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好事多磨》第303章 彩雲散去

沈穆清愕然。

通源盛的生意再好。也不可能一年就能連本帶利的把錢還了。

“我已經把通盛源盤出去了。”看出了沈穆清懷疑的王溫蕙笑著解釋,“會派個管事在京都逗留一段時間,把通源盛未結的賬目結一結。”

“走得這樣急!”沈穆清有點意外,想到劉姨娘,含糊其辭地道,“那……帶不帶人去?”

王溫蕙掩袖而笑:“原想把姨娘帶去,但姨娘不願意。說,服侍老太君一輩子了,不能臨到老太君被子孫們氣得偏癱在牀的時候走。要走,也要等老太君百年以後再說。”

“可就這樣留在樑家,只怕到時候日子艱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王溫蕙苦笑,“一個‘孝’字下來,相公也不敢再說什麼。這也許就是命吧!像我走出樑家的時候,又何曾想到會落到這樣一個局面。”

王溫蕙那樣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麼會不知道樑伯恭承了定遠侯的爵位,婚姻大事就得到宗人府去備報……現在看來,原來只是想馮氏和樑伯恭低頭的罷?只是沒想到樑伯恭一句話也沒有爲自己辯駁……更沒有想到會被史揪著不放!

沈穆清不勝唏噓。

王溫蕙已笑著站起來:“過完年就要了,家裡還有一大堆零碎事要理,我就先走了。”

沈穆清送王溫蕙,被王溫蕙攔住:“……你這還沒有出三個月,小心著。”猶豫片刻。從手腕上了一對翡翠玉鐲,“以後我們只怕難再見面,這個,就當是我提前送的滿月禮。”

角翕翕,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才道:“廣西是夷蠻之地,你要萬事小心!”

王溫蕙笑著點頭,轉快步離去。

沈穆清想到自己和蕭颯在滬定的時候,不的背影嘆一口氣。

,沒想到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英紛扶著回屋,“說不定過段時間侯爺夫人又回來了呢?”

又回來,談何容易。

但這是樑家的事,與沒有關係。

沈穆清甩開這些不高興的事,笑著轉移了話題:“爲什麼朝廷要初三的開印啊?是不是因爲皇上不用走岳家?我們等兩柱香的功夫,要是爺還沒有回來,我們就先回去——等他下了衙再說。”

英紛笑:“我看爺早上那樣子,眼著您,怕是想您說一句‘我帶著孩子先去石化橋’……偏偏您裝聾作啞繞來繞去。爺這也是沒辦法了嘛!”

“他哪裡是想我帶著孩子先回石化橋,他是想我今年不回去。”沈穆清想到昨天晚上蕭颯在自己耳邊不停地嘮叨著什麼孩子還小,經不起磕之類的話。

“爺也是爲了您好嘛!”這個時候,英紛當然不能向著沈穆清說話。“老太爺知道了,肯定高興,不會怪您沒回孃家的。”

沈穆清本來就不準備回去。但上卻不饒蕭颯:“那他也得表現的好一點……非要等到初三要去給老爺拜年了再做打算,早去幹什麼去了!”

正抱怨著,大太太領了悅影和子揚過來。

兩個孩子穿戴一新,嘟嘟的小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娘,娘。我們什麼時候去舅舅家。”子揚著手臂朝沈穆清撲過去。

大太太手疾眼快地把奔向沈穆清的子揚抱在了懷裡:“好孩子,你母親現在不得撞。”

子揚不明所以,沈穆清,又大太太。

悅影也是滿臉的困:“娘,您生病了嗎?”

沈穆清有些不好意思,含含糊糊地哼了幾聲,忙朝大太太笑道:“外面天冷,您到屋裡歇歇腳!”

大太太笑著抱著子揚進了屋。

有小丫鬟趕進來:“大太太,,沈家的田媽媽過來給您請安!”

這個時候?難道是看自己和蕭颯還沒有去,催來了?

