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還真來了？”

楚王在朝中一向地位尊榮。

而且楚王也并不是一個喜歡串門際的人。

就算是宮中楚王都難得去一次。

楚王連皇帝的面子都不賣，更何況其他人呢。

如京都之中勛貴人家的這些宴席，楚王也都是一概不來的。

可今日阿蘭的長子的百日宴，楚王竟然真的來了。

見燕寧的臉紅撲撲的，眼睛明亮地看向外頭，仿佛下一刻就要撲出去迎接楚王似的，阿蘭到底是活潑的子，便對阿蓉小聲問道，“大姐姐，你說……王爺是不是也算是咱們的妹婿？”

子活潑，自然膽子也大，阿蓉撐著額頭半晌沒說出話來，許久之后才無奈地說道，“你真是個促狹的子。”

楚王按道理來說自然是們的妹婿，可是誰敢問楚王一聲呢？阿蓉如今還畢恭畢敬地喊楚王叔祖，喊燕寧叔祖母呢。且見阿蘭這沒心沒肺的，阿蓉輕輕點了點這堂妹的額頭，卻看向魏八。

此刻燕寧脆生生的聲音在大家的耳邊響起。

“王爺來了，在哪兒呢？”

“在前院兒看咱們的小公子呢。聽說王爺還賞了小公子一枚玉佩，仿佛是有些來歷的東西，國公爺與國公夫人都在推辭。”楚王手里有來歷的件兒多了去了，畢竟作為之前老太上皇的子，楚王也自盡寵，老太上皇的許多件都留在了楚王的手中，這還不算皇帝這些年給楚王的寶貝。

因此燕寧也沒在意，反而笑瞇瞇地說道，“王爺一定會喜歡十哥兒的。”覺得如果楚王多知道孩子的可的話，那往后楚王就能夠很喜歡孩子，答應早點兒生孩子了。

因為這種想法，燕寧如今還很心機地時常邀請東宮的四個小皇孫來楚王府。

小皇孫們在楚王府十分開心，燕寧希楚王也能覺得孩子可，多多益善。

笑著點頭，沒有非要鬧著楚王來陪自己。

“你剛剛有什麼話想對我說？”阿蓉凝神聽了燕寧與外頭拂冬的話，見燕寧高興得不得了，便也笑著轉頭對魏八說道。

“我也不過是白叮囑你一句罷了。只是這事兒……朝廷里已經有人傳閑話了，我家里也有些傳聞，因此我才來跟你說一聲，免得你措手不及。”魏八雖然與阿蓉的關系不及與阿蘭的，不過卻也都還不錯，自然也知道理國公府那些不省心的事。

見阿蓉輕輕點頭，便低聲說道，“你家那位國公爺可還在大理寺的牢里呢。說起來這都多久了？這又快過年了……京都之中有些碎子的正說你們夫妻的閑話呢。說你為不孝，連父親在天牢之中都能自己安富貴，不知為父親求之類的……”

阿蓉是十皇子妃，卻眼睜睜地看著理國公蹲了大牢還一聲不吭，無于衷，這一些人看在眼中就是不孝。

阿蓉微微皺眉。

怎麼可能去宮中為理國公求。

恨不能父親再也不要從大理寺出來。

沒有理國公的這段日子，阿蓉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舒服極了。

理國公夫人的日子也過得舒服極了。

老太太頭上的白發都生了許多。

“我家殿下為了照顧他，都已經謀了大理寺的差事，這也是很孝順了。”十皇子之前打著孝順岳父的旗號謀了大理寺的差事，當時就是為了堵住有心人的，免得人覺得他們夫妻冷無，親爹都不救了。

不過阿蓉也知道如今京都之中嫉妒姜家的人也不，畢竟姜家的兒大多出，也聯姻顯貴，就算是阿靜嫁的門第低一些，可背后也連著一門王府呢。因此，但凡姜家有些事鬧出來，自然就會引來有心人的攻殲。

理國公就是他們找到的借口。

“我自然是明白你的意思的。只是有的人就是想找茬兒，這些理由在他們的心里又算什麼？還有人嚷嚷呢，說是就算是陛下不肯饒恕理國公當日污蔑之罪，可你這個做親生兒的也應該去宮中泣求，也應該以代之，承擔你父親的過錯，為父分憂。”

這話像是人話麼？

理國公寵妾滅妻當年京都都知道，如今自己蹲了大牢了，卻嫡出的兒去為父分憂替他蹲大牢，這怎麼這麼惡心人呢？

阿蓉便冷笑了一聲。

“這些小人說什麼說什麼，我不在意。”自然是在意名聲的，不過卻也不會為了旁人的幾句指責，就自己委屈。

如果要在名聲和理國公之間選一個的話，那阿蓉毫不猶豫地選擇理國公繼續在大理寺里待著。

“我明白。不過你小心些。我覺得有人針對你。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你可別真的吃了虧。”見阿蓉心里有數，魏八也就不再說了。嫁人之后還沒有有孕過，因此就覺得阿蘭的兒子自己也眼饞，一個勁兒地問阿蘭一些小孩子的話題。

