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之嫡醫妃》777事(兩更合一)
十月二十三,在朝臣們毫無預警的況下,朝堂上再起風雲。
皇帝忽然下旨,言辭鑿鑿地表明其龍康複,五皇子不經事,不足以服眾,尚難當國家大任,三日後恢複早朝,以示正聽。
一石激起千層浪,朝野上下頓時如炸了鍋一般議論紛紛。
朝臣們大多分了兩派,一派覺得既然皇帝龍大好,五皇子監國名不正言不順,是該由皇帝來執政,重開早朝,方為正統;另一派人馬則覺得皇帝卒中了兩次,如今龍大不如前,其實已經無法正常料理朝事,這一個多月來,五皇子把朝事諸事料理得妥妥當當,皇帝還是應該好好將養龍才是!
在這兩聲音中,也有人提出皇帝選在這個時候突然要上朝,該不會是恭郡王回王都的緣故吧……
這也讓不人聯想到今年年初皇帝龍抱恙,是選了恭郡王監國而非五皇子,看來皇帝的聖心還是偏向恭郡王。
接下來的幾日,各種猜測在朝臣之間、各府之間傳揚開來,讓平靜了一個多月的王都又變得局勢莫測起來,就像那看似平靜的海麵之下早就已經暗洶湧……
三日後,也就是十月二十六,早朝重啟,金鑾殿上文武百盡數出列,下跪給皇帝行了大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的聲音整齊地重疊在一起,如雷貫耳。
皇帝一襲明黃的龍袍端坐在金鑾殿上方的龍椅上,乍一眼看去,還是那個英明神武的帝王,俯視著下方的群臣,意氣風發。
可是這殿上的臣子都是天子近臣,日日上朝,又如何會不到皇帝已經是今非昔比,日暮西下了……
朝臣們心裏才歎息著,就聽上方的皇帝已經率先沉聲說起了西疆的軍,說起了韓淮君……聽得群臣皆是心中一凜。
“……韓淮君膽大包天,辜負皇恩,貿然與西夜大軍開戰,置大裕江山於險境,罪不可恕。朕決定召韓淮君回朝!”
皇帝說得義憤填膺,滿堂嘩然,群臣皆是麵麵相覷,頭接耳地了起來。
就在這時,殿的左下首走出了一道婦人的影,在這滿朝文武的剛之氣中,戎裝婦人的出現猶如萬綠叢中一點紅,顯得如此突兀,而又理所當然,無毫違合之。
殿瞬間因為子的走出驟然安靜了下來。
這一幕自然被龍椅上的皇帝收眼,皇帝麵一凜,眸中幽暗。
“皇上,本宮以為不妥。”詠雙手抱拳,行的是武將的軍禮,義正言辭地朗聲道,“皇上,既然現在西疆軍和南疆軍聯手與西夜大軍打得僵持不下,大裕也並未落敗,就不該臨陣換將,以免搖軍心。”
詠一說,恩國公立刻出列,也是附和道:“皇上,詠大長公主殿下說得是。臨陣換將乃是大忌。”
之後,又有不文武臣子紛紛應和,一時間朝堂上一片對皇帝的反對之聲。
看來還真是頗有一呼百應的架勢!皇帝盯著下方昂然而立的詠,臉上麵無表,但那僵的角已經出他心底最真實的。
皇帝的右掌地握住了雕刻在扶手上的龍首,目又從詠移向了恩國公,腦海中思緒百轉……
這些日子以來,他幾次召見韓淩賦,詳細地詢問過西疆的事。韓淩賦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都說了,說韓淮君在西疆與南疆軍的領軍將士姚良航走得很近,看來匪淺,經常結伴出行,似乎是舊識;說起兩人合作截下西夜糧草;說兩人合謀設下陷阱……
當時,皇帝立刻就想起了韓淮君是去過南疆的,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原來早在韓淮君去年奉旨去南疆取五和膏時,就已經和南疆軍牽上了線……
而自己卻一無所察,隻想著韓淮君是自己的親侄子,是韓家子弟,就對他信賴有加,卻忘了他除了姓韓,同樣也是恩國公府的婿,這也讓他和小五之間親上加親……
自己還春秋正盛,可是那些人就都迫不及待地想站隊了,這都是盼著自己去死呢!
