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施和祁白嚴打電話。

“唐先生的怎麽樣了？”

“老病了。今天了一下午，好些了。”又道，“倫敦天冷，你穿厚一些。”祁白嚴當時是臨時回國，事辦完，又立馬飛去了英國。

“嗯。”

兩個人膩在一起，說些日常瑣碎。唐太太在客廳看唐施打了一會兒電話了，漫不經心道：“和誰打電話？過來吃橘子。”

唐施舍不得掛電話，在臺邊上磨磨蹭蹭，“你什麽時候回國呀？”

“九號到。”

唐施有些失落：“好久呀。”國慶假完了之後還要一天。

祁白嚴什麽都沒說，半晌，那邊竟然掛了電話，下一刻，就變視頻通話。

唐施趕捂住手機，也管不得唐太太看過來的視線，鑽回了臥室。

把手機放在支架上，戴上耳機，唐施臉發熱。

“為什麽拿這麽遠？”

“顯臉小。”唐施衝他一笑。

小姑娘總歸是的，何況是在心上人麵前。

祁白嚴因而發笑，看著手機裏小小的一張臉，道：“但我看不清了。”

唐施湊近了一點，問他：“這樣呢？”

祁白嚴道：“像我一樣近。”

唐施鼓鼓，“不行呀，太近了，不好看。”

下一瞬間鏡頭晃，手機裏的祁白嚴一下子沒了影，過了一會兒，鏡頭靜止，祁白嚴坐在遠的沙發上，聲音模模糊糊傳來：“這樣該是不近了。”

唐施被逗笑，朝著手機裏一小點的人說：“你怎麽這樣！”

祁白嚴的腦袋似是了，聲音遠遠的，“顯臉小。”

唐施哈哈大笑，“我都看不到你了。”

小姑娘的笑聲脆脆的，的，的，祁白嚴滿意得很，重新湊近了，盯著笑的唐施看，“什麽時候當著麵笑一次。”

唐施臉又紅了，笑容收了些，道：“我又不能控製。”

祁白嚴點點頭，“不笑也好。”笑了他就該控製不住了的影響實在深遠持久。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唐施看時間，知道祁白嚴下午還有會議，便道：“一點了，要不要午睡？”

此時中國時間也已經晚九點，祁白嚴便道：“好，回聊。”

唐施心滿意足從房間裏出來，唐太太覷著。

唐施坐過去，剝橘子吃。吃了兩三瓣，被唐太太的目看得的，道：“我給爸爸拿些。”

“早就拿上去了。”

“爸爸喜歡橘子，多拿些。”

唐太太似笑非笑。

唐施落荒而逃。

唐先生見兒上來，笑道：“你媽媽又說你了？”

唐施蹭過去，給唐先生剝橘子。

知莫若父母，唐施上來，既不告狀，也不委屈，想來唐太太的某些行為的確中了，自己理虧，故而不言。又看唐施回來後種種行為神態，唐先生單刀直：“談了？”

唐施和唐先生對視一眼，唐先生心裏明了，唐施卻道：“沒有的事。”

唐先生並不破，隻是道：“保護好自己。”一句話驚得唐施橘子都拿不穩，看著唐先生結道：“爸、爸爸，您在說什麽？”

“你年許久，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唐先生好笑地看著。

唐施控製不住臉紅：“沒有的事。”

“沒有最好。”唐先生道，“不過年人的往，總歸避免不了。你順著自己心意來，發生了記得保護自己，這就夠了。”

唐施想到祁白嚴，兩個人連接吻都是克製而淺薄的，到那一步，不知該是多久以後。

“有空帶回來看看？”

“爸！”下有狼，上有虎，唐施真是腹背敵，弱弱反駁道，“……還早呢。”

唐先生也覺得自己太過心急好奇，道：“我們不你，時候到了帶回來看看。”

唐施點點頭。

從樓上下來，唐太太還在客廳看電視，見了唐施，斜眼道：“和你的老人談完心啦？”

唐施噗嗤一笑，“唐士您吃誰的醋？”

“都吃。”既嫉妒兒這般依賴父親，又嫉妒唐先生這般深兒。

唐施蹭過去，抱抱，哄道：“我隻和爸爸說了一會會話。”

“說什麽了？”

唐施鼻子，“我了。”

“和誰？”

“這個先不說，等他來見您。”

“什麽時候的事？”

“暑假。”

“嘖。”唐太太嫌棄得很，“過年就有的意思，暑假了才在一起？”電火石間想到調研隊，既是暑假在一起的，這人八在調研隊裏。唐太太把人想了一遍，排除已婚的兩個人，又排除一心學又年過半百的潘主任，楊老師是教師，也不是，也就剩下祁主任和孫老師。

