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七年后。

魔都電視臺中秋晚會現場, 幾十臺攝像機兢兢業業地對準大舞臺進行直播，攝影棚早就滿。除了打頭安排給業界大佬們的座位，剩余的其他座次不論外圍還是場, 全部兜售一空，最外圍的座次甚至被黃牛炒出了兩千一張的高價――

可就這樣, 也還是一票難求。

財大氣的魔都電視臺這次不但請來了多年沒出山的超一線天后陸懿, 還請來了最近有超高人氣的頂流安瀾, 和三年前選秀出道, 如今已經躋為第一的團“class”，而現場大多，都是沖著這三位來的。

區塊劃分也極為明顯。

陸懿的大部分已人到中年，大都社畜打扮，西裝革履、端莊正經。安瀾多，穿著統一的應援深藍t, t上印著一條豚魚。

而class男摻半，應援為鵝黃――class剛出道時頭們還想定，后來不知從哪兒得來的部消息，class團里的實力ace、也就是現在人氣最高的隊長沈雙極其討厭，所以才改鵝黃, t上印著class的隊標：一條向上延沒有盡頭的臺階，像鋼琴鍵一樣。

剩下的三分之一席位，才是由其他家包攬。

不過現在, class團都十分惱火。

主辦方不知道怎麼回事, 將許靈的安排在了class隔壁, 看到那一溜的綠他們就一陣犯惡心。

群里全在罵：

他們不知道, 我們class和許婊不合嗎當年選秀，自己空降c位, 還總是排我們雙，還總暗買通稿黑我們雙靠睡上位hei~tui惡臭我們雙要是想走捷徑，也不會當了整整四年的練習生，一直都睡在那像棺材板一樣的地下室好嗎

說起三年前的選秀綜藝，們都要含一包熱淚。

出道位有七個，但沈雙的唱跳實力包括人氣，在整個綜藝里都是倒式的斷層，絕對的top，卻是三次都站到了淘汰席，最后被們你一票我一票地投了回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雙是一點后臺都沒有，經紀公司力捧的就是這位許靈――據說是個白富，后臺很。

他們沒日沒夜地打投，好不容易讓節目看到雙的吸能力，爭取到了最后七個出道位之一，也還是靠末的老幺，經常不給鏡頭。

也幸好，小糊團自己作，一年不到，就各自分飛，這才有了雙后來的一飛沖天，星辰娛樂看上雙的實力，將從原來的公司簽走，沉寂一年，和其他四人推出新團“class”，以一首單曲灰姑娘與公主鞋一炮而紅，之后，就是class一路登頂，了團top。

可以說，class團里屬于隊長沈雙的最多，人氣最高，至于為什麼雙，則是因為之前參加的一個綜藝，又又乖，們恨不得一個個化老母親老父親親自上陣，于是紛紛親昵地稱呼起了雙、糖、小candy，自此后，沈雙的們也都自稱。

和卡不同，卡是團，是沈雙唯。

最搞笑的是什麼，許靈堆了那麼多資源也不火，最后跑去拍電視劇小火了一把就飄了，敢公開說我們雙搶男朋友，拜托，看看他男朋友的大餅臉、蒜頭鼻好嗎我們雙連孟伽都拒絕了

孟伽是去年一部公路電影新捧出的小生，走漢路線，資源咖，也不怎麼care，向來有些我行我素，據說是有一次行程對雙驚為天人，公開追求――

可惜，就這樣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男人，雙也是說拒絕就拒絕了。

就現在，孟伽不也還每天兢兢業業地給雙的營業博點贊嗎。

小花，娛樂圈里的直男斬可不是說假的，誰能抗拒咱們雙的呢

此時，被洗一朵白蓮花的沈雙正站在化妝間門口，笑著接過助理主持擰好的礦泉水，眉眼彎彎地說了聲“謝謝”。

電視臺這個助理主持還是個新人，臉一紅，撓撓后腦勺：

“不，不客氣的。”

眼睛卻忍不住那巧笑嫣然的孩而去。

已經換上了演出服，黑皮，抹，熱，一截白到晃眼的小蠻腰，鎖骨致，往上是choker，一副叛逆火辣的打扮――

可臉卻是乖的。

白皮，大眼睛，睫長得像洋娃娃，連瞳孔都是天生的淺棕，有種貓系的迷離，這樣的長相若生一雙櫻桃小，就是清純系的甜，可偏生生了一雙嘟嘟，偏厚，微微上翹，配著那雙眼睛，和眼角那顆痣，就有種說不出的挑逗。