阿蘭與關系最好，見做姑姑的稀罕侄兒，自然也樂意與說起來。倒是燕寧，見阿蓉的手垂在桌邊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便急忙湊過來問道，“大表姐，你有什麼為難的事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累了。”阿蓉笑著說道。

“你又敷衍我。”燕寧撅了撅說道。

還這樣喜歡噘，仿佛是個孩子一般，尚且帶著幾分天真的無憂無慮，阿蓉便看著笑了。

“怎麼會敷衍你，只是不想你再傷神罷了。”抬手了燕寧的臉溫和地問道，“如今天越發地冷了，前兒下了一場雪，我聽娘娘說你還人運了不的防風寒的藥材進了京都？”

目和，燕寧便點了點頭溫馴地說道，“往年我只知道外頭天冷了，下了大雪的話，就在家里不要出去免得病了。”

從前不過是閨中的姑娘，自然對于下雪，除了賞雪景之外就只剩下了擔心自己病了之類的，可是如今聽了一些楚王麾下武將們的眷來和自己說的話，才知道，原來外面的世界，平凡的百姓之家遇到了大雪的話，也會有各種各樣的難題。

燕寧想了想對笑了起來的阿蓉說道，“往年我聽說各家勛貴府邸都有天寒雪大的時候往城外舍粥的，不過我想著，這吃食大家有了，那如果凍病了呢？”不好意思地說道，“還有大雪垮了他們的房屋的話，那他們是不是應該要快些修繕起來，免得沒有地方存呢？因此我也人尋了修繕房屋需要的東西。就算今年雪不會那麼大，不會造那麼多的傷害，可是儲備著，未雨綢繆也是好的呀。”

知道自己做的事稚氣得很，也并不是那樣面面俱到，可是燕寧卻想，當楚王在這樣的雪天為了那些百姓費心用心的時候，自己也想要幫一些忙，出一些力，哪怕的這份用心對于尋常百姓來說只是微末的，可到底也是的一片心意。

燕寧從前為自己的嫁妝多到驕傲。

世間子誰不喜歡十里紅妝呢？

可是如今卻覺得，自己的吃穿用度夠用，能氣富貴地生活就可以了。

的私房那麼多，拿出一些自己此生都花不完的，用在一些百姓的上，哪怕只是杯水車薪，可是也覺得開心。

說著這些的時候，臉是紅紅的，可是眼底卻充滿了漂亮的神采。

阿蓉忍不住抬手了燕寧白皙的臉。

“阿寧，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其實也沒有很好。王爺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也覺得王爺說得對。以后我還想著，如果能開一些能人自力更生，能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的生意就更好了。”燕寧了自己的臉小聲說道，“不過我還沒有想到的事。或許是因為我笨笨的。”

覺得自己總是笨笨的，見阿蓉笑著看著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可王爺說我不笨。就算是笨，也是這世上最可的笨。”

阿蓉面無表。

覺得到了巨大的打擊。

面對小表妹無時無刻都可以把事轉移到秀恩上，阿蓉已經無話可說了。

看看得不得了的燕寧，阿蓉突然覺得十皇子在楚王的面前真的是孫子輩兒的。

不然，怎麼十皇子那麼油舌的都說不出這麼人心里歡喜的話呢？

阿蓉的心里邊譴責鄙視十皇子，又覺得對楚王再一次刮目相看，實在是想不到楚王那樣端肅的人說起這樣的話，竟然連綿不絕。撐著頭半晌，這才抬頭笑著對燕寧說道，“可見王爺是十分認可你的，你也不要妄自菲薄。”

燕寧打從嫁給楚王之后慢慢開始有了轉變，這種轉變是細微的，與朝夕相的人是很能夠發現的，不過阿蓉心細如發，敏銳地覺到燕寧與從前那個膽怯懦弱的小丫頭有了很大的不同。

其實依舊是弱怯的。

可是的在卻在慢慢地變化。

仿佛多了一層鋼骨一般。

這或許就是夫妻。

燕寧因楚王變得開闊堅持，而楚王因燕寧卻多了幾分人。

這或許就是天作之合吧。

“我明白的。而且……我和王爺說過，等日后如果王爺有空了，就帶著我去京都之外去走走，我也可以隨軍。我們去過了蜀中，那以后還可以去遼東，可是去黔南，也可以下江南，可以去很多很多的地方。王爺說走過的路多了，見識就不一樣了，心也就不一樣了。大表姐，王爺要去的地方，就是我憧憬的地方。我也不想被王爺甩在后，只做一個他回到家里會稱贊一聲賢妻，可是卻和他說不上外面的話的人。”

