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青聽著黃嬤嬤的話，只覺得怒火穿膛而出，渾戰慄不能自已。

“就在昨夜，二小姐在奴婢的飯食中撒了鶴頂紅。也是奴婢大意，竟不知道是何時撒下去的，只是廚房的婆子將飯端到奴婢眼前，奴婢提筷之際，才覺出不對勁兒，也虧了奴婢通藥。”

鶴頂紅……

顧玉青聞言，只覺得一顆心突然不會跳了，就那樣猝不及防的停在半空。

多麼悉的名字，上一世，顧玉禾與蕭鐸雙雙喝下的，也是鶴頂紅。

看來，顧玉禾對鶴頂紅還真是有獨鍾。

往事浮上心頭，顧玉青對顧玉禾的恨意越發濃重。

黃嬤嬤冰冷的聲音又起，緩緩而道：“既是二小姐想要毒死奴婢，奴婢乾脆將計就計，佯裝吃了幾口飯菜又悄悄吐到手中，藏匿在服裡，然後裝著毒發亡，將手指咬破，出些在邊。”

“二小姐也真是能掐會算，奴婢剛剛倒在牀榻上，二小姐那邊就哭著喊起來，說有人給的飯菜裡下了毒，若非養在邊的貓兒貪，吃了一口，此時被毒死的就不是一隻貓了，而是。”

“二小姐哭的撕心裂肺，嚷嚷著讓衆人找出真兇，很快衆人便在刻意的引到下，找到了奴婢的房間裡。”

“二小姐一看到奴婢角流倒在牀榻上，認定奴婢是真的毒發亡，登時就說，黃嬤嬤畏罪自殺了，一定是黃嬤嬤給下的毒。口口聲聲如是說，祖屋裡的下人又尊敬是主子，就算有幾個心中不信的，也只是默默不語不敢多說什麼，畢竟二小姐屋裡的貓是真的死了。”

“隨後，二小姐便讓幾個婆子將奴婢用草蓆裹了，奴婢以爲最多也就是將奴婢扔到葬崗，可二小姐卻是吩咐，要將奴婢扔至屋後的水塘裡去。”

顧玉青頓時心口一，戰慄的皮有些發白。

“也幸好奴婢會水，不然躲過了鶴頂紅也躲不過這溺水而亡。奴婢瞧著人都走遠了便悄悄從水中爬起來，奴婢原想立刻就返回京都將祖屋裡發生的這些事告訴大小姐，可心裡惦記著被奴婢關在室的那老嫗，畢竟奴婢還沒有問出究竟何人所指使，究竟夫人當年生下的小爺如今還是不是在人世，如此奴婢便又折返回祖屋。”

“奴婢悄然進院，藏匿在祖屋院中的玲瓏塔塔頂，那時候二小姐正將祖屋裡的下人全都召到了前院，連威脅帶敲打，讓衆人謹記，是奴婢要害死。”

“訓話完畢，二小姐又公然開始打聽，祖屋是不是有室暗道機關之類的東西。”

說著，黃嬤嬤冷哼一聲，“這是想要救那老嫗呢！只可惜，祖屋的室，除了老爺夫人大小姐外，只有奴婢一人知曉，二小姐問了半天也問不出頭緒，便命衆人連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暗道來。”

顧玉青聽著，只覺的心神俱焚，寒涼浸骨的聲音幽幽響起，“祖屋那室是當年祖爺爺讓墨家機關高手所建，若非知曉機關位置和打開方式，莫說挖地三尺，便是三十尺也找不到個影子。”

黃嬤嬤點頭認同，道：“正是如此。二小姐找了一夜也找不到，翌日一早天大亮的時候，二小姐突然命衆人不要再找了，而是讓馬伕套車，送回京都。”

“是主子，馬伕自然應聲領命，可奴婢卻謹記著當日離京時大小姐的話，絕不能讓二小姐就這麼回來，以奴婢的手在二小姐的茶水中下點**藥而不被人察覺，奴婢還是做得到的，那藥量，足夠二小姐睡上三天三夜了。”

“二小姐昏睡，自然是不能再回京都。奴婢避開衆人，直接去了室。”說著，黃嬤嬤臉眼中流出一濃濃的悔恨之。

顧玉青瞧著黃嬤嬤的臉，問道：“那婆子死了？”聲音冷冽的彷彿來自間的魑魅。

黃嬤嬤攥了攥拳頭，邊抿一條如鐵的線，青著臉說道：“是奴婢失責，那婆子手腕模糊，竟是生生磨開了綁在手上的麻繩，撞牆而死。奴婢去的時候，還溫熱，應該是才死不久。”

“若是奴婢作再麻利些，也不會……”自責懊惱的緒如同瘋長的野草，吞噬著黃嬤嬤。

顧玉青手裡的帕子，冷的沉默良久，徐徐說道：“嬤嬤不必自責，不住你的拳打腳踢，肯將做過的事一五一十的招了，可見是個貪生怕死的，可問及原因卻又死都不肯多言半句，足以見得，當年之所以做出那喪心病狂的事，是人威脅。”

說著，顧玉青長舒一口氣，彷彿要吐盡中霾一般，“一旦說出背後的原因，只怕要保護的人或便保不住了。縱然還活著，我們也再審不出什麼東西了，何況，有說的那些，已經足夠了。”

黃嬤嬤一愣，“夠了？可奴婢還沒有問出，小爺究竟是死是活！”

顧玉青捲翹的睫一陣抖，提及最爲在乎和關心的人，心頓時一。

“一定活著。”顧玉青對黃嬤嬤說道，可咬牙的語氣卻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的弟弟，一定還活著，一定要活著。

顧玉禾被顧家當做親生骨寵了整整十年，明知自己並非顧家孩子，甚至還和生生母親保持著聯繫，可這些年來，卻坦然的了一切該屬於弟弟的東西。

午夜夢醒，的良心不會難安嗎？

顧玉青簡直無法想象，顧玉禾看似純真善良的皮囊下，究竟裹著一顆怎麼樣的心，才能安然面對顧家人關切含的眼神。

前世，滿眼戾氣的灌下自己一杯鶴頂紅，這一世，又對府上的世僕黃嬤嬤做出那樣殘忍的事來。

先是飯裡投毒，再是拋溺水中。

纔不過十歲啊……

顧玉青抖的**著，爲自己爲母親爲父親到痛心不已，親讓他們眼盲心盲，無神無智，失去了應有的察力和判斷力。

“小姐，接下來該怎麼辦？”事的首位黃嬤嬤已經照本全部告訴了顧玉青，要怎麼做，卻不敢拿主意，只等顧玉青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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