小助理被那一眼一笑挑得心砰砰跳，不期然間想起class沈雙橫空出世時，批的那句“又純又”。鄧健過來敲了下他腦袋：

“行了，去告訴陸老師，下一個節目就是的，讓準備準備。”

小助理一走，鄧健就出似笑非笑的表，他和沈雙，當年那個選秀節目就是他主持的：

“收著點，雙姐，我們電視臺培養個新人不容易。”

沈雙慢悠悠地喝了口水，蓋上：

“鄧老師，您好像比我大十歲。”

“小丫頭片子，”鄧健也敲了下腦門，“收工后臺里有個慶功宴，鐘裴老師、禮秦老師會去，我可通知你了啊。”

“行，那我一定去謝謝鄧老師。”

沈雙調皮地敬了個禮，笑得燦爛的，饒是鄧健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咳了聲，心想就這值，做花瓶也能紅。等鄧健走了，才回了化妝間。

其他員都化好妝了，就剩下個蘇妤，是隊里的rapper擔當，姐長相，挑了沈雙一眼：

“又去碾碎純純的年心了”

沈雙無辜地攤手：

“哪有。我只是讓他擰了個瓶蓋而已。”

“還沒教訓人許靈還在微博咬牙切齒地罵你嗎。收收你那狐貍氣質，啊”蘇妤也鬧不明白，隊長業務能力過人，唯獨有個病，興起時就會去兩下，笑一笑，說上兩句話――那些男人骨頭也是輕，隨便一逗就過來了。

沈雙這才出個吃了屎的表：

“那可不怪我，我看不上那樣的。”

可蘇妤覺得，最最糟糕的是，這姑娘連吃屎的表都是好看的，瞧這眼尾無辜地一垂，一抿，又又乖，連這個直得不能再直的人都忍不住恨得抱在懷里一，安幾句，更別提那幫天生就生了一顆多種子、憐惜乖的男人。

“好啦，蘇妤，”隊里的vocal擔當范清打了個圓場，“這也不能怪我們雙啊，怪只能怪他們意志不堅定。”

在范清看來，沈雙上有種坦的天真，笑或，都是不在意的，也正是這點不在意，才使得那些好斗的男人前赴后繼。

“清姐，你就繼續包庇雙姐吧，遲早有一天得踢到鐵板書里都說了，這樣的妖遲早給人抓起來關到一個島上，每天這樣那樣那樣這樣嗯嗯嗯嗯”隊里的另一個主舞小艾眉飛舞道。

“小艾，你又跟著趙琪琪看什麼奇奇怪怪的書了”

蘇妤眉一挑，出個一言難盡的表，老幺趙琪琪神兮兮地從手包里掏出一本花花綠綠的小冊子：“霸道總裁的十日危，要不要”

沈雙：

范清：

蘇妤：

沈雙起，拍拍手：

“ok，我們再對一下作，陸老師節目再下一個就是我們了，小艾，第十個八拍的時候你注意下，那個wave幅度大一點，要再妖嬈一點，對，你妖嬈總差一點覺”

一說到主業，沈又又就又了那個令人信服的隊長，其他團員都跟著站起來。

練了會，門就被人“篤篤篤”敲響了。

經紀人趙奇閭探進頭來：

“好了好了就去準備。”

“加油加油”

class們一個個將手出去，手背疊在一起，大聲喊，所有人相視一笑，走出了化妝室的門。

電臺人來人往，剛才的助理主持將們帶到臺下：

“和彩排時一樣，到時升降臺會把你們送上去，沈老師，祝表演勝利”

他朝沈雙做了個class的專屬應援作。

“謝謝。”

沈雙朝他飛出一個笑，眉眼立刻生起來，助理主持上樓梯時腳步踉蹌了下，險些顛倒，惹出一陣笑，而后步履匆匆地走了。

蘇妤小聲：

“悠著點。”

沈雙這才收起笑，領著隊伍踏上升降臺，所有人以為中心，擺出隊形。

升降臺往上升，燈驟熱湮滅，整個舞臺一片漆黑，下一刻，強驟然掃，節奏明快的鼓點響起，所有人從升降臺一躍而下：“fire is blomingblom blom”

臺下出一陣尖，那尖幾乎要將錄影棚的棚頂掀翻，們在喊：

“class”

“class”

“class”

無數熒棒晃起，臺下是螢火蟲組的海洋。

沈雙在唱：“世界在變，你在變，他在變，唯獨我不變”