燕寧頓了頓，歪在阿蓉的肩膀上小聲說道，“我想做更好的人，不要被王爺落下太遠。王爺娶了我，喜歡我，我都知道。可是我為什麼不能變的更好一些，王爺能更輕松地和我相，而不是來遷就我，只說一些閨閣之語呢？”

從前只在意自己的那一點點，其實也是局限了楚王吧？

楚王因為喜歡，所以遷就，俯折腰靠近。

可是為什麼不能踮起尖兒，去靠近他呢？

他是那麼好的人，燕寧也希自己為那麼好的人。

或許現在不是那麼優秀，可是如果有漫長的余生和楚王一同度過，那燕寧希自己慢慢地學著變得更優秀起來。

細細地說著自己的心事，角帶著幾分的甜，阿蓉一邊聽著，一邊覺得自己曾經用心護著的小表妹在慢慢地長大了。

“這樣很好。夫妻之間本就該這樣。”低聲說道。

燕寧仰頭對出小小的笑容。

阿蓉手了的發頂，見阿蘭正和魏八眉飛舞地說著兒子，一旁阿靜正轉著手里的茶杯不知在想什麼，就笑著探問道，“在想什麼？難道你羨慕了麼？”

阿靜才嫁人多久啊，雖然高慶的年紀也不小了，不過高家卻并沒有人急著催促阿靜有孕。阿靜一愣，見阿蓉與燕寧仿佛說完私房話了，因燕寧養在長房一向與阿蓉更親，也并不嫉妒，便笑著說道，“自然是羨慕的。大姐姐也知道，我家夫君是家里的獨苗。”

高家是一脈單傳，雖然公婆和善，從不說起子嗣上的事，可是阿靜的心里其實也有些著急的。不過如今著急的卻不是這件事，而是對阿蓉輕聲說道，“我是想著哥哥的婚事。”

“你擔心什麼。老太太不是說二叔與二嬸幫忙相看起來了麼。”阿蓉便笑著問道。

姜二老爺夫妻的眼都還是不錯的，而且都是往書香門第里挑，只要對方家中的姑娘好，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是擔心……擔心母親。”阿靜吞吞吐吐地說道。

擔心如今在地方上的姜三太太。

因嫁給高慶，姜三太太就被送出了京都。作為兒，阿靜本來應該心疼母親離開繁華的京都的，不過這段日子過得真輕松啊，差點了沒良心的，還希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也好的。

如今哥哥姜瑚中了舉，一時之間了京都的香餑餑，只怕姜瑚中舉的事姜三太太也該知道了，那如果姜三太太又得意得要把自己出息了的兒子聯姻給誰家誰家呢？

阿靜自然是希求姜二老爺幫忙做主哥哥的婚事的，在的眼里，姜二老爺這個伯父比父親母親都靠譜。不過父母之命妁之言……母親如果做了糊涂事，那姜瑚就麻煩了。

“你別擔心，橫豎還有三叔看著呢。”姜三老爺為人優寡斷，不過卻也不是個由著妻子胡鬧的人，只看他利索地帶著姜三太太離開了京都就知道，姜三老爺還算得上是個明白人。

阿蓉見阿靜笑著點了點頭，雖然并沒有去了愁緒，不過臉上已經展，便溫和地說道，“更何況三嬸眼高于頂，就算是要說親，也必然是看中的是高門大戶家的兒。三叔外放的那地方雖不是窮山惡水，不過也沒什麼顯赫的，能三嬸眼的人家，三嬸看不上那些門第，自然就不會生出聯姻的心。”

姜三太太知道自己的兒子中了舉，只怕恨不能給兒子說個公主！怎麼可能會在地方上給兒子挑媳婦，這說得現實一些，就是姜三太太左右周圍沒有能看得上的人家，自然就不可能手兒子的婚事了。

的這說法有些犀利，阿靜竟覺得無法反駁。

因為阿蓉說得正中姜三太太的心。

“這就好。”阿靜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如今的日子過得悠閑平和，自然就發現姜三太太那一套豪門的理論未必有多麼合用。

就如如今雖然只是尋常的門第，不過日子過得富庶，家中也和睦，夫君又是個專一的人，阿靜說這樣的日子神仙都不換呢。

或許也曾羨慕姐妹們嫁了豪門世族與王府之中也得到了幸福的生活。

可是如今的生活卻已經知足了。

“外頭正喧嘩什麼呢？”阿蘭與魏八好幾日沒見，正開心地說笑，卻聽見外頭傳來了笑聲還有腳步聲，便一同推開了窗往外看去，就見外頭是魏家七郎正有些得意地引著楚王一同往這頭來了，跟著的卻是十皇子還有高慶。

