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江裝作沒聽見。

沈言卿的目卻銳利起來。

他怎麼不知道燕寧去了一趟蜀中，就變得和沈言江之間的關系這樣輕松自在。

看和沈言江說話的樣子就知道了。

在沈言江的面前完全沒有負擔，這本就代表著認同與親近，仿佛他們是很相的人。

這說起來多麼好笑。

明明是他先遇到了燕寧。

也是他先對燕寧示好。

初見的時候膽怯弱，笑容卻滿滿都是真心與單純的小姑娘，明明是他先遇到。

“燕寧，我想單獨和你談談。”沈言卿垂了垂眼睛，見十一公主和沈言江都用奇異的眼神看著有點不好意思的燕寧，那種把他排斥在外，只有他們三個才有默契的格格不的覺人心煩，便勉強帶著幾分溫和地說道。

他想解釋。

他知道燕寧厭惡姜嬛。

可是他也想知道，他對姜嬛并不是喜，而僅僅是欣賞。

欣賞姜嬛的心機，欣賞做事的不擇手段，看見滿腹籌謀的姜嬛就仿佛看到他自己。

而且作為男子，對于一個有著貌還有野心的心中慕自己的況，本就帶著幾分滿足與自得。可是如果說他是真的喜歡姜嬛就太過了，他只不過是一個本能會對喜歡自己的孩子有些關注的平凡的男子，然而最多也只有到這里了。他不喜歡與自己太相似的子，心中總是有著無數的籌謀，總是用算計的眼神看待一切，總是……

“你是誰啊。我為什麼要單獨和你相。你不知道避嫌的麼？你怎麼這麼輕浮！這還是在宮里，你就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你怎麼這麼無恥呢。”燕寧對于沈言卿和姜嬛到底是什麼關系完全不在意，此刻看見他用理所當然的樣子來要求自己，頓時氣不打一來。

對于這種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是世家公子就得人人都他，以為別人就要乖乖順從他的家伙，燕寧簡直話都不想多說，免得跌了自己的份。冷淡地哼了一聲，拉著挲著自己腰間一把小寶劍的大皇孫說道，“咱們去看王娘娘去。”

大皇孫矜持地看了沈言卿一眼，沒有理他。

“燕寧！”

“我都說了討厭你，你卻還要上來，你不知道什麼做二皮臉麼？！”見沈言卿詫異地看著自己，燕寧霍然看著他說道，“沈言卿，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來糾纏我。不然，今日只不過是宮中人，下一次，我在大庭廣眾之下罵你，你的臉丟遍京都你信不信！別以為你是長公主之子就多能耐了，我……”頓了頓，方才勉強地說道，“我不怕你！”才不沈言卿知道，王爺自己更跋扈呢。

他知道自己和楚王之間的那些事，燕寧都覺得對楚王是侮辱。

“不要臉。”十一公主膽子也了，呸了一聲，拉著燕寧就走。

沈言江微微皺眉，雖然心里松了一口氣，然而卻停留在原地，站在微微出幾分詫異還有茫然的沈言卿的面前。

如果他要對燕寧怒極做什麼，沈言江就要不客氣了。

然而在沈言江警惕的目里，沈言卿卻只是深深地看了燕寧的背影片刻，轉頭對他笑了笑溫和地問道，“大哥對燕寧說了什麼？”燕寧的格，就算沈言卿每一次見都不過是倉促，可是乎乎的小姑娘的心思真是太好猜了。

單純又天真，氣又卻又善良，膽小怕事，可是心卻，那天在春華園第一次見到燕寧，看見滿臉都是幸福地依偎在姐姐的懷里撒的時候，他看著那樣滴滴的小丫頭，就覺得心里，眼睛也忍不住地想要彎起來。

