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寒風呼嘯了起來，天空也變得暗。

這似乎給這些考生們帶來了更多的張。

葉小聽著前面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揭短，偶爾還扯上了他，覺時間都過得很快。

鄭斯年也與他一邊排隊，一邊談起那縣城里有關說書人說的那些事，葉小淡淡地說道：“誰人背后無人說，誰人背后不說人，隨他們而去吧，我們只要做到問心無愧便好。”

這話又被葉小前面的人聽到了，震驚地回過頭來問道：“敢問這位兄弟大名？”

葉小也不瞞：“在下葉小，后面這位便是在下好友鄭斯年。”

哇塞，這是遇到偶像了，除了前面的兩人，其他人也都是滿臉佩服地看著葉小和鄭斯人兩人。

鄭斯年有點不好意思，臉都有點紅了，葉小卻與所有看向他的人微笑著點頭示意。

“果然是一表人才，滿臉英氣。”

“你看，他的眼神就著一聰明和睿智。”

“我看他外表很年輕，神卻很。”

各種各樣的聲音開始討論起這兩個年來，更多的人還是關注的葉小。

葉小前面的那人激得連忙對葉小和鄭斯年行禮道：“在下陶鵬遠，縣城人氏，能與葉兄鄭兄一起排隊，一起考試真乃三生有幸，幸會幸會。”

另一人趕也自我介紹道：“在下陶鵬飛，是他出了五服的堂哥，也是縣城人氏，兩位兄弟果然一看就是前程遠大之人，相貌堂堂，是令我等仰之所在啊。”

葉小與鄭斯年都是謙虛客套一番，“哪里哪里，豈敢豈敢”云云。

就這樣，考生們一邊各種低聲議論一邊等著考場開門，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外面的雨好像也小了，氣溫也不再如之前寒冷，考場里響起了腳步聲，那扇紅漆大門終于緩緩打開了。

衙役從里面一個個排隊出來，滿臉嚴肅，目不斜視。

等在外面的考生一個個開始激起來，鄭斯年顯然是認得這些衙吏的，但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與他們打招呼，也有衙吏的目在葉小上稍作停留，便迅速看向了其他地方。

