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好事多磨》第4章 老家親戚
想到這些,沈穆清臉上不由浮出了淡淡的笑容。
很快,巳時到了,自鳴鐘發出了清脆的“叮咚”聲,閔先生準時踏進了書房。
閔別山不過而立之年,生得劍眉星目,蜂腰猿臂,非常英俊。
他今天穿了件佛頭青的絨繭綢直裰,手裡拿著幾本厚厚的書,潔白如玉的臉龐在和的線中泛著溼潤的澤,眉角眉梢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如清晨的第一縷般明朗。
看見沈穆清在複習前幾天的功課,閔先生微笑著點了點頭,笑道:“穆清,不錯,不錯。”
沈穆清笑著,隔著堆紗畫屏風給閔先生行了禮。
閔先生坐了下來,把手中的書放在桌上,猶豫了一會,很認真地道:“穆清,關於前兩天我們討論的那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話,我仔細想過了,雖然有些道理,但卻不可行。常言說的好,‘治國如烹小鮮’,如果照你所說,豈不是要把如今的學和私學全部重新設置……”
這句話,本來就是頗爭議,而且他涉及到了封建王朝統治的制度問題,本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清楚的,也不是一時半會人們能接的……沈穆清那天也不過是有而發,並無意和閔先生繼續爭論下去,可閔先生卻好象被沈穆清那句“想在國富民強,就需要普及基礎教育”的說話給迷住了似的,本不顧沈穆清的,拉著繼續著這個話題。不過,和兩天前不同,這次是閔先生說,沈穆清聽……
落梅只是垂手立在沈穆清邊,在需要的時候幫著磨墨鋪紙,而錦繡則象花蝴蝶似的,不時給進進出出的,一會給閔先生上茶水,一會兒收拾著西間的書藉。
一個半時辰很快就過去了,閔先生笑著起道:“三人行,必有吾師。夫子誠不欺我也!”
沈穆清謙虛道:“是先生襟博大,允許穆清這樣的胡言語。”
閔先生卻很憾地搖頭:“可惜了……這樣好的資質……”說完,到底是不死心,猶豫了片刻,拿了一本白居易的詩集給沈穆清:“空把這全背了吧。”
沈穆清抿一笑,接了過去。
閔先生知道自己的這個學生。說不說在你,做不做在。看這樣子,雖然接了書,只怕不會認真地去讀。
他嘆氣而去。
沈穆清去了母親住的朝熙堂。
*
沈箴很忙,閒暇的時間本來就不多,有的時候還要去陳姨娘那裡,給留李氏的時候也就所剩無幾了。雖然家裡僕婦衆多,來來往往的很是熱鬧,但每次沈穆清著陳姨娘那張洋溢著青春guang彩的臉,就爲李氏委屈,心裡都會作痛。可不滿又如何,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不是誰一人之力能改變的……只好儘量地陪著李氏。聽李氏說說話,宣泄一下寂寞的緒;或者聽李氏說說舊事,在回憶中尋找一些甜的往事;或者是裝瘋賣傻地表現一番,逗李氏開開心……在這種共爲的同病相憐中,沈穆清漸漸對李氏有了一種相依爲命的覺,從開始的儘子的責任到了現在如拜會朋友似的愉悅。
走在甬道上的時候,們遇見了汪媽媽。
汪媽媽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有點嚴峻,後跟著幾個平常在汪媽媽邊服侍的媳婦丫鬟,簇擁兩個面生的子。這兩個子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穿著件白對襟立領綾衫,湖淨面妝花窄袖褙子,白碾絹紗挑線,除了鬢角著三一點油的銀簪,通上下沒有其他佩飾。另一個是個婦人,三十出頭的樣子,烏黑的頭髮梳一個纂,鬃角戴著朵縹絹花,穿著白的對襟立領綢衫,白雙縐挑線子,外面罩了件靚藍錦綢比甲。
沈府也常有各府的眷或是管事的媽媽們來來往往,卻沒有誰是這樣一副打扮的——一來天氣已經轉涼了,穿得太單薄了些,二來即然來見客,這也太素淨了些。
沈穆清不由好奇地了一眼。
汪媽媽那邊卻已看見了沈穆清,忙屈膝行禮,笑瞇瞇地道:“姑娘下學了!”
沈穆清朝著汪媽媽笑著點了點頭,那穿湖窄袖褙子的小姑娘已盈盈屈膝:“這位就是寄姐吧!我是你太倉二叔家的四堂姐沈月溶。”
太倉二叔家的四堂姐沈月溶?誰啊?
自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有聽說過太倉還有個二叔的。
沈穆清茫然地朝汪媽媽去。
汪媽媽對著沈穆清輕輕地搖了搖頭,笑道:“四姑娘和我們不大走,親戚間都疏遠了。
沈月溶臉上一紅。
沈穆清卻聽出點意思來,知道這沈月溶和自己的確是親戚,就很客氣地屈福了福,笑道:“我年紀小,家裡的事不大懂,姐姐可別惱我!”