雖然這都是男子，不過怎麼也算是自家人，因此阿蘭急忙對燕寧眨了眨眼，收拾了一番，魏八起對眾人笑著說道，“我怎麼聽見十哥兒的哭聲了？只怕是把孩子抱過來了，那前頭豈不是沒有人支應？我得去前頭給人暖場去了。”

笑著走了，才走了沒多久，楚王就人簇擁著進了屋子，見屋子里只有們幾個姐妹，不算是逾越，便點了點頭進來，坐在了燕寧的邊。

十皇子的懷里抱著個嚎啕大哭的小家伙兒。

這哭聲震天，也不知是怎麼了。

不過小孩子大概都是喜歡哭的吧。

“怎麼了？怎麼哭這樣？”見兒子哭得小子抖，兩條小胖兒從小被子里出來玩兒命地蹬，阿蘭不由十分張地問道。

魏七郎很尷尬地笑了笑，遲疑了一會兒才對妻子說道，“也沒什麼。這小崽……小家伙兒不喜歡別人他的臉，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他的百日，前頭的夫人多些，見他漂亮可，難免就……”

被一下下地了臉，小家伙兒能樂意麼？必須要用嚎啕大哭來作為自己的抗議。

因此這小東西在前頭哭慘了，哭得大家都不了了，不得不抱到后頭來。魏七郎自己哄不好兒子的，阿蘭本來也不是一個溫的娘，想到兒子一向是哄不的，便束手無策地問道，“那怎麼辦？”

楚王見這做爹娘的竟然收拾不了兒子，不由臉發沉。

他想說趕這小東西閉。

只是想到怕嚇到孩子，楚王到底忍耐著沒有吭聲。

他就說……這孩子有什麼好……每天只知道哭鬧吵擾，鬧得人腦仁兒疼。

楚王在這世上最煩喧嘩吵鬧，也最不喜歡有人尖銳地哭鬧，甚至連世間的哭包也只能接自家那唯一的一個。

除此之外，楚王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哭唧唧，或者吵鬧不堪。

一想到燕寧還心心念念要生許多的孩子，再想想楚王府每日都遍布這樣的哭鬧尖，楚王就覺得越發頭疼。

他沉著臉沒吭聲，燕寧卻好奇地看著十皇子懷里的那個哭鬧個不停的小家伙兒，急忙手說道，“我抱抱他吧。哭這樣多可憐呀。”這才是個百日的小嬰孩兒，看他哭得那麼可憐，燕寧覺得心里很舍不得，因此了手。

十皇子臉上在笑，其實也已經不了這小崽子了，笑嘻嘻地急忙把孩子送到了燕寧的懷里，見小心翼翼又有些生疏地抱住了這胖嘟嘟的小東西，便忙說道，“前頭國公夫人也哄過，不過這小子氣不小，哄不住啊！”

臉上被了土，偏偏這小崽子還是個氣大的，頓時就揭竿而起了。

十皇子看著這小東西就覺得，幸虧自己和阿蓉還沒有孩子。

不然他也是不了的。

“他不喜歡被臉，可大人們卻了他那麼多次，多委屈啊，就算是哭也是應該的，怎麼氣大呢？”作為哭包，燕寧覺得對小家伙兒哭這樣的行為很能理解，一邊小心地輕輕拍他的后背，一邊對十皇子認真地說道，“不能因為他年紀小，就覺得他的不重要呀。要認真地對待他的心。”

的樣子認認真真的，十皇子都被唬住了，也不知是小家伙兒哭累了，還是因燕寧的懷抱又溫又溫暖，總之，慢慢的孩子的哭聲慢慢地沒了。

小家伙兒小手抓著燕寧的襟，癟了癟角埋進了的懷里。

燕寧彎起眼睛笑起來，垂頭輕輕地親了親小家伙兒的大腦門兒。

頓時十哥兒咯咯地笑了起來。

楚王沉著臉看著臭小子埋進自家哭包的懷里，咿咿呀呀的，還想親自家哭包。

此刻哭包的眼里只剩下這小崽子了。

“王爺你看，十哥兒多可呀。”燕寧還歡歡喜喜地把一臉乖巧的孩子抱給楚王看。

楚王看著躲在燕寧懷里小小一顆，卻警惕地看著他的孩子。

許久之后，他瞇了瞇眼，對燕寧手說道，“給我。”

他可不是嫉妒，只不過是……不忍燕寧抱了許久累壞了罷了。

燕寧一向聽他的話，乖乖地把力掙扎了一下的小家伙兒捧給楚王。

十哥兒在楚王的冷面之下又要嚎啕大哭，然而迎著楚王嚴厲的目，他委委屈屈地落進了不那麼溫暖了的手臂里。

這懷抱他不舒服。

他決定抗議。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

片刻之后，楚王只覺得手臂突生，他沉著臉垂頭，就見一線水跡淅淅瀝瀝，自手臂滴落滿。

楚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