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長》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往事
了拳頭,南安王道:“你就這麼自信一定能贏?”
蕭煜微微一笑搖頭,“當然不自信,我皇祖母就在皇叔手上,我怎麼敢自信,只是皇叔你好像太不自信了。”
略略一嘆,蕭煜道:“也是,數萬兵被我擊潰,皇上心裡這創傷,一時半會也好不了,自卑些,也是正常。”
南安王只覺氣攻心。
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抵達原皇后所住的寢宮。
原本是宮裡最爲繁華富麗之地,因著皇后出事,皇上一直令人將大門鎖卻又並不派人打掃,此實在顯得頗爲荒涼落寞。
冬日的烈下,朱漆大門上,錚亮的銅釘讓人瞧著有些發寒。
南安王神思微,手推門。
隨著“咯吱”一聲沉重的門響,大門被展開一瞬,裡面荒敗之像便躍眼底。
自從皇后出事,這還是蕭煜第一次來這地方,放眼掃過,不由嘖嘖,“皇叔還真是會尋地方,誰能想到會是這裡呢!”
南安王無心和蕭煜打趣。
已經失敗了這麼多場,他敗不起了,再敗,便是要賠上家命。
一腳踏進門檻,當即擊掌三聲。
隨即,便有藏在一側假山的暗衛冒頭出來,一黑,抱拳而立,“王爺!”
看到自己的人,南安王心頭仿若磐石落地,大鬆一口氣,這才驚覺,春寒料峭間,他後背竟是被汗水浸溼一片。
“可曾有人來過?”
那暗衛搖頭,“並無!”
南安王徹底放心,回頭朝蕭煜晦一笑,率先提腳朝寢殿方向而去。
推門而,蕭煜一眼就看到,一素裝的太后,正端坐於座,面微白,凝著手中繪有飛蝶撲花的畫扇,怔怔出神。
那畫扇,好似某一年太后生辰,顧玉青送上的賀禮。
扇骨乃冷暖奇玉,冬暖夏涼,握在手裡,時分舒適。
側不遠,一共八個南安王手下,面目猙獰,立在當地。
聽到推門聲,大家紛紛轉頭朝大門方向看來。
南安王的手下齊齊抱拳喚出“王爺”的同時,蕭煜急急上前,朝太后過去,“皇祖母。”
太后微微一笑,“來了。”
聲音聽不出是驚慌還是如何,平靜沒有一點起伏。
不及蕭煜行到太后側,南安王再次揚手擊掌,“把人帶上來,讓四殿下一家子好團聚團聚。”
說話間,一個死士從偏殿出來,手裡一把利刃直著被他推搡在前的顧玉青。
顧玉青面無異,甚至眼底帶著幾許從容,徑直走到大殿。
南安王得意的笑,隨即嘖嘖一嘆,“原本還想讓你死前見見你母妃,不想,慧貴妃倒是個作快的,竟然連你這兒子也不要了,自己藏了起來。”
說著話,目在顧玉青和太后面上打過一個轉,“沒有慧貴妃,有們二人,足矣!你要是不想們二人橫在你面前,就給皇叔乖乖寫出一個禪讓的聖旨來。”
蕭煜挑眉,正反脣相譏,就聽到太后一聲輕嘆,擡頭直直看著南安王,“枉費本宮當年一念之仁,留你一命!”
南安王放聲大笑,卻是笑得咬牙切齒,雙目含火,“一念之仁?太后也配說這個仁字?太后若是仁慈,我母妃又何至於落得個那個下場!”
提及他母妃,南安王緒激,難以自制,“太后若是仁慈,這滿宮的皇子,何至於活下的,只有那麼幾個!”
太后卻是緒不,只嘆氣,“當年你母妃一死,是自願!”
南安王嗤的一笑,“自願?人家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怎麼太后死到臨頭,居然還要說出這種瞞天過海之話!”
太后不理會南安王,知道:“我與你母妃,的確是水火不容,鬥了一輩子!給我兒下毒,妄圖奪了我兒的太子之位,我當然容不下,可我再怎麼容不下,若無先帝點頭,也斷然不會在宮中行那樣酷烈之刑罰。”
“當年你外祖一家擁兵甚重,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以你的命作威脅,要你母妃毒殺先帝,若是他們毒殺先帝是要讓你登基,你母妃一定眼皮不眨的應了。”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卻是要讓自己的孩子登基,徹底讓這天下改朝換姓!他們的孩子登基了,哪裡還會有你的活路。”
“爲了保住你一條命,你母妃與先皇談下條件,要先皇保你一世無恙,而作爲回報,設計將你外祖和幾個舅舅引宮中,讓皇上甕中捉鱉!”
提及陳年往事,太后的眼底,始終帶著一層飄渺不定的忽閃。
南安王心頭驚濤駭浪,太后的話,他卻是字字聽了進去……當年外祖一家突然被闔府抄斬,他還只當是母妃連累。
這麼些年來,百思不得其解!
宮中被仗殺的妃嬪不在數,卻甚有因爲一人之死就將母家連累到這般。
卻不想,居然是這個原因!
“你母親犧牲自己,保下你一條命,先皇怕你心中積怨太深,纔將你派往遼北,遼北雖然地偏寒,可廣袤無垠,令人心開闊。卻不想,遼北那樣開闊的視野,也沒有打開你狹隘的心,你生生在仇恨裡過了大半輩子!”
南安王一怔,耳邊響起當年封王赴藩時,父皇的諄諄教導,父皇說的最多的,貌似就是要他踏踏實實做他自己,莫要對不起他母妃對他一番苦心,等他赴藩滿十年,便接他回京。
之後,父皇不是沒有派使臣履行諾言,接他歸京。
只可惜,當時他心裡怨恨聚集,本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不相信。
一口回絕了回京之命。
數年來,支撐他在遼北寒苦之地活下來的唯一信念,便是壯大勢力,殺回京都,替母妃和外祖一家報仇,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卻不想,這就是公道!
心中難以接這事實,南安王竭力將其撥至一旁不去想,只冷聲道:“怎麼?太后要用這些虛無之言,爲自己謀一條生路?”
太后含笑,“虛無之言?我就知道你不會信,來吧,看看這些。”
說著,太后從側拿出一個小紫檀木匣子,遞給南安王,“打開看看,這些是當年你外祖父寫給你母妃的,我這人,沒有別的什麼好,就是念舊,這些舊年的東西,總是捨不得扔,如今竟是派上用場了!”
提起念舊,太后神思忽的有些一。
故人……你也是我的故人啊,爲何就不肯給我留下一點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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