皇帝越想心中越是沉重,瞳孔猛。
如今,韓淮君與鎮南王府一同抗旨,在西疆為所為,由此可見,連鎮南王府也早就背著自己對小五投誠,也難怪上次自己要追究鎮南王府大不敬之罪,圍剿南疆,他們一個個都力反對,原來是因為他們這些人早就都勾結在了一起,對自己的皇位虎視眈眈。
偏偏小二那逆子不孝,意圖謀害自己,反倒給了小五他們可趁之機,把百都一點點地籠絡到他麾下……自己病得太久了,久到這朝野上下估計都讓小五、皇姑母他們收服了大半,所以今日才能“一呼百應”!
俯視著朝堂上那些一副忠心為國的臣子們,皇帝的眸中暗藏洶湧,手腳冰冷,心寒無比,隻覺得自己再病下去,恐怕真的要眾叛親離,直接改朝換代了!
皇帝的手背上青筋凸起,語氣上卻還算冷靜地問詠道:“皇姑母,臨陣換將不妥……可皇姑母有否想過,若是大裕敗了又該怎麽辦?”
詠仰首與皇帝四目直視,朗聲道:“皇上,不戰何知會敗?!我大裕並非無兵無將,一味退讓求和,隻會令得蠻夷得寸進尺!”
這些年來,何止是西夜,長狄、百越、南涼紛紛來襲,難道大裕要一次次地折腰,一次次地求和,一次次地朝貢蠻夷……還會有誰再敬大裕是泱泱大國!
長此下去,大裕隻會為四方蠻夷眼中的一口!想來則來,想殺則殺!
皇帝看著詠,心裏越發失:為了偏幫小五,詠竟然不惜以大裕江山作為賭注。
看來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從來不站隊的詠皇姑母也變了,不再是曾經先皇口中的那道明鏡!
皇帝地蹙眉,道:“皇姑母,西夜兵強馬壯,絕非韓淮君一個不經事的年輕將士可敵!大裕江山乃是先皇和無數大裕將士拋頭顱灑熱才換來的,若是有了萬一,朕以後在九泉之下如何麵對先皇!”
看著慷慨激昂、振振有詞的皇帝,詠心裏也是同樣的失,這就是他們大裕的皇帝嗎?
不戰而降、不戰而懼……他還敢提先帝,他哪裏有先帝的一風采,半點風骨!
五皇子不經事,韓淮君不經事……但是大裕也曾有過百戰不殆、震懾四方的如焰和家軍,可是現在又在何呢?!
鎮南王府接連打退百越、南涼,鎮得南方蠻夷不敢越境,然而,皇帝又是如何對待有功之臣呢?!
幫助百越複辟,圍剿南疆和鎮南王府……皇帝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真是越來越糊塗,越來越讓人齒寒了。
為了大裕江山,詠決心再勉勵一試,“皇上……”
可惜,皇帝卻不想再聽詠說了,果決地打斷了詠道:“皇姑母,朕累了。今日就先到此為止,退朝!”
說著,皇帝已經霍地站起來,拂袖而去,隻留下詠和百在金鑾殿上目送皇帝離去的背影,五味雜。
金鑾殿中的氣氛一時有些詭異,不大臣都是唏噓不已,本以為五皇子繼位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如今看來還是聖心難測啊!
至於憤然離開的皇帝則是坐轎輦回了寢宮,原本激的緒隨著轎輦有規律的晃聲變得平複了些許……
人都是會變的!
