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行人就這麼過去了。

趙琪琪忍不住捧著口“哇”了一聲：

“這貨絕壁是霸道總裁, 也太有氣勢了我敢打賭，這背影，絕對值滿分”

沈雙賞了一個栗子, 漂亮的臉蛋上卻還是笑意盈盈：

“老幺，做夢。”

聲音也是的, 像在說話。

“雙姐, 你又敲我。”

趙琪琪一下捂住腦門, 等一對上沈雙笑彎著的眼睛, 就忍不住傻乎乎地道，“你真好看，是哪家仙來著吧。”

“琪琪啊，你這控沒救了。”

小艾吐槽，不過隊長一笑吧，確實神仙都擋不住。

他們全團都承認。

趙哥一臉慈地看著這幫仙們打打鬧鬧：

“行了行了, 慶功宴已經開始了，上面可都是數得著的業界前輩，還有投資商、導演、pd們，你們都給我態度放端正點”

“清兒，你進去后也幫我看著點, 別讓蘇妤喝太多，有事跟雙兒還有我商量，有些地方不靠譜, 但大事還是趟得牢的”趙哥嘮叨個沒完, 直走到電梯間才停下。

電梯間守著兩個穿小黑馬甲戴白手套的服務生, 見們來, 眼神發亮，口中卻還是例行公事般地問：

“您好, 請問去幾樓”

“六樓，雅云廳。”

電梯“叮”的就開了 。

趙哥、孫助理一前一后像老母似的護著class五人上電梯，服務生在沈雙經過時，小聲道：

“雙，加油哦。”

對著對方那雙異常閃亮的眼睛，沈雙笑著說了聲謝謝。

“叮”，電梯門合上了。

趙琪琪這才“哇哦”了聲：

“雙姐，又是你的，真不知道我哪天能這樣，走哪都能遇見。”

一臉憧憬。

“等哪天你跳舞能跳過雙姐，值能超過雙姐，”小艾笑嘻嘻地，“恩，還得比雙姐會撒，wink~”

學了下，被趙琪琪惱紅著臉打。

沈雙在旁邊笑。

“別鬧，要到了”

趙哥虎起臉。

剛才還打打鬧鬧的人立刻站直，角上揚三十度，紛紛擺出得的笑，瞬間營業態度滿分。

趙哥這才滿意了。

電梯門又開了。

一群人魚貫而出。

麗的鋼琴曲瞬間灌了滿耳。

六樓一共兩個廳，一左一右相對，工作人員引著們進了右邊的雅云廳，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巨大而華麗的香檳塔。

高高的穹頂，上面吊著巨大的水晶吊燈，兩邊墻壁是大片大片的落地窗，深紫的窗簾松松拉開，能看到魔都不滅的夜燈，和人灣倒映著夜燈的粼粼湖水。

穿著白襯衫黑領結的侍應生手持托盤穿梭在人群里，一眼去，全是穿著各種華貴禮服的俊男們。

燈曖昧，氣氛迷離。

沈雙隨手拿了個杯酒，跟著趙哥往前走。

“你好是沈雙嗎啊，我真的很喜歡你的舞蹈”“啊，冬冬姐，你剛才唱的歌好好聽，同盛花麗我還追過呢”

娛樂就是個圈，來來去去都是面孔，這樣的環境下，見面先吹捧一波都是慣例，沒誰會當著面給人下不來臺。

沈雙跟著趙哥，在人群里穿梭，遇見臉的就攀談兩句，這樣的宴會就是用來拓展人脈的，在趙哥發出去一堆名片后，魔都臺的那幫臺柱子就呼啦啦來了。沈雙一眼就看到了臺長。

對魔都臺的臺長記憶深刻，長相酷似馬小六，偏中山裝，此時也一中山裝，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像宴會廳部走；鄧健在那朝招手，趙哥催：

“雙兒，去吧”

