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之嫡醫妃》806得償

西夜王服毒自盡了!

這個結果既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之後,西夜的那些殘兵敗卒再也不氣候,殺的殺,降的降……

都城的西夜百姓心驚膽戰地躲在屋子裏,聽著外麵的廝殺聲一夜未止,百姓們徹夜未眠,隻覺得外麵的腥味越來越濃,一個個都是寢食難安,就怕下一瞬那些南疆軍就會衝進他們的屋子裏……

聽聞,南疆軍野蠻腥,一旦攻下城池,就是燒殺擄掠,橫遍野!

聽聞,南疆軍殘暴無義,殺降屠城,不勝累舉!

……

在各種揣測中,外麵的喧囂聲漸止。

當旭日再次冉冉升起後,都城中的一切已了定局。

與城忙碌奔走的南疆軍一樣,王宮的蕭奕和語白也是徹夜未眠,此刻二人正於一間空曠的偏殿中,一個年輕清朗的男音回其中。

傅雲鶴正站在殿宇中央,滔滔不絕地稟著這大半夜的各種善後事宜:

比如他們已經掃清理了王宮的各個角落,並拿下了宮中殘餘的衛軍。

比如西夜王死後,王後帶著一眾後宮妃嬪、公主和小王子向南疆軍伏跪投降,傅雲鶴也不知該如何置這些人,暫時把王後等人全都先圈在後宮裏,也包括當年大裕和親西夜的明月公主。可惜,他們搜遍了王宮都沒有發現西夜王的長子,據幾個宮人代,大王子在西平門破以前已經逃離王宮,如今下落不明……

傅雲鶴說話的同時,眼神有些複雜。

他早就忘了曲葭月來西夜和親的事,自然也就完全沒想到會在後宮中遇上,同樣地,曲葭月雖然早知道語白率南疆軍打來了西夜,卻也沒料到傅雲鶴也會出現,適才還是曲葭月先出了傅雲鶴的名字,他才知道眼前這個妖豔的妃嬪竟然是曲葭月。

按照西夜的習俗,高彌曷登基後,也就同時接收了老西夜王留下的妃子們,曲葭月也在其列。

曲葭月一見傅雲鶴喜出外,幾乎是纏上了他,那刁蠻任、理所當然的樣子還真是與以前無異……

想著,傅雲鶴心中有幾分唏噓,而坐在上首的蕭奕早已經魂飛天外,懶洋洋地把玩著手裏的柳葉飛刀,眼神沒有焦點。

無論是語白還是傅雲鶴都能看出蕭奕的心不在焉,兩人也早已經習慣了,蕭奕一向不耐煩這些瑣事,之前在南涼就是由語白理這些日常瑣事,因此也沒人指蕭奕,傅雲鶴稟完後,語白就自然而然地接手,吩咐傅雲鶴從幸存的宮人中找尋適合的人選打理宮中的日常,又下令繼續掃城中和城外的西夜殘兵……

這些事語白和傅雲鶴做得理所當然,蕭奕更沒有在意,但是落謝一峰這有心人的眼裏卻是另一種覺了。

謝一峰正好在這時跟隨風行一起進殿中,表麵不,但心中卻是心澎湃:將軍果然是將軍,已經將南疆軍盡數收服麾下,且完全製住了蕭世子!

如今西夜都城已經攻陷,西夜王也自盡了,接下來語白想要攻下西夜剩餘的城池,恐怕也是輕而易舉。現在應該是語白最風的時候,如果自己趁勢提議“黃袍加”,想必能謀得語白的好

但是這件事憑借他一人之力卻是不,必須有人牽頭,然後眾將附議,才能做出將來不會為人詬病的場麵來,甚至可以作為一則佳話名留史冊!

想著,謝一峰心裏更為激。隻是偏偏他來晚了,對於如今軍中的狀況所知甚,也不知道軍中何人是語白的親信……要事,要立功,還是需穩紮穩打一步步地來!

謝一峰暗暗思忖著,半垂的眼簾下眸閃爍。

風行和謝一峰的到來一下子吸引了殿中眾人的目,一瞬間,殿的氣氛有幾分詭異而微妙的變化,隻見蕭奕率先站起來,看著外麵的日頭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時辰好像差不多了。”

傅雲鶴抿了抿,神有幾分複雜。

“公子,”風行大步上前,抑著激對著語白抱拳稟道,“已經準備好了!”