古往今來,多英雄豪傑年輕時英明神武,到了晚年變得昏庸無為……隻是沒想到詠皇姑母也不能免俗。
皇帝幽幽地歎了口氣,所幸自己還在,自己一定要撥反正,決不能讓大裕江山被小五和詠皇姑母他們弄得支離破碎……
歎息聲在空的殿宇中回著,帶著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孤獨。
就在這時,一個小侍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稟道:“皇上,恭郡王在外頭求見。”
“小三來了?”此刻的皇帝了額頭,說道,“請恭郡王進來。”
不一會兒,一金黃皇子袍、金冠束發的韓淩賦闊步走了進來,隻是他的樣子看來有些不對,麵憔悴,兩眼發紅,一副神不濟的樣子。
皇帝還未老眼昏花,自然注意到了。
待韓淩賦行禮後,皇帝便問道:“小三,你看著氣不大好,可是有哪裏不舒服?不如朕讓吳太醫給你看看?”
皇帝這一問,韓淩賦當場又撲通地跪在地上,俊的臉龐上著淡淡的悲切,俯首作揖道:“多謝父皇一片關之心。兒臣並沒有什麽不適……兒臣這是心病。”
“心病?”皇帝眉頭一,目疑,“到底是怎麽回事?”
韓淩賦的神更為悲傷,眼眶中甚至地浮現淚,皇帝還是第一次看到韓淩賦這個樣子,心中的疑更濃了。
“父皇,兒臣為人夫、人父,卻護不得自己的妻兒,實在是……”韓淩賦艱難地說道,幾乎是有些哽咽。
皇帝微微蹙眉,出幾分不悅,“難道還有人膽敢對你的王妃不敬不?!”
“父皇,人心之險惡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韓淩賦又悲又怒地說道,“這幾日兒臣忙於父皇代的事,一直無暇顧其他,直到昨日竟然聽說王都裏有人造謠生事,汙蔑白氏母子,說……說是白氏與人私通,還說世子並非兒臣的親子……”
韓淩賦越說越是激,眸中迸出怒焰,“父皇,現在白氏抱著世子一心求死,想一死以表清白……”
聞言,皇帝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如同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夜。
關於恭郡王府“任之”的那點醜事,皇帝當然是知道的,不過因著這幾日各種事接踵而來,皇帝心煩,也就一時忘了。
韓淩賦一邊說,一邊留心著皇帝的麵,自然是注意到了,卻隻當作沒瞧見,繼續哭訴道:“父皇,兒臣的上一個孩兒在娘胎裏就被人所害,一出生就是那般‘模樣’……”說著,他臉上一片晦暗。
皇帝也想起了那個苦命的孫兒,心裏有些唏噓。
韓淩賦再接再厲地接著說:“如今兒臣好不容易又得了個兒子,卻不想竟然生出這種事端來!父皇,別人汙蔑兒臣,兒臣可以不介意,但何苦對一個未滿周歲的孩子出手?稚子何辜啊,父皇!”
皇帝的臉沉得幾乎都可以滴出水來。
韓淩賦的臉龐半垂,以袖口拭了拭眼角的淚花,又道:“父皇,您也知道,兒臣都及冠了,可膝下就這麽一個兒子!這造謠之人實在是居心叵測,分明是想死世子,想讓兒臣絕後呢!”
絕後?!皇帝心頭有些,雙拳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是啊,小三二十幾歲的人,隻得這麽一子,這麽點香火……
瞧皇帝麵有鬆,韓淩賦心中一喜,隻要皇帝站在他這邊,那麽真真假假都不重要,皇帝金口玉言,假的也可以變真的。
“小三,”皇帝再次朝跪在地上的韓淩賦看去,略帶斥責地說道,“你府裏正妃側妃妾室什麽的也不,卻獨獨隻有這麽一個子嗣,也難怪會被人說三道四,落人口舌。”但凡韓淩賦府裏再多一個孩子,哪怕是個姑娘,又有誰敢這樣到胡說八道!