這樣的級別，趙奇閭是夠不著的，他也不往那湊，鄧健愿意抬舉沈雙，那是沈雙自己的人脈。

沈雙朝其他人擺擺手：“那我去啦。”

說著，就拿著高腳杯往那兒去了。

趙奇看著剩下的其他姑娘：“羨慕羨慕不來的，那可是雙兒在class出道前，積累下的人脈，鄧健老師是心疼，要知道那時候雙兒可是真的吃了很多苦你們比起啊，算幸運的。”

范清看向那邊，站在整個慶功宴里最富有權勢的一撥人里，沈雙依然是讓人一眼就到的。

沒見過沈雙之前，都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站著，就像被鎂燈環聚，仿佛天生是上帝的寵兒，一顰一笑都讓讓人挪不開眼。

“別看現在啥都不在乎的樣子，那時候可是出了名的拼，高中沒畢業，就出來當練習生，要知道練習生可是沒錢的，一個月公司給八百，租的地下室，一個月就用去七百，四年地下室都睡出一疹子，每逢雨天骨頭還會疼一百一個月，吃在公司吃，發燒了也不去醫院，自己找藥店買包黑加白，就這樣熬了整整四年，終于熬出頭，還是個小糊團”

趙哥唏噓道，“這我也是聽以前經紀公司的人說的，你們雙姐從來不說一聲苦。”

蘇妤還是第一次聽趙哥說那麼詳細。

“雙姐不是三大畢業的嗎”

今年那畢業照，還刷滿了整個class圈。

“當練習生當到第三年，也不知道什麼刺激，突然間就說要繼續上學，每天睡眠時間到五個小時，書都是帶到練習室去看的，練兩個小時舞，就看一小時書，最后竟然考上了當時的公司什麼來著蘋果娛樂，也喜歡旗下出現幾個學歷高的，就幫把學費上了。”

“所以那時候公司那麼捧許靈，許靈都對雙兒那樣了，雙兒也沒將事鬧出來。”

小艾驚訝了聲：“不是說許靈男朋友來追雙姐嗎”

“這只是一部分。蘋果娛樂當時有個高層看上了雙兒，你知道雙兒什麼格肯睡四年地下室的人，怎麼愿意接潛規則，那副骨頭可是得很，然后許靈為自己前途，就對雙兒下藥，把送上去了。幸好那天雙兒頭疼，只喝了一點，最后還靈機一錄了影，威脅了那高層，才有和許靈一起打包去選秀綜藝的機會，也算是”

趙哥嘆了口氣，“因禍得福。”

“哇――”趙琪琪捂著臉，“真酷。”

“別看酷，孩子得吃多虧，才能有那反應”趙哥看得多，所以就格外心疼沈雙一點，“也是雙兒倔，當練習生時爸媽反對，自己跑去公司報名，等木已舟，就搬出家，不等功連家都不肯回，現在再到爸媽，每回都要說起那時的經歷，跟車轱轆似的，說那時候去地下室看，回到家立馬就抱頭痛哭一場，一個高中沒畢業的孩，得有多大的決心，才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那邊沈雙卻在跟鐘裴和禮秦老師約歌，兩人一個是圈里著名的作詞人，一個是幫許多天王天后出過專輯的作曲家：

“您二位難得出山合作，我怎麼著也得來拜個碼頭。”

孩崇拜的語氣、誠摯的眼神，是個男人就沒法拒絕。

鐘裴一臉為難，禮秦看著鄧健：

“鄧老師，瞧瞧，你給我出的什麼難題”

鄧健“哈哈”一聲：

“老鐘，老，我只是中間人，介紹你們認識，你們不，可不干我的事。”

禮秦是個老實人，直接了底：

“其實我們接下來兩張專輯約都簽給了夢華娛樂，等到騰出空來，就到下一年了。”

下一年也無所謂。

能和這樣的黃金制作團隊，就相當于當年的金曲獎預定。

沈雙正要說話，后卻傳來一道聲音：

“雙姐，真不好意思，這張專輯公司已經定下來給我唱了。”