沈穆清讓人帶了田媽媽進來。

給沈穆清和大太太、悅影、子揚請了安,田媽媽笑道:“老太爺特意讓我來說一聲。說今天開印,姑爺未必就有時間過去。讓把姑娘、爺送過去就行了。”

“親家老爺真真是人。”大太太聽了不由嘆,“可越是這樣,你們越不能失了禮數。”對沈穆清道,“你還是帶著孩子先過去,不坐馬車,坐轎子去就是了。我讓人到東華門等颯兒——他一出來就去石化橋。”

“不用,不用。”田媽媽著沈穆清笑得有些神神叨叨,“昨天一大早姑爺就讓人去家裡報信了……老爺說了,讓你好好休息。到了清明時候和您一起去給太太上炷香。”

這個蕭颯,到傳播消息……

沈穆清不由氣結:“還有誰不知道啊?”

大太太笑起來:“皇上應該不知道吧!”

大家都笑起來。

卻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蕭颯正汗流浹背地跪在金殿上謝恩。

所以晚上的時候,蕭颯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向沈穆清說了一件會注意的事。

樑伯恭以自己“才薄學淺”爲名辭了定遠侯的爵位,自求調到廣西河池千戶所任職,推薦自己的弟弟樑叔信繼承定遠侯。

“這麼快!”沈穆清很驚訝,把王溫蕙來過的事告訴了蕭颯,“說急,我還以爲要過幾天呢!那皇上是什麼反應呢?”

“原來你知道了啊!”蕭颯笑道,“皇上立刻準了樑伯恭的摺子。”話說到這裡,他猶豫了片刻,“不過,關於樑叔信承爵的事卻留中不。”

“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拿不準!”蕭颯話裡有幾分保留,“如果你想知道,我幫你打聽打聽。看看皇上是什麼態度?”

“算了吧!”沈穆清笑道,“這是別人家的事,我們聽聽就是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快睡吧!”

蕭颯度過了被妻子質問的危機,人立刻輕鬆起來,了沈穆清的肚子:“今天有沒有調皮?”

“還早著了!”沈穆清掩而笑,夫妻倆睡下不提。

過了一段時間,皇上在金殿上說的話傳了出來。三月份大舍和閔家姑娘下大定的時候,大家都笑著沈穆清的腹部戲喊“王妃”或是“將軍”,以至於沈穆清去給李氏上香的時候,不母親保佑自己能生個兒子……當將軍總比給王貴妃當兒媳婦好吧!

“別擔心。”蕭颯笑道,“事總是變化的……就算皇上說的是真的,我們也可以用八字不合之類的藉口不同意啊!”

沈穆清卻沒有蕭颯這樣的豁達,不由抱怨:“皇上是什麼意思?怕三皇子和太子關係不好?就算這樣。也不用把我們家拉下水啊!立了皇長子爲太子,別人不知道,他自己還不知道啊!難道是因爲沒辦法對貴妃待?”

蕭颯只好轉移話題,讓沈穆清停止胡思想:“蕭來找大老爺了!”

大老爺是二月底來的京都,和大太太住在西山的宅子裡,大舍下大定的時候,還去沈家喝了酒的。

沈穆清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這次又是爲什麼?”

“爲了蕭山的事!”蕭颯不以爲意,“蕭山被人打了。”

“被人打了?”沈穆清睜大了眼睛,“現在怎樣了?”

“只是被人打了幾悶,上青紫了幾塊罷了。”

沈穆清鬆一口氣:“怎麼會被人打了?”

“可不是!”蕭颯淡淡地笑了笑,“說起來,蕭山可是被當漕幫幫主培養的……被人打了幾悶,這悶打得可真是不簡單啊!”

沈穆清怔住:“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人有意對蕭山下手?或者是蕭說了謊話?”

蕭颯避而未答,道:“大老爺明天就會和蕭啓程去鎮江……大家面對面的把話說清楚。”

“也好,”沈穆清點頭,“這樣總拖著,到底不是個事!”

特別關注起鎮江府那邊的消息來。

沒幾日,沈穆清從龐德寶裡知道了那邊的靜。

蕭詔和茶秀見了面後,茶秀拉著蕭詔的袖可憐兮兮地質問他:“是不是爲了七爺的面子,老太爺您這麼做的?

