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長》第二百三十一章 甦醒
頓時,在場幾乎所有人的目都落到太后的面龐上。
水榭宮燈下,那已經年老的婦人,雙眼閉,本早就烏青的面不知何時已經紅潤起來,雍容華貴,讓人無法視。
端王與端王妃頓時心口大,滿面震驚,“怎麼可能……”
彷彿是爲了回答他們的疑一般,太后閉的眼睛忽的睫幾下輕,不過一瞬,那雙眼徐徐睜開。
端王爺還算沉得住氣,端王妃卻如同見了鬼一般,“啊”的發出一聲尖,在這靜謐的空氣裡,格外刺耳淒厲,甚至驚得一旁樹上歇息的老囂著飛走。
皇后和慧貴妃正一左一右扶了太后起,皇上卻是轉腳親自走過去,彎腰相扶。
環佩叮噹珠玉相,太后與皇上並肩在牀榻上坐定,雙手相扣。
剛剛甦醒,面上雖是泛著紅潤澤,不再死氣沉沉,眼底也帶了神采,可容卻是依舊憔悴不堪。
宮燈照在略有些散的發間,銀白髮,分外刺眼,細細的皺紋從黯然的眼角流出,了歲月的痕跡。
“母后……”皇上擔憂的看著太后,聲喚道。
太后聞言,卻是不答,只呆呆注視了皇上片刻,倏地轉頭,將冷冽目落到面前的端王爺臉上,轉頭之際,髮釵一陣輕。
迎上太后的目,端王爺不頭滾,“母后。”暗啞的聲音從嗓間發出,像是被人用火炭燙壞了嗓子。
太后凝著端王爺,一語不發,面上表風雲變幻,讓立在一旁的所有人,不屏住了呼吸,一顆心跟著懸起。
良久,久到端王爺站著的雙開始發麻,他終是被這冷凝的氣氛得開口,“王敗寇,我無話可說。”脖子一梗,將頭扭至一旁,卻是半分畏懼之意後悔之意都沒有,凜冽的如同一個視死如歸的烈士。
皇上看了太后一眼,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並不多看端王,“帶下去。”輕飄飄丟出三個字,眼底卻是有些無可奈何的傷。
“等等。”
軍上前羈押端王的一瞬,太后終是張口。
皇上眼底黯然忽的一閃,泛上瑩瑩澤,欣喜的朝太后看去。
“哀家問你,你爲何要毒殺哀家!”蒼老卻依舊細膩的手在皇上手背輕輕挲著,太后目不轉睛著端王,眼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悲痛。
被親生兒子毒殺,怎能不痛。
太后此語一出,人羣中頓時議論聲紛紛響起。
端王爺卻彷彿早就料到有此一問,迎上太后悲慟的目,冷聲笑道:“母后何必多此一舉,究竟是誰毒殺的母后,母后心知肚明,同樣是母后嫡親的兒子,母后難道就偏心到如此地步?”
一口咬定,毒殺太后的人,就是皇上。
說罷,端王挑釁的朝皇上一笑,我就是死,也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個弒母殺兄的暴君。
皇上聞言,頓時眼中泛出冷,“難道你就一點悔意沒有?”著太后的手指在他手背留下的溫度,一想到他若算一分便有可能與太后永遠天人相隔,皇上心頭像是被人揪起一樣的疼,說起話來,格外咬牙切齒。
端王爺卻是嗤之以鼻,爲失敗者,面上依舊是他慣有的自負一笑,“悔意?我只後悔,當年沒有將你一劍擊殺,否則,今日怎麼會有這樣的下場!”
他說話的功夫,慧貴妃與皇后親自上前,在早就被太后的甦醒而驚嚇的癱如泥的端王妃上,搜出一包藥,轉手給一旁太醫。
燈下,太醫細細分辨,給出答案,“回稟陛下,此藥正是太后娘娘所中之毒。”
端王爺恨恨瞪那太醫一眼,對皇上說道:“你能設局害我,自然能在我王妃上藏一包毒,加之罪何患無辭,王敗寇,我隨你置!”
可一旁的端王妃卻是被這從上搜出的藥嚇得渾,眼中一閃,嚯的從地上彈起,直直撲向端王爺,“王爺,對不起,臣妾沒有把太后殺死,太后被皇后那個賤人給救醒了,臣妾無能,王爺不要氣。”一面說,一面替端王爺去順氣,口裡還念著,“快去喚側妃來,王爺素日最是寵,見了側妃,王爺就不氣了……”
任誰都看的出來,這是被驚得失心瘋了。
可人瘋話不瘋。
端王爺頓時面一變,手朝端王妃脖頸掐去,“賤人,胡說什麼!”
他力氣極大,端王妃登時雙腳離地,痛苦至極,手腳不住揮。
皇上一個眼,軍統領上前一步將端王妃救下。
大口大口著氣,端王妃面若死灰,卻是放聲大哭起來,“殺人了,王爺殺人了,救命啊……”說著,一眼看到太后,轉頭奔去,“姑母救我,王爺要殺我……”
軍統領擡手在後脖頸一劈,端王妃頓時帶著話音兒癱倒在地上。
經此一鬧,端王爺蓄意弒母宮的罪行,真相大白。
皇上冷目直視他,“母后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麼下得去手!”
端王爺毫無愧,冷笑道:“從將這皇位給了你那一日,在我心中,便不是我的親生母后了。”
太后在皇上手背上的手指頓時冰涼沁骨,抖不能自已,皇上心頭一,反手將太后寒涼的手握進自己掌中,咬牙說道:“臣賊子,天理難容,押天牢,等候發落。”
當即便有軍上前,押了端王爺極其黨羽離開。
臨走,端王對著太后,滿面憤恨的說道:“從小,你的眼裡就只有他,何時有過我,我永遠都是他的影子,你把什麼最好的都給他,就連這皇位,你問都沒有問過我一句,便直接給了他,憑什麼,我也是你的兒子,憑什麼這樣對我,憑什麼……”
“皇位給誰,豈是哀家說了算,那是你父皇的決定。”太后的聲音,抖中著不盡的哀涼。
“父皇?父皇最喜的皇子,分明是我,這皇位,父皇本也是要給我的,都是你,都是你這妖婆作祟……”
聽到端王已經口出狂言悖語,皇上擡手一揮,立刻讓軍拉了他下去。
只是他肆無忌憚的辱罵聲,依舊迴響在水榭上空,聽得人心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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