卡癡迷地看著舞臺，舞臺上，五個青春熱力的孩在用生命跳舞。

黑皮，黑抹，黑熱，唯有皮是白的，是紅的，腰肢隨著節律扭，踏出去，中間那人有一頭海藻般的栗長發，仿佛化了靈，旋步踢，長發躍起，臉上燃燒著的，是對舞臺的熱，對舞蹈的癡迷，整個人都在發。

一個wink，所有都開始喊：

“沈雙”

“沈雙”

“沈雙”

是他們的信仰，他們共同聚在這兒，只為一個人打call。

class一共就兩首舞曲，十多分鐘的時間，當燃全場后，就要鞠躬下臺。

們大聲喊著“安可”“安可”，鄧健上臺來：“看來大家很舍不得我們class下去，不過很可惜，我們臺比較窮，只買了兩首歌的時間。”

底下一陣笑。

“好了，下去之前，就讓糖來說兩句，記住，只有兩句，一句都不能多”

一向知道沈雙和鄧健，兩人偶爾在綜藝上遇到，也會互相que的。

沈雙接過話筒，未語已經先笑：

“好像說過很多很多次了，不過該說的還是得說，謝謝，謝謝你們來看我們，有你們，我才能站到這個舞臺，有你們，class才能一路向前，謝謝你們。”

沈雙九十度鞠躬。

舞臺的鏡面照出一張漂亮的臉，白的、瘦的、的，也照出一副漂亮的骨相，理勻稱、濃纖合度。

朝鏡子笑。

底下起一陣熱烈的掌聲，“class”和“糖”幾乎要將整個攝影棚湮沒。

這掌聲比之前的安瀾還要強些，尤其其中還夾雜著男們噶的吼聲。

鄧健一陣搖頭：

“噯，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不過我得告訴你們這些男，糖是屬于大家的”

“好了，讓我們謝謝class團的表演，之后我們臺還會有后續關于class的采訪放送，記得關注我們v，現在，讓我們有請下一位，許靈”

沈雙和其他員下臺。

之后就沒class什麼事了。

跟幾個前輩和節目組打好招呼后，趙哥就帶著幾個助理領著class們千難萬難地走出包圍圈，上了保姆車，將“鵝媽媽你”“糖向前飛 ，永相隨”丟在腦后，一路開往舉辦慶功宴的華庭酒店。

華庭酒店就位于魔都的東淮區，旁邊臨著人灣，再遠，是魔都的地標建筑，一座幾乎參天的高塔，最是寸土寸金，來往非富即貴。

饒是class的保姆車，在駛酒店停車場前，也被生生攔下來兩次，徹底檢查過證件才讓進去。

“上次來還沒這麼嚴，是不是附近有什麼尖端峰會來了大人，保安級別都變高了。”

趙哥一打方向盤，保姆車直接沖負一層開，負一停得滿滿當當，就只好繼續往下，直到負三層才找到位置。

附近停滿了豪車。

百萬級的豪車像螞蟻一樣多，偶爾還能見到特別酷炫的千萬級超跑，他們的保姆車夾在里面，顯得格外寒磣。

class們下了車。

蘇妤慨一句：

“咱們團賺的還是。”

范清也道：“是啊，年前剛給爸媽在老家買了套別墅，三百萬，錢就干了。不像演員，來錢快。”

團不好做，國音樂市場不景氣，雖然近幾年盜版開始了，肯打投花錢了，可主要經濟來源還是演唱會 。

class肯花錢的大多，尤其是男，專輯輒百張計，加上偶爾的綜藝資源、廣告、走秀，已經算團里投資回報率偏高的了。

可比起演員，還是差得遠 。

沈雙沒有說話，一雙大眼睛盯著一輛銀灰超跑看，銀灰流線型，車標是雙大翅膀，阿斯頓馬丁。

趙哥也注意到的視線，一樂：

“喜歡阿斯頓馬丁77，限量版，4700萬。”

小艾驚呼了聲：

“買這車，一下得要命吧 。”

“要命也沒用，還得送回去修，國修不了。這車啊，一看就是人家玩咖才會買的。”

趙哥對車研究得多，一向能對豪車如數家珍 。

沈雙彎彎角，正要說話，卻發現前面一行約莫五六人，后面約莫是書，男都有，個個一副業界英打扮，西裝革履，手提公文包，為首那人十分高，肩寬背直，西裝穿得尤其瀟灑利落，一手兜，幽藍袖扣在停車場的暗燈下微微閃著。

正覺眼，那人已經邁著長消失在了廊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