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兵之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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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會半途出現這麼一個人,最后還是讓他們跑了。”三皇子虞人殊(復姓虞人)翹著二郎,狀似漫不經心地說。
那個在大殿里要將江朝戈拿下的老者,眉頭鎖,灰白的頭發和臉上壑一般的皺紋,讓他看上去充滿威嚴,“以殿下的實力,怎麼會讓一個魂力微弱的異界人在你眼皮底下逃走呢。”
虞人殊聳了聳肩,“我卸了兵甲,上沒有像樣的武,那個老頭用的是玄級魂兵。”
“哦?那你一開始被他挾持的時候,借口又是什麼?昨晚喝多了?”一道調侃的聲音在國師堂響起。
虞人殊回過頭,大門上倚靠著一個材修長、華麗俊的男人,那一頭閃耀著華的銀發,是皇室之人特有的象征。
虞人殊微微一頷首,不卑不地說:“二皇兄。”
來人正是天棱國二皇子——虞人奎。
虞人奎漫步走了進來,“堂堂大祭殿,當著大國師大人和那麼多王親貴族,你尊為皇子和一個五級魂兵使,居然被一個異界人挾持,還讓他逃,你讓皇家面何存?”
虞人殊毫不在意地說:“他拿的可是天級魂兵,一旦他松手,千斤重量會把我……泥,我自然不能大意。”他想起那個異界人奇怪的形容詞,“泥”?真有趣,他的角不住扯了扯。他看向老者,“大國師大人,異界人的出現完全是個意外,既然他是從我手里逃走的,我會負責將他和魂兵追回。”
老者,也就是大國師表僵,長袖袍下的手著扶手,“那就勞煩殿下親自出馬了。”
虞人奎諷刺一笑:“殊,你已經讓他逃走一次,如果不能把魂兵搶回來……”
虞人殊不客氣道:“反正那把魂兵和二皇兄也不契合,就請二皇兄不必再心了。”
虞人奎瞇起眼睛,冷哼了一聲。
虞人殊起了個懶腰,“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去抓人了。”
“殿下小心。”
兩位皇子都離開后,站在大國師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清俊年道:“義父大人,皇子殊驍勇善戰,怎麼會輕易被異界人挾持……”他似乎還沒變聲,聲音有些細。
大國師輕吐一口氣,聲音冷如寒冰,“沒錯,他是故意放異界人走的。”
“他想獨吞天級魂兵?”
“普天之下誰人不想獨吞天級魂兵?哪怕自己不契合,攥在手里也是個寶。”
年訝然,“那我們是否該派人先去……”
“不。”大國師站了起來,他材高瘦,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皇子殊雖傲慢自負,卻是個磊落耿直的人,而且實力強大,如果是他先把那刀帶回來,也是件好事,只是……”大國師再次嘆了口氣,枯柴一般的手扶住了額頭,肩膀似是不堪重負般垮了下來,看上去極為低落。
“義父大人,您怎麼了?”年嚇了一跳,他從未見過大國師如此憂慮。
大國師聲音有一抖,“我擔心那刀……”
年咽了口口水,心臟怦怦直跳。
“那刀,也許……并不是天級魂兵。”
年先是一愣,隨后一驚,臉驟變,“義父大人,您是說……”
大國師握了拳頭,“尤準,你知道輕重,今天我們的談話,你決不能半分。”
“您放心。只是……”尤準眼中染上一恐懼,“義父大人,如果真的是……那該怎麼辦?”
大國師搖搖頭,面有一蒼茫,“如果是我先發現了它,它就不會被擺在祭臺上供王親貴族家的魂兵使挑選,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無知啊……封印之力經萬年風雨飄搖,早已經微弱不堪,那一天的到來是早晚的,那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一旦神級魂兵現世,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就岌岌可危了。”
江朝戈和那小孩兒互瞪了一分鐘,他抓了抓頭發,彈了個響指,指著小孩兒道:“你那個……是什麼異?”
小孩兒厲聲道:“愚民,放下你的手指。”
換做平時,江朝戈還有心逗逗小孩兒,現在他著一肚子的怨氣,隨時可能炸,他站起,手就想把小孩兒拎起來。
孟升馬上阻止他道:“不可以……”
小孩兒腳綿,蹣跚著往前兩步,張開,出一口小尖牙,就朝他的手咬去。
江朝戈輕輕松松就避開了,一把揪住他的襟,把他抱了起來。
小孩子怒火中燒,在江朝戈懷里拼命掙扎蹬踹起來,“愚民,廢!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我,我要吃了你,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江朝戈在他耳邊大吼一聲:“別吵了!”
小孩兒愣了愣。
江朝戈以為嚇唬住了,他嘆了口氣,“你給我……”
小孩兒似是了奇恥大辱,瞳孔如燃燒的火焰,發出明亮的芒,他張大“吼”起來,只是嚨里發出的卻是孩細的尖。
江朝戈一把捂住了他的,小孩兒張咬住江朝戈的手指,沒想到他勁兒還不小,江朝戈手指一陣刺痛,肯定見了。他甩開小孩兒的牙,怒道:“你再他媽鬧我就把你綁起來!”