隊伍開始緩緩向前，一一接衙吏們的核對，先是核對份證明，再是驗明正，然后都還要搜查全。

像葉小穿著那麼多服的，花的時間稍微長一點，服得赤，再把所有的服一一搜查過沒有夾帶之后，還要拿著服翻來覆去地看。

葉小心想，要是這個年代有放大鏡，他們一定會用放大鏡去查看服的每一寸地方，目的就是防止服上有人寫字。

幸好配備搜查的衙吏較多，不然，這樣仔細搜查下去，一個上午都不知道能不能查完。

所有考生通過檢查之后，進了考場里面的一個大院子排了隊，一起等待主考的到來。

不一會兒，主考來了，令人奇怪的是，主考竟然不是鄭知縣，而是一位縣丞大人。

他先是說明了本來今天的主考是鄭大人，可因他的兒子也參加考試，為了避嫌由他來主持，并且說了這次考試題目鄭大人也沒有參與出卷，也是由他主持的。

考生們聽縣丞這麼說，一個個對知縣大人又是好倍增。

接著，那縣丞又講了一大通的考場紀律，要求每一位考生都要守規矩，同時又祝福每個考生考出理想績。

話套話一大堆，葉小覺得，不管什麼時代，竟然都是一樣的套路，啰哩啰嗦的。

接著由廩生“唱保”，五人一組結保，一人作弊，其余人都要連坐。

葉小的結保之人是鄭知縣選的，他自然不會擔心發生這樣的事。

廩生會再次確認由他作保的考生的份。廩生可不是隨便都會給人作保，那都是要銀子的，所以這個年代，讀書難，讀書也貴就是由于有這樣一些制度造的。

唱保先由衙吏公布某某縣考生某某某等五人姓名后，廩生立即回答：“吾保某某某等五人為人端正，三代清白，符合大榮用人選拔之資……”云云。

這個過程之中，葉小發現竟有替代之人，被作保之人辨認出來，立即就有衙吏上前，扭著那人的胳膊趕出去了，并有專門記載的人記錄存檔。

“唱保”結束，葉小覺都有點麻了，幸虧他平時保持鍛煉，有的人在這一個環節都是強撐著不讓自己摔倒，好不容易才挨到了進考棚的時候。

考棚都是并列著的，每人一間考棚，與其他考棚之間都有隔斷隔開，防止相互抄襲。

這種考場，那比葉小前世高考可嚴肅多了，前世的高考場上，如果想舞弊之人，還是有很多能夠通過打手勢甚至抬高試卷讓別人看等手段，但這一切在這里那都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是不是知縣大人的有意安排，還是葉小的運氣比較好，他的考棚中間偏左，考棚上面瓦片完整，至不會被雨淋著，有的考生就沒有他這樣的運氣了，雖然考棚上面不會雨，可考棚旁邊起雨來也令人難的。

坐進這狹窄的考棚，一個個都開始拿出筆墨，磨好墨，潤好筆，開始了正式考試。

試卷發下來了，葉小先把姓名考號都填上之后，才拿起試卷全部大概地瀏覽了一遍。發現這試題比起他在書院考的那些月試題目都要簡單多了。

四書五經的填空題，都是前面一段話，后面一個空，把句子填寫完整就行，這對于葉小來說，都是小兒科了。

外面的雨徹底停了，天空開始放晴，考生們可能也是覺得題目簡單一個個神抖擻。

這第一場，全部考的都是經義，除了填空就是默寫，然后又是注解，再就是八文和試詩，雖然葉小對這些都是輕車路，但他還是打起十二分神，每答一題都會全神貫注，生怕一不小心就錯寫或者寫了一個字。

題目對葉小來說雖然簡單，可試題量多，難就難在要始終保好的狀態不出錯，這要是在現代那是不敢想象的，可小在書院經過了半年多的訓練，基本上只要心無旁騖，就不會出錯了。

葉小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八文上，他選擇了禮記題，題目是：玉不琢，不，謬以千里。

顯然這樣的題目，相對而言是非常簡單的，這是把“玉不琢，不；人不學，不知道。”和“差若毫厘，謬以千里。”割裂開來出的題。

其實古代科舉考試是難，但縣試的確是相對簡單一些的。

葉小認真地先列出寫作提綱，然后又打了草稿，在草稿紙上進行幾簡單修改后覺得很滿意之后再謄抄到正式答卷上，兩個多時辰之后，經義試題也大部分都答完了，肚子開始咕咕了，他檢查都懶得檢查，反正錯了也不能修改，于是他就從考籃里拿出母親給他準備的狀元餅，就著考場發給他們的清水當作午餐吃了起來。

考聲分外安靜，但還是能聽到一些人輕微嘆息聲和監考衙吏來回走的腳步聲，雖然安靜，葉小還是能覺到絕大部分考生還在匆匆答題。

吃完午餐之后，葉小干脆趴在考桌上休息了一會，這一休息，他竟然睡著了，直到有衙吏把他醒過來。

這個時代沒有手表，也沒有時鐘，但考場里每隔一個時辰就有打更之人報時，葉小剛醒來不久就聽打更之人報更：“考生注意，申時已到——”

申時？葉小一想，媽呀，這一覺恐怕他睡了二個小時啊，于是他激地看了那提醒他的衙吏一眼，定了定心神，才拿起筆來作答后面的題目。

就算葉小睡了一覺再做剩余題目，他也不到半個時辰就做完了。

本來第一場考試的結束時間是傍晚時分，可葉小坐在那里無聊，到了酉時時刻，約莫下午五點，此時葉小至已經在考棚里枯坐一個小時了。

于是葉小舉手示意，問衙吏是否可以卷了，問的正是那個提醒葉小起來的衙吏，那衙吏到奇怪，去問過縣丞大人之后，回來示意葉小可以卷了。

葉小這才收拾好考籃，在衙吏的帶引下走出了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