看到燕寧，就人覺到從心里輕松又幸福，在的地方，仿佛一切的晦都散去。

似乎的世界每一分都是干凈的。

和他的生活格格不，可是卻他的目忍不住停留。

所以他看似漫不經心地逗弄，看見膽怯地躲在姐姐的懷里，又縱壞脾氣，仿佛無害的崽一樣對他發脾氣。

就算發脾氣的時候，也依舊是天真純善的。

沈言卿想到這里，帶笑的眼底對沈言江多了幾分審視。

燕寧從前雖然對他并不親近，可是卻只像是小孩子在鬧脾氣一樣，因為他招惹了，不高興了，所以才總是氣地排他。可是這一次從蜀中回來，燕寧面前變得對沈言卿多了更多的厭煩，那些厭煩明晃晃地寫在臉上，甚至都沒有半分忌諱。

這樣的況只能沈言卿想到一點……燕寧在蜀中，在蜀中回京都的路上都有沈言江在陪伴，這個庶出的，總是在伯府中一聲不吭，就算是父親垂青疼也依舊臉平淡的兄長在燕寧面前說了什麼？

必然是……無非是他們母子多麼可憐，長平長公主和沈言卿如何欺負了他們母子，打他們。

燕寧心純良，聽到這些必然會對沈言江心生同，進而厭惡沈言卿。

此刻看著庶出的兄長，沈言卿的目越發犀利。

“有病。”沈言江冷冷地吐出一句話，見十一公主拉著燕寧和大皇孫已經不見人影了，便冷淡地吐出這一句，越過了沈言卿離開了宮中。他對弟弟這種看誰都心懷詭計的心態完全沒有理會的意思，走出了宮中就準備收拾行裝回蜀中去。

不說被撇下來的沈言卿，燕寧氣呼呼地拉著大皇孫去了十一公主的宮中，果然見到了王人。對于這位十一公主的生母，燕寧是十分敬重的。早就把那點兒生氣的事和人給忘了，怯生生地給穿戴素雅，笑容溫和的王人請安。

王人的很平和。

當然，在后宮無寵熬了十幾年，再激烈的格也都磨得平淡了。

不住宮中清冷寂寞的人，也活不到這個年紀。

的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淡定與平和，見燕寧乖乖的，便笑著對燕寧說道，“十一的脾氣不及寧姑娘好，如果有什麼沖撞了寧姑娘的，請多擔待。”這麼說燕寧哪里能得了，急忙用力擺手說道，“沒有沒有，公主很照顧我的。說起來在蜀中的時候我要公主的照顧多些。娘娘如果不嫌棄，我阿寧吧。我喜歡娘娘這麼我。”又覺得這話有點不好意思，躲在了十一公主的后笑。

大皇孫看了燕寧一眼。

他覺得燕寧比自己年紀還小的樣子。

“母親，您這就看錯了。阿寧的子也很厲害。”十一公主見今日燕寧對沈言卿那麼疾言厲，雖然沒有太多人看到，可是沈言卿也算是在自己幾個的面前很丟臉的。

想到沈言卿丟了臉，十一公主莫名想到了沈言江，心里竟然還覺得蠻解氣的，便笑嘻嘻地把花園里的事說給王人聽。王人手腕間掛著一串菩提手串兒笑地聽著，聽到沈言江懷里還藏著金釵，便笑著問道，“是咱們蜀城的比金堅。”

“可不是。他幫他同僚買的。”十一公主大大咧咧地說道。

王人就笑了。

“買給同僚的比金堅，卻要藏在自己的懷里？”見十一公主和燕寧對視了一眼，王人便笑著說道，“我還沒聽說比金堅還有代購的。”

的目落在十一公主的上一瞬……雖然沒有見過沈言江，可是王人對這個名字已經如雷貫耳。打從十一公主從蜀中回來，里就時常念叨這個名字。倒不是刻意總是提及沈言江，只是眉飛舞地隨口就總會帶出這個名字來，王人心里不由有些想法。