“我三十年前都沒有做的事,三十年以後更加不會做。”蕭詔的回答很乾脆,“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你爲我生兒育。服侍我這麼多年……你還隨我回蕭家吧!”

著目堅毅的蕭詔,想到蕭詔知道鄭家答應了婚事時的興,想到老太爺對的憎恨,想到這麼多年來的奉獻,心漸漸冷卻,留下委屈的淚水:“我不回蕭家……你們這樣我回去,我決不會屈服。”

蕭詔就特意寫了一封信給大太太,問大太太:“……當初的賭注,誰贏誰輸?”

大太太不知道如果回信好,拖了幾天,把沈穆清來商量。

沈穆清怎能做主。只得含含糊糊地道:“你是怎麼想的就怎麼給大老爺回信就是了!我們做晚輩的,只希您好!”

大太太又考慮了幾天,然後給蕭詔回了信。

至於信裡是什麼容,沈穆清不得而知,卻知道結果——蕭詔回來後,就和大太太在他們位於西山的宅子旁邊另置了宅院。

不過,後來沈穆清聽說,蕭見蕭詔態度堅定,讓妻子去勸母親。

“就算是蕭家您,可我們還有什麼辦法?蕭山可是被流放了……流放之人死在流放之地的不勝其數,就算是報了,朝廷裡也不會認真地去查的。您爲了孩子們,就忍忍吧!而且回到了蕭家,爹知道您了委屈,說不定會更心疼您。到時候,一定不會爲難您的!”

“你知道什麼!”茶秀冷冷地著兒媳婦,“蕭老太爺一向覺得,蕭詔有今天,全是我的原因。只要我以姨娘的份回到蕭家,他就能置我於死地。蕭詔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還著我回蕭家,哪裡還有一點點的夫妻份。”

看著眉宇間再也沒有了盈盈怯懦,滿是明的算計,不由打了一個寒

這麼多年,有誰看清楚過的面目?

“那我們怎麼辦?”不由喃喃地道。

“不怎麼辦!”茶秀笑意溫,“你們既然是我的兒,也是他蕭詔的兒……只要他答應給一百萬兩銀子我,我就放手,讓他和鄭月蓉雙棲雙宿。”的聲音漸漸變得低沉,“想這樣就把我們一家子丟開,他想的?如今,就看我們誰堅持的更久些罷了。這種事,以前又不是沒有生過……狹路相逢,一向是勇者勝!”

不知道爲什麼,就想起一個非常有名的邢案來。

說有兩婦人爭兒,一拉左,一拉右。都不願意放手,孩子疼得只。縣令還有一旁火上加油,說,誰拉贏了兒子就歸誰。一婦人不忍,先鬆了手。縣令將孩子辯給了先鬆手的婦人,說,只有真正的母親,纔會在利益面前先顧著孩子的疼

他們現在,就是那個被拉的孩子……

誰會先放手呢?

不知道。

不是眼前這位目閃爍著銳利芒的婦人。

沒有當母親的自覺,卻有……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顧,未來需要保障。

所以,就以自己的方式在蕭的枕邊嘀咕著。

母親的固執,蕭山的境,妻子的喃語,讓蕭的心漸漸有了變化。

所以當蕭詔把自己的幾個兒子、媳婦來問他們:“你們是跟著我回臨城,還是跟著你母親去廣東生活的”的時候,幾個兒子都低頭表示願意跟著父親回臨城。

茶秀沒有想到結果會這樣……跳起來就打了蕭掌:“你這個狼崽子,我白養你了……”

蕭詔立刻把茶秀拉開,讓幾個孔武有力的婆子看管著,過幾天等船來了,就送茶秀去廣東。又讓一個管事留在揚州負責蕭幾兄弟回臨城的事宜,自己則趕回了京都——馬上就是沈穆清的產期了,關於是男是這個問題變得非常敏,不由他不關心。