韓淩賦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眼簾半垂,擋住了他暗洶湧的眼眸。
皇帝的話就像無數針一樣刺在他的心口,讓他又又惱,若非此刻麵對的人是皇帝,他恐怕已經甩袖走人了。
曾經,他也是可以有孩子的!
擺懷過,崔燕燕懷過,甚至是白慕筱也曾懷過他的骨……可是這些孩子都沒了。而如今,自己就算是想再生一個,卻也是有心無力。
這一切都要怪白慕筱,怪給他下藥;要怪崔燕燕,若非崔燕燕毒害了那個孩子,何至於此!
可是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他沒有孩子,他有的隻有那“明麵上”的世子韓惟鈞,那個卑賤的生子!
他恨不得親手掐死那生子,卻偏偏隻能在所有人麵前裝著維護他,寵他。
想著,韓淩賦隻覺得像是被塞了滿的黃蓮一般,苦難當。
然而,他隻能咬牙吞下,為了他的霸業,忍這一時的屈辱。隻要他能笑到最後,這一切也不過是過往雲煙!
他會找到名醫治好自己,他總會有兒子的!
“父皇教訓的是。”韓淩賦終於毅然地抬起頭來,被淚水洗過的眸子裏如黑寶石般閃爍著,其中有慚愧,卻無後悔。
他艱卻堅定地對著皇帝說道:“兒臣隻喜歡白氏……是兒臣的不是,父皇莫要怪罪白氏。”
韓淩賦看著深意切,但是也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忍了多大的屈辱與疼痛,才說出這番“赤誠”的話語。
說到後來,他最後的幾個字已經在發,而是這份意聽在旁人的耳朵裏卻是另一種味道。
一旁的劉公公也也是暗暗地歎息不已。
皇帝怔了怔,回味許久,終於回過神來。
他差點忘了他這個兒子是個癡種,一直以來對白慕筱癡心一片,當年為著那白慕筱可做了不荒唐事,還不惜拂自己的意。
皇帝不由想起了過去這些年小三與白慕筱的那些事:
為了娶白慕筱為正室,小三意圖把過繼給南宮秦……
白慕筱行為不檢,未婚時就和小三私相授,口口聲聲非君不嫁……
白慕筱以他人的詩作假作才,罪犯欺君,但小三也毫不在意……
……
小三甚至還曾跪求到自己的跟前,希娶白慕筱為正妃!
以前,皇帝一直以為韓淩賦隻是年輕時一時頭腦發熱,卻沒想到他對那小子竟然癡到了這個地步。
因為他隻喜歡那白慕筱,所以就隻讓一人生下孩子。
荒謬,簡直是荒謬!
皇帝恨鐵不鋼地看著韓淩賦,不過是區區一個子,何必獨寵至此!
皇帝斥責的話語已經到了邊,但最後化了一聲歎息。
是啊,以小三對白慕筱的用之深,又豈會舍得把送與別人行那“任之”的醜事!
就算是小三的子真的有什麽問題,覺得子嗣無,他府裏人這麽多,也可以從中隨便挑一個丫鬟送出去,生了兒子抱到那白慕筱的屋子裏養著便是,犯不著去糟蹋自己最喜歡的人!
想到這裏,皇帝的心裏已經有七八分信了韓淩賦的話,道:“小三,你起來吧。有什麽事自有朕給你做主!”
皇帝這麽一說,韓淩賦心裏徹底地放下心來,知道自己這件事已經辦了大半……
他眸微閃,卻是沒有起,昂起臉,滿腔義憤地對著皇帝又道:“父皇,兒臣行事素來端正,風霽月,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卻遭此汙蔑……”他用力地對著皇帝磕頭道,“求父皇為兒臣做主,找出汙蔑兒臣名聲之人!”
韓淩賦匍匐在地,久久沒有起。
皇帝也是久久不語,殿忽然就安靜了下來,靜得有些出奇。
皇帝的眸閃爍,想到了皇後。
最初跟自己說起這“任之”的傳言的人是皇後。
皇後是真的與自己隨口說閑話,還是故意打算——
鏟除異己!