不需言明,殿中的眾人都知道是為了什麽。

眾人都沒有再言語,一起出殿,一起往宮門而去,再紛紛上馬,朝著南城門的方向策馬而去。

都城的街頭巷尾還彌漫著濃濃的腥味,不過天氣卻開始由轉晴了,旭日的輝穿連綿的雲,給這個原本晦暗的城池又重新帶來了幾

幾人一路疾馳,很快就來到了南城門附近。

原本橫遍野的城牆附近已經看不到那曾經堆積如山的,這裏顯然已經被南疆軍大致清理了一遍,但是城牆上的千瘡百孔和那一灘灘濃重的跡還在宣告著,昨日的廝殺有多麽悲壯慘烈!

城牆上方,之前被蕭奕一箭斷的旗桿早就被移除,取而代之的是兩麵分別繡著“”、“蕭”二字的旌旗屹立在城牆上,迎風招展。

城牆下,語白仰著那兩麵旌旗許久許久都沒有彈,沒有任何一人出聲催促他,所有人都靜靜地著那兩麵旗幟……

四周靜悄悄地,守在城門附近的南疆軍則都在語白,空氣中一片肅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語白好像終於回過神來,翻下馬,第一個踏上了通往城牆上的石階,其他人隨其後,也跟著上了城牆。

城牆上,整整齊齊地擺著一壇壇的酒水。不遠,司凜隨意地坐在城牆的一角,狂放不羈,一襲黑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語白……”

尾音被風吹散,司凜一眨不眨地看著語白一步步地走來,眼睛有些酸,心中還頗有一種恍然如夢的覺。

這一日實在是來得太艱難了!

但這一日總算還是等到了!

語白他做到了,他讓這個繡著“”字的旌旗肆意地飛揚在西夜都城的上方!

這其中的艱辛也唯有語白他自己知道!

司凜微微抬眼,讓風吹幹他眼中的意,今日可是好日子!

他拿起鹿皮酒囊,豪爽地狂飲不已。

與此同時,語白走到了城門的正上方,然後沉默地接過了風行遞過來的一杯水酒。

語白沒有自己飲下,而是對著天空高舉酒杯,然後緩緩地將酒水灑下……落在西夜的城牆上。

這杯水酒是敬父親、敬叔父……敬家軍所有死去的英靈!

今日,他們拿下了西夜。

今日,自己終於可以一償父親和家軍幾十年的夙願!

四周一片沉寂,唯有寒風蕭蕭不止。

“啪!”

忽然,一陣酒壇砸地的聲音打破沉默,接著,一聲接著一聲……酒香四溢,越來越濃,將那城牆上原本的腥味徹底淹沒……。

就以這酒水清洗汙穢,祭奠英靈。

英靈不滅!

隨即,陣陣嘹亮的鷹啼聲在那清脆的砸酒壇聲錯著響起,一灰一白兩頭鷹習慣地繞著兩麵旌旗飛翔著,以高的啼鳴聲衝散霾……

天空漸漸藍徹了,風也更大了!

接下來的日子,城的南疆軍開始訓練有素地布置城防,安置俘虜,清掃,掃周邊……不過短短數日,都城外已經是煥然一新,空曠的街道上一片廖寂,戰爭的喧囂似乎已經過去了,然而,那濃濃的腥味卻在西夜人的鼻頭縈繞著,揮之不去。

這幾日,“閑得無聊”的蕭奕幹脆就帶兵去四圍剿西夜餘黨,唯有語白留在王宮中忙碌地理著各種軍務政事,西夜王的那間書房基本上語白一個人的書房,每日都有軍中各位將領過來拜見語白,來來去去,絡繹不絕。

謝一峰一直流連在語白四周,觀察著,留心著,發現那些南疆軍中的將領每一個都對語白恭敬有加,幾乎是唯語白之命是從。

這段日子在王宮中的所見所聞令謝一峰良多,尤其是那一日城牆上語白祭靈的那一幕幕更是反複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語白如今在南疆軍中的威,他並不缺英勇忠誠的臣下,自己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舊部罷了!

一想到這一點,謝一峰便心急如焚,心裏越發著急地想要立功,想要在語白麵前臉。可是偏偏西夜已經打下了,最大的立功機會等於是過去了,而他,還寸功未進!