許靈清脆的嗓音從后傳來，下一刻，已經挎著藍伽，穿一天海藍的華倫天奴禮服站面前，藍伽則一臉抱歉地看著沈雙：

“我現在也被簽到夢華娛樂了。”

沈雙對漂亮男孩態度一向很好，朝對方笑了笑：

“怎麼去了夢華”

星辰娛樂和夢華娛樂在發展方向上有部分重合，不過相比較后起的星辰娛樂，夢華娛樂是娛樂圈里的老牌公司，各方面實力都要更強一些，不過近兩年因為財務問題明顯出現頹勢――

哪里來的錢會去簽藍伽

他本就已經是資源咖。

這個每天兢兢業業給營業博點贊的大男孩臉紅著說不出話，許靈恨得放開他，才要說話，眼睛卻一亮，踩著小高跟像花蝴蝶一樣掠過沈雙，撲到后面：

“季總，您來了啊。”

季

沈雙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卻見藍伽眼睛也亮亮地看著后，聲音清朗：

“表哥”

沈雙轉過，卻怔在了原地。

暌違多年的男人此時就單手兜，站在面前，穿一筆的黑西裝，寬肩窄腰大長，個頭似乎比高中時還要高，站在那，就有種強烈的迫。

他似乎沒什麼變化，歲月厚待他，不曾讓他長殘一分，甚至還更好看了，站在一堆涂脂抹的男明星里，有種冷萃的干凈和高貴――皮過白，于是顯得那雙眼睛就格外的黑。

這麼多年來，沈雙從未見過任何一個人的眼睛有季遠這樣的黑，如黑的玉石。

而現在，他左邊的胳膊掛著撲過去的許靈，右邊挎著翟伊。

翟伊變化也不大，穿一白子，只是頭發盤起來，看上去要些。

耳邊傳來鄧健的提點：

“這個就是臺長的貴客，據說是世家的兒子，旁邊那個就是兒，聽說是青梅竹馬，將來是要結婚的。就季城集團那個繼承人，季遠，不過他本人能力比他老爸還要強，三年前留學歸國，一直在京市發展，開了家投行。京市那邊管他點金手，只要他投過的生意，沒有不翻紅的。”

“前陣子夢華娛樂不是陷權糾紛嗎就是他注的資，現在夢華娛樂已經完整合，很快就會強勢擴張，你們星辰娛樂和夢華業務重疊，恐怕是他第一個目標。我們都在猜，這個夢華娛樂是他將來送給老丈人的禮”

沈雙聽清楚了，又沒像聽清楚。

只是和對方對視了一眼，而后，那人就像是見到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陌生人，一點沒停留，轉和臺長握手：

“翟叔叔。”

“哦，季遠啊，你怎麼會在這兒伊伊，你不是去黎看畫展了嗎，怎麼也在這兒”

翟伊嗔怪道：“遠哥是在旁邊開會，我黎畫展結束就過來了啊，正好和遠哥一起吃個飯。”

興許是看季遠看得太久，翟伊的目落到沈雙上：

“這位是”

“啊，小雙啊，我兒，一直在國外待著，也不知道國明星，怠慢了怠慢了。”臺長上說著怠慢，臉上可一點沒那意思，只樂呵呵地道，“這位是季遠，我世侄。”

沈雙主上前一步，笑盈盈朝季遠手：

“您好，季總。”

季遠和握手，有禮地一點頭：

“你好。”

語氣疏遠而客氣。

沈又又仔仔細細地盯著對方的眼睛，季遠一蹙眉：“您好，是”

“沈雙。”

沈雙接道。

“沈小姐，您該放手了。”

季遠淡淡地笑。

于是，沈雙很確定，他沒有認出，也或者，那一個月微不足道的記憶，在他那兒，已經淡得跟輕煙一樣了。

也是，都七年了。

母豬都該抱了十幾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