沈月溶忙堆起一個笑容,給沈穆清還了一個禮,沈穆清後的落梅和錦繡給沈月溶行禮,沈月溶邊跟著的那個婦人又給沈穆清行禮,你來我去的,好一會才重新站定。
沈穆清笑道:“姐姐什麼時候來的?可見了太太?”
沈月溶笑道:“剛到,正要去見太太。”
“那趕好!”沈穆清笑道,“我也要去太太那裡,正好一搭兒。”
大家一起去了朝熙堂。
看樣子李氏已要知道沈月溶要來,派了橙香在穿堂侯著。
橙香看見沈穆清和月娘一道,嚇了一道,一邊屈膝給沈穆清行禮,一邊邊的小丫鬟去通稟,說“姑娘下了學,也來給太太請安了”。
進了屋,李氏穿了蓮青百蝶穿花刻窄袖褙子獨坐在堂屋的黑漆鏍鈿羅漢牀上,陳姨娘正坐正羅漢牀邊的黑漆錦面杌子上給李氏。
看見們進來,陳姨娘忙站了起來,屈膝給沈穆清行禮,那沈月溶已拿著手帕兒著眼角:“大伯母了……我是您侄沈月溶啊!”說著,就拜倒在地。
沈月溶後的婦人忙跟著跪了下去:“黃氏給太太請安了。”
李氏忙道:“快起來,快起來!”說著,也拿出手帕著眼角,“我是今個才聽說……已經一個多月了,竟然連個報信的人也沒有……你要是不來,我還矇在鼓裡……”
沈月溶一聽,大哭起來:“……大伯母,求您給侄做主啊!”
左右立著的人也都掩著面,只有沈穆清,不明所以。
陳姨娘在一旁說著“節哀順變”、“別哭壞了子”之類的話勸解著李氏,汪媽媽和李媽媽則上前把沈月溶攙了起來。大家慢慢止了哭,李氏就指著沈穆清對沈月溶道:“這是你妹妹,比你小四歲,小名寄姐。”
沈月溶紅著眼睛重新和沈穆清見了禮。
李氏就哽咽道:“解紅,你陪了姑娘去西次間坐坐。我還有話要問四姑娘。”
陳姨娘應了,扶著沈穆清進了西次間。
西次間臨窗的楠木牀上早已擺了沈穆清最吃的零,落梅服侍沈穆清鞋上了炕,陳姨娘接過橙香端來的茶,親自給沈穆清奉上。
沈穆清拿眼瞅了瞅堂屋,低聲道:“這是怎麼了?”
陳姨娘小聲道:“老爺有一個庶出的弟弟,在太倉老家,多年沒什麼來往。今上午姑娘剛走,柳全家的突然來稟,說二老爺家的二太太沒了,二老爺家的四姑娘特來求見太太,正在屋裡候著……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這消息讓沈穆清也覺得很意外:“太倉離這裡很遠吧……怎麼突然說來就來了……還有二太太,是什麼時候沒有,怎麼事前一點消息也沒有……”
說的是親戚,卻很多年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這人和事是不是真的!
沈穆清心裡一頓,想到李氏是個明的人,有些事連自己都能想到,李氏又怎麼會想不到。既然派了汪媽媽去接人,那就已經證實了沈月溶所說非虛。自己這說法終是不妥,到底還是把這句話給嚥了下去。
陳姨娘笑道:“的,我也不清楚——太太讓汪媽媽去接的人。”
沈穆清一怔。
陳姨娘能得到沈家上上下下的喜歡,無疑也是個很聰明的人。在這個問題上選擇了含糊其詞,這已足夠引起沈穆清對這件事的關注來。
沈穆清不聲地了陳姨娘一眼,隔著一道幔帳傾聽著堂屋的靜。
說話的聲音很低,不時夾雜著幾聲沈月溶的涕泣聲,約約只聽到幾句“這樣作踐,讓人指著鼻子罵”、“也算得是詩書禮儀傳家,把這名聲不要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之類話。
李氏從頭至尾也沒吱聲,待沈月溶的哭聲漸漸歇了,了李媽媽:“四姑娘一路舟車勞頓,你領著四姑娘去香圃園住下,好好梳洗梳洗。”
沈月溶哽咽著,口氣有些急切地道:“大伯母……我,我哪裡坐得下來……”
李氏嘆了一口氣:“月溶,不是我不應你。婚姻大事,畢竟得父母做得主,我總是外人……你別急,聽我說……你暫且住下,把子休養好。等你大伯父下了衙,我們再拿主意。”
姊妹們,慶祝開新坑,再發一章,今天四更!
也在此謝謝大家,給了我一個開門紅(*^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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