白嚴大致能猜到想做的事是什麽,所以沒問。詩雪瑩等了等,發現他沒問,皺著眉道:“您不問我更重要的事是什麽?”
兩個人已經走到門口,詩家明已經看到他們。祁白嚴道:“你覺得重要便是重要,不用我問。”
詩雪瑩卻抿道:“但我想知道這件事在旁人眼裏是不是重要,是不是有意義。”
詩家明走過來和祁白嚴握手,對他道:“這孩子是不是纏著您問東問西?您別理!”
祁白嚴笑笑,“年輕人,願意好奇是好事,有什麽事願意一直做,也是值得鼓勵。”對著詩雪瑩道,“你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問我,我知道的,都回答你。”
詩家明在旁邊撓撓頭,“祁先生,您可別對太溫和,慣順桿爬,什麽分寸都沒有!”
“不礙事。”祁白嚴教了這麽多年書,耐心是最多的。
今日祁白嚴主要是搜集詩家的族譜,原本是詩家明陪著講解的,但詩雪瑩坐在旁邊,總能講些詩家明都不知道的事,後來便由詩雪瑩講了。
詩雪瑩講起這些東西,侃侃而談,高興又自信。
這個季節正是農家收獲的時候,忙得很。祁白嚴聽了一陣子詩雪瑩的講解,覺得沒什麽問題,便對詩家明道:“地裏該是很忙,這裏有詩小姐就可以。”
詩家明洗了一盆李子放邊上,拿上鐮刀,戴上草帽,下地去了。
祁白嚴寫一個名字,詩雪瑩就講一個人,講了大概一個小時,祁白嚴停筆道:“先休息一會兒。”詩雪瑩倒了水,咕嚕咕嚕喝了大半杯。
詩雪瑩雖然沒讀大學,但看的書卻不,又因為喜歡本民族的一切文化,了解甚多,所以在村子裏常常被人問許多問題。被人問慣了,遇著一個不問的祁白嚴,相總有些不著力。比如,他既不問去哪兒知道這麽多關於族譜的事,也不問了解這麽多做什麽。以前也接過一些學者,總在說一些族源、民俗的時候告訴有些地方是錯誤的,是後人謬傳的,常常會爭論,氣氛激烈得很。
那才是詩雪瑩印象中的調研,而不是像祁白嚴,什麽也不問,隻管寫。
詩雪瑩期間故意在某個人上安了一個假行為,是不屬於他們這裏的某個民俗,祁白嚴一聲不吭寫上了,卻在這個地方打了一個記號。
詩雪瑩看他這樣做,故意問道:“這是什麽意^
祁白嚴原本不是一個推的人,像在哪兒吃飯這種事,更是順其自然,今日卻反常道:“你們要是不嫌麻煩,我們明日便都來吃。今天卻是要過去的,已經和李叔他們說好了。”
“哪裏的話!你們願意過來,高興都來不及,嫌什麽麻煩!”詩家明也不再強留,“那就說好了,明天都來我這兒吃飯!”
“好。”
眼看時間差不多,祁白嚴整理好東西,道:“那今天就到這裏,我明日再來。”
詩家明剛割了稻子,全是汗,祁白嚴一白,幹淨得出塵,老實的莊稼漢子覺得站旁邊好像都能把人服弄髒了,撓撓頭,對詩雪瑩道:“送送祁先生。”
詩雪瑩便要送祁白嚴出去,祁白嚴拒了,“止步,不用客氣。”
祁白嚴走回李叔家,潘主任和唐施正在壩上喂鴨子。唐施第一個看到祁白嚴,將食盆放下,就站在壩上看他走過來。
“給你。”祁白嚴送過去,赫然是一束向日葵。
唐施紅著臉手,看見手上的灰和水漬,又回來,“等一下,手髒。”打算先洗一洗,卻被祁白嚴抓住,向日葵握進手裏,“沒關係。”
向日葵用野草捆著,上麵還留著祁白嚴手掌的溫度。
“該送你花的。”祁白嚴道,“看見有向日葵,就摘了這把。”祁白嚴走了一截,發現路邊田裏向日葵長得好,想送唐施,卻又不知道這向日葵是誰家的,貿然摘了不好,於是又折回去,找了詩家明,讓詩家明聯係田主,給了錢,帶回了這束花。
“謝謝。”唐施正常了一天的臉,因為祁白嚴,又紅得滴,“我很喜歡。”
第十八章百年出新意,千年又覺陳
晚飯在李叔家吃,吃飯時說到今天的工作進度,當得知祁白嚴是搜集詩家族譜時,席間一直隻聽不說的李坤鵬突然抬頭,問道:“詩家?哪個詩家?”
“就你媳婦兒家。”
一米八的大個子一下紅了臉,瞪他爹不高興道:“說什麽!事都沒定下來,您這樣說不是平白玷人家姑娘清白!”
李叔翻了一個大白眼,氣哼道:“你做些混賬事就是給人家清白了!許你天天和姑娘談,還不許我們說?”
李坤鵬一塊排骨嚼得嘎嘣響,不說話了。
磨磨唧唧了半晌,在別人說另外的話題時,李坤鵬湊過來對祁白嚴道:“……詩、詩雪瑩回來了沒?”
“在家。”
李坤鵬看看祁白嚴,他太了解詩雪瑩了,像這樣的學者去家,不討論些什麽才怪,“有沒有問您?”
“還好。”
李坤鵬抿抿,“若是有不禮貌的地方,我替向您道歉。”
祁白嚴笑了笑,“沒有,見識獨特,勇於表達,做事認真,又懂堅持,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又道,“配你很好。”
李坤鵬先是不好意思撓撓頭,又不知想到什麽,歎了一口氣,“哎,太要強,又總是想些七八糟的東西,我有時候和觀點不同,總是很生氣。這次本來約好一起回來的,結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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