王人再青燈古佛，也是一位母親。

所以看見十一公主這樣，雖然沒有點破什麼，卻還是會旁敲側擊的。

“王娘娘真是目如炬。所以那時候我也說是騙人的了。”燕寧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心人，對王人說道，“如果不是沈言卿搗的話，今天咱們就能知道了。”

難得覺得自己很聰明，因此還有些得意，十一公主咳嗽了兩聲，又覺得有些奇怪的不自在。不過這時候說什麼沈家兄弟啊，就專心地跟燕寧一塊兒逗王人玩笑，等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十一公主要陪著王人用膳，燕寧就和大皇孫告辭，去李貴妃的宮中吃飯。

這一頓飯吃的。

大皇孫練了一次劍。

然后太子把幾個兒子全都給帶來了。

算上襁褓中吃的四皇孫，四個小家伙兒大鬧天宮一般，燕寧看著僵著一張臉端坐在李貴妃邊的大皇孫，都覺得同他。看著二皇孫和三皇孫不大的兩個豆丁簡直是在宮里滿地滾，仿佛兩只猴崽兒，太子夫妻一臉無奈，皇帝竟然還一副鼓勵的樣子，還深深地覺得那個滿地打滾兒活蹦跳恨不能上房揭瓦的二皇孫很有楚王當年的風范，日后必然會是軍中的豪杰什麼的，燕寧突然覺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覺得皇帝這肯定是污蔑。

因此，等給楚王寫信的時候，燕寧在信里給楚王告狀。

皇帝早就不看燕寧給楚王寫的那些厚厚的，全都是小丫頭片子傻話的書信了。

只是一著不慎，這封信就千里迢迢送去了楚王的面前。

當天軍營的主賬就被掀飛了。

之后，兩封書信帶著嚴厲與殺機滿滿的氣勢回到了京都，一封送給一臉絕的皇帝，一封送給十分茫然的燕寧，燕寧的回信上只有力紙背的兩個字“閉”，至于皇帝的書信就厚得多了。

且不說皇帝是怎麼面無土地看完了楚王的信件的，就說這個時候阿蓉已經和十皇子大婚，嫁到了十皇子府上去。阿蓉大婚的那一天，燕寧還哭了鼻子，抱著上穿著大紅的嫁貌無雙的阿蓉不肯撒手。

十皇子來迎親的時候險些也哭了，好不容易看著燕寧被阿蓉勸好了，急忙拉著媳婦就跑，唯恐媳婦心不嫁給自己了。

他和阿蓉大婚之后自然夫妻滿，頗有婦唱夫隨的覺。

李貴妃和太子妃都一向很喜歡阿蓉，在阿蓉尚未出嫁之前，阿蓉就已經是宮中的常客，因此雖然阿蓉嫁到皇家，可是在皇家之中行走并不到陌生，很快就和李貴妃與太子妃更加親近起來。

因為十分守禮，敬重太子妃，侍奉李貴妃，卻從不僭越了自己為十皇子妃與弟妹的本分，也不過分張揚，對宮中的幾位公主與皇家的其他妯娌也都十分友，因此沒嫁進皇家多久，阿蓉就被人稱贊了起來，在京都越發被人稱頌。

理國公夫人養出這樣一個端莊知禮的十皇子妃，自然也被人稱贊教導有方。

這件事不僅是理國公夫人一個人的好，連府中的其他的孩兒也都有好的。

十皇子妃如果是個賢良大方的人，那的姐妹也必然不差，因此，雖然姜三太太在長平長公主面前被了釘子，可是因阿蓉被李貴妃和太子妃都很喜，沒有人說阿蓉的不是的緣故，竟然也有幾家上門來相看阿靜。

