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莫非是不怕死。”司馬唐皺住眉頭。

“自然怕。”秦令的聲音，依舊不卑不，“不瞞陛下，我尚未娶妻，喜歡的賣絹姑娘，也未曾下聘。年時有次溺水，害怕得，最后抓著一頭水耕牛的尾，方能上了岸。”

“呵呵，這才對，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司馬唐笑了起來。

“但陛下須知，我先前說的，乃是俗事。”

“俗事？”

“確是，俗事上，我秦令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但事關國，我秦令若一死，又有何妨。我東楚八州之大，若是人人怕死，如何打得下這秀麗河山！”

“小先生好口才。”司馬唐冷笑。

“陛下謬贊。”秦令長手一揖。

“且開口，這次陳九州派你為使臣，不僅是趙昭帝的，這麼簡單吧？”

“便是這麼簡單。”秦令蒼白的臉上，出一笑容，“陛下也知，我東楚與趙昭帝向來和睦，此番取回趙昭帝的，不僅是對端王司馬楚有待，更是對我東楚，萬萬千千的百姓，都有一個待。”

“我早先說了，趙昭帝的，我自會理。”司馬唐冷笑。對于，他并沒有什麼用，給面前的使臣，那也無妨。

只不過在心底，他并不相信，陳九州這麼大費周章的，只為了一個？

“陛下，何必欺瞞外臣。”秦令嘆氣。

“陛下得了許昌，若是在城中立碑，英烈趙昭帝之墓云云，那麼，許昌城的百姓士卒，都會念念不忘，時常拜祭。所以，陛下當不會好生安葬，估著，連墓碑都不會有。”

“收聲！”司馬嚴冷喝一句，雙手扣住了秦令，準備抓起來，親自丟油鍋之中。

“小先生怕不怕？”

秦令搖頭，面無表，“這位便是太子了吧？既是要殺外邦使臣，還請速速手，莫要猶豫。”

“你！”司馬嚴怒吼，將秦令整個舉了起來，準備松手丟油鍋。

秦令大笑不止，無半分求饒。

“陛下基定然牢不可破，剛坐穩龍椅，便殺使臣了。若在日后別人提起，定然也會夸贊陛下，好一副爭雄之心！”

“嚴兒，放下。”司馬唐皺眉。

司馬嚴頓了頓，冷哼著將秦令放了下來。

“再次告誡先生，莫要大放厥詞！否則，哪怕忤了皇命，也定要殺你！”

“速殺，便讓我舍仁。”秦令不卑不。

“瘋子。”司馬嚴有些無趣地走回，臉龐上的怒意，并沒有消去半分。

“關于趙昭帝的事，送回去也無妨的。”司馬唐淡淡一笑，“不過，朕貴為一國之主，即便想相贈歸還，恐怕手底下的大將謀士，也多半是不同意的。這樣如何，你回去告訴你家丞相，割讓戈壁關周圍五百里，另外，逆賊司馬楚，需要自刎而死。”

“使臣應當明白，戈壁關那一州，原本就屬于我趙國的。是昏君司馬佑無能，才割讓給了東楚。”

秦令理了理袍子，“陛下說笑。如我沒有記錯，戈壁關的那一帶，應當是屬于一個小國。二百年前，被趙國滅了。所以，不見得是陛下的，也不是趙國的。”

“至于端王司馬楚自刎，更是無稽之談。先前說，我家陳相與趙昭帝有舊，更像義兄弟一般，所以，也不會有殺端王之舉。”

“若陛下執意如此，無需幫忙，吾秦令，便自己跳油鍋之中。但請陛下明白，這殺使臣的罪名，乃是陛下所。在以后，哪怕陛下打下了不江山，又有誰敢與之結盟。諸多的趙國百姓，聽聞陛下的殘暴，又該作何想。”

“古往今來，兩國戰，尚且不殺來使。怕污了國名，陛下當真是千古明君，兩百年的時間，算是開了先河。”

“好一個伶牙俐齒。”司馬唐瞇起眼睛。心底里，他終究也有些佩服這個小使臣了。真不知那個陳九州有什麼本事，總能請到這種人才。

“你且說說，你家陳相，給了什麼條件。”

秦令穩穩抬手，“陛下，禮都在外面了。這些禮，乃是我家陳相親自挑選，相贈陛下。”

“這種東西，你喜歡的話，回去的時候，我也送一車給你。”司馬嚴在旁冷笑。

秦令好像沒聽到一半，繼續朝著司馬唐開口。

“另外，取了之后，我會從皇宮后門而出，繞許昌城一圈，通告許昌城的百姓們，趙昭帝的尸，乃是陛下仁慈，愿意送出城外，好生安葬。”

這個建議，讓有些不爽的司馬唐，一下子怔了怔。

他如今最擔心的，便是許昌城的民意。當然，便如秦令所言，他是不敢的，將司馬佑的，安葬在許昌城的宗廟里。m.166xs.cc

他擔心，哪怕過了百年，依然會有人見著了司馬佑的目標，罵他是個叛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