一旦小三名聲有毀,最得利的還不就是小五,除了小五,再沒有旁人了。
如今小五在朝中如日中天,皇後又有什麽不敢的呢!
想著,皇帝的麵越來越凝重,也越來越不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終於又開口道:“小三,起來吧。朕答應你,朕一定會查個究竟。”
韓淩賦幾乎在地麵上的俊臉上不由得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這事了!
“多謝父皇!”韓淩賦激涕淋地再次磕頭。
一炷香後,韓淩賦就離開了皇帝的寢宮,腰桿得筆直,之前那言不由衷的抑鬱在此刻已經徹底煙消雲散。
這時,臨近正午,正是最燦爛的時候,深秋和的撒在韓淩賦的上,讓那夾著金線的錦袍在中閃閃發,襯得他整個人長玉立,風度翩翩。
走下石階後,韓淩賦駐足片刻,抬眼看著高高掛在天空中的燦日,眸子裏綻放出異彩。
王都的天氣晴不定,一時晴,一時,一時又狂風大作,以致朝堂、各府都有些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就陷進這渾水泥潭中,越陷越深……
對於千裏之外的南疆,王都的風也好雨也罷,似乎都吹不到這裏來,卻又在許多旁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發生了某種微妙的影響……
南疆的一個小鎮子裏,兩個王都口音的年輕人正一邊牽著馬兒往前走,一邊表茫然地打量著四周。
“二哥,”其中年紀小點的年轉頭看著旁比他高出了大半個頭的青年,不太確定地說道,“你確信去駱越城是走這邊嗎?”
“怡……阿怡,你就放心吧。”青年拍了拍膛,信心十足地說道,“肯定沒錯!再說,我們剛才不是問過了,這是茂鎮,茂鎮離駱越城就不遠了!等出了鎮,再走半日,我們就到了!”
年看著青年,半信半疑,實在是這一路,青年不知道說了多次“肯定沒錯”,可事實是,這一路他們不知道走錯了多次。本來,以他們倆輕裝簡行的速度,十月底就該抵達駱越城了,可是現在都十一月初三了,駱越城還沒影子。
“咕嚕嚕……”
年的肚子忽然發出了尷尬的鳴聲,他俊俏的臉龐上不由得染上了一片緋紅。
在王都,他從來不知道肚子是什麽滋味,現在可好,短短一個月,跟著二哥經曆了各種狀況:迷路、宿、失竊、……
一旁的青年當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上上下下地在自己上了一遍,卻隻出了一個銅板,這一個銅板連一個饅頭也買不起。
青年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阿怡,都怪我!”要不是昨日他一個不慎丟了錢袋,他們也不至於連頓飯也吃不上……
年嗔了他一眼,仿佛在說,那當然是你的錯。但最後出口的卻是:“二哥,我們先趕路吧,隻要到了駱越城……”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後麵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聽著似乎有幾分耳:
“原二公子,你是原二公子吧?”
二人都是怔了怔,原令柏頓時喜形於,這下可好了,遇上人,也就說他們有飯吃了!
兩人急忙循聲看去,隻見不遠,兩個十五六歲和一個六七歲正看著他們,中間的穿穿湖褙子,清麗的臉龐上出驚喜之,很顯然,剛才出聲的人應該是!
這位姑娘看著好像有些眼……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原令柏還在思考著,旁邊的年已經驚喜地口而出:“霏妹妹!”
年連馬也管不上了,快步走向了蕭霏,眉飛舞。
蕭霏狐疑地打量著年,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對方走到近前,看著他悉的眉眼,靈一閃,口出道:“怡姐姐!”
這倒是巧了!