阿靜的賢惠溫自然也不是假的，自然會被人喜。姜三太太趁著這東風好生得意，也了一把一家有百家求的風。只是覺得那幾家都各有各的不足之，因此也沒有答應把阿靜許給哪一家。

燕寧就很奇怪了。

在看來，最近這幾家來相看阿靜的人家聽起來都很不錯了。

門當戶對，這是姜三太太一直都想要的，而且聽說都不是紈绔的子，無論有大出息還是小出息的，都在京都之中有些差事，也稱得上是春風得意。如果不是因十皇子妃最近名在京都之中日盛，李貴妃和太子妃經常在京都眷面前盛贊阿蓉，那這樣的人家是未必會來相看十皇子妃的堂妹的。

想到之前姜三太太為了給阿靜說一個好的人家對人卑躬屈膝的樣兒，再看看姜三太太此刻連對方的人都不怎麼放在心上，就覺得有點不好。

無論怎樣，也應該去打聽打聽那些子弟的品貌子，如果不好也就算了，可如果是人品好，沒有劣跡的，那和阿靜不是很合適麼？

燕寧都有些不懂姜三太太了。

只是是晚輩，自然不好說這些，因此只想著姜三太太是長輩，肯定心里有數也就罷了。因為阿蓉大婚之后姜衛就離開了京都，投奔他舅舅和兩個哥哥去了，燕寧一下子就覺得這國公府越發地空了起來。

哪怕上一世也經歷過阿蓉嫁人，可是這一世，一張開眼睛就看到阿蓉，對阿蓉的依還有不舍是其他表姐妹都不能相比的，因此燕寧覺得自己的神也一下子蔫噠噠的，哪怕阿蓉時常和十皇子回娘家，可是燕寧卻覺得屬于自己的大表姐不只屬于自己了。

可是這世上又有什麼人會只屬于另一個人呢？

十分失落地跟楚王寫信，寫了很多很多，覺得阿蓉親以后自己的表姐被十皇子搶走了。

這樣的傻姑娘的心路路程，被心有余悸的皇帝翻開看了，皇帝看得頭疼。

皇帝真是沒想明白。

楚王竟然會對這種傻乎乎的小家伙兒這麼耐心。

明明是凡有不喜轉就走的子。

只是在這封書信上，皇帝沒有看到會楚王再給自己一封可怕的回信的容，頓時松了一口氣，人送走了。

上一次，燕寧提了一句楚王年時，皇帝簡直被楚王的書信死。

他還和李貴妃抱怨楚王小心眼兒，李貴妃笑了很久。

至于燕寧，把書信寫給了楚王，板著手指頭算了算，想到離明年春天楚王回京的時間更近了，便也忍不住心里生出歡喜來。這段時間國公府里這麼多的事，不是阿蓉大婚就是姜衛離京還有阿蘭定親，燕寧覺得忙忙碌碌的，一轉眼時間就都要過去了似的。

等過了年，又是一年老太太的生辰的時候，燕寧就覺得理國公沒準兒還得弄出什麼壞主意來，因此十分警惕。顯然理國公夫人也是這麼想的，這一次把守府門，嚴姜嬛。

國公府里喜氣洋洋的，然而在賓主盡歡，送走了所有來給老太太賀喜的賓客之后，只剩下了自家人的時候，燕寧才從繃的氣氛里松了一口氣。

老太太臉上帶著笑，卻一直都沒有理國公離開自己的視線。

畢竟，如果理國公躲開，就不知道在哪兒發什麼壞水兒。

去年的時候燕寧與阿蘭落水，險些燕寧一命嗚呼，今年老太太怎麼可能不盯著理國公。

然而理國公這一次卻很老實，并沒有姜嬛進府給老太太磕頭。

大概是去年被老太太當著眾人的面趕出門太丟臉，姜嬛也不想重蹈覆轍了。

燕寧今天給老太太拜壽忙了一天，此刻靠在回娘家的阿蓉的肩膀上打瞌睡，聽見阿蘭在一旁松了一口氣說道，“姜嬛沒來，這倒是好極了。”