祁主任三十又五，年齡大了些，又是學佛的，該不是吧？

孫老師……

唐太太不聲道：“話說回來，你暑假參加調研隊，調研報告整理得怎麽樣了？”

“早就完了，已經上了。”

唐太太點點頭，“調研隊該都是你們學校的老師吧？”

“孫老師不是。”唐施毫無所覺，“孫老師是潘主任特意邀請來的彝族曆史研究專家。”

“孫老師？長得高高壯壯那個？”

“嗯。”

“孫老師多大啦？覺年輕的，就專家了？”

“比我大概大兩三歲。人家生於彝族曆史研究世家，從小就學的，在這方麵很厲害。”

唐太太點點頭，讚道：“年輕有為。”

唐施表示讚同，唐太太又不經意道：“孫老師該是很好一個人？”

唐施想到孫老師木愣的樣子，不失笑：“嗯，很可的。”

唐太太確定了。

想著孫老師五大三的材，雖說這樣的男人憨厚老實，也極有安全，但自家兒是自己手把手教的，唐太太喜歡文雅書生，想來唐施的審該是偏不了多，卻……

難道是曲折子看多了，書裏盡是弱書生，導致兒厭煩得很？於是現實裏喜歡憨直的？

孫老師其實很不錯。唐太太想，長得有安全，骨子裏又是個書生，兩相結合，再好不過。

第二九章憐卿詠絮才，亦歎夢裏春

十月六號，唐施啟程回c市，第二天，賀明月度假歸來。

“你出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跟我說？”賀明月瞪，“我一回來就收到這樣炸的消息，嚇死了！”

“跟你說了也幫不上什麽，省得你擔心，度假也度不好，不如不說。”

賀明月隻是一個普通大學教師，確實幫不上什麽忙。聞此歎道：“算了算了，好在有驚無險。”

“嗯。”

“不過學校的分還沒撤除，這得什麽時候？”□思□兔□在□線□閱□讀□

“祁老師說大概這月中旬，也就下個星期吧。”

“祁老師？”賀明月覷，“真是好不見外。”

唐施臉一紅，“別鬧，說正事呢。”

“嗯嗯嗯，正事就是你們家祁老師全程英雄主義無比周到妥帖從始至終保駕護航讓一切化險為夷。”

大概，好像，是這樣。

唐施無法反駁。

賀明月長歎一聲：“寄居蟹有海葵，鱷魚有鳥，蔦蘿有鬆，明月卻蒙塵。”癱沙發上，“明、月、蒙、塵。”

“不蒙塵啦。”唐施安道，“明月燁燁，黑鬆石銘，山無聲。多呀。”

賀明月看著：“現作的？”

唐施鼻子，不甚好意思：“嗯。”

賀明月歎氣更厲害，枉還是學詞的。當下不服，道：“來，鬥詞。”

這轉折？？？

賀明月瞪著，唐施看著。

半晌。

“好啊。”唐施笑道，本科時代的樂趣重新回來了，“寫什麽？”

賀明月眼睛隨轉了轉，看到唐施桌上有一套秦淮河的明信片，道：“寫秦淮吧，詞牌自選。”

半個小時後。

賀明月寫的《菩薩蠻》：

“花青葉風吹瓦，浸簷角殷霞如蠟。忽夢癡秦淮，重心思沉埋。

盼飛飛雁雀，裝卻沉沉倔。誰此地今年，默如秋夜天。”

唐施寫的《蝶花》：

“淮水邊眉樓夜畔。十裏紅燈，薄幸千金還。自古陳妃殃戰，無人記柳俠忠膽。

又歎孤蘭多舊憾。舌刺佛書，不寄梅郎館。惟小宛心上願，古今誰配桃花扇？”

高下立見。

賀明月指著：“你、你、你……”真真氣死個人。

羅院長的話忽而又響在耳邊：“懶、懶、懶，有事沒事多琢磨琢磨，你雖是研究詞的，不必會寫，但學著寫寫，好多得很！總有一天要後悔！”

現在好後悔！

居然被一個研究曲的給比下去了！

既生施，何生月，我死也！

唐施笑道：“好啦，你別這樣。勝在題材。你若不是說寫秦淮，指不定寫什麽樣呢。”

賀明月知道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也就順勢下來了：“哦。”表木然。

《桃花扇》雖不算元戲劇，但也是四大名劇之一，唐施對其極其悉，說是爛於心也不為過。賀明月說寫“秦淮”，唐施便從秦淮八豔著手，句句用典，八豔逸事都包含其中，《蝶花》巧勝。

賀明月頭一次來唐施住的地方，自然好奇，二人又同是中文係，對書的喜自是超過其他，兩個人在書房呆了一下午，隨手一本書，兩個人都能說出一二，探討流，很是輕鬆。

當賀明月又一次拿起一本詩集的時候，落下一頁信箴，是唐施手寫的一首五言詩，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