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第005章:三道影子
每個人的走路姿勢都不一樣,我爹的走路姿勢我自然曉得。可他現在走路的樣子,哪裏像他,簡直就像是一個木偶機一樣。
那甩手的節奏,比我還要慢一拍,但卻是和腳上的步伐一致,標準的同邊手。
我心中生疑,無意間就停了下來。可我爹就好像沒看見我一樣,直接撞在了我的上,撞得我往前趔趄了幾步,而我爹更是兇神惡煞的朝我吼道:“走啊,磨蹭啥!”
我看到我爹臉一黑,趕往前躥了幾步和他保持開了距離,但我心裏犯嘀咕,還是問了出來:“爹,你沒事吧?”
“老子能有啥事?用不著你管。快走,去祭拜了你那瘋娘,我們一家人好平安。”我爹這話聽起來就正常多了,我心裏雖然害怕,也不敢繼續我問。
就這麽憋著一路恐慌的朝我娘的墳地走,一路上都是心驚膽戰的。夜已經完全黑了,這後山上連個鬼影兒都沒有。
月有很暗,一陣山風吹來,把山路兩邊的小樹吹的嘩啦啦響,那些投在地上的樹影,隨風搖擺,像張牙舞爪的惡鬼一樣。
我越走越害怕,偶爾悄悄回過頭去看我爹。但他的手電筒是照在我上的,我回過頭隻能看到圈,啥也看不清楚。
好不容易才到了我娘的墳地,我爹就讓我跪在我娘的墳前,說:“去給你娘磕頭,說老子以後會好好對你的。”
我爹那語氣,就像是一個惡人一樣,本不是我親爹。我心裏恨他,又怕他,隻得乖乖的給我娘磕頭。
我磕的很誠懇,頭都磕到了地上,裏喊著:“娘,初九來看你了,你安心的走吧。爺爺和我爹會好好照顧我的,我……”
可我的話還沒說完,周圍突然起了一陣風。這風刮的很突然,把地上的紙錢還有灰燼全都給卷了起來,直接從我頭頂上飛了過去。
我趕把頭埋了下去,這一埋下去,正好就看到我邊上的地上有兩道影子,拉的斜長斜長的。加上我那跪著的一團影子,正好是三道影子。
看到這三道影子,我心裏猛的揪了一下。這兒隻有我和我爹兩個人,哪裏來的三道影子?
特別是那兩道斜長的影子,好像是重疊在一起的,像是一個人從後麵抱住了另一個人投出來的影子。
墳地周圍的風還在呼呼的吹,紙錢和灰燼到都是。我心裏發,就試探的喊我爹。可我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更是不吭聲。
我爹不對勁兒!意識到這一點,我就不敢再喊了,心髒狂跳個不停,著頭皮往後一看。這一看,正好看到地上重合的兩道影子突然把手舉了起來,手中還有一把明晃晃的斧頭,直接朝我腦袋劈了下來。
看到那劈下來的斧子,我嚇的臉都白了,完全給嚇蒙了。連喊救命都喊不出來,完全是憑著的本能反應躲,下意識往邊上一撲,連滾帶爬的就開逃。
我也沒看清楚我是怎麽躲過我爹劈下來的斧頭的,隻聽到哐當一聲刺耳響,我爹的斧頭就重重的劈在了墓碑上。
砍的石屑橫飛,火花四濺,那些石屑濺到了我臉上,砸的我臉火辣辣的疼。
“你這個野種,老子今天就送你去見你娘。”我爹一斧頭劈空了,惡狠狠的瞪著我,麵目猙獰的咆哮了一聲,又提著斧頭朝我砍了過來。
我已經嚇癱了,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本沒辦法躲,隻是用手來擋住眼睛,不敢麵對,眼睜睜等著被我爹劈死。
就是那麽一瞬間,我的和意識完全沒有了知覺,連小便都失了。
可就在我以為要被劈死的時候,我就覺自己後背的領被抓住了,猛的被人給拎了起來。
“啊!!!李老二,你這個狗/日的畜生,是不是要把我們爺孫倆一起砍死?”我先是聽到一聲慘的痛呼,下一秒就回過神來了,是爺爺,是爺爺來了!