今日,蕭霏會跑來茂鎮也是突如其來,為的正是旁的這個。
這姓虞,本是駱越城人,自從父母雙亡之後,家裏的親戚分了家的產業,說是流照顧至長大,之後這小姑娘就在幾戶親戚之間如蹴鞠一般被踢來踢去,還當做丫鬟使喚。一年過去了,這些親戚是看小姑娘越來越不順眼,就想著把送去給一個傻子當養媳……
也是一個老鄰居看著小姑娘可憐,就跑去五善堂問能不能收下這小姑娘,蕭霏正好在善堂,就幹脆自己去接人,誰知道小姑娘已經不在了,被人送來了茂鎮的傻子家,所以蕭霏又急忙趕來了茂鎮,順利地接到了虞家小姑娘……沒想到竟然在這裏偶然看到了一張有些眼的麵孔,這才試探地詢問了一聲……
原來真的是幾年不見的王都故人!
看著原玉怡,蕭霏的角不由逸出一朵燦爛的笑花。原玉怡竟然隨原令柏一起來了南疆,大嫂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霏妹妹,遇上你真是太好了。我和二哥正要去駱越城呢……”原玉怡喜不自勝道。
在此偶遇蕭霏,原令柏、原玉怡兄妹倆都是如釋重負。
這下吃飯有著落了,馬車也有著落了——原玉怡自然是隨著蕭霏坐了的馬車,看著馬車裏的糕點,兩眼放……很快,馬車就調頭出了茂鎮。
著在後方越來越遠的茂鎮,原玉怡真是恨不得賞原令柏一記手刃,他還說什麽“肯定沒錯”,要是按照他剛才南轅北轍的走法,他們恐怕再走上幾天也到不了駱越城……
馬車一路往駱越城飛馳而去,兼馬夫、丫鬟和暗衛三職的淩霄也知道馬車裏的人都是歸心似箭,把馬車趕得飛快,在太西落之前趕回了駱越城……
蕭霏沒有人派人通知南宮玥,回了王府後,讓淩霄去安定那,自己直接就把年打扮的原玉怡帶進了碧霄堂,在眾目睽睽下,帶進了南宮玥的屋子裏。
當南宮玥看見原玉怡的時候,幾乎是傻眼了,慢慢地眨了眨眼,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蕭霏在一旁出帶著幾分頑皮的淺笑,就知道大嫂一定會很高興的。
“怡姐姐!”
好一會兒,南宮玥終於口而出,從羅漢床上猛然站了起來,大步朝原玉怡走去,喜形於。
一旁的鵲兒、畫眉們都是暗暗換了一個眼神,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世子妃如同一個孩子般,仿佛又回到了王都般。
兩人彼此抓住了對方的雙手,審視著對方悉中又似乎帶上了幾分陌生的容,明明知道該高興,卻忍不住眼眶之中有幾分莫名的酸楚。
還是原玉怡率先開口道:“玥兒,看來阿奕把你照顧得很好。”的玥兒高了些、了些……也更漂亮了!
那眉眼之間洋溢如同明珠般的彩代表過得很好。
阿奕沒有辜負玥兒為他千裏而來。
原玉怡笑了,笑中約帶著幾分淚。
曾經,還以為此生都見不到玥兒了呢,看來還真是人世無常啊!
“那是自然。”南宮玥含笑道,自信滿滿。
兩個久別重逢的知好友相視而笑。
片刻後,們的緒才算是平複了稍許,南宮玥趕忙招呼原玉怡坐了下來,又吩咐丫鬟上茶。
屋子裏激越的氣氛也漸漸平和了下來。
南宮玥也不繞圈子,開門見山地問道:“怡姐姐,你怎麽會來南疆?”