“你敢!我要把你們統統都吃了——”
孟升急上前兩步,江朝戈還以為他有辦法制止這個小畜生,卻見孟升撲通一聲給跪下了。
江朝戈瞪直了眼睛,用看傻的眼神看著孟升。
孟升一拱手,“異大人,愚民多有不敬,請您息怒、息怒。”
小孩兒的小脯用力起伏著,大概覺得找回了些臉面,冷靜了下來,他打開江朝戈的手,直翻白眼,“廢,放我下來。”
江朝戈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扇他的沖,告訴自己不能,把他放下了。
小孩兒整了整襟,小手一揮,有模有樣,傲慢道:“起來吧。”
孟升站了起來,朝江朝戈眉弄眼,“異大人,請問您的真是……”
小孩兒撇過臉,“你們這等廢,不配知道。”他瞪向江朝戈,“還有你,別妄想做我的魂兵使。”
江朝戈挑了挑眉,“那你找別人去啊,就憑你這短胳膊短兒的,走一百米就得趴下。”
小孩兒皺起眉,“一百米是什麼?”
孟升忙道:“異大人,他雖然魂力微弱,卻是現在唯一能和您的魂識契合的人,沒有他,您如何現世呢。”
小孩兒橫眉瞪眼,“以這種姿態現世?我寧愿……”他頓住了,想了想,似乎什麼都比一直沉睡好一些,他傲慢地指著孟升說:“你,去給我找一個像樣的魂兵使來。”
孟升笑道:“異大人,魂兵和魂兵使的契合幾率那麼低,我一時之間去哪兒給您找呀。”
小孩兒怒瞪著他們,“那就不該讓一個廢召喚我!”
江朝戈被一個小屁孩子左一個“廢”右一個“廢”弄得腦仁疼,不耐煩地說:“你想找誰我不攔著你,把你這破刀帶走。”
小孩兒又要炸,孟升猛給江朝戈使眼,讓他坐一邊兒去,還假裝呵斥他,“年輕人,不可對異大人無理。”
江朝戈坐到了一邊,看著孟升一個花甲老人對著一個三四歲的娃娃畢恭畢敬的樣子,他到稽可笑,可他笑不出來,這把破刀原本是他唯一的指,結果召喚出來的是這麼一個熊孩子,什麼忙都幫不上,只會喚,他對未來的路越來越迷茫了。
“異大人,敝姓孟,名升,他江朝戈,敢問異大人可有名字?”
小孩兒翻了個白眼,“炙玄。”
“炙玄大人。”孟升低聲音說:“您雖然現在只能以孩的模樣現世,但總比一直沉睡來得好,等他魂力漸長,您就可以恢復真了。”
炙玄冷冷地瞥了江朝戈一眼,毫不客氣地說:“等我恢復真,我要吃了他!”
孟升笑呵呵地說:“不急不急。我的意思是說,他雖然魂力微弱,至能將您喚醒,您就是想吃了他,也要等到他能召喚您的真……”
江朝戈“嘖”了一聲,“你們當我聾啊。”
炙玄道:“我現在的樣子能維持多久?”
“三五天吧。”
江朝戈心想,那豈不是要帶著個累贅逃命?
炙玄撅著小屁跳下椅子,走到了那把刀旁邊,用小小的手掌著臟兮兮的刀,金的瞳眸里涌上一難以形容地傷,他輕聲道:“我的角。”
“什麼?”
“這是我的角。”炙玄扭頭瞪著江朝戈,怨憤地說:“你這種廢,本不配使用它。”
江朝戈驚訝道:“你的角有這麼大?”這個熊孩子到底是什麼異?
孟升也很好奇,但是不敢多問。
“比這還要大。”炙玄小聲說道,他突然趴在了刀上,稚的小臉著斑駁的刀,金的瞳眸慢慢放空,失去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他在回憶真正的自己馳騁于天地時那威風凜凜的模樣。
“喂,你不怕著涼……”江朝戈還沒說完,孟升就做了個“噓”聲的作,把他拽出了屋。
江朝戈煩躁地了頭發,他曾經心修飾過的發型,現在跟鳥窩一樣,“我能不能現在就把他收回去?帶著這麼個累贅怎麼逃命?”
孟升搖頭,“不能,你要是現在把他收回去,下次把他放出來,他就更討厭你了。”
“他現在還不夠討厭我?”江朝戈撇撇。
“他可是千年異,短命又孱弱的人類在異眼里本就跟螻蟻一般渺小,他被封印了這麼多年,最的就是現世,你卻不能把他的真召喚出來,只能讓他以人類孩的模樣出現,他當然生氣了。”
江朝戈哼道:“我有什麼辦法,我哪兒知道一把刀還這麼矯。”
孟升加重語氣,“年輕人,你冷靜一點行不行!”