我趕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我爺爺用一隻手護著我。而我爹的斧頭,已經劈在了我爺爺的手臂上,鮮橫流,連骨頭都看到了。
“李老二,你這個畜生,三爺是你親爹,李初九是你親兒子啊!”大伯也衝上來了,死死的抱著我爹,拖著他往後拽。
“老雜,李初九不是我兒子,他是你的野種。我小時候掏鳥窩子摔下來,破了卵子蛋不能生育,是你給我戴了綠帽子!我要砍死你們,我要把你們弄死在這瘋婆娘的墳前!”可我爹像瘋了一樣,眼睛都赤紅了。
他那力氣更是大的驚人,好幾次差點給掙了。
“他被鬼墊腳了,把心中的怨恨給激發了出來。大牛,你堅持一會兒!”我爺爺放開了我,趕抓起墓碑前的香灰,一把一把的灑在傷口上,疼的臉都已經搐了起來。
但我爺爺忍著沒啃聲兒,用腰帶纏住了傷口。一口咬破了食指,就在手掌心畫了一個圓圈兒。
一隻腳不停的在地上用力踩,裏更是神神叨叨的念了一些乾坤、之類的話。
我還沒聽清楚,爺爺就衝了上去,一掌拍在了我爹的腦門上,留下了一道紅的紅圈兒。這紅圈兒我認得,是太極圖案。
說來也邪門,這紅的太極圖案拍在我爹的腦門上後。他那原本瘋狂掙紮的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好像被人點了道一樣。隻有搖來晃去的,好像站不穩,但又沒倒下去。
而接著,我爹的背後就慢慢出現了一道影子。那影子就在他的背後,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我四叔的鬼魂!
四叔的兩隻手臂抬著我爹的胳膊,腳尖鑽到了我爹的腳下,把我爹的腳後跟給墊了起來。怪不得我爹走路是墊著腳的,原來是被四叔的鬼魂墊了腳。
“老四,我知道你的死我不了幹係。但你不去選擇投胎轉世,反倒是來害我孫子,害我兒子。要是我遲來一步,他們就被你害死了。我給你一次機會,馬上滾出來,否則我讓你連鬼都做不!”爺爺那氣勢,完全像變了一個人,更像是一個江湖大俠的語氣一樣,我都看的怔住了。
想不到,爺爺還有這一手。
“嗬嗬,不他們兩父子要死,你們一家人都會死,你躲不了的!投胎?誰說我要去投胎?我可想要借還魂呢,我還沒活夠!”誰知,我爹卻是冷冷的說了起來。不對,已經不是我爹的聲音了,就是我四叔的聲音。
四叔說話的時候,我就看到我爹臉上的表很痛苦,時不時的在搐。那臉也是越來越蒼白,額頭上全是汗水,很快把爺爺留下的那道紅圈兒給衝淡了。
大伯看到這一幕,連忙提醒我爺爺,“三爺,老四要是還不離開老二的,我怕老二的熬不住啊。被鬼上的人,時間長了,醒來容易變傻子啊!”
“莫著急,他死不了。”可爺爺卻毫不張的擺了擺手,反倒是盯著四叔的鬼魂,笑瞇瞇的問道:“借還魂?這是邪。老四,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不懂道法,更不會邪。說吧!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一個你又恨你的人!很快,你們一家就會在曹地府團聚了!”四叔詭異的笑著,就在這時,我爹額頭上的太極紅圈兒也徹底被他的汗水給衝沒了。
隻看到我爹的劇烈的搐了一下,猛的就栽倒在了地上,大伯眼尖手快,一把抱住了我爹。
而四叔也消失了,爺爺說不用追,他還會再來的,先把我爹弄回去再說。
臨走之時,爺爺又祭拜了我娘的墳。可就在他往地上香的時候,好像在土裏發現了啥東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瘋狂的用手去刨我娘的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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