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端端的他現在又提這個做什麼？

“小寒，你胡說八道什麼？”馬胖子詫異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林楓寒手小黑，說道，“我酒有點多……”

“讓你別喝，你還盡著灌。”石高風搖搖頭，當即把他面前的紅酒杯子收了，吩咐外面的侍者，煮一壺好茶來。

林楓寒見他收了他的酒杯，也不在意，當即就在一邊的塌上靠著，說道:“石先生，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小寒，我們不說這個行不行？”石高風皺眉不已。

“石先生，什麼事？”許愿這個時候也放下螃蟹，走到一邊洗了手，問道。

“沒什麼，當年木秀先生看我不順眼，借小寒生事，打了我一頓而已。”石高風說道，“你們知道的，當年我們都在他手下混飯吃，他又是那種脾氣，火氣上來，打我一頓正常。”

“我好像上次聽你說起過。”許愿說道。

“是。”石高風點點頭，說道，“二十多年都過去了，還提這個做什麼？”

“石先生，你倒很會哄我。”林楓寒支撐著子，再次從塌上坐起來，說道，“可是，你知道嗎？”

“呃？”石高風愣然，不解的問道，“知道什麼？”

“木秀先生還活著。”林楓寒說道。

“他答應我不說的。”石高風一愣，幾乎是本能的說道，但是話一出口，他就知道不妙。

“哈……”林楓寒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若是供，你是一個字都不會說，可是，供還是很功啊。”

“小寒，不準說。”石高風走過去，一把捂住他的，說道，“我不準你說。”

“石先生，到底怎麼回事？”馬胖子聽得莫名其妙，好奇的問道。

“我……”石高風也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當即支支吾吾的說道，“就這麼回事，我的家事，你們別問。”

林楓寒拉開他的手，說道:“胖子，再給我倒一杯酒來，你不是一直想要看我喝醉嗎？”

“我……”馬胖子也覺，林楓寒今天的酒喝得有些多了。

“胖子，我沒事，也不會喝醉。我就想要借著酒，把當年的事說說清楚，這不喝酒，我還真沒有臉說。”林楓寒手小黑，看著石高風，說道，“你不是請我喝酒嘛？來吧，陪我一起喝？”

“我……”石高風搖頭，走到一邊，再次洗了手，坐了回來，只是看著他。

“我跟木秀先生分開二十年，去年在魔都見著了，到了蘊秀園，我就這麼倒在他的床上，他坐在我邊，然后，他手，摁在我額頭上。”林楓寒指著自己的額頭，在濃的頭發中，有著一道很不顯眼的傷痕。

“就是這里，這個傷痕。”林楓寒低聲的嘆氣，說道，“他說，那是我小時候頑皮，在他床上玩蹦蹦跳，掉下來磕破的。我那個時候一點也沒有懷疑，小時候誰不頑皮啊，誰沒有磕磕啊？所以，我說，他就信了。”

“后來，我在落月山莊到你，你也這麼摁在我額頭上，我恍惚才想起來，這個傷痕，可不是我從他床上蹦蹦跳摔下去造的，而是我自己追黑麟，不小心磕在青銅鼎上造的。”林楓寒抬頭看著，說道，“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恍惚想起了一點事。”

“小寒，這也沒什麼。”馬胖子忙著安道，“不管是從床上摔下來，還是你追貓咪磕破的，都是這回事，誰小時候不是這麼過的？”

“問題大了。”林楓寒看了一眼石高風，嘆氣道，“我自己磕破了腦袋，卻怨怪別人，下令把石先生活生生打死。”

“什麼？”許愿和馬胖子都是大驚失。

“小寒，真不是這樣的。”石高風說道，“真的不關你的事，就是木秀看我不順眼，要打我罷了。”

林楓寒搖搖頭，說道:“石先生，你了解木秀，你應該知道，他很會胡說八道，但是，他很不會說謊，我打電話問他，對，他也和你一樣說辭，一口咬定，他看你不順眼，說是你調戲我老娘，所以，他命人打了你，可是，你知道嗎？我略略問問，他就說不上了，這幾天他連著電話都不敢接我的——石先生，那事，木秀先生不但不知，那天他還不在家，對吧？”

“小寒，怎麼回事？”許愿在他邊坐下來，皺眉問道。

“我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林楓寒說道，“不久之前，石先生把我從古墓中再次挖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確定了我的份，他三番兩次的詢問我，還記不記得當年的事。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對于當年的事耿耿于懷，現在我才明白，他就是想要瞞著我，希我不知道，最好，永遠都不要想起來，但是，他可能不知道——二十年過去后，木秀先生見到我的時候，就詢問過我這個傷痕。”

