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這個支離破碎的天下，在今天之前，這樣的現狀一直存在于言語之間。

但在今天，當戰事全面發，支離破碎便完完全全的展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

在派人通知齊王后沒多久，蘇揚就化了救火隊員。

北莽的的確確有謀。

他們的謀堂而皇之的，那就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Μ.166xs.cc

大宋都城有城門二十四座，除了北面的三座城門之外，剩下的二十一座全了蘇揚和齊王防守的重點。

北莽騎兵的攻城方式離譜到蘇揚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他們的兵力并不多，不過區區千人上下。

但就是這千人的攻城規模，讓蘇揚在接下來的整整一天時間里，焦頭爛額。

千人的重甲騎兵，中間裹挾著幾十到上百頭不等的牛。

最為重要的是，他們給牛也裹上了重甲，頭上還弄上了鐵角。

北莽重甲騎兵，就這樣驅趕著蠻牛，反復沖撞城門。

這樣打仗的方式，蘇揚真的是生平僅見。

這應該也是大宋有史以來所遭遇的，最豪橫的一戰了。

那些武裝了重甲的蠻牛上，也流淌著無數大宋百姓的鮮。

整整一天的時間，蘇揚奔走于各城門，焦躁、不安。

北莽先鋒軍算是把車戰給玩的明明白白的了。

北城他們用百姓攻城是如此，其他三城他們用自己的騎兵攻城還是如此。

蘇揚大概估計了一下，這一天下來，他們出的兵力尚不足一半。

北城那邊，十萬百姓被他們分十個方陣，番攻城，倒是已經了一個來回了。

“將軍，這樣下去，恐怕不是事！”一直跟隨在蘇揚邊充當司馬的種康說道。

蘇揚看出來的問題，他也看出來了。

蘇揚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可這不是沒有辦法嘛！

“將軍，預備役部隊的征募已經有不人了，要不然，先放到城墻上守一守吧。”種康建議道，“北莽軍玩的是車戰，他們能抗住，我們的將士恐怕會撐不下去。”

“而且，下懷疑，他們恐怕會發起夜戰！”

夜戰兩個字，讓蘇揚的神經猛地一。

“你莫要跟我開玩笑啊種大人，他們要敢開夜戰，我就敢率軍出城。”蘇揚惡狠狠的說道，今天被北莽軍反反復復的襲擾，讓蘇揚的心中狠狠憋著一肚子火氣。

種康拱手說道：“下并未開玩笑，大人是被北莽軍氣的喪失了理智。以將軍的雄才大略，猜到這一點應該一點也不難。”

“不知將軍有沒有注意到，北莽軍將四散而去的蠻牛都重新驅趕回去了？”

蘇揚看著殘破的城外大地，沒好氣說道：“你這話到底是在罵我還是夸我？”

“下只是據實而論。”種康俯首說道。

“牛群的沖擊力雖然不小，但想要攻破城門，其實很難。”

“可北莽軍明知很難，卻還反反復復用這樣的攻擊方式，下以為，他們的目的有二，其一，令我軍疲憊，其二，試探城門的堅固與否，為接下來的突襲強攻做準備。”

蘇揚微微頷首，這個整天一副牛鼻子老道打扮的老頭，眼還是很毒辣的。

他確確實實看的比較徹。

“我并不打算將預備役部隊，立刻投戰場。”但蘇揚還是拒絕了種康的提議，“我們必須對我們的將士負最基本的責任，有些人只是懷著一腔熱應征而來，卻連盾牌都不會拿。這樣的將士上了戰場，對我們不利，對士兵自己更為不利。”

“著急也不在這一時，你就看我如何破解北莽這種盲流子打法，他們有些過分自信了。”

種康看著前一刻還在焦頭爛額的蘇揚，下一刻忽然神采奕奕。

他對蘇揚這一番話的理解，一下子就很難。

過分自信的，貌似不是北莽，而是將軍您吶！

“將軍準備怎麼打？”種康問道。

他打算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他十分懷疑蘇揚是走火魔了，被氣的失了分寸。

“不過區區千騎，你覺得我把他們放進來，關門打狗如何？”蘇揚笑的森森的，“北莽這群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兒，他們好像已經篤定了，我們只會死守，本不敢開城門。”

種康一愣，好像……還真的可以如此。

“可是……”種康猶豫著說道，“萬一敵軍在后面埋伏了兵馬，就等著我們大開城門呢？”

“將計就計，如他們所愿，難道不好嗎？”蘇揚冷笑道，“首先，他們絕對不可能全軍上，就算埋伏了兵馬，充其量大概不過萬人左右。”

“而這點兵力，只要我們準備的充分一些，未嘗不可敵！”

種康輕輕點頭，目漸亮，“將軍，可在城門挖掘陷馬坑，多置拒馬樁，鐵蒺藜。”

“敵軍即便是埋伏兵馬，肯定是輕騎兵，裝重甲騎兵行遲緩，不太可能用做伏兵。”

“周圍再布置以弓箭手，哪怕真的沖進來萬騎，我們好像也能關門打狗。”

蘇揚又仔細將這個戰復盤了一下，覺得沒有什麼問題后，對種康說道：“種大人盡快安排，你說的興許是對的，這群眼高于頂，并不把我們大宋軍人看在眼里的北莽賊子，恐怕還真的可能會夜襲。”

“喏！”

……

夜很快就籠罩了下來。

晚上，蘇揚是爭分奪秒的在城墻上睡的。

真正睡過一次之后，蘇揚發現，在這上面睡覺是真的難。

站著的時候覺不是多麼涼的風，躺下之后就攪得人睡不踏實了。

而且，城墻是真的，蚊蟲也是真的多。

那些個小東西，隔著盔甲竟然都能把人給叮一頓。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皇帝竟然睡了將近一個月。

這哪是一個帝王應該的待遇？

逢遭這樣的大變故之后，當今皇帝是真的改變了。

而且好像還是徹頭徹尾的改變。

雖然，蘇揚對皇帝依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但這并不影響他看到皇帝的一些好。

臨近亥時時，趙藝弘帶著一群宮中的太監上了城墻。

一群人手拿肩挑，帶了不的東西，隔著老遠，蘇揚都聞到了羊湯的味道。

在這略有微寒的深夜里，整上一碗羊湯，那簡直賽過活神仙。

不過，聞著羊湯的味，蘇揚忽然有些懷念羊面片了。

那才是他的最之一。

不過大宋并沒有這樣的吃法，蘇揚想吃，恐怕還得自己親自手。

一邊招呼著趙藝弘，蘇揚心中默默想著，等戰事稍停，他得給大宋再做點貢獻，把羊面片弄出來，這絕對將又是一道風靡天下的食。

“蘇兄，我特意給你留的。”趙藝弘手中提溜著一個食盒走了過來。

蓋子一掀開，那濃濃的香味便瞬間撲鼻而來。

尋常將士是羊湯，而蘇揚吃的是小灶，純羊，和手抓一般無二。

一邊大快朵頤，蘇揚一邊對趙藝弘說道：“殿下，這我又得說你兩句了。”

“當著將士們的面，不宜開小灶！”

趙藝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