他不能坐等機會,他必須做點什麽才行!

謝一峰仔細思索了一晚,意識到他能做的也唯有利用他如今最大的優勢!

下定決心後,謝一峰立刻就行了起來,他悄悄地在城中幾的地方留下了印記……兩日後,他便得到了一個隻有西夜軍人才能看懂的回複。

據此,謝一峰迅速地趕到了城西的一間舊宅子前,用特定的節奏敲響了宅門。

“咚咚,咚咚咚!”

不一會兒,大門就吱嘎地開了!

門後是一個黝黑幹瘦的中年人,在確認謝一峰是獨自一人後,對方就放他進了宅子。

屋子裏空,靜悄悄,除了這中年人,其他什麽人也沒有……

謝一峰迫不及待地問道:“大王子殿下呢?!”

“謝一峰,你有什麽辦法能幫助大王子殿下離開都城?”中年人幾乎同時說道,目死死地盯著謝一峰,兩日前,他在城中發現了謝一峰留下的暗號,表明他有辦法幫助大王子離城。

謝一峰淡淡地瞥了中年人一眼,又道:“我要親自與大王子殿下談……我是一個人來的,難道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屋子裏安靜了片刻後,一道陳舊的門簾被人從裏間挑了起來,走出一個十七八歲的高大青年,還算俊朗的臉龐略顯蒼白,對謝一峰道:“本宮當然信得過太傅!”

是大王子拉特!謝一峰心中一喜,自己賭對了!

從南疆軍在城外掃數日卻沒有找到大王子,他就懷疑大王子可能假裝逃亡,其實還躲藏在城中,有一句話說,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況這都城是西夜人的地盤,除非南疆軍打算屠城,否則,一個西夜人要藏匿其中輕而易舉。

以自己和西夜王室對語白的了解,他們都知道語白是決不可能下令屠城的!語白可以殺所有西夜兵,卻不會對那些普通的百姓下手。

謝一峰不地抱拳行禮:“末將見過大王子殿下。”

“太傅!”大王子朝謝一峰走近了兩步,一雙褐的眼眸中藏著倉惶與不安,一臉殷切地看著謝一峰,“隻要太傅助本宮離開都城,來日待本宮登基,不了太傅的功勞!”

看著眼前這毫沒有大將之風的大王子,謝一峰心中不屑,高彌曷還有幾分英雄偉略,可這大王子如此無用,就算僥幸從都城逃,北上自立為王,恐怕也是西夜曆史上最短命的王。

西夜已經徹底沒落了!

想著,就算謝一峰之前還有一分猶豫,此刻也煙消雲散了。比起語白的足智多謀、果敢忍,這位大王子本就毫無勝算!

謝一峰眸中閃過一道,道:“大王子殿下,想要出城還需再靜待幾日,卻也不難,隻是末將恐怕是帶不了太多人,末將最多隻能帶殿下一人離開……”

那中年人立刻麵一變,急忙道:“殿下,如此未免太過冒險,萬萬不能啊……”任是謝一峰武功再高強,這都城中有近十萬的南疆大軍,一旦行蹤敗,那大王子就死定了!

大王子也明白中年人在擔憂什麽,可是他跟著太傅謝一峰學藝也有六七年了,他深知太傅武藝高強,行事果決淩厲……事到如今,他能依靠的人也唯有太傅了!

想著,大王子咬牙問道:“太傅,你有什麽辦法?!”

謝一峰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折疊的羊皮紙,正道:“大王子殿下,末將潛伏在城中幾日,將都城中南疆軍的城防圖和巡邏圖都記錄了下來……”他一邊說,一邊將羊皮紙鋪開在一張方桌上,從紙上畫的大致廓可以看出這是都城的地圖,上麵還做了不標注。

“大王子殿下且看這裏……”謝一峰手指向羊皮紙上的某道。

大王子急切地快步走到桌旁,見狀,謝一峰半垂的眼簾下閃過一道冷芒,目看似落在羊皮紙上,其實眼角卻是在注意大王子的一舉一,看著對方與自己越來越近,心中暗暗地數著數……

在大王子停下腳步看向羊皮紙的那一瞬,謝一峰忽然了,手中藏的刀片淩厲地往大王子的脖子上一抹……

一閃。

大王子隻覺得脖子一涼,踉蹌地退了兩步,捂著脖子難以置信地瞪著謝一峰,仿佛在質問著:太傅,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紅得刺眼的鮮自他的指間汩汩流下……