江朝戈看著孟升嚴肅的表,猶自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呼出,浮躁的大腦清醒了幾分。他這些年其實鮮表脾氣了,的越多,越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今天是他人生中最混、最詭異的一天,想想這一天發生的事,實在不像是平時的他,那該有的冷靜和理智好像都被穿越給嚇跑了,隨著這一呼一吸,又漸漸歸位了。
首先,他要清楚自己的目標,那就是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為了這個目標,他從現在開始,就必須步步為營,不能再慌、迷茫,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資源、信息,一步步靠近那個目標。其次,他要清楚自己的現狀,他的劣勢是他拿了惹禍的東西,還挾持過這個國家的皇子,一定會遭到追殺,而他對這個世界幾乎一無所知,還沒有重要的魂力,而他的優勢是,他有一個暫時能幫助他的人,和一把萬金難求的天級魂兵。最后,他得出的結論是,這把天級魂兵,可能是他最大的籌碼,如果他能躲過追擊,修煉魂力,有一天能夠控這把兵,在強大的武力支持下,他才有可能去找“大國師”,想辦法回去。
快速理清了思路后,江朝戈果然冷靜了下來,他沒有時間、也沒有力鬧脾氣、抱怨、發神經,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只有靠自己,一如當初他父母失蹤,他被迫流落街頭時一樣,不過是從頭來過,他七八歲時能過去,現在也能!
江朝戈鎮定道:“孟老,我冷靜下來了。”
孟升點點頭,“很好,你這小伙子果然不一般。”
“孟老,你為什麼要幫我,別說是因為我們都是異界人,我不信。”
孟升了胡子,“一開始,還真是一時沖,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跟我一個世界來的人了,見到你,忍不住就出手了。然后,在我知道你手里這把是天級魂兵后,我看到了一個希。”
“什麼希?”
“回家的希。”孟升嘆道:“我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差不多十年了,我一度已經放棄了,大國師是這個國家魂力修為最高深的人之一,我連靠近他都做不到。但是你,你還年輕,最重要的是,你和一把天級魂兵契合,而它就在你手里,小江,也許你真的可以回去。”
這個理由讓江朝戈可以接,他這個人疑心病很重,向來不輕信別人,只是孟升現在是唯一能幫助他的人,不管出于什麼目的,他目前只能選擇相信。
江朝戈提起他們的世界,打算試探孟升幾句,發現孟升確實是他們的世界來的,這讓他心安了不。
孟升道:“我們今晚不能在這里過夜,休息一會兒就要走了,那個小皇子肯定會追來的。”
“你怎麼知道他是皇子的?”
“他的頭發。皇家貴族的發多是銀和淺金,那麼純粹的銀,只有皇室員才有,為了保證統的純凈,他們代代近親通婚,有時候能生出潛能極大的魂兵使,有時候也能生出傻子。”
江朝戈聳聳肩,“他說他是三皇子。”
“果然啊。”
“怎麼了?”
“三皇子殊是所有皇子中最厲害的魂兵使,今年才二十出頭,已經是五級魂兵使,天賦極高。”
“魂兵使分幾個等級?”
“九級,大國師至是七級,有可能是八級。”
江朝戈對魂兵使的等級還沒有太多概念,“那你呢?”
“跟皇子殊差不多,只是,我的兵是玄級的,而皇子殊的兵,是天級的,哪怕是同等級的魂兵使,兵不同,實力也是天差地別。”
江朝戈驚訝道:“他也有天級魂兵?”
“對,異猙,武名喚天戎锏。”
“猙……”
“是種極其厲害的異,聽說外形似豹,五尾一角。當時我是看他沒帶魂兵,才敢救你,否則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江朝戈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一念之差,他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我們還是走吧。”
“等等,先讓我把話說完。”孟升看了看里屋,“小江,里面那個孩子,它不是小孩子,是只千年異,但是,有些異孤高冷傲,從不接人類,所以似孩,不通人,喜怒無常,你可以把他當做千年異來敬仰,也可以把他當做孩子來包容,不管怎麼樣,從現在開始你要討好他。他沒了你,還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天級魂兵,可你沒了他,你就只是個膽敢搶奪魂兵、挾持皇子的逆賊。”
江朝戈深吸一口氣,認命地笑了笑,“孟老,我明白。”只不過是裝孫子罷了,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唯一奇怪的是,他以前裝孫子的對象都是大人,唯獨這一次,不但不是人,還是個只有他膝蓋高的孩。
倆人走進屋,炙玄還趴在那把刀上,只是閉著眼睛,看上去似乎睡著了。
江朝戈剛走過去,炙玄就睜開了眼睛,赤金的瞳眸炯炯有神。
江朝戈道:“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炙玄冷冷地說:“我睡了千上萬年,最不缺的就是睡覺。”
江朝戈松了松筋骨,學著孟升的樣子,撲通一聲跪下了,“炙玄大人,我剛才多有得罪,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即使以后以真現世,也不要吃了我。”都說男兒膝下有千金,但對江朝戈這種人來說,要是跪就能跪出金子,他只希多跪一會兒。
炙玄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看你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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