這麽一問,蕭霏也是好奇地看向了原玉怡,原玉怡來得實在是匆忙,還扮男裝……讓約有種這不像是遊玩訪友,更像是避禍的微妙覺。
原玉怡麵一苦,歎了口氣,道:“我娘讓我出來避一避……”
聞言,南宮玥和蕭霏麵麵相覷,都是一頭霧水。
“皇上舅父自從這次卒中蘇醒後,子就越發喜怒不定了。”在倆詫異的目中,原玉怡苦笑著娓娓道來。
皇帝自昏迷中蘇醒後,從五皇子口中得知西夜那邊和談事宜進行順利,就開始琢磨起與西夜和親的事。皇室沒有適齡的公主,便要從宗室中挑選。五年多前,為了與西夜和親,皇帝也曾找過雲城,打算選原玉怡和親,卻被雲城斷然拒絕了,還教訓了皇帝一通……
“……這一次,皇上舅父見我的婚事一直沒定下,又想到了我,還特意召見了母親,試探母親的意思,母親自然是沒答應,回來後,母親就說皇上舅父這些年脾氣越來越怪了,與以前大不相同了……”原玉怡語調艱地說著,表晦暗不明。
屋子外,秋風拂過,枝葉搖曳,那簌簌的聲音襯得原玉怡的聲音帶著幾分蕭瑟的覺。
南宮玥一眨不眨地看著原玉怡,有些心疼。
若非萬不得已,誰又願意離家背鄉。
南宮玥微微蹙眉,不由想到了韓綺霞。不過比起韓綺霞,原玉怡有雲城這個母親一心為兒著想,實在是幸福多了。
原玉怡歎了口氣,振作起神來,接著道:“母親那之後就連做了幾夜的噩夢,就怕有一天皇上舅父擰起來,攔不住他,還說三公主的下場就是我的前車之鑒……”想到和親奎瑯的三公主,想到如今守寡的三公主,原玉怡的麵複雜極了,“於是,母親就幹脆讓二哥帶我以遊曆的名義離開王都……”也免得被皇上惦記著。
靜默了一瞬後,原玉怡的表又變得輕快了起來,眨了眨眼,道:“至於來南疆,那就是我和二哥自己的意思了!”
原令柏想來見蕭奕和傅雲鶴,原玉怡也想來這裏見南宮玥和韓綺霞。
原玉怡掌笑道:“說不定,我和二哥還能趁這個機會參加鶴表哥和霞表妹的婚禮。六娘肯定羨慕死我了。”
南宮玥當然知道原玉怡不過是苦中作樂,但是苦中作樂總比一蹶不振要好。
南宮玥角含笑,溫潤的目不由得落在原玉怡右臉上那道淡得快要看不見的白痕上,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過去的畫麵,曾經,原玉怡會為了一道疤痕不惜赴死,如今的早已經截然不同了。
“怡姐姐……”看著原玉怡掩不住疲倦的麵容,南宮玥本想讓先早些下去歇息,晚些在一起敘舊,卻不想的話才說了一半,一聲悉的哭聲從室的方向傳來,使得東次間中的眾人都楞了一下。
原玉怡想到了什麽,雙眸一亮,口而出道:“是煜哥兒吧!玥兒,我還沒見過煜哥兒呢。”記得阿奕和玥兒的煜哥兒已經九個多月了吧。
話語間,一陣挑簾聲響起,絹娘已經抱著一個穿著貓兒裝的小家夥進來了,小家夥本來還在哇哇幹哭著,等看到了娘親,就瞬間止住了哭。
碧霄堂裏的下人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從那次小世孫睡醒來後好長時間找不到世子妃,每日睡醒後最怕的就是不見世子妃,怕娘學爹不要他了,隻要看到世子妃,小世孫自然也就不哭了。
原玉怡一眨不眨地盯著這隻橘的“大貓”,角一勾,含笑道:“玥兒,這裳實在有趣,穿著像大貓似的。”
小家夥聽不懂別的字眼,卻能聽懂“貓”這個字,立刻循聲朝原玉怡看去,裏聲氣地應了一聲:“喵嗚——”
他看著原玉怡,好奇地眨了眨烏黑亮澤的大眼睛。
屋子裏的眾人都是忍俊不。
南宮玥亦是以帕子掩住角的笑意,這套橘的貓兒裝是蕭霏看侄子特別喜歡小橘特意做給他的。自從蕭霏送給這套裳給小蕭煜後,小家夥就特別捧場,不得天天穿著,他這個模樣和貓小白、小橘一起玩耍的樣子也委實可,蕭霏技已經畫了好幾幅畫了,還心地裱好了。
原玉怡一眨不眨地看著娘懷中胖嘟嘟的小小人兒,他看來可極了,圓圓的臉龐白紅潤,貓兒帽裏出的鬢發烏黑濃如墨,一雙與蕭奕十分相似的桃花眼了狡黠,卻多了幾分天真可,看得原玉怡有些移不開眼。