今年也特別老實，沒說如去年那樣帶著小姐妹冰還沒有化凍就在外折騰，就是為了防備姜嬛如果來了再害人。誰知道姜嬛沒來，自然也了擔心，便笑嘻嘻地靠過來低聲說道，“不過哪里還有臉來。如今都被泰安侯府給趕出來了。”

“真的趕出來了？”阿靜不由詫異地問道，“泰安侯府都折騰半年了，我以為……”

當初泰安侯世子夫人在泰安侯府門外一通罵，罵得姜嬛狗淋頭，痛快自然是痛快的，只是泰安侯那是多麼心疼妹妹與外甥的人吶，能容忍姜嬛被這麼辱？

等回了泰安侯府，泰安侯知道了發生了什麼然大怒，罵泰安侯世子夫人忤逆不孝，剛剛嫁過來就這麼不賢良，就要泰安侯世子休妻。

泰安侯世子能干麼？他就跟泰安侯說，頭可斷可流，妻子是肯定不能休了的，不行的話，他只能和妻子破家而出，無可去倒門贅將軍府了。

泰安侯給這沒臉沒皮不要臉的長子差點氣吐了，期間又和護著兒媳跟他爭吵的泰安侯夫人大打出手，還有楚氏母哭哭啼啼求去不給他添等等，最后又是將軍府打上門……沒聽說娶了將軍府的姑娘沒出半年就要休妻，還說將軍府的姑娘不賢不孝的。這不是在質疑將軍府，欺負將軍府的姑娘麼？當將軍府都是死人啊？

這一群軍中出來的打上門，泰安侯本就是個養尊優的人，被一群軍中糙漢按起來打，連大門都給打碎了，為了老命著想頓時表示一切都是誤會，兒媳，兒媳真是太賢良淑德不過。

將軍府的男人自然不可能收拾楚氏母，男人怎麼能毆打人呢？

打人的男人都不是人。

只是趁泰安侯夫人的娘家眷與將軍府的眷湊在一塊兒，把楚氏母直接就給吊起來了，吊在泰安侯府大門口三日才給放下來。

這樣可怕的地獄，楚氏母哪兒還敢住啊。

本以為泰安侯夫人當初還是個要忍，好拿的，以夫為天的，沒想到一轉臉就變了母夜叉。

只是到底折騰了這麼久，楚氏母才從泰安侯府搬出來。

泰安侯還哭著懺悔對不起妹妹呢。

燕寧閉著眼睛聽著，都覺得詫異極了。

真是沒有想到，上一世賴在泰安侯府上，令泰安侯夫人束手無策的楚氏母，這麼簡單就被打了出去。

原來王爺說的是對的。

面對這種沒皮沒臉不要臉的人，禮讓順從完全沒有必要，還會們蹬鼻子上臉。

只要跋扈起來，囂張起來往死里打，們自己就老實了，知道畏懼再也不敢招惹了。

打一次不老實，那就打兩次。

“只是……我覺得大舅舅似乎沒有多麼著急啊。”

楚氏母是理國公的心肝兒。

在泰安侯府被趕出去，理國公竟然這一次沒有在國公府里出什麼急赤白臉的樣子。

這有點不對勁兒啊。

姜嬛的年紀漸長，也該是要說親的年紀了，如今落魄到了泰安侯府這層臉面都被下來，那就徹底地了卑賤的外室了。

不想說親嫁人了？

理國公能忍得住，這真的格外古怪。

而且這一世，怎麼理國公還不把姜嬛陷害給九皇子？

燕寧心里覺得奇怪得不得了，甚至和自己記憶里完全不一樣了，此刻聽著阿蘭說著姜嬛和楚氏又只能哭哭啼啼回了理國公從前給們安置的宅子，當不泰安侯府表姑娘，重新做回了理國公外室母，折騰了一年重新回到原點，又覺得這真的自己非常意外。只是燕寧沒過幾日，就顧不得姜嬛了。

春天到了，楚王回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