八月中旬一個燦爛的日子,沈穆清於午時生下了次子。

蕭、沈兩家都鬆了一口氣。

這個兒子匆匆取名蕭子聰上報了吏部,兩個時辰後被策封爲正四品的世襲指揮使。

因這次蔭封,蕭家再次站到了風口浪尖。

可這種萬衆矚目的不自在蕭氏夫妻並沒有維持多久,京都的民衆被另一個消息轉移了視線。

九月中旬,皇上下旨:定遠侯後嗣長子無德,次子無能,三子品行不端。奪其爵。限期三日之類搬出位於南薰坊的定遠侯府。

當天晚上,樑老太君去逝了。

務院一點面也不講,第三天照樣來催樑府衆人搬走,家裡的管事、媽媽們看著況不對,紛紛趁著夜捲了東西逃走。看著形勢不妙,蔣雙瑞只好出面求老師袁瑜。

袁瑜出面給樑家說,務院這才同意等老太君過了“頭七”再搬。

又是一個世家的敗落……

沈穆清聽著嘆氣。

惠突然來訪。

說起來,們已經有七、八年沒見了。

好像歲月在上停留,還是一副舊模樣。

“……好妹妹,你幫幫我們家吧!”拉著沈穆清的袖苦苦哀求,“如今蕭大人高位權居,他說一句話頂袁大人十句話,你讓蕭大人幫我們家求求吧!讓皇上把爵位還給我們家。這樣我娘也不用氣得病倒了。”

沈穆清只好拿了好吃的東西哄

什麼也不吃,一味地求沈穆清:“想當初,我也幫過你啊!”

火石電中,沈穆清突然明白。

丟下惠匆匆回到屋裡,拿了太子賞的汗巾給英紛看:“你看看,有沒有印象?”

英紛看了半晌,道:“好像是我繡的……杜姑姑走的時候好像拿出來包了銀子!”

這就對了。

當年傳聞,說皇后借腹生子……那這塊汗巾又怎麼到了太子手中的呢?

這種皇家辛,知道的越越好吧!

沈穆清嘆一口氣,惠已追到了室來:“好妹妹,你一定得幫我。除了你,我找不到別人了!”

正說著,魏氏來了。

滿臉歉意地朝著沈穆清福:“我這小嫂嫂不懂事,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又拉了惠道,“十三哥到找不到你,急得不得了!”

惠猶豫:“可是我娘……”

“你舅舅不是答應幫忙了嗎?”魏氏忙道,“你這樣闖,小心你舅舅以爲你一心一意依託蕭大人,不幫你們了!”

“不是,不是。”惠連連搖手,魏氏趁機把帶走。

沈穆清不遠遠地跟了過去。

看見魏十三等在二門口,見惠出來,上前拉了的手滿臉溫地和說著話。

沈穆清放下心來。

這個家裡,總算還有一個幸福的人……

的嘆息還沒有散去,樑家又傳來一個消息:富華公主趕在老太君百日之前爲兒子迎娶了樑叔信的長貴姐。

貴姐不過八、九歲……

富華公主這樣做,貧賤不移的意義大於婚姻的本質吧!

沈穆清備了一份大禮送去,沒有去喝喜酒。

那段時候,正爲子聰斷,爲子揚找的老師,爲悅影就跳上了房頂愁,不爲寶哥天天來報到頭疼……

直到有一天,京都有人在說新的笑話。

原定遠侯樑府的三爺自被史彈劾丟後就一直賦閒在家,常常出去喝悶酒,樑家三太太就趁機把丈夫邊一個一直沒有生育的通房給賣了。而那個通房也非常有意思。不哭不鬧,收拾了東西,朝著樑家三太太冷笑數聲,說了句“你以後可別後悔的”話,扭頭就跟著別人走了。等樑三爺回來,已人早就不知道去哪裡了。樑三爺大怒,揚言要休妻。樑三太太也不是好惹的,不僅把丈夫打了一頓,還先告到了尹天府尹,說丈夫寵妾滅妻,要求義絕……

鬧了大半年,最後樑家三爺和三太太還是各走各的。

至於那個通房,誰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而京都的夫子廟前面,卻多了一個靠賣字畫爲生的落魄男子……

(雖然依依不捨,但故事說到現在,也到了和大家說再見的時候!謝謝大家這一路相伴,也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鼓勵、支持、包容……o(_)o哈哈~……所以28號開新文的時候,大家也要來捧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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