“小寒，這個傷痕怎麼了？”馬胖子好奇，手撥開他濃的頭發，了一下子，說道，“就這麼一點點傷痕，老早就好了，看都看不出來，你糾結什麼，要不，我出點錢，你去一趟韓國，把這個傷痕理了。”

“那倒不用。”林楓寒笑著搖頭，說道，“胖子，你不知道，這個傷痕，就是導致木秀先生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因。”

“小寒，不是這樣……”石高風都要瘋了，該死的木秀，都讓他瞞著了。

“就是這樣。”林楓寒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木秀先生知不知道你還活著，但是，你一直都知道他還活著，二十年過去了，你也從來沒有出手想要殺他，因為你的仇人本就不是他，而是我，一直都是我——當年你設局殺木秀先生，不過是前兆，殺了他，才能夠除掉我，對吧？”

這個時候，侍者把茶送過來，石高風小心的給他倒來一杯茶。

馬胖子和許愿都發現，石高風幾乎是高度張，竟然連著手指都在抖。

林楓寒看著他遞過來的茶盅，嘆氣道:“你如今有錢有勢，你還這麼怕我做什麼，你活埋我的勇氣都哪里去了？”

“我不是怕你。”石高風搖頭道，“小寒，這些事都過去了，你別再說了，算了，不？”

“等等，石先生，我怎麼聽著有些糊涂。”許愿皺眉，這都什麼七八糟的事啊。

“不糊涂。”林楓寒喝了一口熱茶，這才說道，“當年，我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他很惱恨，他要報仇。但是想要殺我，必須要除掉木秀先生，于是，他北上京城，經過一年的謀劃，終于在我五歲的那年，他以周家作為要挾，游說我的母親相助，一場針對木秀先生的謀，就這麼展開了。后來的事，你們都知道。”

“嗯。”許愿和馬胖子都點頭。

林楓寒說道:“但是，計劃是趕不上變化的，反而招惹了另外的麻煩，那個時候，石先生用我做要挾，迫我爺爺讓木秀先生自盡或者遠離華夏。爺爺卻是一早就知道，事實上利用我，是沒法子要挾木秀先生的，所以他是用他自己的老命做要挾。”

林楓寒抬頭，看著天花板，半晌，這才說道:“我爸爸走了，遠離華夏。但是你也沒有能夠如愿，爺爺不準你傷害我，我母親這個時候也知道了你的心意，一邊哄騙你，一邊要挾你，你又對難以割舍，于是，這些年就這麼糾纏著，糾纏著……”

“我媽媽病膏肓，這還沒死呢，你又忍不住，安排了周子賽手，我媽媽一怒之下，就把我那個親舅舅給殺了。我媽媽殺我舅舅，一來是讓我順利接掌富春山居，二來是給你一個警告？”林楓寒看了一眼石高風，說道，“是這樣嗎？”

“是的。”石高風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我媽媽死后半年，你終究還是忍不住，把我騙去了臨湘城。”林楓寒說道，“看到你的時候，我知道我在劫難逃，我沒有掙扎過，我也沒有想這麼多——好了，現在前因后果都說清楚了，當年我不該打你，更不該……”

說到這里，林楓寒看了一眼馬胖子和許愿，就沒有說下去。

“反正，我對不起你，而你把我埋古墓的時候，我們之前，也算是一筆購銷。”林楓寒說道，“但是，我欠木秀先生的，怎麼辦？他可是被我連累的。”

“我恨木秀，人盡皆知，和你沒什麼關系。”石高風咬牙說道，“有沒有你，我都一樣會找他麻煩，這不關你的事。”

“你這麼說，不過是給我一點心里安而已，我也終于明白，為什麼開始的時候，爺爺看到我，如同是看到仇人一樣。”林楓寒閉上眼睛，確實，有很多事都是他導致的。

當年的事，如果說石高風有三分過錯，他倒是錯了五分。還有二分，那是木秀囂張跋扈導致的。

他也明白，為什麼父親的書里面，說周蕙娉是“妖”，倒不是妖，只是不該給他們家生他這麼一個“孽子”。

“小寒，我怎麼聽著也有些七八糟？”馬胖子說道。

“沒有七八糟。”林楓寒低聲說道，“開始的時候，不管是木秀先生還是他，就算不和，也不會把另外一方往死里整，哪怕他在我周歲的時候，差點掐死我，木秀先生也都忍了。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木秀先生沒有過殺機，而他也沒有過殺機，直到我把他們之間的矛盾激化，所以說，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