“玥兒,煜哥兒長得真好看!”原玉怡著迷地讚道。
南宮玥趕忙吩咐娘帶著小家夥給原玉怡行禮,又哄著他“姨姨”,可是小家夥一點也不配合,隻肯“喵喵”地幾聲,仿佛把他自己當做是小橘了。
原玉怡也不以為意,一直看著娘懷裏的小家夥,逗了他好一會兒,從懷裏出了一個玉鎖,道:“煜哥兒,這是姨母給你準備的見麵禮,幸好姨母藏起來了,這要是放在我二哥……你柏叔叔上,那肯定是跟錢袋一起沒影了!”
原玉怡幾句戲謔的話了不信息,聽得南宮玥暗暗好笑:這個阿柏行事還是這麽不穩重……
原玉怡親自替小蕭煜戴上了那個玉鎖,小蕭煜立刻出小爪去抓,地在了手裏,“咯咯”地笑了。
這一笑迷得原玉怡也傻乎乎地跟著笑了起來:“煜哥兒,你喜歡就好。”
小蕭煜一雙烏黑的眸子盯著原玉怡,想著貓,想著玉,覺得這個人真是很合自己的心意,出雙臂,做出要讓抱的樣子。
原玉怡傻眼了,看著小家夥綿好像一就會壞的樣子,哪裏敢抱。
南宮玥角勾起一個饒有興味的弧度,知子莫過母,約莫可以猜出小家夥為什麽喜歡原玉怡,這大概也是人與人的一種緣分。
絹娘飛快地看了南宮玥一眼,直接把小世孫往原玉怡的懷中送了送……
很快,小蕭煜就滿足地坐在了原玉怡的膝蓋上,他興地鼓著手掌,而環著他圓鼓鼓的腰的原玉怡卻是渾僵得好似木偶一般。
小家夥的,香香的,溫溫的,也有親侄子,卻不如小蕭煜可,也從來沒與這麽親近過。
真好啊!
原玉怡的心中湧過一暖流,如果將來自己有了孩子,會不會也像小家夥這麽可?
原玉怡不由想到了自己不順的婚事,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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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寶妝
京城众人都认为,皇上给显郡王与义安候府嫡女的赐婚,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显郡王是那朵鲜花,义安候府的嫡女是那不招人待见的牛粪。 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真相往往是谁用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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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3257暗寵成癮:九爺把自己搭上了!
五年前。 阮傾城是南洲市第一美人。 面對君九爺遞過來的房卡,她不屑一顧。 直接丟入垃圾桶。 並放下豪言:“追求我的人,能從城南排到城北,君九爺慢慢排着。” 五年後。 阮傾城坐了牢,毀了容,淪落到底層,昔日風光不再,主動招惹上已是南洲城商界霸主的君修臣。 “九爺,當年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咱們再續前緣。" 從此,一紙合同,阮傾城成了君九爺的金絲雀。 她恪守本分,安安靜靜做一個小情人,只盼着男人早日毀約還她自由。 可男人卻將一紙婚約塞到她懷裏,“寶貝,簽下結婚承諾書,財產跟我都歸你。” ——以愛爲籠,只困情深。 從始至終,他纔是那隻甘心情願飛進籠子裏的鳥。(甜寵升級,暗戀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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