然而,謝一峰已經不再看大王子了,他一擊即中,此刻的大王子對他而言,也就是一個死人了。下一瞬,他即刻拔出腰側長刀朝那中年人刺去。

中年人急忙拔刀一擋,“錚”的一聲,兩把兵接之火花四

中年人怒道:“好你個謝一……”

他的話沒機會說完,因為謝一峰本就不想跟他廢話,腳下一掃,藏在他鞋尖的刀刃已經劃破了中年人的,在他的大上留下一條痕,流出的卻是烏黑如墨……

“你……”你竟然下毒!

中年人的這句話還是沒機會說完,他傷的那條大一下子就腫大了一半,目驚心。他踉蹌著倒了下去,臉上一片黑紫之,毒氣攻心。

隻是彈指間,這小小的屋子裏就多了兩

謝一峰俯視著這兩了無聲息的角勾出了一抹冷酷的笑意。

反正大王子早晚要死,不如死在他手上,還有點價值!

謝一峰毅然地揮刀而下……

……

須臾,謝一峰就拿著一個青包袱從小宅子中走出,巷子裏沒有別人,可沒想到的是,等他走出巷子後,就見一隊十幾人的南疆軍騎兵從左前方的一條街中拐出,正好朝他這邊策馬而來,馬蹄飛揚。

謝一峰本能地想躲,卻已經晚了一步。

“謝兄!這不是謝兄嗎?!”一個年輕而耳的男音對著謝一峰喊道。

謝一峰隻能僵地站在了原,看著那一行人漸行漸近。

“傅將軍!”

謝一峰很快就認出為首的青年是傅雲鶴,傅雲鶴的旁是坐在一匹紅馬上的原令柏。

看他們最後方的囚車裏關押著數個被俘的西夜士兵,謝一峰猜想傅雲鶴應該是出來搜拿西夜餘黨的……

“謝兄,你怎麽會在這裏?”傅雲鶴看著謝一峰挑眉問道。

話語間,傅雲鶴和原令柏的目都落在了謝一峰右手中的青包袱上,包袱的底部滲出了暗紅,一看就知道是

抬眼看著這兩個年輕人,謝一峰心中掙紮了一瞬,終於還是拎起了手中的包袱,朗聲對傅雲鶴道:“傅將軍,我剛才追隨一個行跡可疑的西夜人,沒想到竟偶然追查到了西夜大王子拉特的下落,機會難得,我就將之斬殺,這是他的頭顱!”

說著,謝一峰抱拳,意味深長地說道:“還請傅將軍帶我去見侯爺!”

謝一峰目地看著傅雲鶴,這傅雲鶴如今深語白重用,自己現在言明請他帶路,也就是要把功勞分給他一半的意思,想必他也會領吧?!

謝一峰的這包袱雖然裹了好幾層布,但還是約地能看出其中那頭顱的形狀,傅雲鶴和原令柏皆是眉頭一,飛快地互相看了看。

“謝兄,”傅雲鶴的目微沉,眸中閃過一道異芒,然後笑了,“本將軍正好要回宮找侯爺複命,那謝兄就與本將軍一道吧。”

傅雲鶴的娃娃臉笑得燦爛和煦,可是神之間卻出一威儀,讓人不敢小覷。

原令柏不由得看著傅雲鶴,心中有幾分慨:跟著大哥幾年,小鶴子真是大不一樣了!……自己雖然落後了兩三步,不過現在起直追也不晚對不對?!

就在原令柏有些糾結的心思中,一行人馬當即策馬回了王宮,然後三人直接去了書房拜見正在裏麵理政務的語白。

將軍!”

謝一峰恭敬地給語白行禮,把剛才對傅雲鶴他們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接著就把手中的包袱放在大理石地麵上,並將之解開……

伴隨著一種濃濃的腥味,一個麵目猙獰、七竅流的頭顱暴在空氣中,灰敗的臉龐上,死魚般的眼珠瞪得凸了出來,讓人看著就是心中一凜。

書房中,寂靜無聲,空氣似乎都冷了下來。

語白俯視著那猙獰腥的頭顱,淺淡的了一條直線,緩緩道:“謝一峰,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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