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長》第二百零八章 大雨
從赤南侯府離開,一路回到他自己的府邸,已經是天邊泛出了亮,只是線昏暗,瞧著像是要變天。
睡意全無,明路給蕭煜洗了子塗好藥膏,主僕兩人便直奔書房。
一排五個探子並列立在蕭煜書案前,一溜的黑灰布麻,皆是尋常可見的布料,五人都是毫不起眼的容貌,唯有眼睛,鋒利如刀,帶著暗衛探獨有的犀利澤。
被這樣的目掃上一眼,普通人只怕都要上三。
冷銳的視線掃過眼前五人,蕭煜在書案後的椅子上坐定,對著其中一人吩咐:“你去搞點作,讓南越那些來京的使臣,加快些速度。”
眼底熒微,語氣停了一瞬,又道:“十五六日,實在太久,若是馬不停蹄的直奔京都,再有六七日,足矣。”
那探子得令,轉領命而去。
餘下四人,紋不立在那裡,等著屬於他的那一份任務。
因爲一早沒有吃飯,明路心疼蕭煜子,從廚房端來一碗牛粥,放置一旁,等著他下完指令吃。
“蕭禕那邊,你去告訴我們的人,讓他在蕭禕跟前上點料,就說察覺蕭鐸在暗中調查端王爺,約似乎與南越朝廷有關。”目落到一個脣厚的探子上,蕭煜沉聲說道:“如何,讓他自己斟酌。”
又一個探子轉一陣風離開,餘下三人,眼皮不眨。
不待停頓,蕭煜接著對其中一人吩咐道:“蕭鐸那裡,你繼續跟著。”
帶那人得令離開,蕭煜目在餘下二人上閃過,一起吩咐道:“從即刻起,你們寸步不離的跟著端王爺,就算他睡覺如廁,都要在你們的視線,但凡有任何異,立刻來稟。”
兩人得令,雙雙抱拳領命離開。
要吩咐的事一口氣吩咐完,蕭煜這才心頭略鬆,正要習慣的靠在椅背上,只是剛剛及椅背的一瞬間,背後傷口便傳來鑽心的疼,蕭煜不“嘶”的一聲倒吸涼氣。
明路氣急敗壞,咬牙說道:“我的殿下,您小心點,再這麼不管不顧的折騰下去,說不定真要留疤的。”
本已經漸漸癒合的傷口,經過昨夜一宿折騰,又有潰爛之態,明路心中怎麼能不急。
蕭煜則是一臉無所謂,大男子漢,一道疤算什麼,再說,又不在臉上,就算是在臉上,也擋不住他關切顧玉青的步子。
若非顧玉青自己已有打算,他恨不得直接將顧玉禾扔到軍營裡去。
明路似乎是讀懂了蕭煜的心思,一面將那碗已經不燙口的牛粥推到蕭煜面前,一面怪氣哼哼道:“您是不在意一道疤,就是不知道,房花燭夜,顧大小姐在不在意了。”
說罷,明路湊臉去看蕭煜被他揶揄的表,角上咧,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
蕭煜本是一勺粥剛剛送到裡,聞他一言,頓時“噗”的噴了出來,要巧不巧……明路頓時就悲催了。
甩臉跳腳從書桌旁彈開,明路抹著滿臉白乎乎的牛粥,淚流滿面,“殿下,就算是被奴才說中了,你也不用拿這樣的手段來報復奴才吧!”
蕭煜哈哈大笑。
明路瞧著蕭煜沉了一夜的面上總算掛了笑容,自己邊也漾上一抹笑,只依舊嘟嘟囔囔打水去淨面換。
赤南侯府,忙了整整一夜的顧玉青終於看完最後一摞卷宗,手探出一個懶腰,將手邊宣紙一推,站起來。
吉祥如意早就備下熱水,服侍一番洗漱。
外面天沉,大有一種“黑雲城城摧”的味道。
勁風掃樹,虯枝,樹葉相,發出嘩嘩作響的聲音,愈發襯托著周圍的寧靜。
不時有明晃晃的閃電橫劈天空,劃天而過,像是要將天幕撕開,出被它遮掩在後的一切骯髒真相。
雷聲轟轟,時遠時近。
這一切都預示著,大雨將至。
就連泥土裡的氣味,都與素日不同,帶著溼的腥味,卻讓聞過的人心神一震。
剛剛淨面,便聽得外面傾盆大雨如注而下,雨點落地,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集如鼓點。
吉祥朝外探上一眼,說道:“這雨下的好急,這樣大的雨點,怕是要連莊稼砸出個來。”
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出口。
能把莊稼砸出來,自然也能把跪在祠堂小院裡的顧玉禾打的不輕。
活該!
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連老天都不肯放過。
不然,晴空萬里數日,爲何偏偏今日就下這樣大的暴雨。
只可惜,這報應尚且不夠,來的也晚。
那樣的人,合該一雷擊死!
吃罷早飯,顧玉青披了綠羽披風,倚坐在避雨的廊下,瞧著連天雨幕,兀自想著心事。
所有的宗卷已經翻遍,可關於苗疆,卻也只是寥寥數筆一帶而過,並沒有想象中的濃墨重筆。
難道,那了端王府的苗疆子,當真與端王爺無關?
可究竟是何人指使了,讓蓄意來害顧家呢……思緒被雨幕沖刷,顧玉青凝眉深思。
良久過後,顧玉青緩了口氣,吩咐吉祥,“你去一趟四皇子府邸,將那本記錄了朝中大員之事的宗卷送到他手上。”說罷,略一停頓,又補充道:“記著,除非是他或者明路親手接了,決不可假以人手。”
多番接,約約,心中有強烈的覺,蕭煜絕非看到的蕭煜,他真實樣子,應該與心中勾勒而出的,別無差異。
這樣的東西,留了用不大,可蕭煜若當真在謀那九五之位,這便是不可多得的寶貝了。
吉祥領命,冒雨而去。
此時,同樣在廊下著雨幕凝眉的,除了顧玉青,還有蕭鐸。
昨夜的惱憤怒已經散過,此時冷靜下來,蕭鐸已經沒了殺顧玉青的心。
端王爺無論勢力基還是背景,無一不雄厚,想要扳倒這樣的人,必須要一擊必中,連拔起。
僅憑他一己之力,他自知只有五把握。
而顧玉青又是恨毒了端王爺的人,相較而言,比他更希端王爺死。
留著,有益無害!
只是昨夜的事,蕭鐸心中,到底意難平。
凝著眼前如柱雨幕,蕭鐸深深吸了一口氣,幽幽嘆出,長順立在蕭鐸後,大氣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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